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话说。
不过这也好,她也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和顾惜朝的关系。前世虽然活到了二十八岁,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都快混到剩女的位置了,还连男朋友的影儿都没见着过,这么一下就嫁为人妇了,猛地还真转化不过来角sè。
要总结苏念梅前世单身的原因,还真能数出来那么一二三条来。
第一条就是太是小仙女了,每天下了班就躺床上追剧,闲的没事了也是回老宅找几个老头老太太喝茶聊天,过得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社交圈也就那么大,来来互互交的那几个朋友都熟得成了哥们。
第二条就是工作职业所迫,考的省城的公务员,上五休二,假期较少,接触的还都是些人jīng,整个一地税局活脱脱能变成纸牌屋,下了班后都不想和人打交道。
第三条就是择偶要求太过于理想化。从小看童话故事长大的,每天晚上听的都是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长大后沉迷于看各种小言,幻想着自己的另一半能驾着七彩祥云来找她。后来发现现实中想找年龄差距不大,各方面条件都好还不是秃头的人都寥寥无几。
进了社会后发现爱情这玩意太平淡,有时候经不起波澜就碎了,像美人鱼化成的泡沫一吹就散了,更别提有一段安稳可靠的婚姻。
而现在自己每天远离了俗世,虽然日子没之前滋润,但没事逗逗娃的生活还是十分惬意的。
中秋晚会前的第三天马芳来通知她晚上要开一个中秋动员大会。
地点选在了大院中间的大空地上,晚上七点多集合,各家各户的随军家属都拎着个小板凳坐在空地上,活泼点的孩子聚在一起玩,几个内向点的缠在大人跟前,快要黏在大人身上,家属们在院里唠唠嗑,聊聊人生。
顾小宝的伤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苏念梅心疼他本来不打算让他也去院里吹冷风,但大晚上的又不能把孩子一个人丢家里。
苏念梅从衣柜里翻腾出来一条原主的大红围脖,给顾小宝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就只露出了两只桃花眼在外面转悠。
小包子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现在离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头娃娃。肩上还背着一个军绿sè的小布袋子,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袋子。
脑袋垂了下去,露出软萌可爱的侧颜,睫毛还挂在眼睛上忽闪忽闪地。
最近每天给顾小宝做一个糖水jī蛋,隐约见着孩子还胖了点。原本有些rourou的胳膊都有些凸起,一节一节的,戳下去极手感甚好。
苏念梅看着小包子,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口,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忍住了。
她是一个好妈妈,要有带头作用。
苏念梅眼神往下一瞥,看见小宝脚上还是那双军绿sè单鞋就有点头大,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得给孩子弄双新鞋来。
现在这天气单鞋还能撑一段时间,再过一阵子怕是脚上都得长冻疮。
到了场地的时候,人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几个外缘的地方,苏念梅也不咋挑,搬着凳子就坐了下来,把顾小宝搂进了怀里。
苏念梅打眼一看周围没什么熟人,一手搂着顾小宝,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时不时地捏着顾小宝的鼻尖。
捏一下松一下地,顾小宝躺在苏念梅怀里咯咯直笑。
小腿在空里蹦跶着,白白嫩嫩的大拇指也时不时地露了出来。
苏念梅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人群的躁动渐渐地平稳了下来,苏念梅抬着头望去,中间站了一个短发的中年妇女,是之前给她介绍过工作的刘主任。
刘主任站在人群中,也是能震得住场子的人。两三句话开嗓,人群就静了下来。
风嗖嗖地刮着,苏念梅把顾小宝搂的更紧了一点,风吹在脊背上,凉的入骨。
苏念梅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顾惜朝后背的伤口,当时看着挺严重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想着,她觉得空气有些燥热,周边萦绕着的空气,仿佛都是他的味道,顾惜朝不同于她之前接触过的所有人。
他是个军人,是个英雄,能用肩膀为别人扛起世界,他又是一个少年,面对她的时候,霸道而又羞涩。
二十八岁的年龄,成熟而又青涩。像一杯顶好的茶,勾着她去一点点地尝。
她已经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了,心脏砰砰直跳。
又想到初见时他看她的眼神,军装笔挺,眼里仿佛有星光,她的耳根莫名地烧的慌。
直到顾小宝在怀里扭来扭去,她才晃过来神。
回到房间,身旁的男人又拉开被子铺在地上的时候,苏念梅躺在床上侧了一个身。
明亮的眼睛直戳戳地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觉得怪怪的,还是躺到了地上,两只手指小心翼翼捏着兜里的一张小指条,避免手心的汗沾湿了它,克制住自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躺在地上,长腿无处安放地蜷缩着,苏念梅看去,月光下男人的嘴chún微微抿起,露出一副让人感觉岁月安好的侧颜。
一阵风吹过,男人舔了舔自己的chún瓣。
他听见——
“那个,地上凉的话就睡上来吧。”
随风飘过,声音小到几乎嗡嗡。
不过顾惜朝还是听见了的,身体又转了回去。
床上的人缩进被窝里,只留下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脸颊微红。
苏念梅过了一会儿,发现旁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自己又裹着被子往床里钻了几下,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缩在墙角。
又qiáng着胆子大声地说着“顾、顾惜朝,你上来吧。”
身边窸窸窣窣地有了点动静,苏念梅睁着的眼睛微眯了起来,露出的脑袋有些摇摆。
顾惜朝看着她,像一只猫儿似的,在外人面前那么大胆,回了家却索索畏畏的。
顾惜朝拖着被子上了床,墙角的蝉蛹动了动,艰难地转了个身,还往床边又挪了挪。
——眼看着就快要到了地上。
指尖离苏念梅的发梢轻轻地触了一下,又骤然缩回。
他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嘴角勾起的笑意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把苏念梅给他写的纸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辗转了几番,从手心挪到了床上,男人眉头颦蹙,还有些不满,又挪了几个位置,最后放在枕头底下,工工整整的,像压进他的心底。
然后合眼入睡。
苏念梅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
想起了木心的那首《从前慢》。
从前的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爱大概就是在对的时间恰好遇上了那个对的人,明明才是秋天,却感觉春天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bào风哭泣!顾苏夫妇感情终于步上正轨~
引用了木心先生的《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