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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二十一、我的命好苦
看见锺禾闻大步往回走,楚天秋和星光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麽,然後楚天秋就先走了,只是走的时候,他看向锺禾闻的眼神满是鄙姨和不满,让锺禾闻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麽?”站在星光面前,锺禾闻居高临下,冷著脸问到。
“没有啦,没说什麽……”星光眼神有点怯怯的看著他,就像个饱受惊吓得无辜小孩。
没说什麽楚天秋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打死他都不信星光这格没做怪。“说!你们说了什麽?”
“他只是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刚刚他离开时星光的样子,确实像不舒服。脸色潮红、眼睛湿润、呼吸重,半靠在沙发里像是随时会昏倒一样。只有锺禾闻知道,星光是因为情欲才这样。
“然後呢?”
星光一脸无辜的躲进沙发里,侧著脸不敢看锺禾闻的样子,“我就说我被喂了药,混身难受……”
果然!他就知道星光说不出好话来,而且他有预感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那个少爷人很好唉,他就问我要不要带我去休息。我说我是跟著锺大少来的,没有锺少爷的允许,我哪也不能去。”
看著沙发里那个快成小白菜状的家夥,锺禾闻只觉得满脑门的黑线青筋劈哩叭啦的。
“然後,他就问我跟你是什麽关系,我就照实说了。”
照实说?锺禾闻真心不知道他这个照实说是什麽样子,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肯定跟他理解的事实不一样!“你怎麽说的?”
“其实,我是个艺校的穷学生,虽然生活坚苦,但是从没放弃过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漂亮的舞台上,跳我喜欢的舞踏。哪知晴天一道霹雳,我被有钱有势的锺大少看上了。在我还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时候,就被黑衣人抓起来了,抓来以後就硬逼我做他的奴隶。不但把我关在地牢里,还要随时满足他的兽欲。不但经常没有饭吃,动不动还要用鞭子抽我。我被打得遍体鳞伤,跑又跑不掉,反抗也反抗不了,不知道谁能救我。”
“星光!”锺禾闻一把把星光从沙发里拎了出来,妈的这家夥竟然还流眼泪?有这演技他怎麽不去考中戏!
“锺少爷!”不等星光说话,一直看著他们这的楚天秋就大步走了过来。他虽然走开了,但是对星光颇有好感的他一直留意著他们。不过他离开的有段距离,星光声音又轻,所以只看见锺禾闻凶神恶煞的站在那,而星光则是楚楚可怜的快躲成一团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锺禾闻看看楚天秋,再看看星光,大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虽然他锺禾闻不算什麽好人,但是在圈里也没什麽恶名。虽然跟楚天秋不怎麽熟,但也不想莫明其妙的担这个恶名。这种事他不是干不出来,但是莫明其妙的被人冤枉,那感觉很不爽。
“秋少爷,谢谢你,你还是别管我了。”星光低著头,声音都透著一股绝望。
锺禾闻气得手上又攥紧了,恨不得让星光刚刚说得苦难史都变成真的。但是转念一想,星光只会更高兴。怎麽治他都不行了,这小子好像天生下来就是让他没辙的。
这时候教训他只会让自己的恶名坐实,解释也只会让星光弄得他越描越黑。锺禾闻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哑巴亏,气得放手扔下星光,转身就往外走。
“你没事吧?”楚天秋忙去扶星光。
“没事。”星光站起身,喃喃的低著头,“秋少爷……”
“嗯?”
星光突然抬起头,对著楚天秋做了个鬼脸,“其实我骗你的!”说完转身就大叫,“主人,等等我啊主人!”
“…………”
“主人,别生气啦!我开玩笑的嘛!”车厢里,星光对著一脸铁青的锺禾闻陪著笑脸。
锺禾闻觉得自己真的是中了疯了。出了魅雪上了车,锺禾闻才反应过来,自己本没必要生气。被人污陷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狗仔队的想像力可要比星光丰富多了,他早就练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如果换成别人,他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很有兴趣的看对方接下去怎麽演。
但是碰上星光,锺禾闻什麽好脾气都没了。
当初不过是看他长得不错才留在身边想玩玩,却怎麽也没想到碰上这麽个冤家。
“主人!”星光不死心的小声叫著,“主人,我给你扮小狗好不好?汪、汪汪!骗人的是小狗,汪、汪汪!”
“……”现在才来装乖?晚了!
“唔──汪、汪汪,唔嗯~!汪、汪汪!”
星光学著小狗,一会儿委屈的样子缩著脖子,睁著一双大眼偷偷看著锺禾闻。一会儿又撒娇的用头去蹭锺禾闻。把只还没断、可爱又可怜的小狗学的十足。
“……”别以为你小狗学这麽像,我就会原谅你……
“唔……!”星光两手握著爪子放在前,又可怜又委屈的看著锺禾闻,那双湿润得黑眼像要快哭出来一样。
锺禾闻实在看不下去了,“别给我装可怜!”自己要是心软了,他立马又会变回原样,百分之一百的!
星光委屈的嘟著嘴,“我那麽难受都没想自己,就想哄你高兴,你却扔下我去跟那个男人聊天。长得好又怎麽样,我也没很难看啊……”
搞半天这家夥是吃醋了!锺禾闻又好气又好笑。
“以後再也不乖了!再也不听话了!对你好也没用,更不把我当回事。亏我还忍那麽难受,气死了!”说著,星光揉揉眼睛,堵气的看窗外,也不理锺禾闻了
“你还有理了?”锺禾闻被气乐了,说翻脸就翻脸,跟自己两个小侄子一样。
“反正我为你做再多,你也只把我当乐子,我何必犯那贱!”
“现在是你把我当乐子吧?”想想从开始到现在,星光都干了些什麽,到底谁是谁的乐子啊?
星光对著窗外冷哼一声,眼珠又溜溜的转,伸手隔著外裤就在器上揉了起来,闭著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来。
锺禾闻皱起眉,“你干什麽?”
“你爽完了、我还没爽到呢!”原本就被挑起情欲的身体很快就进入了状况,红唇细喘,双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右手解开裤头就了进去,还被绳子紧勒著的胯下,憋了好久的器就像看见亲人一样立刻开始流眼泪。
“谁准你自己弄的?”
星光才不理他,反而用一双带著情欲的眼挑逗的看著他。一边搓揉著器,另只手已经爬进了衬衣下面,揉捏著右边的珠。尖锐得感觉刺激著情欲,星光的喘息声更重,舔过的红唇像刚淋了水的樱桃,一双魅眼如丝般勾著锺禾闻,还带著道道电流。
“靠!”锺禾闻低咒声,满头黑线。
“唔嗯!主人、啊~!”
作家的话:
感的呻呤听得锺禾闻腿一紧,某个部位似乎又有抬头的迹像,气得锺禾闻咬牙,“闭嘴!”
“主人~!啊!呃……主人、啊啊啊……”
这小子本就是个妖孽!哪个寺庙没修好让他给逃出来的?!
之後车厢里高低起伏、忽快忽慢的都是星光的呻呤。星光不止自,还一边一边用极度欲求不满的表情看著他、勾引他。要不是锺禾闻身经百战,又是做s的,这时候早把星光就地正法了。
但是就算这样,锺禾闻也在心底念著:这是个妖孽!这是个妖孽!这是个妖孽!这是个妖孽!这是个妖孽……
为了转移注意力,锺禾闻只能认真开车,看窗外的风景。这一看,锺禾闻才注意到後视镜里远远的有两个光点。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路上虽然车辆很少,但还没有到没人的地步。照理说後面有辆车也没什麽奇怪的,但是锺禾闻下意识的就对那辆车皱了皱眉。
有意识的提了下车速,又穿过两个红绿灯,那辆车依然远远的跟在後面。
“怎麽了?”星光也意识到锺禾闻得神情不对,停止了胡闹。
“有辆车跟在後面。”说著,锺禾闻又踩下油门,跑车“呜!”一声就窜了出去。
“又是谁来找你报仇了?”
“你港片看太多了,是狗仔队!把衣服穿好。”虽然对自己的车技还有点信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星光把衣服穿好。他可不想让那些狗仔队拍到星光这个样子坐在他车里。
“你又不是明星,狗仔队追你干嘛?”
“这个问题别问我,去问那些买这种杂志的人!”车速已经提到了100码,後面的车却反而跟得更紧。这些狗仔队天天玩飞车,锺禾闻也料到了没这麽好甩,脚下又猛踩油门。
“喂!喂喂喂!老大,你要不要这麽玩命……”星光现在有一种在坐云霄飞车的感觉,但是这里可没有无障碍铁轨给他开!
“闭嘴!”低吼声,手下一个急转拐过了街角,窗外还能看见一串白色尾灯划过的残影。
红色跑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光影,紧跟著又是一道黑影飞过,如幽灵般紧紧跟在红色跑车身後。转眼间街头又回复了原本的平静,在沈沈的夜色中,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般,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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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鲜币)二十二、原来是绑架
“……嗡嗡……”
“吱──!”
一个漂亮的漂移,红色车身就如一条火龙转过街角,长长的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影。
“老、老大……你们经常、经常都这麽开车麽?”星光觉得自己的五脏六府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两眼都在冒金星。
要不是车速已经超过了120,锺大少决对会很爽星光现在心肝乱颤得小模样。事实上,锺禾闻不是职业赛车手,现在的车速已经是他的极限,只要再过两条街就能到他的一个住处。
但是後面的车却已经越跟越近。
“碰!”
车内猛得一震,竟然是被後面跟著的车撞了下。锺禾闻心里的怒火“蹭”就窜了上来。虽然撞得不严重,但是这些狗仔队太嚣张了,回头一定要让律灰查查是哪家的,不好好教训他们,简无法无天了。
“砰!”
更猛烈的撞击,让紧握著方向盘的锺禾闻有一种被人从後背用锤子猛击般的冲击,大脑似乎都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这些家夥!锺禾闻咬牙切齿。想他锺大少什麽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谁敢惹他!
“锺、锺少爷,你确定、确定他们是狗仔队,不是来绑架杀人的?”星空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好想吐……
“闭嘴!”吼完星空,其实锺禾闻心底也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跟这些狗仔队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有些极端难缠的确实有可能跟他这样狂彪,但是在这样的速度下追尾,这已经是在玩命了。那些狗仔队就算不在乎他之後的报复,也会在乎自己的小命。锺禾闻不是职业赛车手,他们也同样不是!
除非,这些人本就不是狗仔队,而是有别的目的。
“小心!”
星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远远的正有个黑色物体在急速放大。这种车速下,天色又黑,锺禾闻本来不急看清前面是什麽,只能在第一时间一脚踩下刹车。
“吱──!”
“砰!”
耳边还回响著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锐声,红色跑车已经狠狠的撞上了前面横在路中的轿车。红色跑车就像头狂暴的野兽,顶著阻碍它前进的障碍物继续往前,但最终还是在顶出十几米後停了下来。
黑色轿车从当中被撞凹进去,直接变成了一堆废铁。锺禾闻的跑车虽然没有变型的这麽夸张,而且急速的刹车虽然没有完全必免撞击,却还是让冲击减少到一个高级跑车可以接受的力度上。再上还有车内的安全带和安全气囊也减少了两人受到的冲击,让两个人不至於有生命危险。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两个人晕头转向,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全身就像被卡车碾过一遍。
“该、死的……”即使冲击过後,脑子里依然觉得天旋地转。锺禾闻试著摇了摇头,只觉得一股更强烈的晕眩感直逼的他想吐。
“咳、咳咳……”星光似乎撞车的一瞬间被口水呛到了,用力的咳了两声,也摇著有点晕的脑低。“狗仔队,要不要这麽狠啊?”
这一刻,锺禾闻知道这恐怕真不是什麽狗仔队,而他跟星光,现在有麻烦了。
“锺少爷,不好意思啊!还得麻烦你跟我们走。”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刚受过冲击的脑袋甚至无法分辨这声音离自己有多远。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绝不能跟这些人走,但是此时的他恐怕连自己站著都有难度。
很快,他就被不客气的从车里拽了出来。在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後,就被反转了双手捆了起来。
心知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有点晕眩的视野中忽然看见星光也被人拽了出来,“你们的目标只是我吧?”
带头的男人看了看那头的星光,似乎有点犹豫,但是很快就说到,“一起带走!”
锺禾闻心下一寒,立刻又用力挣扎了几下。“他什麽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你们的脸,让他走!”
在场的一共是三个人,都带著黑色头套,确实看不出长相。但是带头的男人依然毫不犹豫的指使人把星光一起押上了车。
“想不到锺少爷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担心别人。传闻都说锺少爷是冷血动物,原来也有这麽温柔的一面。”直到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起动後迅速离开了车祸现场,带头的男人才带著嘲讽的说到。
被押在後排的锺禾闻闭著眼,心底却翻著白眼。
不是担心别人的死活,而是担心自己的死活!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这就是一场有计划的绑架。从自己离开魅雪他们就跟在後面开始,恐怕他们为了抓到自己,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甚至连自己离开魅雪时,身边没有带著律灰和石山他们都知道。
但是绑架也分两种,一种是求财,像他这种身价的,只要他们敢开口,赎金绝对够他们快活一辈子。还有一种,却是要命的……
如果是求财,那麽他一个就够这些人吃喝不愁。而星光,那些人连魅雪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爱好,也能猜到星光的身份,更应该知道从星光身上他们本捞不到什麽钱。既然捞不到钱,就没必要把他一起带走。就算把星光留在现场,星光也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困扰。但是把他带走的话,日後他们出来後,多一个人他们就会多一份曝露的危险。而且绑架、看管两个人,也比单独一个人来的危险大,这种一看就是职业老手的人,应该不会给自己找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本就没打算留他和星光的活口。
从听到那个男人要连星光一起带走的时候,锺禾闻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了。
而现在他需要想办法搞清楚的是,这些人是为什麽绑架自己。在自己失去价值之前,必须找到机会。即使无法逃出去,也要等到有人来救他的时候。
很快,锺禾闻就被套上了头套,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其实就算不带上头套,锺禾闻也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处了。撞车的後遗症让他一片晕眩,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那种天眩地转的晕眩感已经没那麽强烈了,只是全身的疼痛依然像被卡车来回碾了一遍又一遍。
“这小子好像终於醒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这样的声音,锺禾闻费力的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昏暗。
隔了几秒,锺禾闻才後知後觉的想起来自己是被绑架了,然後一瞬间,全身都像清醒了过来一样变得敏感起来。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是躺在水泥地上,头套没有了,但是双手还是被绑在身後。
眼前是很高很高的屋顶,这样的高度和样子,不是工厂就是仓库。
身边脚步声响起,很快一个男人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内。
男人穿著一身汗衫牛仔裤,三十多岁的年纪,几天没刮胡子,下巴的胡茬密密麻麻长著。
锺禾闻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人,一如他预料中。
“是谁派你们来的?”沙哑的声音,却依然掩不住锺禾闻那种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气势。
“这个就不劳锺大少关心了。”男人冷冷一笑,暗示著锺禾闻不用浪费力气想套话了。
“看来你们是没打算活著放我回去了。”连头套都省了,对方已经是把他当成个快死的人了吧!
“打算总是跟著计划变的。”
是说幕後的人还没决定麽?
锺禾闻那边刚燃起一点希望,这边就被对方无情的打击了,“不过现在的打算确实是这样没错。”
意料中的,锺禾闻也没死到临头的慌乱,反而更镇定的问到,“那麽现在需要我做什麽?打电话要求赎金还是交出机密资料?”
“暂时,没有需要锺少爷配合的地方,有需要我们自然不会跟你客气。”
“能告诉我,你们能得到多少报酬麽?”
“锺少爷还挺关心自己的身价啊?”
“只是想给你们一个良好的建议,也许你们可以赚得更多。”
“锺少爷的意思是,让我们跟你合作?”
“没错,这样你既可以拿到钱,我也可以保证那些讨厌的警察,决不会打扰你们用这些钱去享受生活。”
这的确是个很诱人的条件!想来锺禾闻用来保自己命的价钱也绝不会是个小数目,他们这些有钱人可是很惜命的。而且免去了他们最大的麻烦──警察。
多少绑匪拿到了赎金却扑在了奔向美好生活的金光大道上,利益和风险总是成正比的。
“你们要的是利益,而我要的是继续活下去,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不是麽?”对绑匪帮来说,这简直是最美妙的结果了。
但是眼前的男人只是静静的看著他,等到他说完後,却毫不犹豫的转身,笑到,“不愧是锺氏集团的太子爷,就这份镇定已经比很多人强了。如果是一开始,我倒是比较愿意跟你合作。”
一直从容的脸,在男人走後终於沈了下来。其实他提出这个提议,并没有指望这个男人会答应,他只需要对方考虑。只要对方还在考虑,就不会杀他,而他要做的,也只是拖时间而已。只要拖下去,律灰一定会尽快的找到他。
但是现在,对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这说明他的生命又进入了随时会终结的毫无保障的状态。就连现在对方为什麽绑架他都不知道。这种对现状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让锺禾闻非常不舒服。
☆、(16鲜币)二十三、星光的份量
这是座已经废了一段时间的仓库,放眼望去至少有上千平方,却只有几个破旧的货架和满地厚厚的灰尘。四周的玻璃窗都被纸板和木板层层的钉了起来,只有屋顶的天窗透进光线,把冷的仓库照亮。
锺禾闻靠坐在一柱子边,暗暗的观察著那些人。
看守他们的一共有三个人,左边那个拿著匕首耍著刀花的男人就是先前跟他交谈的那个,似乎是这夥人的头,叫野狼。当中那个正在玩著电脑的男人看上去比较干净,应该是狗头军师类型的,叫老九。右边那个又矮又黑的男人叫黑子,从刚刚睛就一直盯不远处的星光,放著狼一样的光。
这家夥!
锺禾闻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眼神意味著什麽,星光虽然是男人,却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而且相当诱人。
他锺禾闻能看上的人,本身就意味著远胜过普通人的外表,何况当初最先吸引到他的,就是星光的外表。尤其是现在星光还昏迷不醒──他只要一醒过来,开始说话了,估计就没人会再把他跟“感、诱人”这一类的词放在一起了。
对於星光,锺禾闻也是很头痛。这夥人明摆著是冲他来的,星光是受了他的连累。但是在现在这种他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对星光他也只能是觉得抱歉了。如果这一次他们还能出去,他会补偿星光,只是现在,他无能为力。
“……唔……”
几不可闻的低呤,在这个寂静的空间中却非常的有存在感。就连对星光不太感兴趣的野狼和老九,此时也转过头看著他。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又眨了眨。似乎很快就感觉到情况不太对,星光还有点迷糊的抬起头四下望了望,很快就找到了锺禾闻。
“呃……我们、好像是被绑架了。”
不是疑问句,你这个好像说明句一样的语气,是在告诉我这个比你还要提前醒过来的人这麽明显的事实麽?锺禾闻发现自己对星光的了解真是一点都没错,只要这家夥一醒过来,自己立马就会挂上满头黑线。
“不是好像,是真的被绑架了。”一直盯著星光的黑子,语气非常不怀好意的回答了句。
谁知星光只是望了他一眼,立马回头看锺禾闻,“我就说是绑匪嘛,你还骗我是狗仔队。”
“……”星光那种“看,还是我说对了吧!”得意洋洋的口吻,到底是怎麽回事?现在是你得意这个的时候麽?
星光自己也突然一愣,然後有点茫然的看著锺禾闻,“我们被绑架了?”
“是的,真的被绑架了,而且处境很不妙的样子。”回答他的还是黑子。
星光继续看著锺禾闻,锺禾闻怀疑星光已经直接把黑子的回答当成画外音给乎略了。
“你让人交赎金了没有?”愣了愣,星光接著到,“唉!希望他们不要太贪心,你平时人缘那麽差,要太多的话我估计没人会帮你给。唉!听说你跟家里的兄弟关系也不好,这种时候万一他们真的不管你了,你後悔都来不急。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豪门兄弟竞争,虽然我没个有钱的老爸也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没有吃过猪也看过猪跑,肥皂剧我还是看过一点的。不过我真的想说,这个不是你们的错,是你们老爸的错,如果他不生这麽多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不过只生一个的话也太少了,小孩子会很寂寞的,这样不利於小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不过也很难说,你也有很多兄弟,身心也一样不健康发展。所以说,现在的小孩子啊,真的是很难管教……”
“你给我闭嘴!”锺禾闻咬牙切齿的说到。
三个绑匪也傻眼了──这是怎样一种发散跳跃的思维啊!
“我说的不对嘛?”看著四个看著自己的男人,星光很茫然的问到,“他人缘真的很差啊!”
这不是重点!
但是重点是什麽?他们自己也晕了。
这发散思维实在是跟不上啊!
“话说,他们到底要了多少赎金?”星光小声的问锺禾闻,但是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听见了。
“他们不要赎金。”锺禾闻黑著脸,不是因为星光的小白,而是又想到了他跟星光的处境。就算星光再小白,这时候也该知道不对了。
“不要赎金?”星光茫然了一下,然後瞬间两眼放光,闪闪的,“难道他们是要劫色?”
“……”他对星光绝望了。
“哈哈哈……!”只有黑子一阵大笑,突然开始朝星光那走去,“这小子真有意思。”
锺禾闻嘴角抽了下,确实很有意思。但是那男人看著星光的眼神,更炙热了。
“黑子!”显然老九也知道他想干什麽,不认同的想阻止。
“放心,不会有事的。”黑子只是不在意的回了句,已经蹲在了星光面前。
“你们老板连找乐子的钱都没给你们麽?”虽然知道很可能没有用,锺禾闻还是出声,冷冷的问到。
黑子回头,嘿嘿一笑,“锺大少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乐子。”说著,伸手用力拉开了星光衬衣领口,领口下面显眼的露出一截麻绳。
昨天晚上抓人的时候,他抓的就是星光,当时就发现衣服下面有绳结。这些年,他玩过的漂亮女人不计其数,男人也有很多,但是这种调调的,却还没试过。查锺禾闻资料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有钱少爷喜欢sm,没想到还顺便抓来了一个,这让黑子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心痒到现在。
近看这张脸,依然是漂亮到让人几乎无法直视。漂亮的女人男人他都见多了,却没有一个,能像星光这样。本没有办法相比,那些浓妆豔抹的妓女,此时只会让黑子想吐。
他想要这个男人!
身後突然有动静,出於常年在社会底层里的爬,黑子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返身就看到踢出一脚後还没站稳的锺禾闻。
不等黑子动手,野狼和老九已经冲了过来,把锺禾闻死死压在了地上,那把一直在野狼手中把玩的匕首,此时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厘米都不到的距离。
第一次,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麽近。
黑子裂开嘴,笑了起来。
把星光从地上拉了起来,在锺禾闻的面前,肆意的把星光搂进了怀里,一边咬著小巧的耳垂,一边嘲笑的看著那冰冷的眼神。
那几乎能化成实质的愤怒让黑子更加得意。身价亿万的有钱人又怎麽样?这一刻在他面前一样是显得那麽无能,跟任何一个垃圾、乞丐、废物一样无能为力。而自己搂著这个原本属於有钱人的漂亮玩物,这一刻,他跟那些有钱人又有什麽区别?他还可以决定眼前这个人的生死,跟那些有钱人一样,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甚至让他生不如死。
刻意把手直接伸进了衬衣底下,黑子暗暗皱眉,糙的麻绳让他无法好好的享受手底细嫩的皮肤,这种变态的玩法果然不适合他。不过他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急於享受怀里的美食,而是刺激那个恨不能用眼神就把他千刀万剐的大少爷。
“锺少爷何必这样瞪著我呢?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干嘛这麽认真呀?别告诉我,堂堂的锺大少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看见锺禾闻更加凶狠的眼神,黑子不禁哈哈大笑,“哈哈!锺少爷,你可别还没等我们动手,就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
“黑子!”摁著锺禾闻的老九,再次带著警告的叫著这个有点得意忘形的家夥。
黑子却本不理他,鼻尖凑进那白晰的颈窝,嗅著淡淡的体香,“不要一付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好像你真的有多爱这小子一样。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跟他之间,可以有一个人活著离开这里,你会让他走麽?”
一直没有理黑子的野狼,突然抬头,眼神异样的看著黑子。
黑子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比方有点过了,对野狼笑了笑,“我只是说如果,我想锺大少这样的人,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是绝不会放过的吧!”
锺禾闻却用力抬起头对著他冷笑,“本不成立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谁都不会相信,这些人花了这麽大的力气把他抓来,会这样就放他走。
确实这个问题本身就不现实,不过看著被自己搂著的星光,黑子立刻又有了主意,“好吧,刚刚那个问题确实不现实。那麽现在我们来做个现实的选择题。既然你这麽疼爱这个男人,那麽,愿不愿意替他给我找点乐子呢?”
“……”锺禾闻沈默了。他很清楚这个选择跟刚刚的不一样,只要不脱离他们的控制,自己受点什麽侮辱折磨,他们完全不会介意。
那麽他愿意去代替星光麽?
他当然不愿意!
说到底星光只是他现在比较喜欢的一个玩具,他愿意为此给星光更多的容忍更多的宠爱,却绝不会为他搭上自己。虽然这次的事连累了星光,让他对星光有点内疚。黑子对星光的岂图也让他愤怒,因为星光是他的东西,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而刚刚的反抗,有救星光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他需要发泄,他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接受了自己变成阶下囚的事实。所以星光在他心里的份量,远不如黑子所猜测的那样重。
他对星光,就是一点的喜欢、一点的内疚、一点的保护欲,但是远没到要舍弃自己的地步。
☆、(17鲜币)二十四、大家来做运动
在锺禾闻沈默著的同时,仓库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出声,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但其实谁都明白,这已经是回答了。
寂静中,只有黑子得逞般的笑了起来。
锺禾闻的反应是预料之中,这种有钱少爷怎麽可能为了个玩玩的男人牺牲自己。刚才竟然还上演什麽英雄救美,现在他就是要让星光看清楚,锺禾闻到底是什麽货色。
星光也看著一直沈默的锺禾闻,忽然回头对黑子说到,“原来你喜欢锺少爷这种类型的。”
“……”一瞬间,黑子对这完全不在计划内的话有点跟不上思路,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戏弄锺禾闻的手段,这家夥似乎当真了。
“不过我觉得锺少爷应该不会喜欢你的。”星光很认真的接了一句。
靠!我对他也没兴趣!
就在黑子无语的时候,身边的人却突然往自己怀里一靠,呼吸抚过耳际的感觉顿时让全身的血都燥动起来。
“你不会真对锺少爷感兴趣吧?我不好麽?”
棉软的低语,带著委屈般的语调。那一瞬间,黑子觉得全身的血似乎都沸腾了起来。原本因为羞辱锺禾闻而分散的注意,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全都奔向了最原始的冲动。除了压倒星光的欲望,他已经什麽都顾不了了。
一把抗起星光走到了仓库尽头的角落,那里放著一张双人床垫,还有三个不大的黑色背包,显然是早就准备下的。只不过这床垫本来是给他们休息用的,现在却方便了正欲火焚身的黑子。
一把把星光扔进了床垫,黑子迫不及待的扯开了碍事的衬衣,下面却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黄色麻绳。从脖子开始,交错到口、腰侧,最後没入了裤腰。对从没接触过这些的黑子来说,想像著裤腰以下的部分,竟然喉咙发干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以前他也玩过男人,但是对黑子来说,他只是图个新鲜换换口味,对男人的身体其实并没太多的兴趣。而对星光,他更感兴趣的也是星光的脸而已。男人的身体,对不是同恋的黑子来说只是不排斥,却说不上什麽感。
但是看著眼前这具被绳衣束缚起来的身体,那细腻的皮肤,就跟星光的脸一样完美。原本只是感的身体,却因为那些绳子,透出了不一样的色情味道。如果连同星光的手脚一起绑起来,那将是更完美的感觉。
没真正的玩过sm,却多少也会看过一些,轻度的虐在爱情动作片里也是很常见的。此时黑子的脑袋里面已经自动开始播放那些片段,那些被捆绑後强的镜头,更是让黑子异常冲动起来。
很快扒掉了碍事的长裤,对绳艺没有半点欣赏力的黑子第一时间就把锺大少的作品拆了个七凌八落,然後非常无师自通把星光的双手横绑在身後,在膝盖上面又缠绕了两圈後吊在了手臂上,让星光只能大张著双腿的跪趴在床垫上。
“小美人~”享受著手底整片细嫩的皮肤,那才是黑子最喜欢的,而星光毫无反抗能力的姿势更是让他兴奋。很快就进入那个紧窒的抽送了起来。
而在毫无庶掩完全打通的仓库里,那边的所有举动,都落在了每个人的眼里。
黑子被鬼迷了。
这是野狼和老九现在唯一的结论。
连著干了那男人两次後,黑子竟然还舍不得离开,又逼著那男人用嘴帮他泄了次。就算再怎麽力旺盛,连了三次後黑子也抱著星光沈沈睡去。结果没想到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跟那小白脸大战三百回合。
“……唔、啊啊!好、好快,啊……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啊……”
“……”靠……
“……啊……唔嗯、啊!”
“黑子,让他闭嘴!”终於,老九不淡定的吼了起来。
“……呼、呼……”正埋头干活的黑子完全没反应。
“靠!你他妈有完没完了!”再也淡定不下去的老九快步走了过去,把这个著了魔一样的男人一脚踢翻。
做的正爽的时候突然被打断,黑子瞪著老九的眼神格外凶狠,让人一点都不怀疑,老九如果再敢动手的话,黑子绝对会上去跟他再大战三百回合。
老九也知道虫上脑的男人没法说理,转脸就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满是情欲的黑眼,绯红的脸颊,湿润的嘴唇。上身虽然还穿著那件白色的衬衣,口却因为被吊起的双手敞开著,赤裸的下身在半庶半掩的衬衣下却更透出情色。而随著喘息起伏的口,让这一幕更显得活色生香。
这一刻,老九就觉得胯下一紧,原本就已经有感觉的器,突然变得更加热胀。
没错,他之所以不淡定了,是因为他被星光叫的也有感觉了。那感诱人的呻呤,连火头上的锺禾闻都顶不住,更别说他了。从一开始的只觉得吵,到後来那一声声,就像撩拨在他心上一样痒痒的,挠的他难受。
“唔……”低低的呻呤就像耐不住情欲的煎熬,星光有点迷离的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邀请般的敞开双腿,还没完全合拢的後也寂寞的收缩起来。
这一刻,老九终於有点明白被鬼迷的感觉了。
“你妹!还说我。”原本瞪著老九的黑子,很快就发现老九的眼神也变了味道。低骂了声,黑子坐到了地上。这一停下,突然就是深深的疲倦和虚脱,高扬的器也渐渐退了温度。他也知道再这麽做下去早完尽人亡,但是对著星光他就是忍不住很想干他。
看老九还光看著,黑子反倒催促起来,“想做就做,怕什麽!”
一咬牙,老九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接著黑子的班也投入了这个运动中。
“唔!”入时的一声闷哼,随著後中抽送的速度越来越激烈,星光再次跟著呻呤起来。
“……靠!果然很要命……”做的时候没什麽感觉,一停下来再听著星光的叫床声,黑子也开始满头黑线。
而远处的野狼看著他们,只是皱著眉,却没有说什麽。
寂静中隐隐的能听到虫鸣声,让人有种格外宁静的错觉。
若大的仓库里只点了一个灯泡,照亮的范围并不大,却正好把锺禾闻和野狼都笼罩在里面。
糊闹了一天的黑子他们早已经呼呼大睡,锺禾闻靠在石柱边睡著了,只有野狼一个人拿著匕首,无聊的削著木头。
“嗡嗡……”
突然一阵手机阵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晚上就连这点声音都响得有点刺耳。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锺禾闻,野狼拿起电话就出了仓库。
就在野狼走出仓库的瞬间,沈睡著的锺禾闻却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
这种时候还睡得著的,大概也只有星光这种脑袋缺筋的家夥了吧!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星光的双手依然被吊在半空,坐在床垫上靠著墙闭著眼。旁边黑子搂著他的腰,也睡得死死的。老九在另一边,也睡得很沈。
照理说,现在是锺禾闻被绑架的第二晚,正是风声紧张的时候,这两个人却睡得这麽熟。但是锺禾闻很清楚,这两个人会睡得这麽熟,是因为纵欲过度。一直对星光虎视眈眈的黑子不说,就连老九最後都了两次。
而这,都是星光的功劳。
一开始他不明白,星光虽然不是什麽三贞九烈的货,但也不至於是个男人就愿意。就算是被逼,也应该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星光那样子,怎麽看都做的很爽很热情。甚至跟他做的时候,星光都没这麽热情过。直到自己因为暗暗想试著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而注意那些人的情况时,他看见星光好像很兴奋的在呻呤,眼神却一直在往他这里看。
锺禾闻很快就明白星光这异常的热情是因为什麽──如果说跟黑子是顺水推舟,那麽跟老九就是星光刻意的勾引。为的,就是眼前这个机会。
星光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处境,只是用了跟他不同的方法去应对。
不到半分锺锺禾闻就把绳子挣开了,这还是为了避免怀疑,他白天的时候才没有弄得太松。像这种绳结,只要对方不是真正专业的,对锺禾闻来说解开也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富家公子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对於绑架之类的事从小就有专人教过他们。
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锺禾闻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他不知道野狼那个电话能打多久,而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在野狼回来前跑得越远越好。
然而,在目光再次扫过黑暗中的那几个人时,锺禾闻却犹豫的停住了脚步。
星光怎麽办?
如果要救星光,很可能就会惊动黑子和老九,到时候很可能连他都走不了。但是如果不带星光走,那麽等他们这些人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们会怎麽对星光?不说星光是不是被无辜牵连的,只说眼前的这个机会,就是星光牺牲了自己帮他制造的。如果不是他刻意引诱,这两个人不会这麽没有分寸。如果不是他们纵欲过度,导致只有野狼一个人看守他,那麽现在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没有时间了……
就在锺禾闻犹豫的时候,突然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什麽在动。眼睛已经渐渐适应黑暗,细看之後,锺禾闻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星光……本就没有睡?
黑暗中星光的脸很模糊,但是锺禾闻可以确定是正对著自己的方向。虽然看不清星光的眼睛是不是睁著,但是锺禾闻就是有种感觉,星光正看著他。被吊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朝他挥了挥,然後示意他快走。
是自己的错觉麽?为了让自己走得更心安理得,所以假装看见星光叫他快走。
再没有犹豫,锺禾闻独自悄悄的往门外走去。
☆、(16鲜币)二十五、幕後主谋
那一晚的月色很明亮,把整个世界照成了灰白色。
锺禾闻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只有身後追赶的脚步声像鬼魅一般紧跟著。
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没感觉这麽恐惧过。他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好像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被抓回去,然後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他不敢停。
他不停的跑。
但是前面的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样,身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他忍不住回头,想看看身後追赶的人还有多远。
然而他回过头,看见的却是……
星光!?
猛的睁开眼,有点刺眼的亮光让他立刻又皱眉眯起了眼。
“老板,你醒了?”
听见律灰的声音,看著医院的白墙,锺禾闻一时间还有点茫然。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跑出来了。尽管野狼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他悄悄溜了出来之後马上就被发现了。但是追了一段路之後,锺禾闻很走运的误跑进了城郊的小镇,而且找到了一间很小的警局。
而不是像刚刚的恶梦一样,在没有尽头的路上不停的跑。
原来刚刚的只是梦……
“怎麽样了?”锺禾闻突然回头问守在一边的律灰和石山。
“警察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也就是说,星光也被那些人带走了?
尽管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锺禾闻还是皱起了眉。原本星光就是被牵连进来的,现在他跑出来了,星光却下落不明。就算是锺禾闻心里也难免对星光有点过意不去,更何况他能跑出来,还是星光帮了他。
看锺禾闻皱著眉,跟了锺禾闻二十多年的律灰知道他担心的肯定不是没抓住绑匪,而是那个叫星光的男人。“或者,我们可以放消息出去,花钱买人?他们的目标不是星光,说不定拿钱能解决。”
锺禾闻敛著眉,静静思考著。律灰的提议也是他正在想的。那三个人锺禾闻看得出就是为了钱,跟锺禾闻本身并没什麽过节。如果是为了钱,那麽自己花钱买星光回来就可行。但是让锺禾闻担心的,是他们背後那个真正的主谋。那个人设计这一切不是为了钱,而是要他的命,可以说那个人是恨他入骨。他现在扔下星光就这样跑了,那个人或许会觉得星光只是个普通的玩物而对他没有兴趣。可是如果这个时候他再放风出去愿意为星光这样那麽,那麽谁都会知道他至少是很在意星光的。那时候,星光的处境或许会更糟。他不怕对方拿星光来要挟他什麽,他怕的是对方干脆用杀了星光的方法来报复。就算最後他能把那人千刀万剐,星光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他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抓住背後那个主谋的人。只要没有他,他想那三个人应该很愿意用星光来跟他换笔不小的赎金。
“还是要先把背後的那个人抓出来!你们这边查的怎麽样了?”
从前天晚上锺禾闻的车发生车祸,人却突然失踪开始,律灰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从附近路上的监控确认了锺禾闻失踪前有辆车一直跟在後面,从而推断锺禾闻很可能是被绑架了,之後锺家和警方就一直在追查锺禾闻的下落和监控里那辆车的行踪。
“我们只查到追你的那辆车是失窃车辆,之後被扔在了近郊的一处荒地,从车胎印看应该是在那换了车。另一辆车的轻胎印正在鉴定中,现在还不知道是什麽车。”
一天两夜,能做的事也只有这些而已。锺禾闻自己也清楚,等律灰他们找过来,至少要三到四天,那还是情况顺利的。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不是活著,真的很难说。
关於这点,其实锺禾闻也觉得很奇怪。从野狼的话里,这些人显然一开始就没有让自己活下去的打算,但为什麽不是在撞车的地方就杀了他,或者在被抓的一天两夜里,那些人也有无数的机会杀他。开始他以为是他们留著自己还有用,但是那一天里他们没对他做任何事,赎金、机密资料,这些他以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那些人却全没兴趣。锺禾闻觉得,他们似乎是在等什麽东西,也许是人、也许是某件事。
在锺禾闻静静思考著的时候,律灰也接著说到,“可能做这件事的人我们也排查了一遍,但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哼!这些家夥,倒是有些长进啊!”不屑的一声冷哼,锺禾闻危险的眯起了眼。他嚣张了这麽多年,身边那些恨他入骨的人他都很清楚,但是他依然风风光光的活到现在,就足够说明那些家夥有多没用了。老实说,那些家夥有胆子动他就已经让他很意外,现在竟然还能藏的这麽好,倒真的让锺禾闻另眼相看了。
不过很遗憾,他活著回来了。所以,敢动他的家夥,就肯定要倒霉了。
这几天,警察局长的日子很不好过。
从那天半夜三点迷迷糊糊的接到一个电话後,可怜的局长时刻都处於一种战战兢兢的状态。几天下来,竟然显得比那个受害人更憔悴。
锺氏集团的太子爷被绑架了!
原本半夜被吵起来想骂人的局长,在听清这句话的时候,手一哆嗦把电话直接扔到了地上。
锺氏集团,那就是一个很有钱的集团。而锺氏集团的太子爷,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而是一个像奥特曼一样,已经变了身的有钱人!
不要以为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都一样。局长大人很严肃的告诉你,这个真不一样。
锺氏集团存在已经近百年了,可以说眼前的政府还没出现之前锺氏家族就已经存在了。历史的动荡都没有肢解的家族,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家族的强大了。而做到像锺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跟政府的联系已经不仅仅是税收之类的小问题了。
税收、就业、经济、慈善、地域形像、科技等等,几乎你能想到的所有部门,都能看到锺氏的身影。他们本身并不存在这些部门中,却有足够的能力用企业自身的实力去影响这些数据。在普通人的眼里,锺氏跟这一方权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但是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没错,可是这里的“一”指的是锺氏,而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眼里的强权者。锺氏荣,他们跟著沾光、锺氏损,他们绝对更先倒霉。
所以警察局长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锺禾闻出了什麽差错,自己也就离回家种田不远了。
更何况,他们这些实权人物每年都拿著锺氏给的好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都得给锺氏三分薄面,这实在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惹的起的存在。
而现在,在他的管理下,这样的太子爷竟然被绑架了……这简直是比绑了他亲儿子都更可怕的事。
好在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只过了一天而已,锺禾闻自己就跑出来了,这一刻局长大人就差喜极而泣了。只要这大少爷没事,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余地。
之後不用任何人指示,局长大人立刻发动了所有力量去找那几个敢给他惹这麽大麻烦的歹徒,这可是他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
於是,野狼、黑子、老九,这三个名字几乎在这一方天地中的黑白两道中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到半天时间,这三个人的祖宗八代都被查了个清清楚楚。再然後,就是这三个人现在在哪?他们最近跟什麽人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善业集团突然毫无预兆的跳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善业集团,虽然跟锺氏一样有著集团两个字,但是两者间的距离却是远不止十万八千里。一家年销售额只有两、三千万,公司员工只有两、三百人的小集团。甚至在这件事之前,绝大部分的人本就不知道还有家叫善业的公司。
把善业牵扯进这件事的,正是善业集团现在的总经理,也是善业最大股东的独生子──关月朔。
有线人说,锺禾闻被绑架的前半个月,野狼就经常跟一个人接触,而那个人正是关月朔的亲信。在公司里面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但是在很多跟关月朔有关的案子里,都会有这个人。虽然最後那些小案子都用钱摆平了,但是相关人员心里很清楚,那些事幕後的主谋都是关月朔,那个人只是做了出头鸟而已。
然後,警方很简单就查到了最近两个月,善业集团的经营状况非常差。原本就徘徊在亏损边缘的善业,这两个月更大幅标红,原因就是锺氏集团似有意若无意的打压。
这样情况就很清楚了,善业集团因为锺氏的打压进入困境,怀恨在心的关月朔买凶绑架了锺氏集团的太子爷。
只可惜,因为当中那个关月朔的亲信,就算大家都知道主谋是那个关大少,也没有直接证据去抓他。如果那三个绑匪落网,也许还有可能把关月朔咬出来,但是这也要等到抓到绑匪再说。
不过这些对锺禾闻来说已经够了。警察需要证据,他不需要。虽然没有证据直接抓人,但是锺氏的太子爷也不需要警察去主持公道,他绝对有这个能力为自己主持公道,让那个关大少尝到比坐牢更可怕的滋味。
原以为事情到这也该有个段落了,之後也只剩下追捕那三个绑匪这样的小事了。但是警察局长没想到这才是自己恶梦的开始,锺禾闻突然不再“矜持”,赶著投胎似的催著他去找那三个绑匪,还有他那个下落不明的“朋友”。
星光?星你妹的光啊!这又是哪一个啊?
☆、(15鲜币)二十六、视频电话
“你个笨蛋!竟然被那种小角色给抓了,你到底丢不丢脸啊?”
愤怒的方大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著鼻子的臭骂。跪在两边的侍应却是掩嘴偷笑,他们可没胆子指著客人的鼻子骂,但这完全不防碍他们跟著起哄。
而那个让警察局长大人各种郁闷纠结无法淡定的家夥,此时却是很淡定的晃著酒杯,完全没把那个敢指著他鼻子骂的家夥放眼里。
“早知道你这麽好绑架,我缺钱花的时候就该找两个人把你绑了,然後随便开口要个千八百万的。”
狠狠的瞪了方天诚眼,锺禾闻自己也很郁闷。要不是错把那些人当成了狗仔队,他怎麽可能这麽简单就被抓住。如果他们这些人这麽好抓,就像方天诚说的,直接就变成那些人的提款机了。
也确实是他太没防备,最近全部心思都在星光身上,没顾上找别人麻烦。他是没想到,他没去找别人麻烦,竟然还有人会主动来找他的麻烦。
但是在知道了幕後的主谋竟然是关月朔的时候,就连锺禾闻也心底一惊。如果不是他自己跑出来了,这次恐怕真的会死很难看,因为在律灰的怀疑名单中,本就没善业集团和关月朔。
不知道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只律灰,就连锺禾闻也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他。如果不是他跑出来,直接说出了那三个绑匪的外号和长相,再顺著野狼到了关月朔,恐怕到他死,都没人会想到他们。
在外面的人看来非常顺理成章的理由,在锺禾闻这却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来善业集团太小了,小到少发他们一半的货,在集团的报表中却是个几乎没人注意的小起伏。二来,善业现在的境况也不是锺禾闻一手促成的,而是他的大伯锺金权搞的鬼。他本就没想到善业一转头,竟然咬了他一口。
锺金权!外人都以为关月朔就是主谋了,但是锺禾闻绝对相信这件事跟锺金权脱不了关系。
但不管怎麽说,这次是他太大意了。
锺禾闻一直没有话说,方天诚挥手让两个侍应先出去,然後重重的坐到了锺禾闻身边。
“这次是我大意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等到人都走光了,锺禾闻才低声到。
这次换方天诚不说话,只是依然不满的看了他眼。
方天诚刚刚骂他,并不完全是开玩笑。外人或许只当他们是好朋友,骂他也是因为担心他。但是只有坐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才能明白,他们的安危关系的,并不只是他们自己而已。尤其是像锺禾闻和方天诚这样非常亲密的合作关系,是真正的利益相关。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重要夥伴是个随时会发生意外的人,尤其是这种莫明其妙、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他跟方天诚之所以能成为这麽亲密的关系,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气味相投是好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相对稳定,可以把对方计算进一个长远的合作计划中,而这种长远的合作,要远比短时的更有力。但是越是长远的计划,合作者在计划中的份量就越发的重,任何意外都可能让最终的利益受到巨大的损失。
就拿这次的意外来说,方天诚在方家的地位这麽牢不可破,里面就有锺禾闻所代表的锺家的一份功劳。锺禾闻失踪的这一天里,方天诚那个弟弟上蹿下跳的可是忙的很。
“关月朔,绝对不能放过他。”静静的,方天诚只说了这一句话。
“放心,我知道怎麽做。”这种小角色都敢蹦哒,不杀一儆百,以後他锺禾闻就不用混了。还有锺金权,不要让他抓到证据,否则这次锺金权绝对跑不了,家族里那帮老头子也保不住他!
“但是我听说,你现在天天盯著警方帮你找那些绑匪。”方天诚不认同的说到。绑匪是要抓,但是这种事交给警方就行了,他们现在该做的,是去解决关月朔。
“对,我一定要找到他们。”锺禾闻却肯定的说到。
“好吧!”方天诚点点头,既然锺禾闻这麽说了,他也就不多说什麽了。合作这麽多年,方天诚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既然锺禾闻坚持,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最近是不是也很闲?”锺禾闻突然问到。
“干嘛?”
“一起帮我找人。”
“靠!你好意思麽?”方天诚无语了,“堂堂的锺大少,天天追著白道黑道帮你找几个小绑匪,那帮绑匪也太惨了点吧?到底那麽点时间里他们怎麽得罪你了?不会把你菊花给爆了吧?”
“我要是真的被爆了,你现在就已经在要灭口的名单里了。”横了方天诚一眼,锺禾闻冷冷的到。
“呃……”有些八卦还是不要八的比较好,在你知道真相的同时,也就意味著你快死了。虽然锺禾闻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不过这小子很记仇。
正开著玩笑,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电话铃声。
拿出手机,锺禾闻皱著眉看著屏幕上那串陌生的号码。能打到这个直线上来的人,不超过十个。而且联系的电话都是固定的,没什麽特殊情况的话,不会用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不对,还有三个人。
被抓的时候他也带著手机,後来被野狼拿走了,现在这个号码卡是回来後补办的。所以说,野狼他们应该也有这个号码。
示意方天诚安静,锺禾闻按下了接听键。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了寂静的空间。
[闭嘴贱货,要恨就恨那个扔下你的锺禾闻吧!]
视频通话中,屏幕里先是一个特写,半侧的脸带著青紫的伤痕。然後被慢慢拉远,一个混身赤裸的男人跪坐在地上低泣著,双手被分开吊在墙的两边。紧紧蜷缩起的身体在画面中不安的颤抖著,泥污和各种伤痕遍布全身。
[抬头!]黑子的声音在镜头外呼喝著。
那个赤裸的身体一边抽泣著,一边却越发不安的想把自己缩的更小,仿佛为了保护自己一般,即使明知道无济於事,依然努力的想要保护自己。
[叫你抬头,听见没有?]随著黑子的怒喝,一个酒瓶子忽的扔了过去。
[不要!不要打我!呜呜……不要……]
[抬头!]
这次男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好像知道黑子是叫他看哪里一样,男人缓缓的转过了头,对准了镜头。
那张原本漂亮的脸,现在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锺禾闻已经猜到是谁,恐怕没人会把这张脸跟星光扯上关系。
眼泪像溢满了一样,从脸颊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锺禾闻已经咬紧了牙。
星光突然睁大了眼,睁大到极限的盯著某一点,眼里满满的全是恐惧。那恐惧到极点的眼神让锺禾闻的心都跟著抽搐,突然间星光就疯了般的挣扎起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你让我干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让我干什麽都可以,我求求你、求求你……]
镜头里的人疯了般的挣扎著,被绑起来的手腕已经磨破了皮都没有感觉,恐惧已经把他逼到了极点,以至於对疼痛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一把锐利的匕首突然出现在了镜头前,然後是握著匕首的那只手。黑子缓步的往前走著,锺禾闻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想像男人看著星光近乎崩溃的样子,脸上是一张怎样残忍而噬血的笑脸。
[不要……不要砍掉我的手……我还想跳舞、想跳舞……不要砍掉我的手……我求求你、求求你……]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著,那张疯狂的脸渐渐变得如死灰一般,一滩黄色的体突然从星光的下身流了出来。
锺禾闻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机砸了出去。黑色的机身狠狠砸在墙上飞了出去,发出了一声巨响。无处发泄的情绪依然让锺禾闻有种快发疯的感觉,桌上的酒杯立刻又被扔了出去。
在酒杯被捽的粉碎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律灰和石山也飞快的开门进来,却只看到满脸狰狞的锺禾闻独自喘著气。
“最後那个电话,去查那个电话!”一个个深呼吸,强压下心底的愤怒,锺禾闻低哑的声音说到。
律灰立刻就明白是那个电话刺激了锺禾闻,什麽也没说,捡起电话就退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方天诚都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他从没见锺禾闻这麽失控过。即使是方天诚,他脾气比锺禾闻暴燥的多,经常被气到失控。但是他也没像现在的锺禾闻这样,被气到几乎失去理智。
外面的人一直以为锺禾闻冷血无情,只有像方天诚这样,跟他很亲近的人才知道,冷血无情,那是因为没有碰触到锺禾闻真正在乎的人。一旦有人碰了不该碰的人,锺禾闻会变的比任何人都疯狂。
“我会让人尽快找到他们。”
“……”锺禾闻的呼吸依然不稳,却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30年,他们认识了30年,锺禾闻第一次对他说“谢谢”这两个字。单凭这两个字,就够那三个人死一万遍!
☆、(18鲜币)二十七、继承者
最近锺金权过的很郁闷。
别人生儿子,他也生儿子。别人的儿子那麽能干,自己的儿子却只会吃喝嫖赌。
原本非常殷实的家业,现在却已经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败的七七八八了。就在两个多月前,锺金权刚帮儿子还了一笔赌债,手头基本已经没什麽余钱了。
没有钱──这个问题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何况是锺金权这个从小吃用惯了的人。於是按惯列,去各个下游公司打打秋风。但是最近锺金权要的太多了,终於有几家不肯给了。
善业集团,名字起的很福善,听著像做慈善事业似的。但是真正了解这家公司的人都知道,吃软怕硬、挤压下家、打闷棍动手脚,在这个行业里的口碑没有最差,只有更差。这样的公司,对锺金权这种没事就来占点便宜的人,当然不会有什麽好脸色。除了每月固定的孝敬,善业很少给锺金权别的好处。
所以发现秋风开始不好打的时候,锺金权就决定拿善业集团开开刀,让他们知道自己在锺氏集团也是有那麽点权的。
一开始锺金权只想著压善业集团一点货,善业资金吃紧後自然会乖乖听话。但是他没想到关月朔这麽彪悍,直接找人把他堵在了家里。为了保命,锺金权直接就把责任推给了锺禾闻。说是善业想抢他们看上的一个成药开发,所以锺禾闻直接下命砍了他们一半的货。
就在成功把关月朔的仇恨转移到锺禾闻身上的时候,锺金权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锺金权很清楚,这样一直敲诈下游公司绝不是长久的办法。但是锺禾闻太能干了,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感觉自己每天都守著一座金山,却连一点渣都拿不走。这让日子越过越不如意的锺金权非常不满。而且就连他的儿子,也因为锺禾闻,只能去外游的小分司,担任一个做不了什麽主的小职务。而锺禾闻,却一个人独霸著锺家的所有大公司,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别想分一杯羹,更不用说他这大伯了。
锺金权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没有锺禾闻,那该多好。
所以当关月朔这个半白半黑的人物突然把仇恨转移到锺禾闻身上的时候,锺金权觉得机会来了。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引诱关月朔对锺禾闻下手。
当然关月朔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锺禾闻这样的人物,就算他抓得了也不敢动的。所以关月朔的计划,就是抓住锺禾闻,给他点教训。而锺金权则趁锺禾闻不在的时候,先给善业集团送批药,让善业先把业绩稳下来。
但是锺金权想要的,却是锺禾闻的命。他既想让锺禾闻消失,又不想承担杀了锺禾闻的这个後果。所以表面上关月朔雇了野狼那三个,但事实上,锺金权才是他们真正的雇主。由关月朔出面找人绑架锺禾闻,然後在“教训”锺禾闻的过程中,不小心“失手”杀了锺禾闻。到时候,这个黑锅关月朔不背也得背。
而且由关月朔动手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关月朔跟锺禾闻并没什麽交集。就算锺禾闻出事,也没人会怀疑到关月朔的身上。到时候只要没人查到他身上,关月朔自己也不会这麽笨把锺禾闻的死跟自己扯上关系。查不到关月朔,就更查不到锺金权。就算查到了关月朔,关月朔也只能替他背这个黑锅,这对锺金权来说就是个双保险。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锺禾闻竟然没有死,而且完好无损的跑出来了。
那一刻锺金权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太了解锺禾闻了,以锺禾闻的本事,早晚会查到他,更何况,锺禾闻早就注意到了他跟善业的事。
等待,总是煎熬的。等待对自己的宣判更是一种煎熬。
所以当锺禾闻带人出现在他面前时,锺金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坐在当中的老人看上去已经七十多岁,银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双手柱著木质的拐杖,闭著眼静静的坐著。看面容,跟锺禾闻依稀有点相像,但是身上的气势,却跟锺禾闻非常相似,只是不像锺禾闻那麽锋芒毕露,而是像平静的海面,看上去平静,却深不见底。
“爸……”看见老人,锺金权瞬间就有种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低声的叫出一个字後,就再也说不出什麽来。
“你还有什麽想说的?”老人静静的问到。
锺金权有心还想辩解几句,但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锺禾闻,他想锺禾闻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金权,我真没想到你能干出这种事。”老人长长的一声叹息,平静的语调中却透出一丝最终的失望。对於这个儿子,他一次次的失望,最终已经不再抱有什麽希望,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又让自己感到了失望。这一刻,其实他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一个对自己的儿子感到深深失望的父亲。
老人的失望似乎再次刺痛了锺金权,他大步走到了老人面前,“我也想努力好好做,可是有人给我机会麽?从小你就偏心三弟。是!没错他是很聪明、很能干,读书比我强,样样都比我强。但是这是我的错麽?我也很想变聪明,我也努力过、上进过,可是你有看见麽?你只在乎结果!我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老三,就算笨鸟再怎麽先飞还是比不过天生的聪明。我很不甘心,我不甘心!但是我不甘心有用麽?以前是老三压著我,现在是他儿子!老天爷真不公平,什麽好事都是他锺金翔的。可是我不怨他,老天爷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但是你呢?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呢?我也是你的儿子!”
房间里突然沈默了下来,老人依然静静的坐在那,而面对著他的锺金权,却紧紧的咬著牙。这一刻,在老人的面前,他只是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来,连我也输给了自己的儿子。”低低的声音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般,老人抬起头,看著自己这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儿子。“你觉得不公平,是因为你明明没有才能,却总拿自己去跟最好的那个相比。锺家不需要两个继承者,当然只有最好的那个才能胜出。但那不代表其余的就没有价值。锺家达到现在这个规模,已经不是一个人能承担起来的,但是你却不肯好好的帮助金翔,非要跟他争这个第一。人,如果不懂得顺应,只懂得强争,那麽只能是把自己逼入绝境。你不止不如禾闻,你连禾建都不如。禾建也没有太大的才能,但他却懂得顺应禾闻,为锺家出力。你再想想你自己,跟自己的侄子比,你不觉得脸红麽?”
锺金权默默的,不再说话。他不甘心只做个配角,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只能是别人城堡中的砖瓦。但是老天却没有给他相应的才能,再怎麽不甘心,老天也不会再给他更多。
“好了,也许离开锺氏对你才更好。不要再去跟金翔或者禾闻比了,好好看看你自己吧。”说到这里,该说都已经说完了,老人也站起了身,“我在国外帮你订了家疗养院,去那散散心吧!”
自己的後半生,大概都会在那里渡过了吧?说是疗养,其实形同囚禁,但是对锺金权来说,已经没什麽区别了。
目送著老人离开了房间,锺禾闻却没有跟出去,而是等到老人走後,在锺金权耳边低声到,“你最好祈祷星光平安无事,否则我保证,你的後半辈子会更糟糕。”
“哈……哈哈……”看著锺禾闻的背影,锺金权却突然失声大笑起来。
跟著老太爷上了车,锺禾闻的脸色却没有因为除掉了锺金权而有什麽好转。找不到星光,锺禾闻始终都静不下心来。
“小闻!”
听见老人叫他,锺禾闻立刻收回心绪,“爷爷!”
“今天我跟你大伯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的,爷爷!”虽然不懂老太爷指的是什麽,锺禾闻还是老实的应到。虽然现在锺氏实质上已经控制在他手上,但是对於家族来说,老太爷的地位依然是无法动摇的。
老太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在教儿子方面,我是输给金翔了。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我多希望金权也能像禾建那样,安安份份的帮著打理公司。可是……”
自己跟锺禾建是怎麽回事,锺禾闻心里清楚的很,没老太爷说得那麽美好,但是也肯定比锺金权安份的多。
“小闻,你今年也30岁了吧?”
“是的。”锺禾闻突然预感到,他最不想听的话题要开始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做为继承者的责任是什麽。”
做为继承者的责任麽?“我会好好考虑的。”
“金翔23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你和你哥,一直到他50岁以後你才算能独当一面。他很完美的完成了他这一任继承者该做的所有事,现在,锺家的担子已经交给你了。”
“我知道的,爷爷。”对普通人来说,30岁的男人再要孩子也不算太晚,但是对锺禾闻来说,这已经是太晚太晚了。要接手锺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以他的资质,从16岁就开始在锺氏学习,一直到27岁才算初步能接手公司的大小事物。那个时候锺金翔才开始逐步的把公司的事交给他处理,就算是这样,也一直等到锺禾闻30岁,锺金翔才渐渐脱离出公司。可以说,要想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锺金翔用了14年,就算锺禾闻现在就生个聪明能干的儿子,也要等到他60岁才能有个可以放心的继承人──这还要保证不能生出个锺金权或者锺禾建这样资质平庸的。
而且锺禾闻虽然能干,但是这次的绑架事件,也给整个锺家敲响了警锺。原本一直放任锺禾闻的老太爷,现在也不得不警告他一下了。
“小闻,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野心,所以你是你这一代毋庸置疑的继承人。但是你成了继承者之後,你就不再是你属於你自己的,而是属於整个锺家的。你要为锺家的末来考虑。”
锺禾闻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他逃避了这麽多年的问题,看来现在已经是无法再逃避了。
就在锺禾闻叹气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律灰平静无波的声音。
“老板,星光找到了。”
☆、(16鲜币)二十八、报复
“人呢?”接到律灰的电话,锺禾闻立刻就赶到了医院,在医院门口见到律灰和石山後就迫不急待的问到。
“在上面病房。”
跟著律灰进了电梯,锺禾闻皱著眉,还是问到,“情况怎麽样?”
“医生说只是些皮外伤,应该没什麽问题。不过还是帮他做个全面的检查,现在正在检查中。”
“只有皮外伤?”锺禾闻确认的问到。
“是的,手脚都好好的,手腕只是磨破了皮,没什麽别的损伤。”知道锺禾闻担心的是什麽,律灰直接说出来让他放心。
锺禾闻也是松了口气。视频里看星光快疯掉的样子,锺禾闻真不知道如果真的没了手,星光会变成什麽样子。
“他现在,情绪怎麽样?”就算手没事,星光这次也被吓得不轻了。
“刚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有点神经质,不过确认了自己真的被救了之後,好像就……神了……”对於星光,律灰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按正常人的标准去形容。
“神了?”对於律灰的形容,锺禾闻很茫然。
“呃……”律灰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嗯?”没听到回答,锺禾闻奇怪的看著他。
“锺禾闻这个混蛋,小气鬼、自恋狂、30岁的老男人……基本上,就是类似这样的话,说了一路。”最後还是石山很勇敢的学了一句。
“……”好吧……他早该猜到的……
“不过从心理学的角度说,不停的说话也是紧张害怕的一种表现。我想星光还没从恐惧的情绪里缓过来。”律灰补充的说到。
被那样折磨,要是还能很快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锺禾闻才会觉得奇怪。但是星光很坚强,他在自己调节神状况,虽然这个调节方法是不停的骂他……
“你是怎麽找到他的?”确定星光没什麽大问题後,锺禾闻有点好奇的问律灰。黑白两道找了这麽些天都没有发现,最後找到星光的竟然是律灰。虽然昨天他让律灰拿电话去追查电话号码,但事实上他自己都没抱什麽希望。那些人应该不会这麽蠢,在电话卡上留下什麽细索。但是没想到,还真让律灰找到了。
“那段视频里,并没人说过要用刀砍星光的手,但是星光很肯定的就认为他们会这麽做。所以我猜测,在这之前他们就用这样的事吓过星光。而且能让星光害怕到这种程度,肯定不只是语言或视频这些渐接刺激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他们当著星光的面,真的砍掉过某个人的手。所以我就试著让人留意了下,黑道里这两天有没有人被砍了手。然後很快就发现在那通电话之前,有个被砍了双手的人在个小诊所里急救。似乎是窝藏他们的老大在清理门户的时候,黑子和星光正好在场。顺著那个人,我们找到了星光被关的地方。”
听律灰说起,锺禾闻才想起视频里,星光确实一直在说“不要砍掉我的手”。但是当时他已经快失去理智了,本就没有注意。这时候他真庆幸自己的手机都是特制的,被这麽用力的砸过都没坏。而且手机还有所有通话和视频都自动保存的功能,这才让律灰顺著那段视频找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出了电梯,却没有去星光的病房,而是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这里也算是锺氏集团的产业,做到现在锺氏已经不只是药品,医疗行业里的所有分类锺氏都有涉足。但是这里也不算是正规的医院,而是锺氏的实验基地附带的治疗部。平时除了药品和器械的实验外,只接受家族内部的病人。
虽然星光的详细检查还没出来,但是从星光来时的状况看,院长也觉得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锺禾闻好像还不放心一样,从头到脚、大大小小的伤都问了一遍。之後不用锺禾闻再多说什麽,从他对星光的关心,院长就知道後面该怎麽做了。
出了院长室,锺禾闻却没有去病房,而是找到了星光正在检查的地方,从窗外远远的看著正在做扫描的星光。
真的回来了……虽然脸上依然带著伤痕,人也瘦弱了很多,但是真的是星光。
直到这一刻,锺禾闻才终於有了星光已经被救回来了的真实感。亲眼看到星光完好无损的样子,才真正的放下了心。这一刻,锺禾闻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松了口气。
就这样,锺禾闻在窗外默默的看了几分锺,然後转身朝电梯走去。
“你不见他?”跟在後面的律灰奇怪的问到。跟了锺禾闻这麽久,他很清楚锺禾闻有多担心星光。但是现在人明明回来了,锺禾闻却似乎不打算去见他?
锺禾闻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到,“找人好好照顾他。”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不能见。或者说,他不敢见。对星光,他是心中有愧的,星光为他做的一切,他都明白。但是他给不了星光更多。
最後在逃的三个绑匪也最终落网,轰动一时的锺氏集团太子爷被绑架一案也告一段落。
虽然到最後,整件案子也没有把关月朔牵扯进来。但是消息灵通的圈内人,这时候已经很自觉的都跟善业集团保持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受了渔池之殃。善业集团的股票更是一落千丈,几乎快变成废纸一张。
很快,善业的人就发现他们的下游客户都跑去了别人家,他们想进个货变得好难。卫生检查不及格了、样品抽查不合格了、用工合同有漏洞了、银行借款不能拖了……
为了平熄锺家的怒火,关月朔被直接踢出了善业集团,关家也在这个圈子里被例为了拒绝往来户。
但是,善业集团依然生存的很坚难。
“现在关月朔已经被踢出来了,後面你准备怎麽玩?”这一天天的新闻,听得方天诚是一愣一愣的。虽然外面的人都以为现在这个局面肯定是锺禾闻对关家的报复,但是方天诚却很清楚,锺禾闻本还没有动手。
“关月朔出来了,但是关家还在里面。”在电脑上翻著律灰让人收集来的善业集团和关家的资料,锺禾闻淡淡的说了句。
“现在那些股东都在急著出售自己手里的股份,价格非常低。”
“现在还有人敢要那些东西麽?”除非是想公开跟他们锺家为敌,否则这个时候没人会再往那无底洞里投钱。
“除了你我。”方天诚坏坏的笑了起来。
锺禾闻却不以为然,“怎麽?现在还不够你忙的?”
“没道理会有人嫌钱多的嘛,除非到时候你不卖货给我,否则没道理会亏钱嘛!”药品本来就是风险很低的行业,善业又有一定的底,只要稍微打理下马上就能恢复正常。这种顺手的便宜,就算自己不捡,也可以卖给别人做人情。
“我无所谓,接手以後打个招呼就行。”
“估计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吧,关家的老头也知道撑不了多久,估计很快就会开始往外逃。到时候你准备怎麽对付关月朔?要是让他们逃出国就有点麻烦了。”s市是他跟锺禾闻的地盘,关家在这是讨不到好了。现在就怕到时候他们逃到别的地方去,如果是国内,他跟锺禾闻的影响力虽然小点,但要对付个关家这样的还是没问题的。怕就怕他们逃到国外去,就有点麻烦了。方天诚眼一眯,说到,“干脆我们把关月朔卖去泰国做人妖怎麽样?”
对於这种说说而已的玩笑,锺禾闻没兴趣理。他不会让关家逃走的,他还需要把关家留在这里,留在所有人看得到的地方,让他们好好看著,敢动他锺禾闻的人,是什麽下场。
“对了,那三个抓你的,你准备怎麽办?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方天诚记得那三个,好像一人判了个十多年。但是以他对锺禾闻的了解,那个黑子把锺禾闻气得快疯了,锺禾闻决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他们。
“过段时间,我会找人帮他们办保释就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方天诚混身一个冷颤。保释就医?监狱的医疗就是跟锺家合作的,到了那里就跟进了锺家的实验室一样。方天诚敢打赌,那三个人绝不可能活著走出那,而且死的绝对很惨。
是因为他们碰了那个叫星光的男人麽?该不会真的像阿君想的那样,锺禾闻真的爱上那个星光了吧?
“我听说,那个星光已经出院了,又开始在酒吧和迪厅晃悠了。”因为锺禾闻这次真的不对劲,连方天诚都对星光的行踪开始留意起来。
锺禾闻却只是看著电脑,没有接话。
但是锺禾闻越是这个样子,方天诚就越是觉得他不对劲。
方天诚正纠结著,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开门进来的是律灰。
律灰拿著张支票,交到了锺禾闻面前。
看著这张今天早上刚刚由自己亲手签出去的支票,锺禾闻的脸色瞬间就沈了下来。
“他不肯收。”
“说为什麽了麽?”
“他说买东西找不开。”
“噗!”方天诚喷了。这是他听过的拒绝一张支票最有创意的理由了。
锺禾闻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这个有创意的理由而有丝毫的好转,相反的,那张本就沈的脸,此时又更黑了。
☆、(15鲜币)二十九、嚣张的星光
一样的支票,一样沈的脸色。唯一不同的是,支票的金额从原来的100万,变成了现在的1000万。
“这次是什麽?”如果星光再说什麽买东西找不开,锺禾闻绝对会让人把这1000万全都换成百元的纸币,抬到他家去。想起当初星光对那叠全新的纸币的喜爱,锺禾闻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应该直接拿全新的现金给他。可惜他很清楚,星光只是看上去二,事实上他很倔强。
“他说他不需要。”尽管这次的理由比较正常,但是律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老板听到这个理由心情会好一点。
不需要?这世上还有人不需要钱的?星光到底知不知道这些钱对他来说到底意味著什麽?这意味著从今以後,就算他什麽也不干,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到死。他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这对多少人来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星光还是在怪他吧!怪他就那样跑了,独自把他留在那。但当时的情况他也是不得已,否则他们两个都走不了。
既然钱不需要,那麽星光需要什麽?
脑中突然浮显一个翩然起舞的身影,钢硬时如金戈铁马,温柔时却又柔情万种……
星光喜欢跳舞,而且跳的很不错。他突然想起在地牢的时候,在监视中看到星光跳的那段舞,当时让他非常的惊豔。星光上学时学的就是跳舞,之後的工作也是跳舞,在地牢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跳舞。直到这时候他才有点後知後觉的发现,也许这才是星光最最在乎的东西。
“找个演出公司,帮星光准备舞踏的演出。”
律灰有点犹豫,还是说到,“老板,我觉得星光不会接受。”
锺禾闻冷冷的横了律灰一眼,“那就谈到他接受为止。一场不行就十场,如果他想,就算全国循演也可以。不管他有什麽要求,尽量去做!”
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律灰知道这个时候跟锺禾闻说什麽他都听不进去了。这麽多年,锺禾闻这麽固执不讲理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去努力就能办成的,更不是锺禾闻肯花钱就行的。
“我尽力去做。”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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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的夜店舞曲中,或是诱惑别人或是诱惑著自己,一个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镭灯下忽隐忽现。而在并不密集的舞池中,一具火热感的身体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双双贪婪的眼中燃著欲火,如狼似虎。
“你们有没有觉得,星光好像不太一样了,有点……”一向以口才为傲的银狐,此时此刻却有点词穷,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时的星光。
有这样感觉的并不是银狐一个人。以前星光也经常在绝色跳些引诱人的感舞踏,修长柔韧的身体加上俊俏漂亮的脸蛋,让星光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但那也只是对一些普通人而言,像帝君、阿飞、冥王这些人,对过份张扬的星光就从没什麽兴趣,甚至就连没什麽人要的银狐都对星光不感冒。然而现在,要不是对以前的星光有些了解,银狐大概已经按耐不住的想对他下手了。
那种张扬的感觉不再,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魅力,那种从骨子里、由内而外的感气质。
气质!没错就是气质,这个星光从没有过的东西,现在却强烈的往外散发著。
气质并不一定是高贵的,也可以是安静的、或者冷酷的、或者阳光的,又或者,一种由内而外的感诱惑。不用做任何事,哪怕只是一个带笑的眼神,就可以让人欲火升腾。
“唉呀,好热好热,热死了!”
一转眼,那个原本还在舞池里让很多人都热血沸腾的人,下一秒已经很没形像的坐到了地上,一边用手扇著风一边大声的叫著热。转变快的让银狐觉得刚刚自己的那些感觉都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帝君,我好热,快渴死了,我要喝水。”喘了口气,星光转身跪在了帝君脚边,可怜的睁著一对大眼。那样子,像足了一条想要水喝的小狗。
严正均无语的叹了口气,让阿澈拿了杯水给他。
“哈!”一口气把水都喝干,星光心满意足的呼出口气,一脸幸福的靠沙发上靠著帝君的腿边闭著眼平复著呼吸。
星光一脸幸福,阿澈却是很郁闷的瞪著他。自从严正均跟他在一起後,就没让别的奴靠近过。尽管做为奴,他没权力干涉主人找别的奴。不过严正均很疼爱他,所以刻意的跟别的奴保持了距离。但是现在,看著星光靠著严正均,严正均却没有反对,阿澈郁闷的同时,也只能用眼神瞪他。
“帝君,收了我吧!”靠著帝君,星光突然轻声的说到。
这家夥!阿澈顿时弄死他的心都有。
感觉到沐澈的不爽,严正均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对星光说到,“我帮你找个温柔的s。”
“有多温柔?”星光也没有纠结是不是帝君,事实上他只是想要个s而已,冥王的兴趣跟他不一样、飞少爷关门不做调教师了、银狐是个猥琐男,所以他才挑了帝君。但事实上,星光很清楚帝君也不适合自己,更何况帝君也已经有了阿澈。他想要的,只是那一份温柔而已。
“我也很温柔啊!”被刚刚的舞挑逗得蠢蠢欲动的银狐了句。
“再温柔的一夜情都是无聊的发泄,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只有最低级的欲麽。”坐在一边的高云飞冷冷的回敬了句,跪在脚边的原附合的点头。他跟高云飞就是典型的情到深处才做爱,为了发泄而发泄,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只有动物才干。
银狐翻了个白眼,他跟这两个人无法勾通。
“或许你更应该找个恋人。”看著突然软弱起来的星光,阿全建议到。
“我想要个主人……”一个温柔感,能让他臣服的主人……
“那就去找锺禾闻。”冥王淡然的说到,好像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
星光却突然“蹭”的抬起了头,动作快的就像只感觉到了危险的兔子,“那个险狡猾、表面清高内心闷骚、小心眼报复心重的暴发户。”
“……”星光骂的太顺口了,以至於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骂谁的时候,星光就已经骂完了。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深深的怨念。
“我不管,你们要对我负责!”星光耍起了无赖。仗著当初是冥王和阿飞让他帮的帝君,星光对这三个是彻底不怕了。
“……”对星光,这三个也是很无语。明知道星光喜欢的人是锺禾闻,这三个人就算肯负责也没有用。不过话说回来,前段时间锺禾闻疯了一样找星光,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星光肯定有什麽,却没想到最後人是找回来了,锺禾闻却沈默了。
“你想要什麽样的s?”最後,严正均叹了口气问到。
“唔……会玩的,温柔的。”
几个人的眼神同时往严正均身上飘了过去。会玩的、温柔的……回应他们的,是沐澈要咬人般的表情。
“我尽量帮你找,这段时间你就老实点,别乱跑了。”严正均没再说什麽,一口答应了下来。其实星光的事,他们也听说了,而且因为他跟锺禾闻和方天诚两人的关系,他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一点。经历过那些事,怎麽可能转眼就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星光看上去没事,但事实上他们几个明显感觉到星光这几天很脆弱,他需要人陪。但是那个他最希望能陪在身边的人,却连一眼都没来看过他。无论是出於责任还是同情,又或者是替锺禾闻补偿,严正均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帮星光。
“好!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众人一脑门的黑线,虽然大家都知道星光最近发生的事,也知道他身心受创正在调整中,所以他们也比较理解和包容。但是星光这越来越嚣张的样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虽然喜欢驯服的s也有,但是通常这种s可不会太温柔。不管怎麽看,星光这都是很欠扁的感觉。
“你这样的,s还能对你很温柔的话,我只能说那是个m吧……”是m吧?一定是个m!
没人回答银狐的话,但是那一个个眼神,都表示著深深的赞同。
半夜的风吹在身上好舒服。
喝了点酒,微微有点晕的脑袋感觉有点兴奋。这让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星光不再觉得害怕。
其实星光知道,帝君他们细心的察觉到了他的脆弱,所以有意的包容著他。但是他知道,这些关心和包容也只是暂时的,最终,他还是要独自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在安静的街上走著,抬头就能看到点点的星光。
如果自己,也能变成这些星星中的一颗,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星光!”
突然的一声让星光一愣,回过头看见了坐在车里的锺禾闻。
☆、(15鲜币)三十、小小心愿
“锺大少今天怎麽这麽有空啊?”坐进车里,星光笑著问到。
锺禾闻却没他这麽轻松的心情,冷冷的看著他。那眼神凶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绑架他的真凶呢。
“锺大少,我没得罪你吧?”就算是星光,也被这眼神看得不禁心虚起来。该不会自己做过的坏事又被发现了吧?那个地牢里他弄坏的东西不少,很多都被他偷偷藏起来了,难道锺禾闻发现他毁尸灭迹的证据了?
看著星光那张心虚的脸,锺禾闻更是暗暗磨牙。没得罪他?有!而且得罪的很严重!但是那些怒气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在怪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不是为了确认,而是一种带著不满的指责。但是对於非常了解锺禾闻的人来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指责中,却隐隐的能感觉到那麽一丝委屈。
委屈?开玩笑啊,谁敢让堂堂的锺大少受委屈?即使真受了委屈,以锺禾闻的格也只会以更强硬的态度报复回去。但是无论怎麽说,也没人能想像叱诧风云的锺大少竟然会说出这麽小媳妇的话。
坐在前排的律灰和石山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已经很不爽的老板注意到,然後顺利把无法发泄在星光身上的怒气转火到他们身上。低调!这个时候要低调。两个人此时都恨不能自己消失一般的,努力的扮演著背景布的角色。
但是律灰和石山怕锺禾闻,星光可不怕。一脸惊讶的叫到,“谁这麽大胆,敢怪锺大少?把他关地牢去,修理他,用鞭子抽他!”
“……”如果换个时间,或许锺禾闻会把这当成一种挑逗和邀请。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有对星光满心的无可奈何。对星光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了。叹了口气,放弃的问到,“为什麽不要支票?”
“为什麽要呢?”
为什麽要?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锺禾闻不知道怎麽回答──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给你钱?在锺禾闻的世界里这种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需要把这个理由说出口。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不会对任何人放低姿态。习惯了只是付出代价,而不会当面用语言去表示感谢。
如果现在锺禾闻面对的人不是星光,或许他会很高傲的再扔出一句“这是你应得的。”但是对著星光他说不出口,知道自己走了之後星光受了怎样的折磨,这样的回答连锺禾闻自己都觉得市侩的让人鄙视。
他愤怒不满,因为他知道星光要的不是他的补偿而是他的道歉和感激。而他无奈,因为他确实欠星光的。
但是锺禾闻终究是把星光想错了,不等他纠结出个结果,星光已经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那种情况下谁都明白让谁逃出来会更有利,更何况如果先跑出来的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感觉就好像是我害死你的一样。而且我就算逃出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那种情况,如果星光自己跑了,锺禾闻没立场也不会去怪他。但是确实,那些人为了避免再出意外,很可能会先杀了他。而那些受了这件事牵连的人,也会牵怒星光。
“既然这些你都明白,为什麽还是不肯接受我对你的补偿?那些钱对我来说不算太多,就算交赎金也绝不止这个数。但是对你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如果你是觉得太少,可以说出来看看你想要多少。”
“我说了,我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钱麽?”下意识的,锺禾闻的语气就带上了嘲讽,这世上有谁会不需要钱的?
星光却想都没想的反驳,“是不需要你的补偿!”
“……”锺禾闻一时不知道怎麽接下去。其实从一开始,他跟星光在交涉的就不是同一个问题。他在跟星光交涉的,是要给星光多少补偿星光才能满意。而星光一直在拒绝的,并不是他给出的补偿多少,而是补偿本身。
以星光的倔强,就算再加码也没有意义。於是锺禾闻叹了口气,换了种方式,“好,就算你不需要我的补偿。那麽你的梦想呢?你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梦想?”星光一愣,“你是说商演?”
“对!”即使面对任何人都梦魅以求的全国循演,星光竟然都毫不犹豫的就拒绝,这才让无可奈何的锺禾闻亲自出面来找他。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星光要的到底是什麽了。那不只是几十场的演出而已,而是让星光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跃成为这个圈子里最炽手可热的大牌。星光有这个实力,锺禾闻有这个财力,只要星光点头,锺禾闻绝对能把他捧成下一个舞帝。
“梦想麽?”星光抬头,有点茫然的望著车外的天空。突然回头看锺禾闻,“你就这麽想摆脱我麽?”
“什麽?”锺禾闻下意识的反问,星光的跳跃思维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我接受了这些,你还会来找我麽?”
“……”锺禾闻再次沈默。他没有想过要刻意回避星光,但是不能否认他也不会再主动去找他。而如果他不主动去找星光的话,他们可能真的很难再见面。不过短暂的沈默後,锺禾闻反问到,“你不肯要那些,就是为了再见我?”
星光却没有回答,只是看著车顶发著呆。
“你故意让我觉得欠你的,就没办法扔下你了是麽?”
“你会麽?”星光反问了句。
“不会!”如果星光固执的不肯接受他的补偿,他确实会觉得欠星光的,但绝不会因为这样就被要挟。而且如果星光真的是这麽想的,那麽他对星光仅有的那点愧疚也会消失,变成一桩纯粹的交易。他大可以让人继续留意星光的情况,在他陷入困境无法再拒绝帮助的时候来还了这个人情。
意料中的答案,星光也没有觉得失望。笑了笑,低声到,“其实我真不知道有什麽可补偿的,而且我挺开心的。锺大少你应该没有爱过人吧?也没有过‘如果这种时候,我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吧?发现自己跟你一起被绑架的时候,虽然没什麽可高兴的,不过我还是挺感谢老天爷的。至少这种时候,我能陪著你。至少有些事,我可以替你去承受。在别人的眼里,我大概挺倒霉的,也可能觉得我挺可怜。但我自己其实挺满足的,至少我不用在你出了什麽事之後,只能去後悔。我是经历了一些很难受、很痛苦的事,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这麽做。因为我不想去後悔。”
……
车厢中一时变得异常的沈默,就连前排的律灰和石山,都好像被什麽压得有点透不出气来。
对锺禾闻说“爱”这个字的,星光绝不是第一个。事实上爱过锺禾闻的人很多,因为爱愿意为他去死的人也很多。只不过那些人是用死来威胁锺禾闻跟他们在一起,而星光是用爱在成全锺禾闻。
爱有很多种方式,但是星光的这种方式,却是锺禾闻第一次感受到的。那种爱深沈的让他无法乎视也无法面对,也许在他逃出那个仓库时,星光明明醒著,却安静的挥手跟他告别时,他就感觉到了星光对他的爱太深,所以之後他选择了不再见他。他不是石头做的,无法回应星光的爱,不代表他能毫无感觉的继续伤害星光。
如果给不了星光想要的,那麽也不要给他多余的希望,这是属於锺禾闻的温柔。
“如果我拿了支票,你是不是就能安心了?”
如果在星光说出那番话之前,锺禾闻确实能安心了。但是现在,为了让他安心才收下的支票,只会让他觉得欠的更多。
“你有什麽心愿麽?再小的都可以。”那种高高在上的身段已经放了下来,这一刻锺禾闻不再一手拿著八位数的支票,施舍般的扔给星光。他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哪怕再微小的事他都愿意去为星光做,只要那是星光真正想要的。
“心愿麽……”星光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天空,似乎连星星都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我想看烟花,这个世上最美的烟花。”
“好!没问题!”
“你会陪我看麽?”星光突然回过头,问到。
“会!”毫不犹豫,锺禾闻肯定的答到。
为了给星光一场这世上最美的烟花,锺禾闻让人准备了两天,连庆典时的礼花弹都弄来了。这要不是一场私人晚会搞得比国家庆典还隆重有点不太合适,锺禾闻真想把整仓库的礼花弹都弄出来。
除了礼花弹之外,锺禾闻还让人把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烟花都扫了一遍。宁愿错杀也不放过,就连最不起眼的仙女,锺禾闻都让人弄来了一整箱。
事实证明,锺禾闻跟星光斗智斗勇了那麽久,对星光的了解还是有点的。当第二天晚上,他带著星光上了山顶之後,星光第一个扑上去的,就是那箱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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