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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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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主及圣母玛丽亚之名

我等沉沦

我等浮生

我等一切虚幻不实的恶念

都由己身承载

满负荆棘的道路上

不论是否为恶或善的考验

叫那魔徒与撒旦使者仅管来吧

在狱火中试炼

在苦火中煎熬

我等必须坚定那信仰

奉我主之父与母亲的名义

即便我等体将之腐败

可神却永生不朽。

阿门

那个女人。

不算漂亮,却让人不得不惦在心头的女子。

她的气质如谜,眼神如谜,甚至就连唇边的微笑都是如此飘渺虚浮。

那个每日都会定时出现在转角处的女人。

也许是散步,也许是特意绕过教堂面前。

雅瑟知道,她其实一直都用一种,迷惑、奇怪的目光,默默的追逐自己的身影。

最一开始,她穿得一身印花长裙,披了个罩衫,一头长发随意的挽放在颈间处,很是妩媚多情,他那会儿还认不出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会是最初那个与自己开怀畅聊的陌生东方女子,仅是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却不知那似是而非的熟悉度从何而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女人後,他才猛然醒神,顿悟过来她是那位刚在他初来乍到时,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那位女人。

想再追过去,却在夕阳照下显出他狼狈顿步的长影。

一身黑袍将他的气质衬得俊灵秀朗。

但包藏在这美好下,却发觉神父的神情里,那百年难得一见素来清灵乾净的蓝眸中,反是不再添上详和蔼意。

有的,是股对自身的失落及迷茫。

他在看谁

此刻,他又在想谁

雅瑟不断的想,我为什麽要追过去

只不过是个再碰头的女人罢了

为什麽要这麽看我

难不成,是想和我说些什麽吗

是了,我是神父,也许她特地前来

也是想跟我告解什麽的

倒不是真想跟我说点别的

他敛下郁的羽翅般的浓密睫毛──

那隐愵的哀伤,以及那一折就欲碎的脆弱身影中,竟意外挖掘出那当中所沾著迷茫而混乱的黑色迷雾。

而那黑色迷雾,他熟悉,也见过不少。

叫做绝望,离死亡不远的悲调触感──

雅瑟神父清楚,即使那人装得再如此正常而开朗,一旦身边有了这团挥之不去的黑色氛围後,通常是早已是身陷在那重重炼狱当中,万劫不复。

他追上去,又有何用

她眼底的哀痛与愁绪,即便正朝他发出求救的讯号───他仍是无法替她抹开阻在她面前的试炼。

他追上去,又有何用

他能做的就不过是拿出一柄十字架,以及一本深色小册子。

神,会与你同在。

他跟信徒说,说过成千上万次。

然後,他也只会跟她这麽说。

即使这过程这步骤没有半分改过,可奇异的是,雅瑟却在今日半刻当中,嚐到一阵不曾有过的深厚无力酸涩焦灼感──

彷佛那绝望,也会传染。

於是,他闭上那美丽的眸子。

无望的。

失落的。

叹吊著──

手里抓住的银色十字架更是硬生生地就要戳开他的血骨

那是代表著他对主的纯爱,热情,以及早已为他奉上一切的记号。

同时,更代表著他这已跟随主耶稣,死过一次的神之使者,更不该再有丁点的,属於俗人间,那激烈不实的七情六欲──

打了个激零。

雅瑟神父再睁眼,已是清明一片。理好原先被搅乱的心胡,他转身返去。

而这时,梅洛林老太太的专门轿车已停在教堂门口。

当那深色的玻璃车窗摇开时,他望得那老太太眼中如青草般深色的碧眼里交杂的火焰时。

他才在心底叹道:

阿门。然而,事实证明,所谓的欲念,以及那背後所散发的诱动力,是如此叫人难以招架。

他看著眼前那一大片的绿草如茵,青山蓝天,层叠了那多重的波浪随著那风跃跃生动著。

那女人绽开的笑容却是那样无忧忘怀,站在树荫下,跟著那群活泼的孩子们乱打转。

是了,在这今天假日休课日里,他们带著镇上的孤儿出来郊外踏青。

当见到女人跟著其他志工们一块出现在队伍中。

那一瞬,雅瑟几乎是脑中飞扬著兴心喜若狂的字眼。

在那明媚的阳光格外照拂下,女人那头长发清爽整齐束在脑後,看来却更是青嫩而可人。

一如那小小夏裴落,白色纯净而莫不散发出一股古典之灵气。

而她的水眸在这样闪闪发亮底下,远远看去就像是镶了两颗最上等宝石,质地清澈,完好,且无瑕。

他於是想,也许前几回,自己都错看了。

一个女人,如此娇小欲脆碎的身子,怎能藏著太多的罪恶与痛苦。

不过,他真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麽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像在吊念什麽,追寻什麽。

一个礼拜过去,甚至这儿已是一个月之後,他们日日相见,却也不再更靠近一步。

女人始终只是远远的看著,从未再接近教堂内部或是雅瑟本身。

而神父则是陷在一种奇怪的情绪中,默默拒绝了他们再有额外交集的机会。

怕吗

惧吗

他竟荒谬的曾以为,那个女子就是撒旦使者派来考验他的道行,他心底的那把戒尺的宽度与深度。

只是这会,年青的神父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

他轻轻的安抚自己:

没什麽的,

就只是走过去,

和她如同第一次说说话,就行了。

她也不过是个善良且有爱心的好女人。

没什麽的。

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什麽。

於是,这位时时被众人包围,而寸步难行的神父,找了个空挡,衬著众人各自用餐午休之际,他悄声,跟随著女人来到安静的水边。

他见得她弯下身,探出那手,白得简直像要透明了,在那浅浅不息的水中,浸了浸。他就这麽从背後看著,痴痴的──

也不知道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身後是不对。但是,雅瑟颤抖的想,

他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再多看一点关於她的所有点点滴滴

等当她正要起身,从那岸上的大石头回头时,却一个不慎打滑,险见就要落至那冰凉的水中。

她啊了一声,雅瑟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被尖锥给刺痛了一下。

急急的冲向前,他伸出手,电光火石间,女子柔软娇媚的身子,就这麽被他紧紧的束在自己的怀中。

在这一秒瞬间,雅瑟什麽都不再想。

鼻子里再度覆满夏裴洛的花香气。

浓郁的,深刻的、充满温度的,还有心跳的,却是深具蛊诱力的

如此叫人难以戒怀的气味。

雅瑟神父悄悄闭了眼。

真好

再叹了口气──这样带点自虐的心虚中。

他竟意外的,扬起一抹赞美主时才会有的,

热切微笑。这是谁的罪

谁的沉沦

谁的欲望渐增

女人回过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也补捉到神父瞬间来不及收拾好的异样情续。

她皎白如月的面色一闪。

轻轻幽晃在那眸中,好似那夜晚天边闪动的星星。

她说:「神父。」

她的语气那样轻浅,就连那笑容,都看起来苍白无力。

雅瑟却顿时感到难以自抑的羞耻感吞灭自己。

他狼狈的退後一大步。

这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在女人似洞悉一切的了然眼光里,顿时一览无遗。

他咬白了自己的唇。

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的形象涨大许多。

明明天还是这麽暖阳高照,清风徐徐。

他却觉得那样的冷。

冷进骨子里,将他的心脏给一口气冻碎。

她说:「神父,我有罪。」

「我犯了滔天的罪。」

「照理说,我该找您好好告解一番的。」

「但是」

他看著她含笑的眼扫来,觉得自己从没这麽旁徬徨无助过。

读了这麽多书,背了这麽多道义圣词,雅瑟神父却觉得今日此刻,自己是一无所有,懦小的就像个什麽都做不好的孩子般。

但是──

但是什麽呢

神父带著点抖音:「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不论如何,他总会宽赦我们的罪。」

「你只要多点信心,以及最虔诚的祷告」

「主是不会抛下任何需要他的子民」

却见女子露出一抹轻挑的、不甚在意的笑。

她说:「神父,那麽」「你真的觉得他会帮助我们解决一切吗难道,你从不曾质疑过他的能力你难道真不曾恨过他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罪恶中吗」

他怎麽───

「有需要向你的主求救时,却得不到任何帮助的时候吗」

「你难道都没有恨过你的主只因当全世界都救不了你的时候,连他也莫可奈何吗」

他看著突然变得激动不已的她。

也许,这麽多天以来,她想说的,就是这些──

女人不再看他,不再带著那扭曲的神情看著他:「我不信神。」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

她最後一句,异常坚定。

雅瑟心绪不宁的瞅著这样多样貌的她。

这下子,他该得相信,这样公然宣声无神论的女人,还有那反覆变化的心,都是主派来的考验。

对他忠诚度的考验───

若然他理智,他坚定,他就该当机立断──

远离这心魔的种子生,勿让那魔鬼的爪牙驻进他的心灵。

她又说:「雅瑟。」

那话语,顿时又温顺多情了起来。

「你是个好孩子。」

「我年轻时候,也认识过一个像你一样的好孩子。你们都很善良,聪明,而英俊漂亮。」

「你也是。」情不自禁间,他脱口而出。

却换得她一笑。他满脸驼红。

「你大概觉得我是个莫名奇妙的人───为什麽常常从远处观察你,是不」

「都是我的错。」女人道:「我很抱歉,在无意间,造成你的困扰。」

「不过,以後我不会再这麽失礼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

「不──」神父抓过她的手,那肌肤的温度寒极入骨。

「请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你会这麽做的原因是因为我和那个人,那个孩子长得很像吗」

女人挣开了他的掌。「这很重要吗」

「雅瑟无论如何,与你何干」

於是,留下沉默无言的他,女人踩著细碎在枝叶空隙间的残光远去。我主呀

请您宽恕我那污秽不洁的心灵。

愿我跪於祢的身前,亲吻祢的指头,祢可以宽恕我等迷途羔羊

明明是如此深沉而闷热的夜晚,雅瑟毫无预警的猛然惊醒。

他听得那远方传来的窃窃思语的音量,在一点不由自主的茫然中他循音而去。

推开那告解室的门把,上头那儿理当刻了个十字,却在抬头时惊见女人正双手合十的作著祷告。

她一身白衣,低垂著那浓密而影遍布的脸庞,惨白地一如浸在死亡笼罩下。

见到那色润丰豔的唇上,有著圆巧的唇珠。

乍看下倒不像在告解,反是若有索求──────

他愣愣的看向那水般的媚眼,月光底,很像一种无声而有魔力的勾诱。

女人转过身来,落开两道血泪。

神父,我的罪,已不配被神所接受。

他再次失去所有言力,当他跪贴下地,将自己的手指划过女人的头发,缓慢地,划过那充满血痕的面颊,女人看著他的眼神似就要将他一把溺毙。小房间里不再光亮,有一层薄雾淡淡包围其中,他盯过那娇鲜欲滴的微俏双唇,他怔愣。

最後再往前一步,再无半点後路的。他已深深,深深亲吻上那情色意味十分浓厚的嘴

雅瑟猛然跳起身,满身大汗。

原来是梦

当风一吹,更将他的原乱成一团的心情扰得更七零八落。

他软弱的环抱自己。

这难道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怎会如此恶心、低贱,而下流

这甚至违反了多年来的信仰与教理。

心情是止不住的强剧收缩。

他已无心再深探下去,颓然的巴住自己的头发,任那沧乱的汗珠狼狈的落下。

他不可思议的瞪视自己,那已膨然灼涨的欲望──挺著他的胯间,难以忽略。

这背德失序的一幕,已不是开端──

他早就有、早就有

狼狈的爬下床,他赤著脚一人跪在圣坛前,懦懦不堪的祈祷中

主呀

这不该的

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神父不断的喃吟著,直到堂内其他神职人员起身,天亮。

害怕再睡,许是恐惧再度从梦中,面对那罪恶的欢

然後,神父一直觉得,自从女人不再现身之後。

有人,很多人,再暗处,窥探自己。

那种带著邪恶的执念,远远地,已十分强烈的迫力朝他压来。

雅瑟还以为,那是出於一种潜意识中,良心触发下,对於自己背德妄我的孽,

所产生的神鞭笞。

直到那日落西下的傍晚前夕。

他照例做完弥撒。

突然从背後传来皮鞋与地面上的撞击声响,一步一步,来自他的眼前。

「大家都说您是这镇上品行最完美的人。」

那个男人,高大而完美至极的东方男人。

一头黑发,微挑的凤眼,沉稳的气度,从容不迫的笑意。

他看著那沉如墨色的眼中。

有著一点邪意,一点癫热,同时,更有费解的郁色。

雅瑟看过他。

在报纸,电视上,无所不在。

就连今天的晨报头条,也是这男人的消息。

「神父,我想与您谈谈。」

当然,他不仅知道他叫季子程,还清楚他手中握有的权力。

老太太告诉他。

这个小镇,早在二年前就被一群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买了下来,易了新主儿。

你知道sg还有另一个名字吗

什麽名字他问。

就叫,水茵镇。

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他愣道,心里同时有股异样在蔓生。

是呀,不过那群人来头可不小呀,我在这儿也住了几十年,打听了老半天也没挖出那些人的身份与来历不过──

不过什麽

老太太笑咧咧的。

我还是查出买下这镇,改了镇名的男人,叫做季子程。

你知道的就是前阵子才垄断了华纳州四十顷的油田,电视上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东方男子。

啧啧啧只能说现在优秀青年不少呀。

而如今,那位优秀青年就站在他面前。

偏头,带著恶意的笑。

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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