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往日因
“听说是用严刑峻法无故处罚宫女太监，搞得宫中怨声载道，帝君一怒之下这才将贵妃贬为嫔妃。”丽人解气的说道：“让我说，这都是西门家的报应，早该如此了，要不是这西门贵妃，西门家哪敢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搅得西戎民不聊生，到处都是揭竿而起的义军。”
“起义，义军？”慕圣听了大为震惊。
“怎么，你还不知道这些吗？”丽人吃惊的问道。
“抱歉，我这也是在宗门中修行，才出关没有多久。”慕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难怪，我就说这么大一件事，你不该不知道才是。”丽人这才了然，接着说道：“现在这南华国周边可以说到处都是起义军，这暴乱的始发地就来源于西门世家所管辖的西戎。”
“这……，不应该啊？西门家族里修为高深的人不在少数，怎么会镇压不住下面的乱军，反倒成了现在星火燎原之势？”慕圣不解的问道。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但似乎大家都没有考虑到其中的一个变数。”丽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给慕圣卖了个关子。
“什么变数？”慕圣果然问道。
“凡人，恰恰是平日里我们修士最最看不起的凡人，在与西门家的战斗中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丽人神秘的说道。
“怎么会？”慕圣大惊。
丽人解释道：“因为这些凡人造出了不亚于法宝的武器，而且这些武器比起法宝来，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大批量的生产。甚至他们还有一种叫炸药的东西，那威力听说比起九天神雷来也不遑多让。”
慕圣啊了一声，瞬间想到有可能是自己散布出去的《天工开物》，引起了后面这一长串的因果。
“那这炸药，西门家对付起来就没有办法了吗？”慕圣问道。
“也不是完全对付不了，但那要修为达到化神期才行。以缩地成寸的神通，方才可以躲过。至于还虚期和合道期的修士，想来应该更容易对付这炸药吧？不过坊间还没有听过这方面的传闻。”丽人想了想道。
“如果化神期就足以对付，还虚期的修士倒是不用出面了。”慕圣点了点头道。
“这倒不是。”丽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道：“这些起义军自知实力比不上政府军，都是以游击为主，打完了就跑，西门家还虚境的高手根本就捉不住他们，反倒被义军设下计策，就连化神期高手，一个不留意，都陨落了几个。”
“原来是这样啊！”慕圣这才恍然大悟，不过瞬间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挨着西戎的南僚和北荒两边是不是也有义军？”
丽人点了点头道：“不错，南僚还好些，北荒跟西戎比不相伯仲。”
“是南僚镇压的要厉害些吗？”慕圣眉头微皱，如果是这样的话，南宫玉环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丽人笑道：“这倒不是，南宫家在南僚采用的是怀柔之术，将手中的封田变为私田，包产到户，大大调动了百姓的积极性，一时间周边的流民纷纷来归，是四个世家中口碑最好的。便连挨着的中央封土内的失地流民都往南僚跑，你说是不是口碑好到爆。”
慕圣听了眉头反倒比刚才皱的更紧了，道：“这对南宫家来说恐不是什么好事？”
丽人听了奇道：“为什么，这南宫家在南僚做的，不都是利国利民，国富民强的好事吗？”
慕圣苦涩一笑道：“你哪里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啊！南宫世家现在声名如此显赫，隐隐然都有盖过皇室的苗头，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那可怎么办？”丽人听了不免有些焦急，口中道：“别看我只是青楼女子，但什么人好，什么人坏我还是看的出来，这南宫世家可以说是我们青楼姐妹们一致认为，四大家族里最好的一个家族了。我们可真不希望他们受到什么打击。”
慕圣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办法，世事难料，只希望他们这种做法帝君能容忍的下。”
说完两人默然许久，慕圣这时也大致猜到，南宫玉环跟着南宫玉磊要去做什么，多半是想亲眼看看，那《天工开物》一书流传后造成的影响吧？慕圣神识外放，两边厢的人除了谈些自己的琐事外，似乎也都在饶有兴致的品评着这义军之事。
默然了一会，还是丽人先打破了沉默道：“罢了我们不谈政治，来我坊中，我们只谈风月可好？”
“好啊，不过你先前跟我说了那么多，不怕我是西门家的门客吗？”慕圣打趣的问道。
“那你是嘛？”丽人反问。
“不是。”
“这不就结了。”丽人笑：“我早就通过公子你的言行，察知公子你不是西门家的门客，而且似乎对南宫家颇有好感，这才敢放心说与公子你听的。”
慕圣心道‘这未央乐坊的青楼妓女，察言观色的功夫到真是厉害。’不由伸出大拇指赞道：“姑娘兰心蕙质，厉害、厉害。”
丽人微微一笑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阅人久了练出来的罢了。”说着手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捻一弹问道：“不知公子现在还想听什么曲子？”
“有什么好曲子我也不知，你就只拣你弹得好的唱来我听吧。”慕圣笑笑随意答道。
“那，我给公子唱段百花弹词吧？”丽人想了想道。
“好，随你。”慕圣无可无不可的应道。
丽人弃了古琴，换上琵琶，手指轻拨，弹唱道：“自古名花号美人，娇红嫩白斗芳春。把酒常须花在眼，现花莫便酒离唇。明朝试向花前看，满地残红最怆神。花落花间最有情，间将笔墨谱花名。红万紫都评遍，分付花神仔细听。问谁人开辟就花花世界，更那个创造下草草乾坤？百年中无非是香花阳焰，一日里不可少檀板金尊。慨世间有无数名花异卉，普天下知多少花朵花名。君不见锦堤边千般烂熳，君不见红娇畔万种精神，君不见上阳宫蜂喧蝶攘，君不见未央坊燕送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