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已深,却总会有人难以入眠。
寂静的黑夜里,只有在耳边轰鸣的火车声。
躺在车厢内并不宽敞的床铺上,即使很是困乏,可我还是在黑暗里睁着双眼,思绪如飞。
听着其他人微弱的酣睡声,我羡慕不已,没有烦恼才好,可他们没有烦恼吗?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三点,我心里忽的暖暖的,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回到家了,我随时可以停靠的港湾。
既然没有睡意,我便从床铺上下来,照着手机的微亮,轻轻的走到车窗旁,放下座椅,拉开一小段窗帘,外面乌黑,只是有些零星的灯火,仿佛人活着,便总有那幺点希望。
我坐了下来,手托腮,望向窗外。
四年前,我大学毕业,带着年轻人的憧憬和迷茫,来到了西北部省份的一座小城,从下火车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添加从未想过的一笔。
小城很小,让我常常想起在首都求学的日子,还有那老家的十九年光yīn,喧嚣繁华的北京和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一切都成为了回忆。
天然的矿产资源,支撑着这座小城的经济,也解决了我的就业,在小城的一家国有企业里,开始了我全新的人生篇章。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非常不适应,数不完的领导,打不完的交道,受不完的怨气,让我知道工作并没那幺简单,我不禁开始后悔在北京的四年为什幺只知道打游戏而忽略了一切社交活动,让本就内向的自己变得更加笨拙。
没有一张伶俐的嘴,也没有和领导交流的能力,却又一颗孤傲的心,让我在工作中感到很困惑,我始终徘徊在道德和理性之间。
我只会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游戏、睡觉和思考上,单调而枯燥,无趣而缺乏生机。
看着别人升职变动,我却止步不前,我有时会痛恨自己。
我曾想过离开这里,我并不热衷于升官发财,我只想恬静的活着,无忧无虑,可严峻的就业和生活压力,让我不得不留在这里,我的人生并不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活着承载着希望和期盼。
于是我在这里停留,机器般的生活。
我一度想过,我是不是会在这里结婚生子,乏味的过完这一生,撒手离去,入土为安。
生活是导演,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我就这样活着,我不想知道明天,就慢慢的耗着我的人生。
直到两年前,她的出现,让我死水般的生活有了波澜,重新燃起生机。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到她是什幺时候,大概是两年前的秋天,那是她刚来到这里上班的时候,在一个都不属于我们的部门里,我见到了她,只是一眼,红色的针织上衣,浅色的紧身牛仔裤,乌黑的长发在头上简单的扎着长辫,白净的脸蛋,玲珑的身材,娴静的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不知道在看着什幺。
我来自南方,在北方见到这样神情的女子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但我没有再看第二眼,我的性格如此,我忙完自己的事情,便离开了那里,回味着她,一个安静贤淑的女子。
我知道在那一瞬间,我爱上了她。
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什幺变化,我依旧重复的工作、生活、睡觉、冥想,我没有去打听她的部门,在男女感情方面,我似乎有着天生的自闭。
儿时甚至到了初中,我和女孩子还是很玩得来的,当我知道男女之间不光是友谊还有情爱关系的时候,我变得不懂与女生相处,一直到现在,也从未交过女朋友,也许用羞涩形容自己有些荒谬,但事实如此,我爱上了她,却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在不知道哪个拐角遇见她,享受那份娴静的美。
我享受那份暗恋,享受与她擦肩而过的心跳和悸动,那种感觉叫我疯狂迷恋。
公司的一个团体活动,养生兴趣班培训,让我有更多的时间能看到她,几乎是每天。
在国有企业,有兴趣但无完全兴趣之说,每个部门都要出人参加培训,在我们这个一群老爷们儿居多的部门里,谁都不愿意去,可偏偏留下一个名额,最后大家想到了一个公平的方式——抓阄。
幸运的是,我没有抓中,我不禁自喜,可抓中的同事说,你去吧,反正都得去,到你的时候我替你去,我性格随和,一般不与人争执,想着也是这幺个道理,便答应下来报了名,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呵呵,也许是上苍的眷顾吧。
当第一次点名的时候我并未看见她,人很多,近百人在一起,而我很自然的坐到了最后一排,在讲师自我介绍完后我百无聊赖开始往四周望去,我才从左边的视角看见她,依旧简单的长辫,白灰色的卫衣,由于我在她的右后方,更多时候我只能看到她半边脸,可这半边脸更是让我着迷,让我体会到江州司马的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在休息的时候我猜看到她全身的装扮,黑色的打底裤,白色的运动鞋,清新活力。
养生讲堂很无聊,但对我而言,那是难得幸福的时光,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两个小时内,只要她在,我都会感到很开心,我们延续着第一次的座位,她和她的朋友永远在我的左前方,我只是静静的在后面看着她,偶尔会偷偷的看着她,渐渐的我发现,她笑得很少,总是那样平静,在培训休息的时候,她会和她的朋友一起坐着聊天,女人之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而我总是在教室的角落里,偷偷的凝视她,看着她的神情,jīng致的脸蛋,得体大方的穿着,坐着交叠的双腿,那种优雅、那种风情。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养生讲堂在周末是没有的,因为那是休息的时间,于是我最盼望的总是星期一,最不舍的总是星期五。
在这样一座小城,美人是不多的,像她一样的女子在我们公司并不多,同事间聊天总是离不开女人,于是会常常聊起她,大家都说她长得不错,在这里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哎,你们看,那女的长的真不错啊,就是nǎi子小了点。
””是啊,不过还是很漂亮啊,你要是能搭上,还不爽死你。
””我去,那幺漂亮,只能当个情人,都不知道被多少男的干过了,娶了就算她很正经,也架不住别人勾引啊!””真是会打扮,pì股不行,平了点,不够翘,哈哈!”不同的人聊着都会有不同的说法,但在男人说起女人的时候都会有同样的下流。
我也应是要说两句的,要不他们就感觉到什幺,”嗯,蛮漂亮的,虽然nǎi子小”、”是啊,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了”、”pì股小就小呗,又不影响你干”.我随声附和,但每次我心里都在想着别的:诚然,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子,不算坚挺的xiōng部,没有圆翘的pì股,特别高挑的身材,但在我心里她是美的,我喜欢她的容貌,喜欢她的神情,喜欢她的优雅,喜欢她的娴静,甚至是伸懒腰时打哈欠的动作,也许她真的被其他男人拥有过,但在我看来,依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忽然,有一天,和一个单身的同事聊到她的时候,说她好像有男朋友的,和她一样,都是本地人,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很失望,只是有些失落,也许我天生的自卑从未让我起过追去她的念头,只是会默默的欣赏她的美。
忽然我才发现,认得她这幺久,我竟不知道她的名字,点名都是在休息的时候,她们一群人坐在一起,我却没有刻意去留意,我也不确定哪个名字才是她,我们在聊起她的时候总会说:那个xx部门新来的女的。
很快,进入了冬天,2012年的冬天。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一次偶遇,我在公司的门口看见她,乌黑的长发盘起在头上,白色的发卡,红色的围巾,青棕色的棉外套,浅色的牛仔裤,棕色的厚底高跟鞋,晚风有些凉,她和一些认识的人打着招呼,白嫩的小手将晚风吹乱的几缕发丝拨到耳朵后面,她朝我看了过来,我们四目相对,我心如鹿撞,慌乱的从她身旁走过,那一刻,我放佛失去了知觉,我陶醉在她的美中,空气中弥漫着她的芬芳,叫我难忘。
养生讲堂依然在进行,我仍是享受着每天拿短暂的时光,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金燕,一个我认为很优雅的名字,我知道我爱上了她,她的一切自然都是好的。
我在她的周围观察着她,有时候她也会很活泼的和朋友开了玩笑,快乐的蹦上两下,有时也许坐的累了,会在休息的时候站起来伸个懒腰,轻微的踮起脚尖,双手在背后十指嵌在一起,抑或是小手掩住玉口打个哈欠,那种姿势,美得妙不可言,简直让我窒息。
一个人的夜晚,我早已习惯。
夜深的时候,我总是会在床上辗转,想念着她的样子,经常,我们会在梦中相遇,在梦里,我总是会看到那片红,那个红色的围巾,让她更为清新淡雅,亮丽可人。
在梦里,我们相对而坐,我不记得梦中的情景,只知道我们都很快乐,我们在一起交谈,一起欢笑,直到我每次醒来,独坐在床头。
这几个月,慢慢的我有了好多新习惯。
我喜欢每天按时去做工间cào,喜欢每顿准时出现在公司的集体餐厅,我知道那个时候她会坐在某一个地方,而我总是会找见她,我喜欢每天去养生讲堂,即使她不在,但只要有见到她的机会,我绝对不会错过,只要能见到她。
我知道自己疯狂的爱上了她,我很苦恼,我梦想着能够与她偕老,能够牵着她的手,深情的对她说:”燕,我爱你!”可是,我不敢,那样太美好,我不允许让它破灭,决不允许。
于是,我疯狂的暗恋着她,幻想着一切美好的情景,为她写诗。
但从未在jīng神上亵渎过她,虽然我曾经一边幻想着一些女人一边自渎,但从未对她产生那些邪恶的想法,我享受那份美,那份干净纯洁的美。
但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在无数个寂寞的夜,还是处男的我早已习惯用自渎的方式助眠,我幻想着电影中的爱情故事和色情文学的性爱情节,夹杂着色情影片中的做爱场景,”嗯……啊……好舒服……干我”销魂的呻吟,白净的皮肤、圆翘的pì股、挺拔的双乳,随着撸动的yīnjīng节奏,放佛性感女人的双腿夹在腰上,越来越快,越来越刺激,脑海里不断的冲击着身下的美女,想象着影片中的yín靡,最终决堤,”啊,我cào,真爽……”将子孙射到了内裤里。
然后安静的躺在床上,待炽热的体温降下来,闭上双眼,入眠。
只是在知道她的名字后,会在睡觉前说句:”燕,我爱你。
”13年的春节到了,外乡人的我还是要回家过年的,我很想念家,但今年却有些舍不得离开,在动身的那天早晨,我站在公司的主楼里,想在回家前最后一次看见她,天不遂人愿,我没有看到她,没有,我失落的离开,惆怅。
”天意当如此,何必苦了自己,毫无来由的相思。
”我安慰自己,但是那是个蹩脚的慰藉,可笑,我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想追求她,我要让她做我的女人。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许多带着红色围巾的女人,我努力的寻找,想在她们身上找到她的影子,可是怎幺看,都没有那片红,只是那片红,不在万千人海中。
短暂的春节假期,疯狂的想念她,疯狂的爱上了一首歌——《放逐思念》。
父母亲趁着这假期到处托人相亲,但是我真是无法再去面对其他女人,我应付着每一次相亲,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听着那首歌,单曲循环,我梦到她,几乎每晚,她就站在那里,还是那条红色的围巾,青棕色的棉外套,浅色牛仔裤,棕色的厚底高跟鞋,那挂在chún边的浅笑,看着我。
经常半夜醒来,便睡不着了,满脑都是她,孤枕难眠。
我打开手机,登陆那些色情网站,用那些刺激的文字来解脱自己,一次次将yīnjīng套弄,一次次幻想着不知道是谁的性感女子,长腿大nǎi,黑毛白肉,黑暗中只有手机的亮光,耳边是自己的喘息,感觉是欲望的发泄,直到再一次将jīng液射出,关掉手机,黑暗中,只剩下麻痹的自己,呆滞的喘息,困倦的身体,渐渐的再次入睡,再一次”燕,我爱你”.年初四我便从家赶往小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即使她还在假期,但我要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要看到她,这个叫我魂牵梦绕的女子。
同时,我也是想逃离这个家,我不能忍受父母亲压迫的婚配方式。
父亲对我这个短暂假期的状态很是不悦,他是个地道的农民,没念过书,有着自己固执的想法,他对我应付的态度很是愤怒。
我们相差二十多岁的两代人在此期间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我没有对他说我真实的想法,我将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我们激烈的争吵,后来的几天,父亲每天一早就会出门,我才有难得的安静,只是问起母亲的时候,她会说:”你有点过分了,你爸真的很伤心,说你再也不听话了。
”离开家的第二天到达小城所在的辖市,北方的清晨,清冷。
来到公司,已是下午,春节期间的公司,有些冷清,人不多,但我感到温暖,在几天后,我会再一次见到她,我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