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菱门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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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门上有锁。蔚良回头使了个手势。小芝连忙回房取钥匙开门,将他们迎进厅堂,然后点燃灯烛。
晕黄烛光顿时驱散了堂中昏暗。
白衣男子解下纱帽,环视堂内摆设。蔚良自他手里接过纱帽,搁到一旁的菊条勾架上,顺手支开窗户。
不一会,小芝低着头,托着个端盘进来。
薄胎描荷叶白瓷杯。
莲子茶。
坐在正位上的白衣男子举杯闻了闻茶香,开口道:小芝,上回阿良离开之后,那内房里的东西,可还有人擅自动过
没有。她声细若蚊,全然不见素日的活泼。
你主子下落不明,可你过得倒挺自在。
平淡的语调,无奇的字眼,传到小芝耳里却如惊天响雷,她腿一软,咚地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了嗓子:奴婢该死
白衣男子恍若未闻,起身步入颜初静的寝房。
小芝低头跪着,心里实在害怕得紧。
其实也难怪她会如此,毕竟身具凤京第一君之誉的江家四少,素来孤标傲世,谨行慎言。从前在江府里,除了自家少夫人,她还从未见着他对谁和颜悦色过。平日,下人犯了小过,开朗善良的少夫人总是从宽发落,可若被他碰见了,那必是严惩不怠,绝不姑息纵容的。
小芝跟着颜初静擅自离府,远走他乡,自立门户,本是犯忌,如果闹上公堂,她们不仅要挨板子,还要被流放千里。
颜初静若在,尚且可为小芝开脱,如今她不在,江致远要处置个小丫鬟,易如反掌。
所谓积威日深,故而,他那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已令小芝栗栗危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芝跪得头昏腿麻之时,一片月白由远而近,一个清冷如雪山流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抬起头来。
小芝仰了仰脖子,一个写着静儿亲启的素纹信封映入眼帘。
这封信,你看过了吗
这不是他托蔚药师送来给夫人的信吗她当然没看过小芝下意识地摇摇头。
封口腊漆已破,你既没看,那是谁拆了信江致远冷哼一声,说吧,你主子究竟去了哪
小芝面色煞白,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奴婢不知。
江致远见她嘴硬,却也不急,淡淡说道:你们出来散心,在此住个一年半载,亦未可厚非。只是日子长了,难免会有是非上门,上次是无故失踪,下回会是什么
打蛇打七寸,他这话,一是表明他不会追究她们离家出走之过,二是提醒小芝,在外独居决非长久之计。
阿良,你到门外守着。
是,师傅。蔚良迟疑了一下,随即应声退出厅堂,并合上门。
轻凉夜风止于门外,厅堂里似乎一下子就闷热起来。
沁出额头的汗水顺着发际蜿蜒而下,小芝紧张地揪着袖子,一时在想他既然亲自来接夫人,可见心里还是着紧她的一时又想,夫人现在虽然不像从前那么爱笑了,可日子却比在江府里过得舒心自在得多忽而又想起夫人中箭落崖,小桃无辜送命最后想到夫人临走前交代过,不管谁来问她下落,只一口咬定不知道就好
汗水一滴滴落到地面,晕开一朵朵水痕。
说与不说,她举棋不定。
见她这般,江致远眯了眯眼,伸出手中竹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
小芝甫一抬眼,瞳中便倒映出一张堪比神工鬼斧的倾城俊颜。
男子幽远深邃的眼眸犹如无尽星海,海中有焰,肆燃着烈烈暗红。刹那间,她只觉自己的魂魄仿佛被吸入了那团红焰之中
数日后。
一场大雨濯尽镇中燥气。
大街小巷,顽童戏水,落花满地,处处可见悦目绿意。
盛夏的繁华正以另一种清新姿态展现在人们面前,企图证明它的美丽更胜于春。
将刚刚研究好的新酒秘方与李掌柜交易完后,颜初静打伞回到青云客栈。
路经后院,偶然见得南面的清字号独立小院那边有半枝白薇探出墙,她掂量了下手头的银两,便唤住一个小二问那院子可有人住。
小二答无。
当即,她转到掌柜那儿退了原先的上房,搬入那座小院里。
日央时分,雨势渐弱,画雪院中矮竹丛生,青石滴绿,白薇缀径,清谧之极。
菱门敞。
可听淅沥雨声,可闻淡雅花香,可见一帘幽色。
盘腿坐于凉榻上的女子忽然轻蹙黛眉,纤纤十指在空气中飞快地打出数个法诀,然后连点身上几处经脉
直至三刻钟后,她才收势,缓缓睁开眸。
唯初子之气,至纯至阳,可融九阴玲珑气,凝就阴阳真丹气
困惑已久的疑问终得答案。
她却哭笑不得。
现在,她随时可以突破炼气初期了,前提是她能找个处男来推倒,吸吸他的初子之气。
oh,my god这古代男人通常十三四岁就破处了,十五六岁未经人事的纯属凤毛麟角,十七八岁没试过女人滋味的八成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或者丑得惨无人伦的那种,至于十九二十岁的处男大概深山老林里会有
这一时间叫她上哪找又帅又纯洁的小处男
天杀的,这破心经怎么这么yd啊
颜初静难得说三字经,不料左手尾指倏然一烫,唬得她哎呀一声,瞪着指上的阴阳地环,暗道莫非那经灵什么的还藏在这环里
正想着,院门外响起咚咚几下叩门声。
开门一瞧,竟是阳光正太李合洵。
见他一手打伞,一手抱着只蓝花小瓷坛,颜初静便问:里面装了什么
李合洵笑道:月光水。
她诧异侧首,不确定地问:送我
他点点头。
默了半晌,她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只说了不想养月光鱼,却未说过不想喝鱼汤如此看来,他那时是特意带回去帮她养的了
及至花厅,李合洵先将伞搁在门外,而后把蓝花小瓷坛放到桌上。方才我听客栈里的董叔说灶房午时新进了几尾西珠鱼,还有三黄鱼,都是极新鲜的,你若喜欢,等会我让他们做去。
颜初静斟了茶水:不急,先放着。
李合洵喝了口,道:这是什么茶似有兰草之香。
云泉茶,加了丁兰叶。
他眼睛一亮,云泉茶莫不是东海岛上的云泉茶可否让我看看
云泉茶是萧潋之在年初时送的,听说这茶在郅高国内名气极盛,便是一般的富有人家也难买到,每年的产量分额皆让贵族皇室占去了十之八九。萧潋之若非出身青洛宗,且身份尊贵,还真的难以弄来那么一小筒子。
颜初静明知此茶珍贵,却也不打算藏着,平时想起了就取点出来泡着喝。这时听李合洵慕名求见,她便从柜上拿了个小竹筒,递给他。
李合洵伸手去接,一不小心碰着了她的指尖。
凉软滑腻的触觉,仿若羊脂玉膏。
霎时,他面泛薄红,缩回手,却止不住心跳噗通
颜初静本无甚感觉,未料见他这般羞涩,心中不由一动,顺势打开筒塞,凑到他鼻下,轻声问道: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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