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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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凌是这家高级发廊的熟客,她让冷月初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她要给头发做个护理。
冷月初点点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蓝凌凌的御用发型师一边给蓝凌凌做着头发,一边耍宝似的讲着笑话,把蓝凌凌逗得笑得花枝乱坠。
听说高级发廊里的女顾客都是由男发型师来伺候,那些长得粉嫩的小伙子总是可以准的把握和撩动寂寞女人的心。
冷月初无聊的拿起杂志翻开,却赫然发现里面竟是大篇幅对安司辰的报道,说的是安司辰又捐钱给哪个孤儿院并陪哪个个失去父母的孩子过生日,对他的高尚行为进行歌功颂德。
画面上,安司辰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优雅高贵十足,他亲昵的抱起一个孤儿,点燃生日蛋糕,烛火照亮了他俊逸的脸,他像一个大哥哥,又像是一个慈父,那么亲切,温暖的像个天使。只是未经世事的冷月初还不知道,强大的威慑力可以纵舆论的报道,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白嫩的手指轻抚上画面上那个人的眉眼,唇角,冷月初心里的花开了,原来有人可以这么优雅,这么迷人,这么善良,那一刻,她似乎将世间最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他的身上,他是个温暖的男人。
可惜,她和他永远没有交集
直到很多年后,冷月初才知道,她是多么想和安司辰就那么擦肩而过,茫茫人海,不曾遇到过。
这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神游的冷月初,是丰子朗发信息来了。
你下午来不来上课,教授可又问你了。
冷月初想了想,回信息,去,下午去上课。
蓝凌凌光鲜亮丽的带着冷月初走出了发廊的大门,这次她善心大发,开车把冷月初送到了星云大学。
还没到学校,冷月初就下了车,蓝凌凌那么出名,学校里一定有认识她的,她不想让人都觉得自己是那种为了钱去出卖自己身体的那种女人,尽管这些马上就成既定的事实,她做不到完全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她不想让自己怀了名声,她还想让学校推荐她去音乐的最高学府去深造,尽管,现在好像离那个美丽的梦越来越远了,而且冷月初觉得未来越来越渺茫。
蓝凌凌自然明白冷月初心里的小九九,冷嗤一声,茶色太阳镜下的那双美目鄙夷的看了一眼冷月初,调转车头,绝尘而去。海藻般的蜷曲长发还有修长脖颈间系着的那长长的红色丝巾随风飞舞着,那么洒脱,那么不可一世,飞扬跋扈。
冷月初看着那消失的倩影,默默转身,一步一步的往校园内走去,她做不到蓝凌凌那样洒脱,那么随而为,什么都不在乎,她做不到,因为她是冷月初。
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穿成这样去上课,可真是太招摇了,虽然学校里穿着这样风格衣服的比比皆是,可冷月初做不到
穿成这样一出现在宿舍里,立刻就引起了宿舍女生异样的眼光,大家睁大了眼珠子盯着冷月初,看得她很紧张,赶紧的抓起柜子里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月初,你发财了,买这么贵的衣服cd最新款耶李桃儿兴奋的两眼放光,一把抓过冷月初换下来的衣服,在身上横竖比量着。
女人对衣服有着狂热的执着,李桃儿就是其中一个,她家算是那种小富级别的,她每月的生活费几乎都用在衣服上。
cd冷月初对名牌并不是很熟悉,不禁轻声反问。
你不知道难道这件衣服是水货李桃儿胖胖的手在衣服上翻来翻去,嘴里嘟囔着,也不太像假的啊,不过现在的高仿太厉害了,比真的还要真。那,还给你吧李桃儿鄙夷的往冷月初手上一塞,我还想借着穿着去约会呢,还是算了吧,要是被jion发现是水货,肯定笑死我了。
说完,又躺在床上看她的八卦杂志了。冷月初有时在想,李桃儿那身肥是不是就是这么给睡出来的。
丰子朗打电话来说,在食堂等着。
冷月初收拾了一下上课用的书本,打算吃了饭直接从食堂去教室。
刚关上门,就听到宿舍里议论起来。
你啊傻,那可是cd的新款,刚出来的,水货哪有这么快,那件是真的。
就她那样的,还穿cd的新款,把她卖了也买不起啊,何况,连cd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天不是跟桃子打听蓝凌凌呢嘛,搞不好这几天傍上大款了呗,大款给买的呗。
看着平时不声不响的,动作还真够快的,真是咬人狗都是不叫的。
说完,里面爆发出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身子有些打晃,小脸煞白,冷月初扶住了门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离开了。
走廊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声音。
她可能在外面听到了。有人听到冷月初的脚步,说道。
管她的,要是听到了怎么不进来找我们呢,那还是做贼心虚,被我们说中了呗。。。。。。
在食堂要了份套餐和丰子朗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丰子朗还是那么悠闲自得的样子,调皮乖张的他,总是让冷月初觉得像是一个小弟弟。
他调侃了几句冷月初,之后又问冷母的病,冷月初只是淡淡的几句便搪塞过去,她不愿徒增一个人的担忧,毕竟六十万的巨款不是一个学生正常能力可以解决的事情,即使优秀如丰子朗,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孩子。
冷月初忘了,她也是个孩子,只是过于苦难的童年和生活经历使她过早了成熟,她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
冷月初欲言又止,她真的很想问丰子朗蓝凌凌说过的那句话不是每个丈夫都会容忍自己的妻子有过那样的过去。
她想问问丰子朗,是不是在乎自己将来的妻子有过不堪的过往,即使是逼于无奈,身不由己。尽管丰子朗老是强调自己是个同恋,可至少他现在还是男儿身,对于男人的思想,还是比她懂得多。
不过,她始终没张开嘴,问了有能怎么样,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改变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既然这样,问了也是白问,只能是徒增烦恼,何况,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未来
上课时,孟教授检查上次教的曲子,冷月初第一次让孟教授失望了,音符断断续续,完全不成样子,看着孟教授询问关切而又略带责备的眼神,冷月初心像被针扎一样痛,她真的很想告诉他,教授,我母亲病了,需要六十万,您借给我吧
可,她还是忍住了,煞白的小脸低垂下去,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一片鸦翅般的影。
孟教授也不容易,还有一家子要养呢,何况六十万不是小数目,不是说借就能借的,还是算了吧
是夜
冷月初第一次没有去陪母亲过夜,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只有她一人在琴室练着钢琴,她必须好好的补上落下的功课,还有今天学的新曲子,不能再让孟教授失望了。
纤细而动人身影,在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练习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洒满了一地,更深露重,小小的人儿,此刻已经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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