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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的粉红回忆(四十六)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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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季节还有一个浪漫的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你想怎幺去康西草原?”他问。

“一起骑自行车去。

就算是去冒险,沿途还可以看风光。

”“那好!现在就出发。

争取天黑前赶到。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幺痛快。

我们两推着自行车出校门,路过小卖部时,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想着不久就能见到辽阔的草原,看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心情立刻开朗起来。

早上“bī婚”受的刺激渐渐远去。

就好像喝了一口苦涩的中药苦不堪言时,马上喝一口蜂蜜水将苦味遮盖。

忘掉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过了一小会儿,江陵出来了,拎了一个包,塞满了东西。

我这个二愣子,除了带了本书之外,空着手就出发了。

我们沿着一条公路朝着康西草原的方向骑。

记不清骑了多长时间,看到一片果园,于是下来休息。

果园的前面是一块空地,好像刚刚割完庄稼,地上有一块很大的石头,我们俩一起坐在石头上休息,就像我小时侯在农村见到的田间地头休息的老婆老汉一样。

太阳从他的身后照过来,我刚好坐在他的影子里,不被晒到。

也不知道骑了多长时间,路过一个小旅馆,此时夕阳西下,我说“实在骑不动了。

”就进去登记住宿。

那家旅馆应该是国营的,店员态度极恶劣。

“要几间房?”“一间。

”我说完看了他一眼,注意他脸一下就红了。

我当时很怕荒郊野外遇上坏人,就想好歹和他在一起,也好有个保护。

看他脸红,我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结婚证和单位介绍信拿一下。

”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糟了,都没有!只好离开旅馆,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骑。

路过一个小村庄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月色下农家小院一个连着一个,伸向远方,像一幅石板画一样。

偶然传来狗叫声和农妇训斥孩子的声音。

隐约还能闻到柴草被点燃的味道夹杂着饭的香味。

一位很年轻的大姐骑自行车过来了,因为路很窄,见了我们,便下了自行车,推着走,我赶紧问,“这里有老乡开店吗?”她说,“跟我走吧,我家有多余的房。

”我们沿着窄窄的巷子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小院,把自行车停在院子的一个角落。

借着屋里散出的灯光,我看到这位大姐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苗条,穿着一件碎花衬衣,她搬了一床被子带我们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农舍。

屋子的一半地方是一个大土炕。

另外一半是个做饭的台子和一张小饭桌。

她身形矫捷地跳到炕上铺着被褥,问都没问我们是不是要分着睡,有没有结婚证。

我感到自己是来农村的亲戚家做客,丝毫不像住店。

铺完炕后,大姐说,“我这也卖杂货,你们看需要什幺,到隔壁拿。

”我问大姐买了两包方便面,在屋里的炉子上煮好,热气腾腾地端给江陵。

我煮方便面的水平相当高,是长期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

煮出来的面是半透明的,筋道极好。

快煮好时略加点盐和醋,风味更佳。

方便面原来的佐料要少加甚至不加。

江陵说那是他吃过的世上最好吃的方便面。

饭后,我打了一盆水,洗脸。

他走了过来,说,“我帮你擦一下背。

”那一刻,我觉得他好熟悉,就像上辈子认识似的。

洗完后我趴到炕上读我带来的书《简爱》。

江陵显然没事干,我便念给他听。

“你以为因为我穷,低微,矮小,不美,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和你一样,我的心也和你完全一样。

这是我的心灵在跟你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两人已经穿越了坟墓,站在上帝的脚下,我们是平等的。

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心去爱他,我也曾经起劲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屋里灯光极其昏暗,我挑着念了两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什幺。

关灯睡觉。

昏黄的灯光熄掉后,洁白的月光洒了进来。

这月光清澈透明,让人睡意全无。

我前两天在学五第一次认识他和他跳探戈,就开始对他怀着一种无比崇敬的心情。

在他面前,我这个曾经高傲的北大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低微,矮小,不美,舞技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和春江说我打算永远和他做普通朋友,其实是给自己知道配不上他找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只有做普通朋友,我才有机会继续和他保持交往。

只要能看到他,和他说着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对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那种想法会让我羞愧地觉得自己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今天他能陪我出来旅行,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月光下,他翻了一下身,朝着我说,“我可以要你吗?”这句话来得太突然,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们之前可是没有过任何接触。

我觉得像是听错了,却又觉得不会听错。

不过这也太不浪漫了!好歹应该是在院子里那棵树下,他先轻轻地吻过我,在月影里说出这句话。

后来我问过他为什幺这幺直接,他说从他见我第一面时就喜欢上了我,我一脸的无助约他出来旅行时他就打算好了路上要我,当我把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端在他面前时,他就想好了要娶我,我就是他要找的家。

所以他不想再玩任何虚的,就想直接了当实实在在地要了我。

躺在这个土炕上,我觉得自己像是旧社会靠媒妁之言嫁过来的女子,马上要和这个几乎不了解的男人同房。

不同的是,我还不是明媒正娶。

我想起了一句古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我于是点了点头。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月光透过窗帘,虽然朦朦胧胧地透了进来,但屋里几乎一片漆黑,除了能看到对方闪亮的眼睛,其他的什幺都看不到。

我躺在炕上,任他“宰割”。

这次要来真的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幺配合。

他显然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也是新手上路。

一路寻寻觅觅,居然找不对地方。

我们俩一夜没睡,努力地摸索着,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

没想到这件事这幺难,人类祖祖辈辈都在干呀。

转眼天亮了,远处传来公jī打鸣声,院子里的狗也旺旺地叫了两声。

一夜过去了,我还是原来的我,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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