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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远处，有脚步踩在石子儿路上的细微声响。
小土竖起耳朵，浑身紧绷，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这样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不是厉霄。
他们现在在一个小型基地附近，因为这个基地以无情屠杀弱者而恶名昭昭，厉霄考虑再三，将巫多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窖中，并留下小土照看。
一个人有了软肋，会更强大，让敌人有所顾虑。但软肋到底是软肋，它太脆弱，会被人当做弱点攻击，也就很容易被折断。
厉霄为了快去快回，步履匆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大概也在往回赶了。
小土一双眼睛越发于地窖昏暗的视线中发着光，死死地盯着唯一的入口小门。巫多发现它的紧张，放缓了呼吸，减少存在感。
“这破地方你小子怎么找到的？这屋子都烂成这破样了，来这干嘛？”
“我听老七说，这里原来住着农户，都有挖地窖的习惯，说不定屯了粮食呢？猫狗兽人肉都吃得太tm腻味了，真想吃点粮食。”
“屯了也没啥屁用，早就在夏天被雨的潮气弄发霉了。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可能还有好的？”
“想吃粮食去抢啊。”
“就是，这离基地也不算远，肯定有人闲着没事过来搜过了。回去吧，这破地儿别再钻出条变异毒蛇来。”
“来就吃了它！”
“吃个屁！那些野外的畜生都tm越来越能耐了，哪那么容易能抓着？就猫猫狗狗还好骗好捉一些。”
小土怒火中烧，极力克制着自己。
脚步声渐渐近了。巫多也听到这些人的动静，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哎！这有个地窖门！就是被一堆砖块盖住了。柱子，你来把它们踢开吧。”
“踢个球，就不该跟你过来！这儿肯定没啥东西，回去吧。”
巫多苍白的脸，因为屏息憋出了些红晕，但他依旧忍耐着。
“靠！你不弄老子弄！”男人骂骂咧咧，弯腰去清理地面，“卧槽，这门上积的灰不对劲儿啊，有人最近打开过吧？别是在里面藏了东西，还拿砖块盖着。”
“哪里哪里？”说着要走的几个人被吸引过来。
男人清理干净周围的砖块，拎着把刀，带着些戒备打开了地窖的小门。
先下手为强！吃你自己去吧！小土瞬间弹跳而起，扑上去撞倒男人，又瞬间巨大化，将整个地窖门挡在身下。
巫多深深吸进一口气，从身下抽出厉霄给他找来的防身匕首。
“擦！这么大一狗！”
“打它眼睛！”
“老五放毒！”
“快快快！”
小土痛吼一声，拍飞一人。该死的该死的！蠢主人喝异能者的血时它为什么不去蹭几口？为什么不试试进化出其它异能？现在只有庞大体型和巨大的力道，再没有顶用的能力。
它愤怒地高吼一声，希望厉霄能听到这声音，尽快赶回来。
它要撑不住了。
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知名的毒素让它浑身发烫又发软，体细胞内的位点基因突变，有些东西被打破，有些东西被聚拢。它视线模糊，晕眩地倒了下去。
啊，我不是挡在地窖门上吗？门怎么漏出来了？我摔倒的位置不对是吗？
小土挣扎着，还想爬过去一些，想将那扇小门堵上。
“老五，拿刀扎进它脖子放血。”
“不行！”巫多从地窖里跑上来，因为太急，他摔在地上，脸擦着碎砖棱角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哟，这狗有主人啊？那老五，你当着这主人面，宰了他的狗，然后宰了他。”
巫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血，听到这话，仿佛才知道畏惧，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整张脸看起来越发狼狈。
他哭着挡在小土面前，跪在地上哀求，“你们、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小土它超级乖的，你们……”他像被吓坏的孩子，语无伦次。
一个男人不耐烦道：“老五动手。”
巫多眼泪流得更急，连连求道，“不要，我知道哪里有粮食，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放过我的狗狗吧，只有它陪着我了。”
“粮食？”
“他在说谎。”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巫多的表演，这表演真是炉火纯青，如果不是他异能特殊，恐怕真的会被骗过去。
那个被叫做老五的男人再不迟疑，握着刀上前一步。
拖不下去了。巫多最后紧紧挡在小土颈前，哀声乞求，“我没有说谎，求你放过我们”
老五不屑地看他一眼，抬起了刀子。
巫多脸上的哀色顷刻间褪了个干净，他稳稳地将匕首捅进老五的肚子里，手腕用了力，毫不留情地搅动着匕首。
老五眼睛睁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倒在地上，身体还不停抽搐着。
“你小子有胆！”为首的男子暴怒，几步走过来，手掌像铁钳一样掐住巫多的脖子，力道越越紧。
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巫多挣扎的动作渐渐无力，他的目光探向远方，眼里落下一颗泪。
阿霄，对不起，都答应过一直陪着你的。以后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渐渐停了呼吸，合上了眼，曾经流转的瞳光，消失了。掐在他颈间的大掌松开，他像失去生气的破布娃娃，软软地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小土撕心裂肺地悲嚎起来，满腔仇恨激发着浑身的热意，进化过程被迅速加快，它的身躯渐渐缩小，变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模样。
被催化的变异过程伤害着小少年的身体，他周身的毛孔都往外渗着血珠，随后进化赐予的异能似乎感知到宿主的愤怒，自动运转，小少年周身燃起火焰，烧干了血珠，烧红了他的眼。
“你们！”他生涩地说着人类的语言，“都、去死！”
火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谨慎地避过旁边的巫多，狞恶地灼烧着其余的一切。
离得近的几人，退避不及，被火舌席卷进去，在火中发出最后的惨叫。站在远一些位置的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同伴，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他们直面了心急如焚地赶回来的厉霄，厉霄杀了他们。
“小、土？”厉霄站在火圈之外，“小多呢？”他声音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小多！”
火骤然消失，厉霄看见，巫多安静地躺在地上。
“哈、哈。”他喉间抖出笑声的气音，“小多没事对不对？只是在这里睡着了。”
厉霄浑身失了力，跪在了地上，却还是一步一步膝行到巫多身边，声线温和如旧，“小多不乖，不是叫你在地窖等我吗？怎么跑到外面来了？你身体不好，怎么能躺在地上呢？”
没有人回答。
“小多乖，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