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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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下飞机，直接回了半岛城邦，今夏正好在阳台上晾衣服，长发微微被风撩动，阳光笼罩在她肩头，衬着那张恬静的侧脸，画面柔软得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今夏听见行李箱拖动的声音，望向门口，看见陆川正朝里走，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迎上去。她有点意外，一是他提前回来了，二是没想到他回来竟然直接来的这儿，所以她的思维还处在一个人时自在的状态，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川把箱子拉到客厅，拿出要送她的礼物递过去，视线黏在她脸上，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看见包装上的标志，今夏一怔，想起他去香港之前有问过她要带什么当做奖励，她以为那个话题不了了之了，没想他真的买了。伸手接过，打开，浅灰色的手袋和钱包各一个，她淡淡一笑：&l;谢谢。&r;不知道转手能卖多少钱。
陆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探究：&l;你，似乎不是很高兴。&r;
今夏唇角一个婉转，笑容立刻深了三分：&l;没有，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忘了怎么反应。&r;
陆川松开手：&l;高兴就好。&r;
今夏微怔，他想让她高兴为什么
随后又立即提醒自己，不要有多余的猜测，他会这么做，只是想增加情趣罢了，毕竟情人高兴了，在床上才会更和谐。把礼物放在茶几上，她向厨房走去：&l;我去给你倒杯水。&r;
陆川嗯了声，关了阳台的推拉门，把空调打开，跟着坐到沙发上休息。今夏从橱柜拿下蜂蜜，调了少许，等待水开的间隙，她给王明朗发了条短信：陆川从香港回来了。
王明朗很快回了过来：知道了，那你替我约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建外soho篮球场见。
调好蜂蜜水，今夏端出去，搁在他面前的茶几：&l;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安排&r;
陆川端起来喝了口，嘴里一片温热清甜：&l;怎么，想约我&r;
今夏倩笑：&l;是啊，想约你打篮球。&r;
陆川打量了她几眼：&l;你会打篮球&r;
今夏坐到他身边，摇头：&l;我当然不会，可是有人会嘛。&r;
陆川就势搂过她：&l;谁啊，王明朗&r;
今夏点头：&l;是啊。沈医生说了，你需要加强运动，正好王总想约你明天打球，你要是没有安排，就去呗。&r;
&l;王明朗怎么会约我打篮球&r;陆川抚" >着她柔顺的头发：&l;是你安排的吧&r;
&l;打篮球有益你身心健康，王总又捞了个套近乎的机会，我何乐而不为。&r;
陆川笑了笑：&l;我倒是很久没打过了，去一次也无妨。&r;
今夏在他怀里抬起头来：&l;真的&r;
陆川点头，轻抚着她的脸颊：&l;几天没见，我好想你。&r;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含深意，今夏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稍微避开他的手：&l;你突然回来，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得去趟超市，买晚饭的材料。&r;
陆川对她的反应倒是不意外，虽然她平时乖巧听话，唯独在这件事上，第一反应总是抗拒，直到现在，每次完事之后她也还是背对着他睡，从心理学上讲，这是对他的排斥。
&l;我跟你一起去。&r;
今夏刚站起身，听见他这么一说，差点又坐了回去，心里叫苦不迭：&l;你也要去&r;
陆川耸肩：&l;难道我不能陪你去超市&r;
今夏摇头，硬挤出朵笑：&l;不，你想去哪儿都行。&r;
说着去书房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正要拎上，陆川一把拿过：&l;这都用旧了，扔了它，换新包。&r;
今夏忙阻止：&l;别啊，还没坏呢。&r;新包要是用过了，怕是卖不起价吧。
陆川不由分说地拿出新手袋，把她布包里的物品来了个乾坤大挪移，跟着递给她：&l;拎着。&r;
今夏只好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挎在肩膀上，准备出门，陆川在她身后，觉得异常稀奇，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女人背个奢侈品，竟然是用那么痛苦的表情。
进入超市的海鲜区，陆川让售货员给他称小鱿鱼，今夏听见忙跑过来说：&l;我们不买这个，不好意思啊。&r;
售货员疑惑地将那一把小鱿鱼放了回去，陆川盯着她：&l;为什么不买&r;
今夏瞪他一眼：&l;你胃不好，吃什么椒盐小鱿鱼。&r;
陆川" >" >下巴：&l;嗯，那吃椒盐虾吧。&r;
今夏再瞪他：&l;椒盐虾也不行。&r;
&l;不然水煮鱼&r;
今夏嘶了一口气：&l;你来劲了是不是，你要再吐，我可不负责送你上医院啊。&r;这人怎么这样，明知道自己胃还没全好，就急着吃些伤胃的东西。
陆川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l;你还是有脾气的嘛，怎么平时不这么跟我叫板啊&r;
今夏一愣，脸一僵，跟着表情如大地回春，面若桃花：&l;我这不是为您好吗您龙体金贵，伤着了就不好了。&r;
陆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离开了海鲜区：&l;那你给朕说说，朕还有什么能吃&r;
今夏见他顺水推舟地也开起玩笑，就稍微放松了些，笑容真了几分：&l;您现在要戒辛辣刺激，吃少油少盐的食物。简单来说，就是我做什么你吃什么。&r;
买完东西回到家，陆川去洗澡，今夏在厨房忙活，炖了个西湖牛" >羹，炒了个青笋" >丝和西红柿蛋，再拌了个蓝莓山药，两人围坐在餐桌前，她先给陆川盛了碗羹汤放到他面前，陆川拿勺子舀了一口：&l;嗯，不错。&r;
今夏莞尔：&l;你喜欢吃就好。&r;她也曾想过投其所好，给他做椒盐小鱿鱼，辣子，水煮鱼，但始终没狠下心。
&l;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都做些什么&r;陆川夹了一筷子菜，问。
他这是在查她的岗吗今夏嫣然：&l;我还能做什么，看书呗。您在香港出差顺利吗&r;估计是被谁招待，过去玩的吧。
陆川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今夏咬了下筷子头：&l;真好，我还没去过香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一次。&r;
&l;国庆节不就可以去，七天时间，正好香港澳门一起逛。&r;
今夏摇头：&l;国庆节我要回家。&r;
陆川笑：&l;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才回过家，怎么又要回。&r;
今夏有些不好意思地：&l;我比较恋家，但凡有条件，就想回去。&r;
陆川刨了口饭，自己和父母在一个城市，也难得见上几次面，每次去家里，只是义务，而不是想：&l;两者又不冲突，你带上父母一块儿去不就行了。&r;
今夏笑了笑：&l;嗯，到时候再说。&r;她哪里有闲钱去旅行。
吃完饭，她收拾了碗筷去厨房，陆川在沙发上休息，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今夏站在流理台前，拿洗碗布擦着手里的瓷碗，心想，卖二手的奢侈品应该去哪里呢也不知道他买的这个具体值多少钱。她在杂志上见过奢侈品牌，那几个常见的她能记住名字，也知道很贵，但完全不了解款式和系列，以及相应的价钱。
待会儿要去网上查查，她这么想着，一双大手就环上了她的腰，陆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正紧贴在她身后。
今夏身子一僵，那双手已然在她腰上收紧，他贴在她耳朵，柔声：&l;宝贝儿，我想要你。&r;
今夏微微别开脸，扬了扬手里的洗碗布：&l;别闹，我正刷碗呢。&r;
陆川轻咬了下她耳垂：&l;待会儿再刷，我饿了，都憋了好几天了，你先喂饱我。&r;
今夏还欲讨价还价，眼前一晃，陆川已经把她拦腰抱起，大步朝厨房门口走去。
今夏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就算抵抗也会被残酷，只好说：&l;等一下，我还拿着碗呢。&r;
陆川停下来，把她抱回流理台边，今夏放下手里的东西，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陆川这才抱着她，大步走到卧室。
人说小别胜新婚，今夏到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憋了几天的陆川，跟头野兽似地把她扔到床上，吭哧撞倒，骑到她身上就是一阵没完没了的疯吻。进入她身体时，撞击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她的头顶不断撞到床头板，亏得那是软垫，不然智商肯定得掉一截。
完事后陆川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两具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今夏想要背过身去，才刚动一动，就被他牢牢地钳制住，她没有力气挣扎，只好靠在他身上，他轻抚着她柔滑细腻的肩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吊灯，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躺着。
后来今夏体力不支，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陆川看着怀中的人，心底弥漫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或许，他搬到这里来，和她同居也未尝不可，省得他每次都来回跑。
很快，他就被这个莫名蹿起的念头惊到，跟着松开今夏，坐起身，眉峰微蹙，自己是不是有些玩儿过界了，竟想搬来和她同居，倘若这样，就会让她彻底误会，产生多余的幻想，到时只怕不好脱身。
思及此处，他站起来，穿好衣服拎着行李箱离开了，今夏半夜醒来，迷糊地发现枕边没有人，也没多想，就又昏睡过去。
早上不到六点她就起了，昨晚睡得早，所以也醒得早，这才发现，陆川不见了，原来放在客厅的行李箱也没了，想来应该是已经回他自己的住处。只是，有些奇怪，她以为他至少会歇一晚再走。
不过她也不打算过问，他什么时候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她无所谓。
中午王明朗给她发了个短信，嘱咐她下午务必到篮球场作陪，她岂敢不从。在网上查好过去的公交路线，她去拿包时，看见陆川送的那只，犹豫了下，还是把里面的钱包钥匙等杂物倒出来，换到帆布包里，再把皮包谨慎地收到袋子里装好，要是有个什么刮蹭，就要掉价的。
他们订的是室内篮球场，今夏到的时候，王明朗已经先到了，正儿八经地穿了身篮球运动服，露着两只有点" >的大胳膊，正站在三分线上跃跃欲试地投篮，旁边站了几个年轻的男孩，约莫二十岁左右，也不上去抢球，就站在边上围观。
球场外，三个女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脸上不约而同地，都化着清新自然的裸妆，在如今这个女人的眼线也算眼睛，男人的增高垫也算身高的世道，她们的妆并不算浓，且都漂亮，可见是底子真的好，再说身上穿的，也都透着股小清新范儿，看着水灵可口，让人眼前一亮。
今夏心想，这场子是王明朗包的，能待在这儿的，肯定是他带来的人，想必是用来攻击陆川的糖衣" >弹。他这次没叫米娜，带的清一色全是清纯秀气的女生，应该是琢磨到了陆川的口味，投其所好。
正想着，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陆川走了进来，已经换好打球穿的衣服。头一次见他穿背心短裤，今夏觉着他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尽管之前不老，但现在看着，和大学球场里的学生，没什么分别。
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她望着他，想和他打招呼，可陆川的视线笔直地看着王明朗的方向，擦过她身侧走向那群人，过程中仿佛不知她的存在。笑容一下僵在脸上，随即散去，今夏回过头，捏了个平常的表情，也跟着走了过去。难道自己昨天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怎么今天他似乎对她有些疏离。
王明朗把那三个女孩也一起招呼过来，一堆人围在陆川身边，王明朗先介绍他，也没细说身份，只说：&l;这是我生意上的贵人，你们大家称呼他为陆少就行。&r;跟着伸手指向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孩，对陆川说：&l;这是我侄子，王爽，今儿特地带他来陪您打球，其余那几个是他同学。&r;
陆川笑着冲他们点头，对王爽说：&l;别听你叔瞎说，待会儿打球不要有压力，千万别放水。&r;
王爽" >格倒是应了他的名字，爽快地点头说好，末了王明朗笑呵呵地，特意指了指那三个女生：&l;这三位是王爽的朋友，北影表演系的，大二学生，左边是李雪沫，中间是唐梦瑶，右边是白芷o。&r;
白芷o第一个做出反应，乖巧地叫了声：&l;陆少好。&r;
李雪沫跟着也叫了声，唐梦瑶绕着自己长长地发卷，一声不吭，只是直直地望着陆川。
陆川回以一个微笑：&l;你们好。&r;跟着对王明朗说：&l;行了，打球吧。&r;说着把运动包放在场边的休息区。
王明朗连连点头，对那三个女孩说：&l;你们就先到一旁当啦啦队。&r;男人嘛，总是要有女人围观，才更容易热血沸腾。
那三个女孩依言退到场外，今夏也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离她们三人约两米开外的位置，她觉得自己来这儿有点多余，应酬陆川的女人已经有了，王明朗又何必让她老远地折腾一趟。
不过既然来了，现在拔腿走掉就有点说不过去，她只好站在场外看他们打球。人数不多，三对三斗牛，王明朗两叔侄加另一个男生一队，陆川和其余两个一队。
今夏不大懂篮球，不过没吃过猪" >也见过猪跑，看王明朗那个奔跑的架势，还真不像是会打篮球的，难怪主动不和陆川一队，这肯定要拖人后腿。反观陆川，尽管沈昱说他很久没打了，运球传球的动作倒是行云流水般畅快，尤其是三分球投出时，右手腕那个弯曲的弧度，帅气得让她忽然有些心悸。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应声入网，三分。白芷o在唇边拢出一个喇叭的形状，大喊：&l;陆少加油&r;
陆川听见声音，侧脸朝这边看了一眼，余光扫过今夏，她正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一分神，王爽抢到了球，过人上篮，一个漂亮的暴扣，两分。王明朗偷偷地朝王爽递眼色，示意他不要太出风头，王爽收到指示，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跑到稍微外围的地方去了。
约莫半小时后，王明朗跑动过度，体力透支，双手支在膝盖上，气喘如牛，好像老命都去了半条，陆川觉察，知道他不喊停，王明朗就会继续打，他也于心不忍，就主动说：&l;行了，我们先中场休息会儿，歇够了再打下半场。&r;
白芷o见他们朝场外走来，反应迅速地去拿水，王明朗买了箱农夫山泉搁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李雪沫见了，就跟着白芷o去拿，唐梦瑶站了会儿，也转身朝那箱水走。
今夏跟局外人似地站在原处没有动，沉默地看着陆川领着那群人走向休息区，白芷o第一个拿到水跑过来，递到陆川面前：&l;陆少，渴了吧这里有水。&r;
李雪沫也跟了过来，看见白芷o已经将水递出去，怕撕破脸，所以不好意思跟她抢，就把水递给了王爽。唐梦瑶翩翩然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直响，走到陆川面前，拉起他的手，将水塞了进去，而后嫣然一笑：&l;不用谢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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