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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人带走了。”
顾寒山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闭了闭眼睛,转身领着人要走,被雷宏博怒气冲冲叫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红不想受苦,那就去当流量!你把他塞进剧组不就是想让他正正当当的红吗?你”
“那就当流量!当不了流量我接活供他!”
陆云生到现在都在发抖,顾寒山忍不住厉声回了一句,深吸口气压压心绪,朝他一鞠躬:“对不起,雷导,我们的心理限度不一样……打扰了。”
“顾寒山!”
没想到对方经过那些事之后居然几乎变了个人,几乎彻底没了经纪人的专业水准。雷宏博蹙紧了眉,火气终于被引得彻底换了个对象:“你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你就剩这么一个艺人了!你自己没志气,别耽误着他也跟着你没出息”
“不是的。”
还带着沙哑的干净嗓音响起来,忽然打断了雷宏博的话。
陆云生走出来,眼眶微微红了一圈,眼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执着异芒。朝导演深深鞠了一躬,深吸口气低声开口:“顾老师很好,他是最好的经纪人。”
太久没遇到这样的状况过了,他还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反应。但如果是为了证明点儿什么的话,他不是不能再逼自己一次的。
陆云生闭闭眼睛深吸口气,发现依然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目光落在怔怔望过来的几个带妆演员身上,咬紧牙关走过去。
“我说我行把箭筒给我,摔残了我自去同父亲谢罪!”
剧本里的台词被一字不差的念出来,少年眼眶发红,眼底亮着不甘又灼亮的光,清亮嗓音像是支凌云长箭,穿透了清晨闷热的厚重雾霭。
温润眉宇绷得剑锋般锐利,白袍银绦的将军幼子气势凌云,眸中迸出炽烈的异灼焰。
雷宏博一愣,喜形于色地一把扯住仍在发愣的顾寒山,用力在背上拍了两把:“行行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骂他,我专骂你,骂你好使多了!”
第130章这个经纪人我罩了
试镜的结果比想象中还要成功。
为了方便布景,少年戚飞羽的戏份都是穿插着安排的,最近的一场戏也要两天后才开拍,还有充足的时间给陆云生自己调整。
解决了心头大患的雷导春风满面,找来助理一人发一张房卡,嘱咐顾寒山务必给陆云生彻底调整好状态,这两天有时间可以过来跟一跟戏,就又背着手转回去训演员去了。
“行啊……雷导的面子都敢折!还没见他跟谁服过软呢,你真是够宠你们家小孩儿的!”
江枫青家经纪人一脸崇拜地凑上来,兴致勃勃拿肩膀撞他,打算讨教几招从雷宏博手里活下来的秘籍:“你是怎么说出来话的?我一见雷导瞪眼睛就怂了,他一骂人我就说不出话……”
“去找一群人不歇气地骂你一个月,习惯就好了。”
顾寒山没空理会旁人,随口应一句,捏着房卡揣进口袋,抓紧时间抬头望过去。
场务过来领人换衣服,陆云生站在原地没动,回头在人群里找着他。
下了戏,那双眼睛里就又恢复了柔软温顺的润黑光芒。似乎还没彻底从情绪中恢复,小孩儿胸口依然微微起伏着,目光一碰上他的,眼底的光芒就亮了亮,被场务拖着脱不开身,目光却生了根似的牢牢粘在他身上。
顾寒山三步并两步过去,从场务手里接过换衣服的工作,把人一路领进了更衣室。
烈日炎炎的酷暑正午,小孩儿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脚步贴得紧紧的,往掌心一摸尽是湿漉漉的冷汗,沁得人心里都发着疼。
顾寒山只觉得喘不上气。
非得到事情临上了,才知道原来早先无论做了多少计划、多少准备,到时候其实都根本毫无用处。他和雷宏博又不是第一次合作,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脾气,严导才能逼出好戏来,心理建设早做好了,到了真章却一点儿没用上。
不行就是不行,不舍得就是不舍得。
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的……
几乎生出了把自家小艺人抱回去谁也不给欺负的念头,经纪人压了压心思,给雷大导演在心里连扎了三个小人,忍着熬到门帘一撂下,就把人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
陆云生一怔,绷紧的身体渐渐软和了,安安静静贴在他颈间,小动物似的蹭了蹭。
顾寒山鼻子一酸,拢住陆云生的短发,放缓了力气慢慢揉着,侧头在额角极轻地碰了碰:“还怕不怕?”
明明是才出窝不久的小家伙,爪子伸出来都不会使力气的,怎么每次一遇到自己有事,就炸着毛不管不顾的往外冲呢?
“不害怕了……”
陆云生往他怀里贴了帖,唇角抿起来,仰头露出个小小的弧度:“不怕了。”
顾寒山低头望着他,目光落进弯着的眼眸里,忍住了亲上去的冲动,拿手背轻轻碰了碰:“不怕就好,他再敢欺负我们……我就去偷他的镜头盖。”
没想到经纪人的报复行动这么有出息,原本还要劝说对方冷静的小艺人睁大了眼睛,半晌没忍住翘起唇角,噗地笑了:“偷两个……藏一下午。”
“好,就偷两个,藏一下午,看他着不着急。”
顾寒山笑着应声,在他鼻尖上飞快地亲了亲,顺手帮他把上身的衣服解了下来。
陆云生脸上红了红,想躲又舍不得,乖乖张开手臂,让趁机加薪的经纪人帮忙脱复杂的戏服,心跳也渐渐安稳下来。
其实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即使耳边的声音再严厉、再嘈杂,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再多,他也能很好地应对,不会跳上房顶逃跑,也不会因为过度紧张不小心把片场拆掉了。
他已经是个很坚强的大人,不会再因为叱骂、嘲讽和指责,就随随便便掉眼泪了。
只是忽然被人站出来维护的时候心跳依然快得让他几乎发抖。
明明挨骂最多只是影响状态,还没那么难受,甚至觉得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了的。可看着那道身影拦在自己身前,寸步不退地说着不肯妥协的话,胸口积攒的所有酸楚就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就像是一件早已克服的事情,它本身其实都已经没那么可怕了,一个人也能好好的应对了。不讲道理的护持身影却依然像是穿透层层时光,回到早已模糊的记忆里,张开手臂拦在那个蜷在墙角的小小的身影前面,护着他谁都不准碰,谁也不能欺负。
然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被牵着手站起来,朝他高高兴兴的挥手,一蹦一跳的,身形融进耀眼的太阳光里。
就好像这么多年来,心里始终隐隐约约存着的那个结,忽然就彻彻底底地散开了。
他只是依然忍不住地为这件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