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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打量着凌霄的睡颜。
凌霄不是活泼的性子,就连睡觉时也很安生,他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
凌霄也很少笑,平时表情都很淡,不高兴也好开心也罢,喜形于色对他来言非常少见。
三日月宗近这个老父亲硬是从凌霄安静乖巧的睡颜上看出了稚气,鬼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心态变了吧。
忽然得了一个儿子,虽然儿子比他年纪要大,但是终究稚嫩的很,三千多年的岁月于凌霄来说,还不如三日月宗近的五百年。
三日月宗近有着“天下五剑之最美”的美誉,为刀剑时,持有之人总是不断的变化,而他也因为“最美”之名,被人类束之高阁,只上过一次战场。
当他有了灵识之时,便在本体中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爱恨情仇。
可凌霄呢?三日月宗近问过凌霄的经历,三千年来,他只有三个主人,一个将他当做幼童来启蒙,却被奸人所害,身陨之后,凌霄沉入海底千年,等来了另一个只视他为兵刃,又将他作为封印的主人。
他所经历的漫长生命里,远不如三日月宗近“看”到的,对待某些事情,他远远不够成熟。
还是个孩子呢,三日月宗近慈爱的想。
傻爸爸正幻想怎么教儿子一些常识,儿子一定会用对他崇拜不已,说不定,不,是一定会说“爸爸最厉害了!”
三日月宗近低笑出声,他伸手想摸摸凌霄的脸颊,忽的眼神一凝。
三日月宗近神色微变,他把盖在凌霄身上的薄被往下拽了半截,轻轻的拉开凌霄的衣襟。
看清后,三日月宗近瞳孔猛地一缩,失态的探身,把凌霄放在床头的本体拿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凌霄的本体,眼睛不住的在凌霄与本体之间来回打量。
剑鞘做的很是华美致,材质三日月宗近不清楚,但上面的花纹雕刻却极为不凡,流光溢。剑柄和剑鞘有些差异,但并不大,只是花纹有点区别而已。
这把剑看上去很致,不像是杀人夺命的利器,反倒像艺术品。
可凌霄说过,他曾经是仙人手中斩妖除魔的利器。
三日月宗近握着剑柄试了试,没拔出来,他心中愈发不安。
促使他产生这种情绪的源头是,凌霄身上那些密布的黑色纹路。
三日月宗近刚才从凌霄松散的领口里面,看到了一条黑色的线。
拉开凌霄的衣领后,那露出来的胸膛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就像,裂痕一样。
那纹路一直延伸,被衣物掩盖着,唯三没有纹路的,是凌霄露出来的手与脖子以上。
三日月宗近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俯下身,侧着脸将耳朵贴近凌霄的胸膛。
他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本丸主屋,智美闹腾着不去时之政府,又多次语言威胁,药研藤四郎见她说的坚决,无法只好先去拿了医药箱给她包扎后脑勺的伤口。
堀川国广站在旁边忧心的看着,每当智美皱一下眉他就心疼的问“疼不疼”,然后请药研藤四郎手轻一点。
关心则乱,堀川国广不如药研藤四郎镇定,他第一个看到智美的惨状,脑子里到现在还不断回映着智美面色苍白闭目不醒的样子。
相比之下,药研藤四郎就好多了,他性格本就冷静理智,见智美还有力气闹腾不去时之政府,神智看着也晴明,就知道伤得不重,再加上审神者身有灵力,与普通人不同,他心里这么一想,也就镇定下来了。
这会儿仔细一看,药研藤四郎奇怪的发现智美后脑勺只是蹭破了点皮流血而已。
蹭破的面积也不大,还没黄豆大小,偏偏流了一滩血。
奇怪归奇怪,药研藤四郎还是尽责的为智美包扎,他用的都是药性温和的药物,许是消毒用的酒刺激了患处,智美才觉得有点疼。
堀川国广在旁边说话,药研藤四郎没吭声,智美觉得他吵:“堀川,安静一点。”
闻言堀川国广无声的点头,改用灼热的眼神注视药研藤四郎的一举一动。
“好了,大将,这几天先别沾水了,得感染。”药研藤四郎大功告成,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直起身说道。
“真麻烦。”智美低声嘀咕了一句,药研藤四郎听得清楚,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将,你不愿去时之政府就只能先将就了,本丸对人类的治疗可没有时之政府先进啊。”
“我知道了。”智美意兴阑珊的应了一句,“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
药研藤四郎与堀川国广对视苦笑,无奈摇头。
药研藤四郎正想催智美休息,毕竟伤患多休息总是对的,他刚想开口,就转头望向了门外。
房门之前倒下后还没来得及拾,门板可怜的躺在地板上,卧室大咧咧的朝外敞开。
所幸有屏风挡了一部分,而药研藤四郎这位置,刚好能看清门外的情景。
一期一振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紧盯着屏风。
第116章
一期一振的样子严肃极了,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药研藤四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屏风,那座屏风是双面画,一面朝外是红衣仕女图,另一面朝内,是一副湖光山色,药研藤四郎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就想出声叫他。
一期一振移开了目光,正对上了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怔了怔,唤道:“一期哥。”
一期一振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智美摔倒时,地上那滩血迹还未来得及拾,他一转眼就看到了,面色陡变,蜜色的双眼一黯。
他迈步走了进来,空无一物的右手上也出现了一把太刀,药研藤四郎眼睁睁看着他径直走到坐在软沙发上的智美面前,单膝下跪,低着头双手奉上本体。
“一期一振冒犯主人,特来请罪。”
智美头上裹着纱布,面色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摔倒有些泛白,一期一振这举动惊到了她,她连忙伸手想把一期一振拉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一期一振干脆两膝跪地,借此动作避开了智美伸出的手。
智美旁边的药研藤四郎与堀川国广看得分明,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眉。
“一期一振致使主人受伤,还抛下主人逃走,实乃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一期一振恳求道。
“也不只是你的错,你快起来,用不着你这样。”智美边说边继续拉他起来,一期一振自觉再躲就太明显了,就让智美抓住了他的手,却还是跪着。
抓握他的那两只手温热而细软,是智美的手没错,可一期一振却不寒而栗。
胸前内袋里的珠子还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