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回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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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回京一
冬日的清晨,阳光不似夏日那般耀眼,丝丝缕缕,温度宜人。透过窗子,将屋内的一切照耀得亮堂,没有了往日的寂静,没有了死气的暗沉,多的仅剩下那温馨和旖旎的画面。
我睁开惺忪的睡眸,还依旧有些迷瞪的脑子此时混沌不堪,红色的窗幔、檀木床榻、金丝被,再探头,却是光棵的身子,还有因抱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白净的手臂,修长而纤细的手指,顿时脑海中回忆起了昨夜的星星点点,像是电流从身子穿行而过,脸颊烧得酡红。
哪里都打量了,为何独独就不看侧面
随着一声调侃之声,我刷地扭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俊美无涛的面颊,光洁得看不到一丝的斑点,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宽而饱满的额头,狭长的凤眸此时满含着笑意,感的嘴角微上翘着,那般邪魅。
我
未等我说完,他将头稍倾向我脸颊,在我唇间轻啄了下,柔软而丝丝冰凉,往后,我要你每日起来睁开眼的刹那,双眸中仅有我的影子话语中透露着一丝的霸道与温和,是柔与刚的结合。
我怔住,仿佛眼前之美景还依旧是梦幻一般,不切实际得令人难以置信。
主子,马车已是备好了吱呀一声,门框向两侧敞开。
东方夔迅速地将我身子一压,用被子将我遮盖住,他语气中带着不悦,谁让你进来的滚
呃小厮看到此情此景,恐是吓住了,实是未想到他家主子亦是会与女子纠缠在床榻之上,好半晌他才回过了神,是,是连忙躬身退出。
我将被子掀开,长呼了口气,简直真是要被吓死了。要知,现下所有人仅是晓得我是张军师,是个男子,若是让他人知晓我和东方夔一起躺在同一张床榻之上,恐是要谣言四起。
还要不要再多歇息会儿东方夔侧转过身子,单手托住下巴,俯视着我的脸颊说道。
我回望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个不是要回京城吗
他狭长的凤眸收敛了笑意,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还是你你想早些看到那小子被释放
那小子莫非他指的是我登时喷笑了出来,连摆着手,不,不是这样的。他蘧起了眉头,显然对我的表情产生了疑惑,我解释道:昨日那大夫不是说了,趁早儿要赶回去,开两副补药给你喝喝。
他微怒的眸子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柔和,若是这般,还不如小六儿亲自为我诊疗得好。
啊我楞了下。
还未待我反应,他即刻又要向我压下身子,笨小六儿,你就是我的药吃你就能痊愈,何必要食那苦涩的汤水
嗖地下,双颊到脖颈处通红不已,就好似喝醉酒的人,双眸亦是现出了迷幻,眼见着东方夔感的双唇就要覆下,我紧闭上双眸,等待着那砰动的一刻,然,片刻过去了,没有预想的那般香艳之景,亦是没有再感受到醒来时那丝凉的柔软碰触。
我渐渐睁开了双眼,竟是看到东方夔已然坐起了身子,他快速地穿好了衣裳,动作迅速而敏捷,本没有看出像是中毒后的人,在系好腰间缎带的刹那,似是注意到了我的注视,他抬起了眸子,不期然间与我的相互对视,他抿紧的双唇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瞟了一眼床榻旁侧的男装,径自拿起,挨身坐到了我身侧,要不要
没有等他下句说出,我不害臊地扑上前去,从他的手上抢过了属于我的衣裳,不要斩钉截铁道:我自己来双颊依旧燥热,尤其是被他好看的双眸注视着,愈加地不自在,我迟疑了下,瞥了一眼他,用衣裳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遮挡住,可不可以背过去语调中带着一丝的哀求。
他轻抬了下眉宇,嘴角的笑容愈加充满了邪气,眼神沿着我的脖颈向下看去,话语中充满了轻佻,还有必要遮挡吗经过了昨夜,你身子哪儿,我还不清楚呢
登时我羞涩地垂首,只感觉脸颊快要灼烧了起来一般,可那不一样啊我试图找寻着理由。
他低沉地笑了笑,知晓我不好意思,用手将我散乱地发丝捋到了耳后,摇了下头,我到外面等你说完,起身走出。
直到听见门虚掩的声音,我这才唏嘘了口气,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紧张的气氛。可我和三爷以前亦是同榻而眠啊况且曾经我的衣裳全部是由三爷一手办,无论是早上的着衣,还是平日里的制衣,三爷对我的身材是了若指掌,本无需我到那裁键面前。哎,罢了,我低头看到自已食指上的指环,不由得会心地一笑。或许当真是隔得太久了
待我出了门,顺着石阶路到了西厢房,越是靠近,那喷香的菜肴味越是扑鼻,我禁不住要流下了口水,本快要忘记了第一次欢爱所带来的不适感,我脚步不由得加快,脸上布满了喜悦之色。
张军师两名丫鬟正好从后面走来,她们手上皆是端着托盘,见到我后,恭敬地弯身。
我扭头颔首,随着地们的步子,推门进入了西厢房。此时不大的屋内摆着一个圆木桌,桌面上摆放着已是不下十盘佳肴,看上去皆是那般令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我恨不得即刻就拿起双箸,扑上去皆将他们塞入胃中。
然,双肩处猛地传来一道力量,不得不让我远离了那些食物,我拧着眉头抬起脸颊,对上东方夔那无奈又宠溺的眼神,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是说不要你再戴这副人皮了吗
我回瞥了一眼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嘟着嘴道:若是换了妆,我怕别人皆不识得我了。
那有何妨,我一人识得就好。他用手轻刮了下我鼻头,似是看我领口的衣衫有些个凌乱,他俯首亲自为我屡起。
二人的亲昵举动登时令四周的小厮和丫鬟们错愕不已,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快要将眼珠子蹦了出来。
我环视了下周围,赶紧地垂首,故意将自已身子向远处拉开了一些,那个我有点饿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头顶,好半晌才笑道,坐下来尝尝看。
简直像是受到了赦免一般,我快速地坐在了椅上,本未察觉到东方夔又再次近身,紧挨着我而坐,他执起双箸,看我不停地用哪道菜,才会象征地夹上两口,偶尔看我吃得快要呛食,他又停下来,叫人沏茶,亲自为我吹凉,递到我嘴边,脸上尽是无奈地笑意,我怎地养了个小馋猫儿轻轻地说了句。
我满口塞着食物,耳畔处只有那嘎吱嘎吱的嚼菜声,我扭过头,呜呜囔囔地询同道:爷说什么
他狭长的眸子中再次一眯,嘴角上翘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执起边上的绢子为我擦拭着嘴角上的油渍,只是摇头,眼中盈满了无尽的宠溺之色。
不大的西厢房此时空气变得诡异,所有人大气不敢一喘,皆是抬头望向窗外,看看是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仅是面面相觑,要么即是面露恐慌,以为要有大事发生
在我的一再哀求下,东方夔终究是应我今日回去。一过了晌午,我们便乘着马车到了闹腾的集市,此时叫嚷声一片,百姓们皆是挎篮而出,不宽的街面上,川流不息,几快要摩肩擦踵。
为了防止不被拦车,在回来的路上,我已是让小厮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毕竟东方夔原来的车舆实是太过招眼,只怕一到着街面上,就被人群埋没得没有了影子,抑或是吓得将此等热闹场景变成一片荒凉之色,不管如何,两种极端皆不是我所愿。遂,我与他约下两则:一,不许他随意露脸;二则是若是有人发现了他,不许他再暴怒。
一路上,他拥着我的身子,看起来心情甚是不错,坦言之,自从晓得东方夔就是三爷之后,我很难以再去将他完全看作三爷,像是从前那般的敬之,因我隐约猜测到,其东方夔之面目恐实是三爷真面目,他柔和的笑容不过是伪装,曾经那范大人之死亦是令我胆颤,怪只怪我实在后知后觉,然,窃喜之事却是我终究与三爷没有了任何隔阂,终究皆是以真面目来相视。就像他所说,一切从新开始
主子,这里有家药铺,要不要奴才进去看看小厮在外面喊道。
未等东方夔回声,我说道:等一下,我随你下去。
熟料东方夔本未有打算放开我的架势,他将手臂因紧,眉宇微拧,他一人过去即可。
不行,我摇头,那神医特意嘱托要看看药材是否新鲜,且神医已是与我讲了要怎样辨别,我怕他不晓得。
东方夔看我想法坚定,无奈只得松开了手,快去快回
我露齿而笑,点头道,好,
才一踏入了药铺,登时一股浓烈的汤药味儿扑鼻而来,我走上前去,正好那药铺老板从后门走出,笑脸相迎,公子来看病啊
大夫,麻烦您按照这上面写的药材给抓上两副。与我来的小厮将一张宣纸递上前去。
那大夫慢慢敛了笑意,蘧起了眉头,接过纸张看了看,这月见草现下在缺货,依老夫看,这药仅是补血补气之用,不如老夫再给公子从开一副
我笑了笑,摇着手道:若是没有,那就罢了。我们到别家看看。
偏那老板手上攥着那宣纸竟是不还给我们了,他谄笑着道:其功效是一样,仅不过药物不同而已,依照老夫而看,这副药方不过太过罕见,里面的药材实是难寻,照公子这般死寻法,估着全京城亦是找不到。
将药方拿来与我们。小厮说道。
那老板身子一闪,又是看向我,公子,老夫看你面色不佳,不如让老夫从新把脉
我说你这老头儿还有没有医德行医者是救人,不是害人。小厮怒不可遏,登时挥手欲将那方子抢回,不料两人争夺间,却是将一斗子的干药材给撒到了地面之上。
登时老板变了脸色,从内厅处又是走来了两名壮汉,其腰间皆是围着一个围裙,手上拿着棍杖,模样凶恶。
我赶紧地赔礼道:对不起,老板,我们不是有意的
好啊,你你这个人,简直不分好歹,老板指着我和小厮骂道,我看你是明白人,就好说歹说,看你脸色不好,甚至分文不取地为你就诊,你不领情意就罢了,现下竟还打翻了我的药材,你你说你,到底居心何意
我不停地摇着手,老板,您定是误会了,并非是我有病在身,而是
你还敢狡辩,来人
正待那老板挥手的刹那,忽地一阵风从外面穿堂而过,那般冷冽,登时令屋内紧张的气氛变得凝结,所有人身子一凛。
你有没有感觉后面森森的
有,有啊
可可明明咱们后面放着暖炉啊
不会是灭了吧
要不你扭头看看
不要,还是你看吧
那两名壮汉轻声对话着,令在旁侧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夔小厮挪蹭着脚步到了我身侧,张张军师,咱咱还是快些回去吧,恐是主子发怒了。
我错愕住,猛然间想到就在门外的他,瞥了一眼面前已是呆立的大夫,上前一步将他手上的药方拿回,拉扯了下小厮,快走。就是向回折返。
待我掀起了车帘,看到东方夔还依旧看似面色无常地坐在马车内之时,悬着的心登时落了下来,他伸出了手臂,将我纳入了怀中,柔声问道:怎地了
我将那药方折好,塞入了他的袖口中,恐是要专人调配了,大夫说里面有些药材难寻。
东方夔嘴角微扯,是吗眼眸瞥了一眼那因被风吹起的车帘,正好窥探到药铺内的场景。
我再次抬头间,他却又是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柔美的眼神
番外
待马车渐渐行过,亦是又有一名客官走入了药铺。
大夫,麻烦您给我看看这腰,这两日儿怎地又是犯起疼来了那客官躬着身子迈入了进去,可偏偏半晌却是得不到回应,他纳闷地抬起了头,看到那药铺老板呆立在原地,双眸炯瞪,他再次喊道:大夫依旧是没有反应。又是向前走了两步,用手碰了下那名老板。
熟料,只听砰的一声,那老板竟是直梆梆的身子向那药柜上砸去,登时上面的账本和算盘掉落了一地,发生了巨响。
顿时吓得那客官就是张皇失措,他连看亦是不敢再看,仅是慌乱地跑了开去。
一个时辰后。
两名壮汉领着一名看似年迈的老者走入了药铺中,老大夫,您快给我家老板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怎地好端端地就成了这般
那老者满头白发,看似是名睿智之人,他上下检视着那老板,不禁疑惑道:老夫医人多年,还从未看过这等怪症,实属稀罕。
那我家老板要怎么办
老者伸出手把向老板的脉搏,许久许久,他叹气道:明明一切皆是正常,然,就是不省人事,实是怪哉。摇了下头,还恕老夫无能为力
麻烦您再给我家老板看看,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儿,当时一阵冷风忽过,老板就是成这样了。
一阵风老者疑惑道:当时可是有谁来过此店
呃,是一名公子。壮汉回忆道:还有一名小厮,看他们的气势,恐不是寻常人家。
外面可有车舆老者急问道。
这两名壮汉面面相觑,倒没有注意。
老者凑上前来,检视着那药铺老板的后颈,再抬眼间,却是手上多了一枚银色暗器,他不由得哀叹了口气,祸啊
这是
哎,你们怎会惹上他啊。
谁啊壮汉问道。
老者不由得锁起了眉头,东方夔
壮汉猛一听,登时面颊变得苍白不已,他们身子一僵,仿佛即刻快要昏死了过去,只听噗通两声,二人皆跪倒在地,麻烦您行行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得救,我我们还不想就这般地死去嘛
老者皆连摇头,恕老夫束手无策。脸上写满了哀伤,或许你们可以去找找那公子,没准儿他是他出手的理由,祸从他起,亦是该由他身子上找。
可人海茫茫,我们要从何找起啊两人吓得一身子冷汗。罢了,老板皆是已成这样,我们留下来恐亦是受死,不如收拾下包袱,回乡下老家吧
然,熟曾料到,就在二人转身的刹那,只觉脑袋嗡地下,身子一僵,竟是双双向地面上栽下。
老者再次瞥望了一眼药铺内的三人,不禁凝眉摇头道: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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