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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呢?”吉恩医生尽量不碰到他的痛处,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灵上。但艾伦早已痊愈,他看著医生的眼睛说:“我也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难以置信的幸福。”
“你该珍惜,不要犯罪。”
“有些事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我花很长时间学会如何看清人的内心。”
“你觉得学会了,其实还差得远。因为人的内心是没有穷尽的。”吉恩医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无奈,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到每一个人。“我累了。”他说,“每天看到因为一点小摩擦而导致的伤患,还有各种你难以想象的创伤。建造监狱的人应该想到,管理者在这里所承受的压抑比犯人更多。我知道你偷了一个针筒,你想用它来干什麽?”
艾伦没有隐瞒,只是反问:“你没有告诉警卫吗?”
“没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任何事,但我希望你能把它还给我。”
艾伦看著他沈默,拖延时间,然後警卫进来了。
“他怎麽样,医生?”
“还需要观察一会儿。”
警卫对艾伦说:“站起来。”
艾伦就站起来。
“感觉如何?”
“没什麽问题。”艾伦急於离开这个温暖的庇护所,他对温柔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好对策。警卫带他离开医务室,吉恩医生把行李搬到门外,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去。艾伦发觉他们走了一条陌生的走道,这不是去牢房的路,於是他问:“我们去哪?”
“等到了你就会知道,现在乖乖往前走。”
目的地是监狱长的办公室,史特伍德.泰勒狱长坐在巨大的皮革座椅上,正埋头研究桌上的一份档案。“坐下。”他对艾伦说,狱警关上门离开。
办公室里还有几张椅子,其中一张正对著泰勒监狱长的书桌,艾伦在那坐下,心中开始猜想对方找他来的目的。
“维克.弗吉尔先生。”
“叫我弗吉尔就行,或者编号,你说过不再称我们为先生。”
“我指的是那些无恶不作的人渣。”
“我也是其中一员。”
“你这样认为吗?”监狱长抬起头看著他,“我是这里的最高权力者,监狱长,用你们的话说是首领、头目、老大,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关心监狱里发生的事。”
“没有太多时间?”
“你试著在几万人中弄明白他们暗地里的勾当。”监狱长说,“管理监狱就像治理国家,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良善之辈,我们时常面对更多考验。”
泰勒狱长站起来,走到艾伦身边,双手放在他的椅背上。监狱长的语气像是在征询部下的意见,而不是对囚犯的态度:“你觉得什曼监狱如何?”
“是一个大熔炉,外表坚固,内里沸腾。”
“犯人们在监狱里千锤百炼,哪天他们有机会出去就会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监狱长说,“更好或者更坏,伤害过别人的被伤害,受冤狱者满腔恨。你说我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艾伦说,“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监狱长轻轻捶了一下椅背,这个小动作对他来说算得上亲昵,他说:“每年我都会从新囚犯中挑选几个。”
“挑选出来之後呢?”
“做我的眼睛、耳朵。”他走到艾伦面前看著他问,“明白吗?”
“为什麽是我?”
“不止你,很多人,但他们互相都不知道。我始终认为光靠墙和铁栅是关不住囚犯的,真正需要的是人力,人力并非单指警卫,他们之间也时常会有小阴谋。”
“那麽为什麽是我?你认为我能干什麽?”
“你有些小聪明,史蒂文让你从医务室偷针筒,你办到了,然後用针筒制造假象使林克相信你染有性病,这样就不会找你的麻烦。我见过很多有相似遭遇的人,他们想不出办法保护自己,於是就成了别人的玩物。”
“你知道有这种事,但是你不阻止。”
“我为什麽要阻止?我没有阻止林克.格罗弗,你一样明白自救的道理而且干得漂亮。今天我还发现你有勇气去为别人做点什麽。这不错,很好。”
他转回自己的座椅,舒服得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让你得到一些便利。”
“我有什麽特权?”
“让我想想。”监狱长拿起桌上的档案,艾伦已经看清楚,那是维克.弗吉尔的入狱档案,上面的照片已经被替换过。“你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入狱的原因是打开一名富商家中的保险柜,从里面盗走一笔巨款,你让整个别墅的监控和警报系统一起失灵。你是否懂得器材和设备维修?”
“要看是什麽设备。”
“照明设备,简单点说就是换灯泡,很轻松吧,你可以负责监狱某些器材的维修换新,这样你就有大量时间可以四处走动。”监狱长冲他眨了下眼睛,“好差事,很多企图越狱的人都热爱这份工作。”
“这个诱饵太大,我很难拒绝。”
“那就不要拒绝。”监狱长不再谈特权,他适时地换了话题,“我想听听你对狱警的看法。”
“什麽看法?”
“牢骚、抱怨、坏话,什麽都好,说说看。”
“他们有时对暴力很放纵。”艾伦尽量如实回答,如果是维克本人想必也会如此作答,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正是这座铁牢王国的主宰。
“还有呢?”
“有些人会一点钱。”
“你是说贿赂。”
“比如林克,他在监狱工厂工作入不错,他可以用钱买到很多特权。”
“但他永远不可能去换灯泡。”监狱长对此得意洋洋,似乎换灯泡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壮举,他将这样一项伟大的工作托付於眼前这个囚犯,对方应该感激涕零才对。“你觉得如何呢?将那些你认为错误的、不正确的事告诉我,对你只会有好处。”
“我有点担心。”艾伦说,“告密者的日子不会好过。”
“不必马上答应,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为我工作时你就可以避开那些缠著你不放的家夥,要是你的朋友有什麽麻烦也可以来告诉我。”
艾伦沈默了一会儿,正在犹豫不决。监狱长说:“警卫,送他回去。”
房门立刻被推开,狱警走到艾伦背後,他顺从地站起来,但目光仍然停留在监狱长那张严峻而不失幽默感的脸上,对新人训话时他像刑讯者,此刻他是个奸猾的商人。
艾伦低头走出监狱长的办公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