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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世上最难过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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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吾怎的还睡着了?”

李修筑蛇眸微睁,睡眼朦胧地呢喃道。

蛇躯舒展,蛇首高悬,只见遥远东方此时已露出微白,在淡金色蛇眸加持下,能看到微白色里,夹杂着道道紫气,玄妙无比。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当真好景致。”

李修筑见此情此景,忽心生奇想,自言自语道:“不知这个世界里,还有没有那位载诗载狂,任侠潇洒的谪仙人,李太白?”

想到这,墨蛇却忽然眼神黯淡,黯然神伤。

谪仙人是前世千余年前的风流人物,自己已经来这异世,又怎会遇上他呢?

可能是重生为蛇时间太久,李修筑的前世记忆出现偏差。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这句诗为香山居士白居易所所作,也就是《琵琶行》的作者,长得特别帅那个。

诗句出自讽喻诗《李都尉古剑》,而且也不是写景的,主要是描写古剑,借物喻人。

李修筑见此情此景,脑海中突然就冒出来这句诗,然后还阴差阳错的将它安在了谪仙李太白头上,不知白居易泉下有知,会不会踹翻棺材板,上来找他算账……

至于谪仙人李太白,小墨蛇没出去见过更广阔的天地,又怎知这世间没有这号人呢?

这周天广袤无垠,李修筑只是偏居一隅。

西渊,中州,北境,南荒,东泽……还有各种域外秘境,藏龙昆吾墟,荒山大梦泽,北境天圣府,林海风雪原,等等。

待日后李修筑真正走出他那小小潜龙居,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与前世姓名相似,际遇却完全不同的风流雅士;

还有比这百草园更加精彩的奇天异地,造化神奇……

“咦,今日这真元运转怎如此顺畅?”

李修筑收回思绪,刚想提起真元打道回府,却发现令他难以置信的好事。

仅仅略微运转真元,便是如此,若全力施展,岂不是逆天了?

他深吸口气,口中默念神行诀。

一株灵植原本好生生地立在原处,吸收天地精华,叶片上的露珠刚刚落下,残影划过,整株灵植瞬间无影无踪。

定睛一看,那株灵植生长之处已然空空荡荡,只剩下半空中还在下落的露珠,诉说它曾经存在过。

“哈哈,这《太古化龙诀》果然玄妙,五大穴窍如今只通百会穴一窍,真元运转并恢复速度竟翻了一番!”

李修筑面露喜色,怎么也想不到,贯通百会穴会有如此惊人收获。

三十六死穴之百会穴,“百会开,百脉通”,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忽然,李修筑神色突变。

他打开神识储物空间,取出一块嗡嗡作响的传讯玉符,说是玉符,其实更像是一块薄薄的石片。

只听“啪嗒”一声,玉符碎裂,从中传出祝大寿惊恐惨叫。

“李公子,诈尸了,救命啊!”

……

时间回溯到两个时辰前。

祝大寿提起油灯,走进祝丰年寝屋。

灯火昏黄,照亮阴惨惨的墙壁。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围有白色纱帐的木床,几把木椅,靠窗户边还有一架梳妆台,想来是祝丰年媳妇陪嫁带过来时的用品。

纸糊窗户上虽破了很大一块,但屋子整体很整洁,墙角放着一桶浆糊与半叠窗户纸,似乎就是预备用来补这窗户的。

“丰年,你是睡了么?”

祝大寿透过纱帐,见床上面朝墙壁,侧卧一人,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细声问道:“丰年……丰年?”

无人回应。

似是睡得太死,床上那人一动不动,并无反应。

祝大寿本想就此打道回府。

看也看了,祝丰年也好生生地躺在床上,自己没必要再打扰人家休息了吧?祝大寿心里想道。

但不知怎的,祝大寿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再看一眼,就一眼。

看看丰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娃子大半夜过来找自己,大河老哥也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万一丰年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自己在这,好歹也能替他主持主持公道。

心下这般想着,祝大寿又缓缓走到床边,一只手挑开纱,另一只手放在祝丰年肩头。

“丰年,我是你大寿叔,大叔也不想打半夜打搅你休息,不过……”

“啊!”

祝大寿将油灯提进纱帐,话还没说完,倏地猛然跳起,面色大变,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手里提着的油灯,差点被打翻。

躺在床上的确实是祝丰年,是死了的祝丰年!

原本一精壮的二十多岁小伙子,此时硬挺挺躺在床上,面色青黑,呼吸全无,脖子上还有两个类似被毒蛇咬穿的血洞。

这就罢了,可既然是被毒蛇咬的,怎么整个人一日之间就瘦得皮包骨头,看起来干瘪瘪的,不成人形?

望着祝丰年干枯的身躯,祝大寿缓了好久,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祝大河,儿子死了,你特么不给他守灵,喝酒,喝个屁啊!”

缓过神来,祝大寿第一件事便是冲出屋外,拎起醉醺醺的祝大河,劈头盖脸便是一巴掌。

随后破口大骂道:“成日里便是喝酒,喝酒,如今儿子死了,死状如此奇怪,还是喝酒!这么喜欢喝酒,你怎么不喝酒喝死啊!”

祝大河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许是吃痛,又或是根本没睡,睁开醉眼,面对怒气冲冲的祝大寿,不怒反笑。

“守灵?守什么灵?”祝大河也不知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痴痴笑道:“怎么,不听老子话死了,老子还得给他守灵?狗屁,像他这样,死了活该!”

祝大河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随后一头栽倒在院子里,四仰八叉的昏睡过去,眼角却又划过两颗泪珠。

“唉……”

祝大寿看着地下躺着的祝大河,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怜悯。

他这位族兄,一生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住在大祝庄里,旁人家有事,他总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人家过来道谢,他却骂骂咧咧,板着一张脸,心情不好,还能将前来道谢的人轰出门。

做尽好事,最后落得个不近人情的坏名声。

祝大寿也和他提过很多次,他也不改。

说烦了,祝大河就撂下这么一句话:“老子做好事,是老子喜欢,他娘的要他过来道谢干甚?没削他,算老子那天心情好!”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他。

“大河老哥啊,你这性子,估计得跟你一辈子喽。”祝大寿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背起祝大河。

“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丰年终究是走了,可还有安生,还有福娃子,需要你照顾,这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祝大寿颤颤巍巍,将祝大河背进屋内。

他明显能够感受到,背上的祝大河在轻微抽泣,但他就当做没看见,默默将他背进祝丰年屋内。

“老人们都说,人死了,但魂还没。我们为什么要替他守灵?就是因为啊,他的魂得回来看看,看到我们都还好好的,他才能走的安心……”

祝大寿“嘿咻”一声,将醉得稀烂的祝大河放在木椅上。

转身四处张望,找了许久,最后不得已,走到墙角,撕下一张四四方方的窗户纸,轻轻覆在祝丰福干瘪的脸上。

“丰年呐,没找到黄纸,匆匆忙忙扯下这糊窗户的,希望你别见怪……”

“不过你也别担心,大寿叔和你爹都在这替你守灵,改明个,我让人去把安生和素琴唤回来,你好生看看他们,就安心的去吧……”

祝大寿扯过一把木椅,拿起先前放在一旁的外衣,盖在身上,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替祝丰福守灵。

半夜起身,奔波到这个时候,祝大寿渐渐感觉眼皮愈发沉重,睡意不断涌来。

强撑一段时间,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窗户外,忽然吹来一阵阴风。

吹灭了油灯,

吹落覆在祝丰福面上那张白纸。

似是夏夜微冷,祝大寿不禁抖了抖身子,打了个寒颤,随后下意识地裹紧外衣,靠在木椅上继续昏睡。

院子里的那颗大柳树上,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祝大寿似是被噩梦惊醒,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床上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以为是夜猫或者耗子爬上了床,急忙睁开眼。

皎月西渐,一个老道士骑了头黑驴,慌慌张张的往大祝庄赶。李修筑跌跌撞撞闯进长青观的时候,长玄道长正架着口锅,在院子里煮粥。

四季如春的院子,生机勃勃的桃树,还有架锅煮粥,衣冠古朴的道长,虽宛如仙境,在这寒冬腊月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反观李修筑,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尽是白茫茫的霜雪,对这宛如仙境的道观熟视无睹,只是眼巴巴紧紧盯着那锅咕噜咕噜直冒泡的粥,踌躇不敢上前。

他害怕院子里正在煮粥的道人,直觉告诉他,这一去,前途未卜。

但他后来还是扑了上去。

盛在瓦罐里的稀粥稍稍放凉,长玄道长还未来得及尝上半口,李修筑便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捧起罐子咕噜咕噜几乎一口喝尽。

长玄道长也不恼,笑吟吟地捻着山羊胡,似有预料般看他拍着瓦罐,狼吞虎咽喝尽最后一口粥,才说道:“早知你我会在此相遇,贫道特意煮的一锅粥,不知居士可否满意?”

李修筑猛然抬头,这才看清楚长玄道长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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