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她起身的时候，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当年父亲的味道。

父亲最喜欢买玫瑰花来送她，苏亦蔓小的时候还不懂，长大后就嫌弃父亲说这玫瑰花是送情人的，父亲笑呵呵地说她是他上辈子的情人，没毛病。

再后来她隐约意识到，父亲真正想送的人是照片里的那个人。

他是借着花在诉说思念。

这股花香重叠，苏亦蔓的心用力扯动着。

“母亲？女儿？”苏亦蔓重复这两个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的耳朵听起来真是讽刺。我什么时候来的初cháo，我什么时候考了全年级第一，我什么时候在晚上偷偷哭泣，这些年你遇到了什么，你在地球的哪个地方做着什么，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追求自己人生自由的时候有没有片刻想过我。我们都是彼此的陌生人。”她起身深吸一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最后为我着想。等案子结束后，你的歉意和钱我会都收到的，对吧？”

苏珍淡淡一笑，转身摇晃手里的酒杯，“陪我喝一杯吧？”

苏亦蔓想了想，还是没有拿起茶几上的香槟：“不好意思，我只跟我的朋友一起喝酒。”

她走向门口，门打开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那个人叫住她：“亦蔓，有时候不说出口的人不代表没有放在心里，不联系的人不意味着就不想念。你明白吗？”

苏亦蔓头也不回，把门关上。

这种jī汤放在十年前，她或许会被骗。跟现在的她拽文，毫无用处。

她语文不好，她更不是天神。

实在的陪伴和真实的温暖，才是胜过一切的东西。

……

开庭的日子。

大厅长廊，苏亦蔓和顾盛博再次遇到。

顾盛博身边站着何氏负责人，苏亦蔓身边陪着明昊。

顾盛博看了一眼苏亦蔓旁边的明昊，和苏亦蔓点头致意。

苏亦蔓则冲他伸手：“还是到了开庭的时间。”

顾盛博微怔，握住：“等一下，我们都好好加油。”

他身边的何氏负责人双手抱臂，展得意笑容：“我们顾律师是常胜将军，我听说苏律师和我们顾律师对垒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看来等一下我们顾律师随便加点油就能赢了。我劝你们明氏现在就开始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不然到时候在庭上崩溃，那就难看了。”

耍嘴炮的情况，明昊怎么可能落入下风，他射发十分擅长的眼神打量何氏那个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你这个人话还真是多啊。前几次是前几次，这一次有我做后盾，我家律师赢得起！你们何天池真的不亲自过来看自己输的有多惨吗？”

中年男直接被提大老板的头衔，他又不是明昊这种含着金汤匙的身份在，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瘪瘪嘴。

明昊一把拥过苏亦蔓的肩往前走：“苏律师，我们走！”

顾盛博的目光落在明昊右手的位置上，久久挪不开目光。

金辉辉在苏亦蔓身边打转的时候，毫不掩饰他对苏亦蔓感情的时候，他都没有真的吃醋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昊却给他带来了酸楚的感觉。

比起金辉辉的yòu稚他更yòu稚，比起自己的左右逢源他更随心所欲，不按规矩出牌，放肆又张扬。

可苏亦蔓会下意识地拿他和自己做比较。

想起那天在车里，苏亦蔓说的话，顾盛博的心情就跟淋湿了一样沉甸甸的难受着。

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庭。

顾盛博看着对面的苏亦蔓，她的神情十分冷静，目光不时地看向苏珍。

看来今天的赢点，她是想完全放在苏珍的身上了。

法官宣布开庭。

顾盛博这边是被告，由苏亦蔓先来做陈述。

苏亦蔓将这几天明氏对该科研项目的投入明细，足足有两百多页的纸做成幻灯片，呈现出来。

对于每一笔的投入时间和用途，以及拨款路径，背书的清清楚楚，并把苏珍进入明氏时的时间以及在科研室的职务等资料对比起来，来表示这一切都是吻合她方提出的何氏的科研成果是来自明氏的诉求。

顾盛博则立刻反驳，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苏珍偷走科研成果这一罪名，以及何氏是窃取的明氏的科研成果而不是自己研发的。他也有可以呈现的资料：“如果明氏一定要说是我的当事人用了你们的科研成果，请先证明这科研成果的头衔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