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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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她总是一人回家,刘叔开车来接的,她便问起:他上学谁送的
刘叔半天才闹明白他指的是重渊,抖著张肥胖的脸笑道:这孩子说忙学校的事要早些去,但和你时间对不到一块,所以自己坐车去的。
那放学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说不用我等,只管接小姐你就是了。
重溪点了点头,窗外飞驰的暮色使她疲惫,她总觉得自己是生了某种怪病,明明是讨厌的人,怎麽会开始在意起来,还有在会上的那一幕,还有之前的种种,他的狂妄和侵犯,忽然的来了又像风一样的消失,好似不存在一般,这太可恨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迫使她停止烦躁,怔怔地欣赏起经过窗外的路人。眼前走过的,情侣,学生,痞子打扮的小青年,挎著包的中年妇女,谁也不相干,可相干的人又在哪里
她的眼睛里装不下所有景色,所以当她心灵感应一般盯著一处的时候痛骂自己,相干的人最好去死。
对面的小情侣也在等红绿灯,重溪是去,他们则是来,隔著马路遥遥相对,她心底一直认为像重渊那样的男生对爱情不会认真,女朋友只是幌子而已,如今同学们之间的传言,牵在一起的手,现在两人有说有笑的表情,无不宣告她的自欺欺人,她又开始自欺欺人,关她什麽事呢,他是当小三的妈生下的孽种,何必在意
可是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道,怎麽能不在意呢,她被夺去的为未来恋人保存的第一次,他做了那麽多过分的事,如今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谈起恋爱来,这算什麽
想到这里,她又恨不得冲过马路去质问他,这究竟算什麽。
没等她真的打开车门,短短的一分锺过去,车子已经过了路口,回头望,那两人消失在人海,一转眼就不见了。
回到家重溪有些步履不稳地上楼,重渊的房间在她隔壁,她忍不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楼下也没有他换下的鞋,证明未归。
她开门看时间,晚上八点。
烦躁地扒了把头发,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患得患失,她都有些唾弃自己,心里对自己说著,好好洗个澡,争取下星期比赛第一。
放好水躺在尺寸过大的圆形浴缸里,她舒服地叹气,重渊什麽的都见鬼去吧。
浴室的门这时候自己开了,这才是真见了鬼,她明明记得房门上了锁。
我说过以後不许锁门,你忘了麽
女生愣愣地看著重渊,半天才反应过来,啊的尖叫一声,抱著将自己埋进水里,热气稍稍阻挡了春光,但遮和没遮也没什麽两样。
重渊又是笑里带著戏谑:挡什麽,姐姐身上什麽样,我恐怕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他著兜迈著碎步靠近,俯著身看重溪:这几天我每晚都看著姐姐那些荡的照片打飞机呢,梦里都是你的大子和骚,都是你的错啊。
他抬起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像是古时宠幸妃子的帝王。
但这没来由的让重溪感到厌恶,觉得自尊受到了侵害,於是拍开他的手板著脸道:你是怎麽进来的
重渊将钥匙圈挂在手指上晃了晃,道:我配了把钥匙啊,但是如果你以後敢反锁,我一定会在门上贴上你的照片,供全家人观赏,你觉得怎样
重溪恨恨的咬牙:你究竟想怎样,之前的事我也不想跟你计较,发生过的就当被狗咬了,不要再来招惹我。
姐姐还真是大度。重渊有些诧异道。
你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些事...那些事你可以对她去做。
啊~原来姐姐是在吃醋啊~男生笑得跟朵花一样,看似心情很好的解释道:我和她比白纸还纯洁,什麽也没做哦。
不说还好,一说重溪更来气了,尤其是那个吻,想到她的脸更黑,冷笑道:你们做了什麽也不关我的事,吃醋你做梦呢吧。你知道麽,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说出来的一瞬间是畅快的,伤人的话总是在出口之後就会後悔,但女生管不住自己的嘴,硬要再添上一句: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母亲,和你一样恶心
男生的脸渐渐冷下来,连笑都不再伪装,整个浴室在异样的沈默中罩著一层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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