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表哥,我们是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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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容悦苦思对策之际,大门内又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长相,和萧潜有几分相似。
容悦立刻有了主意,对紧紧护在身侧的忠心侍卫低声下令:快挟持我
周泰应声抓住容悦的两只胳膊,苗砺也反应过来,拔出匕首搁在容悦颈边。容悦随即哭喊起来:舅舅,救我这两个人闯进下客院,逼问我府上的贵客住在哪个房间,我说贵客不住下客院,他们又要我带路,领他们来这里,还威胁我不许出声,否则就杀了我
她没判断错,那人正是萧晟,看见容悦,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示关心:悦儿,怎么是你可有伤着
周泰恶狠狠地说:暂时还没有,等下会不会少只手,或缺只耳朵,就要看你了。
萧晟本不理他,只是紧盯着容悦问:这么晚了,你睡在自己房里,外间有丫头嬷嬷,门上还有守夜的婆子,怎么单把你抓来了
听那口气,明显心存怀疑,容悦的哭声转为凄楚:母亲说,府上已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明天就得卷上行李走人,可容府也也回不去,天下之大,竟没有我们娘儿俩的容身之所甥女心中凄惶,辗转难寐,悄悄爬起来在中庭拜月,祈求月神娘娘保佑,不敢求荣华富贵,只求有片瓦遮身,不至流落无依。
一番话,说得萧晟脸红脸白,庆幸周围没有闲杂看客。至于那位贵宾,他才不会关心旁人的死活。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出去嚼舌。可他心里依旧堵得慌,恨不得撒手不管,让刺客一刀杀了她。
容悦自然是故意在人前丢他的脸,好出出被人羞辱、驱逐的恶气,而后才继续扮演可怜的人质:舅舅,求您下令让他们闪开,放这两个人走吧并非甥女爱惜命,只是母亲中年丧夫,身边仅剩甥女一人承欢膝下,若再丧女,母亲只怕也活不下去。求舅舅看见兄妹一场的份上,怜恤孤儿寡母,甥女代九泉之下的父亲叩谢您的大恩大德。
说完就要拜倒,奈何胳膊被人死死拽着,颈子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能嘤嘤哭泣,一副贪生怕死的可怜相。
萧晟无计可施,只得转向锦衣男子问:公子,您看
锦衣男子冷冷地说:既然是你的外甥女,你自己看着办吧。
容悦趁他们说话,后头刺客稍有松懈的当儿,挣扎着想跑,实则带着他们向池塘边撤退。
等退到塘边,看角度合适,以口型对二人说:把我推下去。
又是周泰反应快,很快将她推入水中,见苗砺还楞着,扯了他一把,迅速纵身穿花掠树而去。
其实只要不带着容悦这个累赘,光他们俩,对阵或许寡不敌众,逃跑是没问题的。
容悦在水中扑腾呼救,眼看就没顶了,水面咕噜咕噜升起一串气泡。容悦一面憋气一面想:要是萧晟真那么没良心,眼睁睁看她溺水也见死不救,她只好继续编瞎话,说父亲的亡魂突然出现,从水中将她托起。
还好很快就有人游过来捞起她说:妹妹别怕,我来了。
是萧潜的声音。
萧潜带着她浮出水面,萧晟追过来将她好一番打量,目光如炬:十几岁的小姑娘,晚上穿着黑衣服,乍一看,还以为你就是刺客。
容悦身上的衣服是她自己设计,再让房里的丫头缝制的,跟时下的夜行衣式样不同,而且加了许多内袋,方便她随身携带各种武器。因为那些武器暂时没做出来,所以空空如也,即使浸水也看出去异样。
心里暗骂一声死狐狸,嘴里哀哀戚戚地说:舅舅莫是忘了,甥女尚在服丧期。
所以穿黑衣有什么不对
萧晟卡壳了,容悦不失时机地剧咳起来,萧潜果然说:父亲,妹妹身子不好,夜风一吹,要是病倒就不好了。
萧晟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真把人冻病了,倒不好赶她们走了。再说,容悦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娇娇弱弱,遇事只会哭泣,忒没用的一个小女孩。若说她穿着夜行衣,晚上出来强盗的干活,实在匪夷所思。即使她的行为有些可疑,仍挥挥手放她走了。
萧潜半搂半扶着容悦走了一段,眼看离了那些人的视线,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容悦大惊:哥哥,你做什么
这样走太慢了,你会生病的,我要快点送你回去。说完运起轻功,飞奔起来。
容悦在他臂弯里朝四周打量,他选的是一条比较僻静的路,没遇到行人。可到底不妥啊,她不敢用力挣扎,怕摔个嘴啃泥,只能用声音抗议:你这样,让人看见了像什么。
看见就看见了,大不了我娶你。
啊
萧潜再次言辞清晰地表述:我说真的,如果妹妹不反对,我这就向姑母提亲。
可是为什么呀
萧潜对她虽好,却是哥哥对妹妹的好,绝不是情人的感觉。她前世是没谈过恋爱,可男人爱慕的目光却时时处处如影随形,故而一看就知道萧潜对她没那种心思。
萧潜的回答很简单:想好好照顾妹妹。
原来人家同情她。
大概是看她们母女在自己家被伯父逼,回到娘家又被兄嫂赶,立志锄强扶弱的大虾决定舍身取义,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虽然如此,容悦还是很感激,不管出发点如何,人家总是善意。
于是仰起笑脸道:多谢哥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年纪还小,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萧潜瞪她一眼:你年纪还小都十四岁了。
十四岁很大吗其实我现在才十三,要明天才满十四。
真的呀,那我叫厨房好好整一桌酒席给你暖寿。
哥哥,你忘了,我们明早就走,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一程等到了客栈再吃寿酒,我家下人在路上买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肯定很丰盛的。
萧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觉得父亲实在过分,才住一晚就把姑母和表妹赶走。既然如此,当初何必接来,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再看怀里的表妹,他临时给她裹上的外衣早被里面的湿衣浸透了,冷风一吹,小小的身子瑟缩着,鼻子一酸,点点头说:好,我送你们走,到客栈再给妹妹暖寿,祝妹妹芳龄永继。
恨只恨,他在家里人微言轻,再心疼表妹,也没权力替父亲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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