第910章 心易变
“帝君继位后，般若姑姑认为时机已到，便自荐入宫，帝君很快就注意到了姑姑，般若姑姑她虽说长得算不上多么娇媚，但气质却非常特殊，而且她才华横溢，是个地地道道的才女。帝君很快将她立为婕妤，入住增成舍。姑姑得宠后，却并不骄矜，还经常在帝君面前诵读《诗经》、《窃窕》、《德象》、《女师》等书，而且每次觐见皇帝，都依照古代礼节。在妇德、妇容、妇才、妇工等各方面的修养那是无以伦比的。帝君为姑姑的美貌及文才所吸引，很喜爱姑姑。为了能够时刻与姑姑形影不离，他特别命人制作了一辆较大的辇车，以便同车出游，但却遭到姑姑的拒绝，姑姑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只有那昏君，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身毁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帝君认为她言之成理，同辇出游的想法这才只好暂时作罢。”
“不对啊？昨日我还看见帝君乘坐五云车，载着帝后、贵妃等一路来着！”南宫玉环疑惑的问道。
“正所谓从恶如流，从善如注，帝君也不过是个好大喜功，叶公好龙的人罢了。”南宫玉兰冷笑一声道：“他若真的听了般若姑姑的话，姑姑这会就应该是帝后了吧？”
南宫玉环听了哑然，就听南宫玉兰接着说道：“姑姑相貌秀美，文才颇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并且擅长音律，既会写词又会谱曲，她的词曲有感而发，使帝君能在丝竹声中受益匪浅。对帝君而言，般若姑姑不只是她的侍妾，也是他的良师益友。姑姑的贤德在后宫中也是有口皆碑。因她不干预朝政，谨守礼教，深受时人敬慕，因深得帝君宠幸，姑姑先后两次怀孕生子，不过可惜的是都夭折了。”
南宫玉兰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你是知道，这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身子走样，很难恢复过来，何况姑姑还是连着生了两个孩子，宫廷女子的作用本来就是讨皇帝的欢心，为皇帝生下龙种，是否有才倒不重要。会诗词歌赋的般若姑姑，终是敌不过会跳舞的苏妃等人。”
“这么说，般若姑姑很恨苏妃喽？”南宫玉环问。
南宫玉兰摇了摇头，为南宫般若辩解道：“那倒没有，般若姑姑岂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没有苏妃还有淑妃、贵妃，熹妃等人，又哪里恨的过来呢？”
“这倒也是，帝君要变心，其他人不过只是外因罢了。”南宫玉环理解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姑姑生孩子，坐月子时，便是西门家的嘤咛借机得了势，后来又一步步的坐到了贵妃之位。”南宫玉兰忿忿的说道。
“哦，她是怎么得到宠幸的？”南宫玉环好奇的问道。
“西门嘤咛未得宠幸时，尝于春夜登翠鸾楼，倚阑弄玉龙之笛，吹一词云： 兰径香销玉辇踪，梨花不忍负春风。 绿窗深锁无人见，自碾朱砂养守宫。不想就被帝君听到，问宫人曰：“此何人所吹？” 有知者回到：“西门才人所吹。”帝君虽然知道了，但当时因为有事并未召见。”南宫玉兰对宫闱之事极为熟悉，见南宫玉环问，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后来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帝君复游至此，又闻歌声婉转唱道：牙床锦被绣芙蓉，金鸭香销宝帐重。竹叶羊车来别院，何人空听景阳钟。这首唱完，又继一词曰：淡月轻寒透碧纱，窗屏睡梦听啼鸦。春风不管愁深浅，日日开门扫落花。 一曲终了又吹《惜春》词一曲曰：春光欲去疾如梭，冷落长门苔藓多。懒上妆台脂台蠹，承恩难比雪儿歌。歌中音语咽塞、情极悲怆。帝君听了对宫人说道：“这歌听闻后怎么能不让人凄怆呢？深宫中有人愁恨如此，谁又能知道呢？怀才不遇和不得宠幸的人如此之多啊！”于是乘着金银车至翠鸾楼，西门嘤咛见龙炬簇拥，忙趋出叩头俯伏，口中称罪。
帝君亲以手扶起，道：“卿非玉笛中自道其意，朕安得至此？”遂与西门嘤咛携手至柏香堂，命宝光天禄厨设开颜宴，进兔丝之膳，翠涛之酒。云仙乐部坊奏《鸿韶》乐，列朱戚之舞，鸣睢之曲。笑着对西门嘤咛说道：“今夕之夕，情圆气聚，然玉笛，卿之三青也。可封为圆聚侯。”从此以后，宠爱日隆。改翠鸾楼为奉御楼，堂为天怡堂。”南宫玉兰将西门贵妃是怎么得宠之事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南宫玉环问道：“姑姑不是也通晓音乐，是个才女吗？怎么都不想想办法，将帝君的心给挽回来？”
南宫玉兰道：“怎么没想，般若姑姑还是写了不少词赋，希望帝君能回心转意的，比如这首《捣素赋》：测平分以知岁，酌玉衡之初临。见禽华以麃色，听霜鹤之传音。……。燕姜含兰而未吐，赵女抽簧而绝声。改容饰而相命，卷霜帛而下庭。曳罗裙之绮靡，振珠佩之精明。若乃盼睐生姿，动容多制，弱态含羞，妖风靡丽。皎若明魄之生崖，焕若荷华之昭晰；调铅无以玉其貌，凝朱不能异其唇；胜云霞之迩日，似桃李之向春。红黛相媚，绮徂流光，笑笑移妍，步步生芳。两靥如点，双眉如张。颓肌柔液，音性闲良……想娇奢之或至，许椒兰之多术，熏陋制止之无韵，虑蛾眉之为魄……,渐行客而无言，还空房而掩咽。这首赋，从宫女的形美、声悲、情哀三个层次描写宫女捣素的片段，借宫女之口来规劝帝君。不就是很合于礼数的好赋吗？”
南宫玉环听完苦笑一声道：“般若姑姑这赋倒是好赋，可惜……”南宫玉环欲言又止，没有将话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