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我见过她了
夜幕降临，星空万里璀璨，银色的长河在横贯天穹，围龙城经历了夜市的喧嚣与繁华后，渐渐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少数大楼还有灯光闪烁。
宴会结束后，李墨便一个人来到了酒楼大厦的顶部，坐在天台上吹风，顺便也醒醒酒。
他眸光打量着天上的星河，那亿万闪亮的星辰中，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一颗星辰恰好处于黑爷，上面也有某个种族的生灵坐在高处，遥遥望着无尽星河，好奇星空的另一端到底有什么呢？
良久，李墨才收回了目光，重重得打了个酒嗝，目力超群的他，透过远处大楼外的玻璃看到了还在办公室内加班工作的普通市民。
这个时代，是一个很特殊的时代。
上，有修行者可以飞天遁地，抬手翻云覆雨不在话下，更有许多生得千奇百怪的异族生灵行走在大地上，好似一个神魔共生的世界。
下，却也有数以亿计的普通人，他们没有足够的资质，无法成为修行者，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百年时光。对于他们来说，那些可以飞天遁地的修士、进化者虽然每日都能见到，随时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或是羡慕，或是崇拜，终究都离他们太遥远了。
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上班赚钱养家，下班陪伴亲人朋友，过着最平凡、与世无争的生活。
之所以特殊，就特殊在，即便是不会修行，普通人也可以很轻松的在天空飞翔，他们也有着无数新兴的科技技术，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便利，向着曾经无数人幻想过的科幻时代迈进。
毕竟，百余年前，只存在电影里的那些空间虫洞、空间传送等看似不可能的技术，现在不都已经实现了吗？而现在，所谓的修行者，也不是绝对的无敌，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依然会被这些普通人所研发出来的武器所摧毁，只不过是相较起来，这种特定的条件很难达到罢了。
“在想什么？”
身后，一道身影悄然飘落，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李墨的身体略微僵了僵，是一个他不太敢面对的人。随着一阵香风飘来，白色的丽影也缓缓来到了他的身旁，紧挨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昏暗的夜色下，李墨即便此刻修为散去退化为凡人，也能猜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很牵强。
“我不能来么？”曾经的学院女神，现在的冰雪仙子穆小妍歪着头，眸光带着点点希冀地问道。当然，她现在也是学院女神，只不过是从灵元学院换为了铸星学院。
“没有，我就是比较吃惊，毕竟……”
“毕竟从并州过来，跨越大半个华夏实在是很远的对吧？”穆小妍忽然把话接了过去，声音轻轻低落了下来，“千山万水的距离，是不是也将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彻底隔开了？”
李墨沉默了，他想到了很多，不管过去多少年，当年在江南时，在所有人都不待见他时，只有这个小丫头对他不离不弃，那种情分，即便他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人，也无法忽视与忘记。
穆小妍见他迟迟不说话，夜色下的俏脸显得白了不少，娇躯轻轻颤抖，“我就知道……”
“没有。”
李墨打断了她的话，侧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她，道：“重来就没有隔开过。”
“是吗？”不知何时，穆小妍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但她却在凄惨笑着，那样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李墨的眼睛，让他喉咙只能轻轻滚动，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见到了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李墨的身子当即一僵，这细微的变化，哪怕是在黑夜中，也瞒不过这个细心的姑娘。此前还有些幻想，现在似乎就真的是幻想了。
“什么时候的事？能跟我说说……你……你们的故事么？”
穆小妍嗓子微微沙哑，带着几分哭腔，她很想就这样放声哭出来，但自身的骄傲与自尊却不允许，不能，穆小妍，你一定不能崩溃，已经输了一次了，这时候若是再如此柔柔弱弱的，与昔日那些被自己看不起的女子有何区别？
男人而已，世间那么大，三条腿的ha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少么？
李墨看着这样的穆小妍，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了，他与欧阳凤舞的事情，三言两句哪儿能说得清楚呢？无数话语到嘴边，最终只能化成一句，“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穆小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底的撕心裂肺感，强自坚定道：“人都是会变的，我从来没幻想过什么一成不变。
她比我更适合你，也更能帮助你，大家……相识一场，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免得你更加厌烦我了，今天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罢了，现在……”
她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李墨依然看到了她那轻轻颤抖着的双手，只见穆小妍转身道：“这样也好，你做你的英雄，我做我的圣女，以前是我少不更事，那段青涩的记忆，彼此就说一声再见吧。”
背对着李墨的穆小妍，声音依旧坚强有力，充满了释然与平淡，仿佛将这一切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掩饰。
然而，那双美眸中，晶莹液体却如决堤一般，根本挡不住，无声无息地滑落在衣服上，浸湿衣襟。滴落在地，脏溅点尘埃沾染的小水珠，好似水晶破碎般四分五裂。
“对了，恭喜你，战胜了沐三公子。”脚步声缓缓离去，快消失时，忽然又传来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便彻底远去，接着，一道明亮的虹光划过围龙城的夜空，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后方，楼顶天台上，李墨依旧枯坐，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般，一动不动，只有眼底一道道看不见的昔日光景一一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