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离别
八禁绝学、炼兵仙料、神果、金丹、神秘到堪比究极兵器的青铜古钟，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种，放在别的修行者身上，便是天大的机缘。
可却全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欧阳凤舞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天选之人，才能拥有这样的逆天奇缘。无怪呼这几年李墨进步神速了。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上天看重之人，必先饿其体肤、劳其胫骨，经历无数磨难与低谷后依旧坚韧不倒的人，才能真正崛起？
“你呢？以后打算怎么办？”
安静半响后，李墨忽然问了句，怕欧阳凤舞误会，他又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便不可能逃避的，而且……”
李墨的目光有些躲闪，脸色很不自在，“你家里人都是修行者，这件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万一要是他们问起来怎么办？”
霸气的女骑士难得地红透了脸，不过她却依然强势，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什么好解释的，家中长辈又不是没经历过人之事，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追问到细枝末节。我要是不想说，他们还能搜我识海不成？”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虽然我很弱，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是要解决的，你家人那里，若是真的处理不好，我可以出面解释。”李墨想了想，还是交代了这样几句话。
欧阳凤舞别过了头，没说话。她心中只是嘀咕，你出面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我一个女人强了自己的学生么？那还不如不解释呢。
“早点休息吧。”
气氛已然不适合继续聊下去了，‘谈谈’到此为止，后半夜，山村内只有零星的几声狗叫，一切都很安静，一切都很祥和。
第二天，红日初升，修炼了一夜的李墨也睁开了眼睛，只是片刻，他便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家里，好像有了几分死气……
嗯？不对！
李墨脸色剧变，身体近乎瞬移似得出了房间，到了老爷子的卧房，刚一推开房门，都不用绕过去查探，李墨的手脚便已冰凉。
有时候，伤痛来得，就是那么突然，即便昨晚他已经有了一丝丝的不详预感，却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近乎机械般跨入房中，刚走一步，身体便踉跄着差点摔倒，还是身边及时出现的欧阳凤舞一把扶住了他。
“爷爷……我爷爷他……”
李墨如哏在喉，嘴里酸涩无比，他只觉得自己心口都是一抽一抽的，揪心的疼。
“凤舞姐，我爷爷……”
李墨话都说不太完整，他很没骨气的哭了，一下就跪在了老人家的床边，嚎啕大哭。如此一幕，同样刺痛了欧阳凤舞的心，她是被李墨快速移动时的灵气变化所惊醒的，赶过来后，她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慈祥的老人，在昨晚睡觉后，带着笑意离去了，走得是那么的突然。
她红着眼眶，站在李墨身边轻轻安抚着李墨，片刻后，干脆也一起跪了下来，用手轻抚着李墨的后背，让他节哀。
“李墨，别这样，你爷爷不希望看到你为他这样伤心的，老人家是笑着走的，他一定很满足了，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振作起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离别，让原计划过来玩两天就回中州的欧阳凤舞不得不再留下来，帮着李墨一起料理老人家的后事。
竹林中，老宅子挂满了白皤，哀乐声下，欧阳凤舞与李墨一起披麻戴孝，共同扶着老人的棺椁入土为安。
爷爷的突然离世，让李墨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身后事的操办安排，尤其是待人接物这一块儿，都是欧阳凤舞在帮着处理，虽然一样青涩，但那事必躬亲的态度，却得到了村邻之间的极大夸赞，直言李墨有福气，找了个好女人。
一连三天过去，李墨才慢慢恢复过来。
不是他心理素质不好，而是这副身躯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陪伴，长大以后，好不容易远行归来，结果还未能相处几天，便从此阴阳两隔，换谁，也难以适应过来。
不过，好在一切都有她在。
“谢谢你，凤舞姐。”
自从那天之后，李墨便再也没有叫她欧阳老师了，而是改口喊姐，对于这个称呼，欧阳凤舞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大概，她也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某些旧关系，就不太好继续存在了。
“没事，老人对我也很好，送他一程是我该做的。”欧阳凤舞轻轻揉了揉眉头，这两天她的确很累。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一下，过两天，我亲自送你回中州。”既然是男人，允许一时片刻的堕落，但不能一直颓废下去，该承担的责任，必须承担。
两天后，李墨将老家这边的事情都办理好了，老宅子托人定期帮忙打理，他已经支付了足够多的金钱。老人辞世，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墨可能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今天，是李墨和欧阳凤舞临行前最后一次来跟老人家告别了。
“爷爷，我们要走了，今后这清山绿水相伴，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爷爷，再见。”
两人齐齐鞠躬，最后看了眼这个深山中小小坟头，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仿佛又看见了他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孤零零地望着远方，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从远处归来的画面。
往日的林林总总，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关于孩童时期的记忆，在这一刻都苏醒了，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地从李墨眼前漂浮而过，良久，才终于化作一声长叹。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事情，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真的经历了。
“别伤心了，往后，抽空多回来看看便是了。”欧阳凤舞只能这样安慰了，多余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随着两道虹光冲天而上，迅速消失在了天际后，这个江南小村落，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只是少了一个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