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曝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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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曝露一
东方府邸此时寂静得诡异,往日里打扫的那些丫鬟和小厮们今日却无影无踪,仅剩下那还新发芽的柳树守卫。凑近窗棂,细听之,偶尔传来男女的欢笑之声。
六儿,再最后一次东方夔赤裸着身子跪在我平躺的身侧,他乌黑如绸缎一般的发丝任其垂泻在我的脸侧,棕绿伴着漆黑的眸子带着一抹邪魅的惑人之神,他感的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在诱惑着我。
我闭上眸子,试图不再被他引诱,不行,不行,我已经两日没有去上朝了,若是今夜再这般,明日依旧不能上朝,邹太师定会怀疑的。
那老东西怀疑就怀疑,反正早晚也得知晓。东方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忽地睁开了眸子,蘧起了眉头,在你没有得到他们好印象时,我是不会让他们得知的。
东方夔好看的眉宇微拧,我就这般见不得人
看着他垂下的俊美脸颊,我的心一提,不是见不得人,而是不希望他们会误会,届时以为我被你收买了,背叛了他们。
东方夔嘴角扯动了下,眼神中透出一抹笑意,你以为我还会要你以张军师身份回去
不然呢我眨着眸子,疑惑地问道。
他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你啊,与我皆是连着两日欢愉,莫非还想要撇清吗看我愈加地不解,东方夔将嘴凑近我的耳畔,湿热的气息吹入我的脖颈,又再一次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休想我定要你亲口承认,你除了是我东方夔的妻子,再无其他身份说完,不容我反应,他的双手却覆在我前的两团丰盈上,优美而颀长的身子紧贴着我的脊背。
东、方、夔唔唇被狠狠地咬了下。
我双眸满含着憎恨,再咬下去,我明日要怎样出门啊
他得意地笑了笑,当真是一笑倾城,我的心再次荡漾了下,心中想着,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笑了称呼不对,该罚
称呼不对难道是三爷看他皱起的眉头,我赶紧先他一步用手捂住双唇,还不对我眼珠子转了转,哈哈,知晓了,知晓了。
知晓了东方夔俯视着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就像是恶狼望着自己的食物般。
我连连点头,爷够亲密吧嘻嘻,聪明
还待我正沾沾自喜之时,东方夔眼眸微眯,趁着我将手拿开的片刻,他嗖地压了下来,唇舌之间的交战,再一次爆发,且不可收拾。小笨蛋,他用牙轻咬了下我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了新痕,加上前两日的旧痕,上面早已斑驳不堪,莫非夔那个字就很难念吗
夔哦,夔就夔吧我混沌的脑海几乎快没有了意识,身子再一次随之沉沦。
灯烛摇摇摆摆,将两人相互交织的影子映在橱窗上,那般亲密,那般暖昧,一片旖旎之景
鸾合内。
哟,张军师的病好了李大人扬起了语声,笑望着正踏门而入的我,穿得这般多连斗篷都系上了
呵呵,张军师身子羸弱不堪,长得本就秀气,哪里与我们这些汉一样啊。吏部侍郎替我解释道。
众人一瞥头,看到后进来的东方夔,默契地皆是噤声。
邹子琛向我招呼了下,我赶紧走了过去,身子可好点了
我点了点头,让太师挂念了。
邹子琛叹了口气,又是向后瞥了一眼正向我们这方投来目光的东方夔,他嘴角冷瞥道:看到他,就莫名地替你担忧。
啊我惊讶地抬起了头,心跳加速,莫非他看出来了
邹子琛对视着我的眸子,不晓得他对你什么心态,或许是看你好欺负,想要拉拢你过去,切记不要受他所蛊盛。
哦悬着的心终究沉了下来,我长舒了口气。
武裘这两日总是吵嚷着找你,说是你本未回府上,到底怎么回事邹子琛双眸微蘧,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的双眼,好似在探视着,我心虚地垂首,还未等我解释,他又是问道:是不是皇上留你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恩,那日身子不舒服,就留下了。
莫怪呢。邹子琛收回了视线,用手捋着胡须,眉头渐渐舒展开。
此时,正好那太监宣声,皇上进殿。至此,一场小仗算是打了过去,实是令人胆颤心惊,从未知晓原来想要骗人亦是这般难。
下了朝,我以有事为借口就独自留了下来,直待众朝臣没有了影子,我这才向东方夔的车舆行去。
那小厮恭敬地向我颔首,我点了下头,掀起了车帘,未看到东方夔,不禁疑惑道:你家主子呢
小厮守立在旁,拱手,回张军师,我家主子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爷回话说先让您在车上等等,他一会儿就回来。
我敛下了眸子,知晓了。径自坐上了马车。车内一片暖洋洋,两个手炉一左一右地放着,上面还徐徐冒着热气,我将脊背靠向后面的软垫,舒展开自己身子,不知不觉中,因意袭来
噶哟,噶哟。
行得再慢一些,尽量让车子稳住。东方夔一贯的命令口吻。
正在熟睡与不睡之间相互挣扎的我,感觉煞是舒服,没有一丝的寒意,更没有处于马车上的颠簸之感,我抬起了眼皮,正是对上东方夔的柔和视线,他嘴角轻扯了下,不睡了
我摆了下头,才欲起身,却是看到原自己正压在他的身子上,他用双臂将我环住,身子上盖着他备用的毯子,莫怪我会没有冷意、会感到那般的柔软舒服,原是他心头一阵子异样。
他随着我坐起了身子,动手为我整理了下衣衫,回去后多休息会儿,看到你这样子,叫我心疼。
我的心再次一震,满满的幸福不言而喻,我羞红了脸颊,抬眼向他问道,皇上找你是不是为那新帝一事
他将我最后一个扣子系好,微翘的嘴角稍收敛,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我自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虽说我们之间有肌肤之亲,但在白日里,这张军师与东方夔不同的称呼下,还是存在着隔阂,就在我才欲想好要转移话题之际,熟料他却启口道:皇上怎会傻得要我办那新帝一事他现出一抹冷笑,是海岸的盐商。
哦我心中莫名地暗自窃喜着。
过两日,我就要去趟海岸,没有我在的日子,尽量照顾好自已身子,倘若我知晓你不按时用膳
你要将我如何我扬起了下巴。
他眉宇微抬,自知我是已掌握了他的弱点,定不会将我怎样,然,他嘴角一扯,我不将你如何,仅是那武裘与你一起来的吧
你我噘嘴道:不许动他。
好啊,那你乖乖用膳,不许再挑食,这是前两日那大夫说的,最近你身子弱,要多补补,要不然想要怀上我东方夔的孩子皆是成问题。
谁要怀啊我臊红了脸颊,转过了头,故意不看他。
东方夔将我身子一揽,除了你,谁敢有胆得我东方夔的孩子两人紧拥着,笑得前仰后合
翌日一早儿,东方夔在我的目送下,离开了府邸。
张军师要去哪儿小厮看我打着包袱,禁不住上前问道。
我笑着对他们回道:我看府上大部分书籍皆是被你家主子给烧了,遂,这书房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正好今日无事,就去集市上购一些。
小厮不疑有假,遂便指使了两名丫鬟随着我去了。且说,这日集市上比起往日来,还要热闹非凡,所有家家户户的孩子、老人皆是出了门,脸上洋溢着喜色,看耍杂耍,看捏泥人儿,听戏曲,玩儿扔飞镖、套圈儿等等,叫人应接不暇。仿佛他们皆是知晓了东方夔已是离京的消息,所有人在大肆庆祝一般。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嘴角禁不住再次翘起,哎,看来还是要多为他做点积德之事才踏实一些。
正想至此,我才欲从袖口中掏出银子给街面的那两名乞丐,熟料从后方扬起了一道高声,张军师
我扭头望去,却是邹子琛府上的管家,我大喜过望,管家
他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终是找到您了。
找我我望着他,禁不住疑惑地问道:有事儿
可不管家摇着头,这一路找您可真是费劲了周折,还好叫我在路上遇见您了。我看他心急如焚之样,心中隐约升起了一抹紧张之色,您家乡来了个亲人,找到了太师府,遂,老爷出来让我叫您过去。
我家乡的亲人
踌躇间,已是随着他走向太师府邸。一踏入门扉,登时一片欢乐场景,邹子琛坐于屋内的正中,中间是一个不大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两杯茶盏,按照次序望去,我登时一怔楞,半张着嘴,竟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怎地,连夫婿我亦是不识得了赫连麒笑得痞样,他优雅地站起了身子,绕到了我身侧,不停地咋着嘴,当真是几月不见,刮目相看啊。
麒贤弟莫不是口误了吧邹子琛随着起身,夫婿是于女子而言的,呵呵。
赫连麒伸手搭向我肩膀,回以邹太帏一笑,哈哈,太师有所不知,绫儿最是喜玩闹,她从我府上出逃,为的就是要做个样子与我。
什什么邹子琛瞪大了双眸,错愕不已,这哐当一声,刚提起的杯盏掉落到了地上。
老爷小厮上前一步。
出去,皆给我出去邹子琛喝声道。他看向依然正相对视的我们,迈步而来,你可知晓,这话不能乱讲,若要皇上知晓,可是欺君之罪面容严肃。
赫连麒扬起了眉宇,依旧正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无关紧要一般,晓得啊。
既是你晓得,还敢这般讲
赫连麒俯视着我的双眸,不由得哂笑,估着皇上早已知晓了。
什什么再次一怔,邹子琛彻底被迷感了。
而赫连麒却是闭上了双唇,摆明地就是吊足了人的胃口,他向我眨了个眼,是吧赫连萱绫,赫连二字,喊得尤其之重。
我紧皱着眉头,拉扯住他的手臂就是向西厢房走去。
看来,你对邹子琛的府邸还挺熟悉赫连麒在后面紧随着我,此时此刻他还不忘调侃。
进入了房内,我将门一关,轻声质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我说小绫绫啊,他故意叫得麻,表情煞是惹人堪怜,你怎地就这般狠心,作为夫婿的我看看自已的妻子,这有何过错
谁是你妻子,此话不能乱讲。我怒道。
咱们可是拜过天地的,莫非你不认了还是说其实你背着我找到了新欢他假意一副受伤之样。
我懊恼地瞪大了眸子,嗔怪他道:你胡乱讲什么。
哈哈赫连麒大笑不已,我终是知晓为何这些时日我在琰立国整日会郁郁寡欢了,原是少了你这个乐趣
我眉头拧得愈加紧了起来,仅是怒瞪着他,不吱声。
罢了罢了,赫连麒连摇着手,莫要怪我将你身份曝露啊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看你在邹子国才扎稳了脚跟儿,心下踏实了不少,可看你还依旧活在遮遮掩掩的日子里,着实为你捏汗,遂,为了你好,我便将事实捅了出来。
我冷瞥着他,没有好气地嘟哝道:为我好只怕是黄鼠狼给拜年,定是没安好心。蓦地脑海中想到了赫连翰轩东方夔其实,他们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武裘眼泪几快要夺眶而出,他拉扯住赫连麒的手臂,麒郡王
瞧瞧,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赫连麒忍不住嗤笑道,不时地还偷瞧向一旁正黑着脸的我。
外面的丫鬟们已是吆喝着要众人去用早膳,此时前厅内一片样和而热闹场景。
我着着女装步入了进来,登时一片倒吸气之音,眼神中并非闪过惊艳,仅是因我容貌变化之大,引起了他们的错愕与陌生。
我笑得不太自然,向邹子琛作了揖,欺瞒了太师这般久,还望太师多多见谅,张某亦是不得已。一旁的赫连麒望着我,一端嘴角微翘。
邹子琛摇着头,感叹不已,脸上现出了一抹苦笑,老夫真是糊涂了,摆明儿你就是一个大姑娘,如何我与你相处这般久,就没有看出来。哎,说老眼昏花一点不为过。
才不是,是姐姐太会掩饰。邹子阙笑望着我,用双箸杵着自己嘴,讲玩笑道。
哈哈,是,是。邹子琛连忙点头,接着又是转向后方,阿毅兄弟其实亦是早已知晓了吧
我楞了楞,将目光探过邹子琛,看向正坐在远处喝茶的阿毅,他与我相对视,依旧是面色无波,无一丝表情,他轻微地颔了颔首。
阿毅真是越来越酷了。赫连麒眸光变亮,为了他,变成断袖之癖亦是甘愿啊。
你我登时严肃了起来,瞪向赫连麒,休要糟蹋他,
赫连麒用手捂着被震的耳朵,哀痛不已,不过说说而已,至于这般叫嚣吗到底我是你夫婿,还是他是啊
我眉宇微拧,牙齿嘎吱嘎吱摩得声声响,多希望自己手上能有浆糊,将他嘴给彻底封闭上,想象不了,再如他这般乱讲下去,到时偌大的邹子国皆是传扬开来,纵然我不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某人会息事宁人。
然,尽管我一再的遮掩,却终究还是抵挡不过那人云亦云之势。很快地,偌大的邹子国传言道,我是皇上派来的女官,试图探入官员之中,就是为揭发其不和谐之势;亦是有人说道,皇上有意偏袒于我,不定我欺君之罪,实是要召我入,不久已将成为后一员;还有人说,我的介入,是他人安排,其后盾相当庞大,这次被揭发,实是其相公来寻人,念及其无恶心,遂,皇帝没有定罪。不论如何,总之是一句话,皇帝没有将我怎样,我依旧还在邹子国安然地存在着,仅是别发生了变化,而身份嘛暂时与赫连麒扯上了理不清的关系。
腊月十二,这日蒙丞相之长子正式进入朝廷,为其庆祝,便举行了大宴。闹市之上,因人实是拥挤,马车无法行驶而过,遂,我们决定步行到蒙丞相府邸。
卖玉佩,卖玉佩啊这时一名老者向我迎面走来,他手上捧着众多不同样式玉佩,有血红的,有翠绿的,还有白得发黄的玉佩,琳琅满目,许多女子凑上前去挑选。
赫连麒看我正望着,不由得讲玩笑道:喜欢就挑一个
我盯了良久,想到自己手指上的指环,才欲摇手,熟料赫连麒却是走上前去,他不时地和那老者攀谈,两人还扭头看向我,那老者络腮几快要到前的白色长胡须,满头白发,像是名睿智之人,他向我笑了笑,便抽出了一块儿玉佩,递给了赫连麒。
呵呵,看来麒贤弟对你很是用心。邹子琛站在我旁侧,低声说道。
我望着正向我走来的赫连麒,他依然痞笑着,模样尚是清瘦,每走一步,旁侧的那些女子们无不瞥头侧望,掩嘴而笑,我晓得他是吸引人的,他有着与三爷一般的轮廓,只如他没有三爷的成熟魅力、没有三爷的惑人之神,没有三爷的洁身自好,更比不上三爷对我情深意重。
我摇了摇头,不由得苦笑,才不过分开两日而已,脑海中想他已是不下了十回,哎,当真是受到了他的蛊惑
不过是片刻功夫儿,就背着我开始思男人了赫连麒凑近了我的身子,趁着我恍神之际,他已是将那血红的玉佩系于我的腰间,听那老者说,这可以保佑人的平安。
我惊讶不已,你
他两端嘴角一翘,没有了你,哪里还有我的生意说完,哈哈大笑着跑开。
我恨得咬牙切齿,就知晓,就知晓他是这般之人
可这一切在旁人看来,我们就是在打情骂俏
蒙丞相府邸,喧嚣一片,今日与会来者无不是官僚,要么即是邹子国最是有头有脸的商人,其贺礼之多自是不用多说,仅是见那门口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足以得见它们的价值。偌大的府院内,长约有三仗的桌案上摆满了各色美味佳肴,据说皆是中御厨所做,才是看一眼,便是引人垂涎。少部分来者,还有一些官僚之女,打扮得花枝招展。说穿了,今日不仅仅是庆祝之宴,更像是一场相亲宴。
呵呵,实是未料到啊,原来张军师已是有了夫婿之人啊。蒙丞相不免有些个遗憾之色,小女不成,现下得知你是女子,还试图冀望着你与本丞相长子同归于好,现下看来他看向赫连麒,频频摇头。
邹子琛走上前来,说来话长,他们这对儿鸳鸯历经了重重波折,老夫听麒贤弟说道,二人并未完婚,遂,若是丞相有空儿,咱们二老不如就作他们长辈,替他们主持了这场婚宴。
哈哈好,本丞相还巴不得呢。
爹一名扩男子走了过来,看其容貌和穿着打扮,想必定是蒙丞相长子,他蘧紧眉头,我说了,今日不能请那些女子,您怎么
你懂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蒙丞相喝声道:现下趁着那东方恶霸不在朝廷,赶紧从中选一名,将婚宴给举办了,省得他再破坏了咱们好事儿。可见他对其千金与我联姻一事还耿耿于怀。
可男子犹豫不决。
依老夫看,不如就让令公子与张军师一起这样不是双喜临门吗邹子琛提议道。
哦蒙丞相扬起了眉宇,妙极,妙极拍掌道,旁边的众人附和地恭敬地祝贺着,恭喜啊
就在众人还处于喜悦之中,蓦地一道冷风从门外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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