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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珏听不出他意思来,反被他说得莫名恼火。那种永远受制于人的感觉就好像深陷泥沼,无力挣扎,他凭什么只能被人死死握在手中,凭什么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能知道。
“多管闲事…我阮卿珏向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阮卿珏从他手中挣脱,指尖向地。瞬时沙砾肆起,飞沙走石。他空有一身妖力,可催动万物杀人却没有几时用得是人身。
兽是凶兽,凶兽用妖法杀人才算搭配。他实在不想脏了这空壳。
如果有一天,他还能用这具身体安安分分的活着,他希望自己是干净的.
蓐手掌轻伏沙帐,手掌立刻皮开肉绽。他默念一声破,沙帐不攻自破,而他身形一晃已一把握住阮卿珏的手腕。
分者相融及为合,只是他当年与分身黑蛇心性差异太大,才让阮卿珏当做了二人,而那红线…是他的错。
“我不是黑蛇。”蓐感受着掌中紧绷的肌肉,趁人不备在他眉间一点。等阮卿珏失去意识才稳稳将人扶住,伏在他耳边说,“我确实愧对于你,但不代表我要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某鸟今天不上晚自习…开心~
第14章入世(十)【修】
府中若有一日人头攒动,人满为患,那大抵就是他阮卿珏死的时候。
蓐封住他神识,让他脑中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被人抱下马,像个刚让人采过撷的娇羞小姑娘。
可蓐那抱姿也实在难受了些,抱得他全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不说,还险些给颠吐了。
空桑那没断奶的小崽子见他被人搬进来,终究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下就急了,二话不说就过去抢人,也不怕蓐松手用他身子砸死他。
出乎阮卿珏意料之外的是蓐也死活不松手,两个人抓着他身子胡乱拉扯,疼得他想骂娘。
“他怎么了?”阮卿珏还依在蓐怀里,低垂着头被白发遮住面容。这样倒好,明天就可以出个谣言说有个人抱了个昏迷的女子进了陛下男宠的府里。
蓐把阮卿珏放在塔上,对空桑道,“你不是想看你爹妖身是个什么模样吗,我帮你。阮卿珏刚才有些激动,被我一不小心封住了意识。”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如果是你,说不定可以给他解开。”
无视空桑满脸惊讶,蓐拢袖立于窗前,道,“凝神,敛欲,勿言,静心。眉间,心,指如丝相连,如箭之端,引周身之气于指尖,挡可解之。”
混账东西,空桑从未习过法术,如何控气?就算是神仙,无力无识空有一副身躯又于凡人何异?
阮卿珏心中暗骂,吃不准蓐的用意。
空桑以前在天界和他无冤无仇,后来空桑去了人界两人更是没了瓜葛。
要说蓐要找他麻烦实在没理由,报恩就更不可能。
还是说他吃饱撑的非要为人师表一次?
空桑问道,“如果自愿放弃他会怎样?如果我失败了他又会怎么样?”
“前者自然是等到你有能力化解以后再化解,而后者…呵,术法失灵的结果,谁知道呢?”
蓐看着空桑眼中怒火,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好奇这记忆神力全无的昔日大神能有多喜欢阮卿珏,二来也是出于对这孩子的不屑,被就是死过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死不休的。
说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可笑,曾经是无可奈何,现在…阮卿珏竟然把他当儿子养了。
蓐微微眯起眼,他倒要看看空桑看见阮卿珏真身以后是什么反应。
阮卿珏可不知道蓐在想什么,见自家儿子半天没反应,挣扎着想用自己的妖力冲来封印,当然这是痴心妄想。
神仙造他时蓐虽然年龄尚小却毕竟是个神。就像他妖力再强也就不过是个妖一样。这是本质的问题,容不得人不服。
“我…爹…”空桑无措地叫了一声,声音稚嫩微弱尾音还有点打颤,听上去可怜巴巴的,像只误入迷途的小羊羔。
阮卿珏也不知道怎得,听着他的尾音心都跟着软了,他可以对任何人摆臭脸捉弄人,把他们怼的撞上南墙,却唯独欺负了空桑会后悔,好像他一辈子仅剩的良心都给了这一个人,哪怕曾经种种,他如今依旧心甘情愿。
再想起被他亲手杀死的白霖…阮卿珏突然发现封印力量减弱了,他想都不想就将之冲破。
可一向聪明的阮卿珏却没有发现,这是蓐的一个计。
妖力越强,反噬越大。一声兽吼吼得人心惶惶,阮卿珏化回妖形撞烂了屋顶,马上体力不支地变回人形,让砖瓦盖了个严实。
空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阮卿珏抓住护进怀里,动作快得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可空桑不知道,阮卿珏从未这样保护过白霖,他来不及。
“阮卿珏。”空桑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呆若木鸡,脖子上滴落的血好像几百斤腐烂的鱼堆在一起,发出阵阵恶臭。
他愣了愣,想明白了血的主人。
蓐格外不满地哼了一声,施法让身边砖瓦飞速上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使房子恢复原样。
蓐从他身上把阮卿珏抱起来,有些诧异地嗯了一声,擦掉他嘴角的血。蓐没想到,阮卿珏体内会腐烂。
一个人既然活着,他又怎么会呈现死人才有的症状?这一点哪怕是神,也只能遵循生物生存的本则。
屋中早已恢复原貌,连下人也不曾惊动。
空桑像只抢食得小狗,冲过来直接抢走阮卿珏死死抱在怀里。
空桑低头看着他舒展不开的眉,没想到这么个说话损阴德的人竟然被砸晕了,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衬得他的皮肤浮现出病态的苍白,让人连碰都不敢碰。
“你究竟想干什么?”空桑这样子像只不自量力的小鸡仔,拼尽全力护住母鸡。
阮卿珏被砸得意识一顿,醒来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空桑…”他有些废力地拉了空桑一下,对蓐说,“你心满意足了,滚吧。”“你需要疗伤。”蓐衣袖微动,一条黑蛇说着他的手臂爬上来,停在他的左耳上。
阮卿珏闭上眼不愿看他,“滚吧,算我求你,别再顶着黑蛇这张脸恶心我了,消受不起。”
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让下人给我准备房间,我要住下。说着,他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