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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二)归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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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对她们两个来说,人都是是熟人,脸却是张生脸。

她手里抱着一件玫红色的羊绒大衣,人不高,穿着黑毛衣,黑九分裤,小脸,皮肤很白,鼻子附近点着些褐色的雀斑,单眼皮,厚嘴唇,还没张嘴,先是那条纹过的眉毛一抬,“你是阿月?”嗓音尖细,客气又带着些警惕,听起来没有那天的甜腻。

那时游月还在念高二,那年冬天很温暖,临近过年,母亲突然因为放疗并发症进了医院。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游月照常给母亲送饭,午后游月妈妈跟主治医生商量了出院的事,结果没如意。医生打量了游月一眼,她知道这是患者的女儿,没有细说病情,但讲话也并不和软,游月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张嘴。她当下郁闷极了,陪母亲坐了一会,她皱着眉托着头歪在病床边,母亲看上去神色恹恹,她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便借口家里衣服忘记晾,没等父亲来接,一个人回家去了。

冬日的阳光比春光更有一股怜悯的意味,游月觉着自己好像是被日光抱在怀里似的。她扒着公交车窗往外看,路两边的商店大多都停业了,也没什么行人,叁叁两两的男孩女孩穿得鲜艳,揽着手说笑,只一家水果店倒仍是热闹。车上的电视断断续续地放着关于“末代皇帝”的纪录片,她侧耳听着,不一会就困得抬不起头,回到家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阿月……阿月……”游月慢慢睁开眼,日光还没完全从她的窗子退出去,她抬抬头望了一圈,并没有人在,以为是自己睡迷了。兴许是落了枕,她起身的时候觉得脖子酸疼。

“爸——爸爸——”是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女人的呼喊,彻底喊醒了游月,她扶着脖子的手僵在肩上,使劲吞咽了几次唾液,某种不安在房间蔓延,日光已经没有温度了,却给墙上的全家福上映得金灿灿一块,她轻轻拧开卧室的门,抬头看着那张照片,那四个人的表情融在光芒里,床垫里弹簧的吱扭声与男女的喘息声交迭飘进她的房间。

游月没有走出卧室,只倚着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该想什么才是正确的,颤抖让脖子上的酸痛越发明显,她又缓缓拧着门锁合上了门,立在门后。

突然一阵来电铃声打破了那会儿窒息的宁静,隔壁的女人在跟用着父亲声音的男人对话,手机持续响着,直到重新安静下来。不一会从隔壁传来一阵穿衣服的窸窣声,皮带扣发出啪嗒啪嗒的金属撞击声,游月双手脱力,垂在腿边。

“腰快断了,怎么穿鞋啊?”那女人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让游月想起煨烂了的东坡肉,这块搁了太多黄酒和糖。

“真要当我女儿了?快点我还得去医院。”父亲又催促了一番,那女人浪笑着,随后门咚的一声合上,游月打了个冷战,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屋子里全黑下之后她起身去了母亲的房间,床边的窗户是全开着的,风送进来,邻居已经开始煮晚餐了,窗帘飘得老高,一股腥味从垃圾桶幽幽散开,混着猪肉与香菇的味道,游月胃里翻江倒海,却没吐出来。

她突然想起父亲早上嘱咐她换床单,还好记起来了,不然免不了挨一通训斥。

他虽然不常回家睡觉,但很在乎女儿有没有照顾好家事。游月木着脸把床单和被罩拆了下来投进洗衣机里,她弯腰拿洗衣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下午回家时根本忘了换鞋。

她开了客厅的灯,家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全家福上四个人的笑容依旧清晰,或许是因为修图的原因,四张脸相似到失真了。游月很想就这样应应景,什么“物是人非事事休”,她也应该哭一哭,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眼前闪过餐桌前父亲的嘴,病床上母亲的眼睛,月光下游星的耳朵,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捶了心口几下,眼泪就是出不来。

于是她换了鞋,光着脚呆坐在客厅直到游星回来。

“我回来了。”游星把书包放下,看了看沙发上缩着的游月,她没什么反应,又问:“吃晚饭了吗?”

游月摇摇头说没胃口,便径直去了卧室,关了房门。游星看她一脸不快,也没追问,收拾停当后听见游月的哭声从房里传出来。

“这是怎么了?”游星把面巾纸递给她,把拖鞋放在她脚边,游月也不接,别过头继续哭,游星无奈只能伸手给她擦下巴,“这是饿的?想吃什么,哥请你。”

“不是,别问了。”她抽抽搭搭地说。

“爸爸呢?”游星弯着腰捏着纸巾截她的眼泪,擦了左眼又顾右眼,手指在游月的脸上蹭来蹭去,抹开了泪痕,游月捶了他一下,自己扯了纸巾擤鼻涕。

“那你想吃什么呀。”游星又问。

“懒得吃了。”

“到底是哭什么呀?”

游月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还想问呢!我怎么该哭的时候不哭,你一回来就哭得像个傻逼,你讨厌死了,别理我,你出去!”说完又用纸巾在脸上一同乱揉。

游星听她骂自己,哑然失笑,又帮她弄掉脸上的纸巾屑,“是不是妈妈不能回家过年了?”

游月恍然大悟,自己倒忘了这个借口,于是点点头,继续掉眼泪,游星也不说话了,只看着她哭,过了一会游月说:“今天还被医生说了一顿,我真是恨自己没用,命交给人家,听两句不入耳的话也只能忍着。”

游星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说:“医生都是这样的,他们一年也是忙到头的,你以为手上握着别人的性命是好过的?何况妈她肯定也不高兴不回来,身上又痛,我们到时候还是去医院陪着他,年么,在哪过不是一样,妈妈身体最重要,是不是?”

游月被他的手掌抚着,他的手心里有像午后的阳光略过头顶的温度,游月鼻子又一酸,搂过游星的肩膀又是一通嚎啕大哭,游星被她搂得死死的,挣脱不开,便缓缓蹲下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背帮她放松,游月的脸贴着他的耳朵,他感受那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耳廓分流,耳朵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听着游月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抽气的声音,问她:“你有没有跟外公打电话,他们看我们今天没有去肯定要担心的。”

“我忘了,我下午回来睡到现在。”

“那去吃饭吧,你不饿我快饿死了,好不好?”

“我哭成这样,怎么见他们啊,你给我拿上来!”

游星后来端了两碗面回家,游月哭的鼻红眼肿,吃面的时候还在吸鼻涕,他大声吸了两口面,游月瞄了他一眼,正好被他抓住,于是笑嘻嘻问她:“好吃吗?”

“吃不太出来味道。”游月小声说,又挑了两筷子,便放开了碗。

游星一看还剩了大半碗,几块鸡肉都没动,又把碗推给她说:“吃太少了吧。”

游月看着碗说够了,游星便也不再劝她。她回了卧室,弄出一通翻箱倒柜的声音,后来游星问她要不要先洗澡的时候,游月正在看游星小学时写的一篇作文——《我的爸爸》。

“你怎么跟妈一样,蛮羞耻了,别看了。”游星说着就要伸手抢,游月紧紧护在胸前,闷声说:“这不是你的文学巅峰吗?我也后来也写了他,没你写得好。”

“写得好也没用,爸也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的?”

“妈那时拿给他看了,他就扫了一眼就说好,有些女气,我写了也白写。”

“女气?你们男人真是,要歌颂父爱,还瞧不起女人调调,到头来生男人么还要靠女人……’如果父爱是山,我想成为白云,相依相伴。’隔夜饭也得呕出来。”她念完把那张作文纸递给游星,他扫了一眼,干笑两声,便把纸折好了,放进盒子里,又说:“什么呀,我早忘了,你今晚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游月揶揄道:“你倒挺爱惜嘛。”她夺过盒子,开了自己的抽屉放进去,“爸爸和妈妈你更喜欢爸爸吧,我记得你曾经说如果爸妈离婚,你要跟爸爸。”

游星忙说:“没那回事。你放错了,这个应该放在我的柜子里。”

游月不理他,使劲推了把抽屉,“因为爸爸是男的,你也是,哥,你会变成爸爸那样的人吗?”

他想了想,语气沉重:“我跟爸爸性格不太像,可能不会吧。”

“那你能理解他吗?如果他犯错你会原谅他吗?如果他背叛妈妈你会怎么办?”

游月连番围着父亲发问,她对父亲一向不关心的,他疑惑起来,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爸爸做什么了吗?”

她低下头,半张脸藏在刘海下,手指绞在一起,她说:“没有,我一直写不出这篇作文。今天我看见有个男人在水果店买橘子,我想到朱自清的《背影》,哥,我想可能是我不够爱他,他做什么我也不在乎的缘故。”

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耳下了,一缕头发翘在脑后,他想她可能一直没发觉,可能顶着这缕呆毛逛了一天,他今晚已经帮他捋了几次了,那一缕头发仍翘着,他的声音温柔起来,他说:“可爸爸一直很偏心你,你没感觉?”语气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游月睁圆了眼睛,看了他许久,又摇摇头,终于她松了背,瘫在椅子里,“爸爸卧室里的垃圾桶,只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但是有一股恶心的味道。”

游星瞬间红了耳朵,他摸了摸耳垂,笑着说:“哦,那个啊,爸爸也是男人嘛。”游月听到他语气里的笑意,不耐地敲了敲桌子,说:“你也是,所以你也会,所以你就会理解他是吗?”

游星支支吾吾解释道:“这不是能不能理解的事,而是一种生理反应,你又不是没上过生物课,况且——男人都这样,谈不上什么理解,就自然而然都这样做了。”

“男人都这样……男人……”游月幽叹。他略提了提嗓门,“游月,你别在意,是这样的,男人做的那些事,并不妨碍他的品行,爸爸还是会爱你,我也是,况且你也看过电影啊,就那么回事。”游月听完,不由地苦笑,她深呼吸了几次,说:“爱我吗?我喜欢被爱……好,我去洗澡了。”

游星的脸在她走后涨得更红了,游月冷不丁地问到这些,他意外的不仅是游月好像不能接受这些,更是他自慰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就背着她了。他去父亲的卧室看了一眼,窗户还开着,垃圾桶里的确扔了几团卫生纸,他觉得父亲一个人不该用这么些,却不敢细想,随之他想到今晚游月哭泣的样子,便把垃圾袋系了,连着厨房里的两袋垃圾一起带着扔到了楼下。

游月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去父亲卧室一看,窗子关了,垃圾桶也干净了。

那晚,游月半夜里爬上游星的床,游星睡得正香,游月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领口,他不适地扭了扭,游月问他:“哥,你爱我吗?”

游星迷糊中想扯开她的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翻了个身,游月躺在他身边,摇着他的腰,继续问:“无论爸爸对我做了什么你都爱我吗?你爱我还是爱爸爸?哥哥,你别睡了。”

游星嗯了一声,半梦半醒的,他拉了一把游月掐着他的腰的手,昏昏沉沉中抵上的那两团绵软的触感倒更适人,他想着后背的温柔,不自觉又弓着背向后靠了靠,渐渐又睡着了。游月的手被他抓住,无意识下搁在了逐渐硬起的阳具上,游月咬紧牙使劲抽回手,动作很大,游星踢了踢腿,却没有醒来。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沉默地流眼泪,她渐渐糊涂了,拎不清自己究竟在哭谁。

游月愣了好久,终于扯了扯被子,点点头,冷冷地说:“我是游长明的女儿。”

游阳妈妈听话又一抬眉,拉了把椅子坐下,“第一次见,不过阿明——游长明给我看过照片,比照片漂亮,你跟他很像。”

“没照片里好看。”游月眼前想起墙上的全家福,错了错眼。

“你怎么在阳阳的房间?”

“我哥哥出去了。”

“你们兄妹睡一间房吗?”

“怎么可能?”

“哈哈,是的,看来你们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相依为命吧。”游月闭了闭眼,扯平嘴巴,“你是阿姨还是游阳的妈妈?”

“哦?一家人倒像是陌生人了,还要自我介绍。我是你的继母,没比你大几岁,也不难为你叫我妈妈,不过你叫也可以。之前结婚的时候我见了你哥哥,他叫我阿姨,听上去生分了点,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叫我妈,倒把我叫老了,别人看了不像,我也不乐意他叫的,不过你是小姑娘,人长得也甜,我不介意你叫我妈妈。”

“我倒没想那么多,不过你们是真客气,结婚也没通知我,看你那么年轻不该是家政阿姨的,不好意思了。”

“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不好意思,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做菜还是可以的。”

游月看她说话间起了身,以为她要出去了,没想到他打开了一个衣柜,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拿出来,游月问:“那个,你来我哥哥的房间干什么?”

“给游阳找个玩具。”她笑着回看了游月一眼,又坐下了。

“原来是游阳的房间,怪不得你不用敲门了。”游月看了眼手机,游星已经出去了二十分钟,手机也没拿,她有些生气,他不能立刻飞回来帮自己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靠不住,她想。

“不过暂时是游星的房间,我在自己家随便惯了,敲门么是得好好敲的……你的房间还满意吗?你肯定喜欢粉色的吧。”

“还可以,我没有什么偏好。”

“你要是没事,下午我们可以一起逛逛街。”

游月颇为意外,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个会赚钱的,毕竟她爸爸吃了那么多年软饭,她不信游长明愿意一个人养女人和叁个孩子,他也没那个本事,于是问道:“你是全职妈妈?”

“是,小孩还小,你爸那边也用不着我,我做做微商淘宝店什么的。”说着给她看了自己的网店界面,“我家里有个果园,还卖卖橘子什么的。”

游月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把被子扯到鼻子上,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眼前晃过,游月揉了揉太阳穴,说:“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不想出门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

游月对她这样一转十八弯的声调颇为反感,“痛经,我不太想动弹。”

“可怜,我没这毛病,家里也没有什么红糖。”她伸出手往游月的脸上探,游月装作不在意拿起手机偏过头躲了,声音细细文文的,她说:“不用,反正那东西也没用。我再躺一会儿,你随意。”

“你休息吧。”游阳妈妈还没走出去,门铃就响了。

房门被合上了,游月又慢慢从被子里挪出来,肚子痛得她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咬着下嘴唇,手捂着肚子,注意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游长明的新老婆对游星倒是热络,甜丝丝的一声阿星叫得游月一激灵,她装不出这媚态,游月心想自己跟她比果然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游星果然不负游月所料,张嘴一句“阿姨好啊”,游月冷哼一声,又缩进被子里去。他二人的笑声透过被子传到她耳朵里,游月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她打开音乐播放器,正巧是张悬的ain’t my man,游月趴着笑了笑,觉得肚子松快了些。

游星听到房间里似有若无的吉他声,便知这是小姑娘在使性子,这才推说粥快凉了,逃去了厨房。他这继母要比几个月前的婚礼上能聊,那次初遇,他被父亲领着去问好,她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当时还想这模样倒是跟生人面前的游月有些相似,这才隔几个月再见,与他交谈的样子倒像是相识了十年。女人恐怕都是这样,他想,身份决定心态,游月也是如此,她在父亲面前是女儿,在自己面前是妹妹,日后同人结婚,又会是妻子和母亲。他想着游月的未来,却觉得有些心酸,游月能给他的只是妹妹而已,可这样说或许有些有失公允,他敢接受的,也只是妹妹而已。

“我当你迷路了呢。”游月听见开门的声音,探出头说。

游星看她有些苍白的小脸露在外面,黑软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围在腮边,眉眼含嗔,下唇异样红艳,一时失了神,待反应过来,解释说:“到楼下发现没带手机,结果遇见有人遛狗,说药房不远,转个角就能看到,我就没回来拿了。下来吃吗?”

游月关了播放器,靠着床头坐起来,摇头说不,伸手就要接碗,游星无奈只能由她。这皮蛋瘦肉粥的滋味一般,不像是老房子那小区对面的香浓,游月喝了两口,胃里暖了,心情也舒缓了些,她想着刚才随机到的那首歌,又看看呆立着看她喝粥的游星,那些郁闷变成了酸楚,嘴角不自觉沉了下来。

游星问:“不好吃?”

“一般,暖暖的吃吃蛮好了,你吃了吗?”

“等你吃完了。”

“怎么?跟我一起吃不好?”

“不,我刚才急着给你端过来,没来得及盛自己的。”

“那给你吃这碗,快吃吧。”她举着碗,“不准嫌弃我的口水。”

游星接过来一看,“吃得太少了,还有菜肉包,咬两口?”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来四个包子。她按住他的手腕,说:“等会,你先吃了我这碗。”

游星看她这没一会功夫,脸上又是晴又是雨,无奈摇摇头,接了碗说:“小东西——”

他腾出一只手把药掏了出来,游月吃了药,床头上的水已经凉了,她含在嘴里暖了半天才咽下,又笑着招呼游星:“坐过来呀。”

游星推说:“还没换衣服。”

“臭毛病。”她把枕头竖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窝在被子里,游星站在床边,捧着碗一勺一勺喝粥。勺子上估计粘了粥,游星只用两指夹着勺子把,小指翘着,游月看在眼里,他身材高大,剑眉朗目,嘴唇饱满丰泽,唇线明显,她暗笑,他的男子气概全在一张脸上,一动作就露怯。游星受不住她这样不加掩饰地审视,微微侧身,只盯着粥碗,一口气没歇,喝完了一碗。

“见到了?”她问。

“烦着你了?门外都听得到。”游星把粥碗放下,喝了口水清口。

“你听出来了?是哪首?”

“听不清楚。”

“ain’t my man啦。”游月伸手去扯他的手指,“你脸红了?”

游星的手指僵在她手心里,故意对着她的眼睛说:“风吹的,外面好冷。”

“粥都喝完了还冷?”

“冷热交替嘛。”

“那赶紧换衣服,上来陪我。”游月放开他,身体往床边挪了挪,示意他过去。

他指指门外,“那门外那个怎么办。”

“你管她呢,叫了声阿姨就是你亲阿姨了?还是你想当人家儿子?”

“她有儿子。”

游月柳眉一挑,“知道就好,你在她那估计还不如个女婿亲。”

“你愿意当她女儿?”

游星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游月的笑还挂在脸上,跟这话音一样收也收不回来。他又喝了口水,冷得他缩脖子,“这时候喝冷水不好,我去给你换一杯。”说罢就拿着碗和杯子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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