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生俊俏的少年郎
皇城。
小时居住过的地方，今站在此处，李牧尘心中杂陈之味无法言说。
李牧尘是乞丐不假，可他是乞丐的王，出行的阵仗不小。
其实他一直想低调，奈何帮中弟子不肯，非要护送他至皇城门外，从西南贫民区，浩荡一群乞丐横穿长安街头也着实壮观。
李牧尘刚至皇城门外，恰与袁天罡打了个照面，他与李牧尘同时到达。
与李牧尘脏乱形象截然相反，袁天罡身着官服，姿态挺拔，腰杆子笔直，走路趾高气昂，官架子十足。
二人见面，心照不宣的走在一起，互相凝视着对方。
“好久不见！”袁天罡主动打招呼，他微笑着，保持人前该有的风度。
“是啊，咱们确有些日子没见，你那张脸苍老不少，可依旧欠抽。”
袁天罡最是听不得旁人说他变老，他驻颜有术，只为延长性命。
他表情一凝，笑容从他脸上消存，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你！”
李牧尘瞪着他，道：“想剐了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袁天罡捂着口鼻，满是嫌弃地说道：“人臭，说话也臭，一定没钱刷牙吧？”
说罢，他拿出两门铜板扔在地上，咧嘴说道：“爷赏你的！”
面对着袁天罡赤裸裸的羞辱，李牧尘不为所动，准确的说他已是漠然，他的尊严从他被贬为乞丐的那天起就没有了。
李牧尘低下身子捡起铜板，说道：“这位爷，钱多了也不能乱扔，还给你！”
罢了，李牧尘将这两门铜板儿弹到他的脸上。
力量算不得大，可对于袁天罡而言，方才他的动作无疑在挑衅他的颜面。
“真令人意外，你这垃圾废物变成了乞丐还这么狂，看来受过的教训还不够。”
李牧尘嘿笑：“狂妄是我的本性，你奈我何！”
“乞丐就要有乞丐的绝望，像你这样的废物，我动一动手指头都可戳死你！”
袁天罡低声地叫嚣，撕下伪装的面容，更显得丑陋和不堪。
“老东西，记住我的话，这辈子你做的最大错事便是选择与我为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李牧尘说道。
他的叫嚣，袁天罡不屑地哼笑：“你一个乞丐拿什么跟我斗？”
袁天罡指着他身后的一群乞丐，道：“凭他们？一群低贱的垃圾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
“就凭他们，那群被你瞧不起的贱人，到那一天希望你还能说出这番话。”
袁天罡阴着脸，说道：“你知道我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牧尘怒视着他，不言不语。
袁天罡也没有指望着他能回答，道：“看着你不爽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嘿嘿！”
在李牧尘脸上拍了几下，而后转身大笑离开。
丐帮弟子们见其如此侮辱帮助，更是忿忿不平，怒道：“我们宰了那老东西替帮主解恨！”
“都住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动他。”李牧尘说道。
“帮主，他方才这么侮辱你，就这么放过他，岂不太便宜他。”
“唯有杀了他才能泄心头之恨。”
李牧尘冷凝着他的背影，压抑着怒火，低声冷言：“他是我的猎物，让他再多活两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魏百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李牧尘说道：“你们间的仇恨，可比我想象的更深！”
与魏百策并肩，行走在去往校场的路上，李牧尘说道：“老狐狸啊，躲在暗处看我的笑话，你当真是滑得很。”
“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与我何干？作壁上观才是老狐狸该做的事情。”
“难不成你忘记了，昨日派杀手暗杀你的人可是他，你想要独善其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无法独善其身，那便达济天下。”
二人哈哈大笑，共同奔赴校场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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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他来了！”
从李牧尘走入众人的视野，伊利亚斯最先留意他，只因他一身褴褛着装，实在惹眼，想要不被人先注意到都难。
艾米尔凝重地点头，她也注意到了李牧尘，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是亲眼看着他来心中还是会感到惊讶。
“他又变强了！”
艾米尔之言，引起了伊利亚斯的共鸣，他说道：“那日见他，尚有几分萎靡，更似大病初愈，而今见之，焉然阴霾全无，精神大振。”
在路边茶馆，听说书人讲过，李牧尘经脉尽断，武功尽失，可就是这么一位废人，不仅天生神力，实力更是变化莫测。
从乞丐窝里走出来，身上难免会有一股冲鼻的气味，到来群臣间，有人捂着鼻子，刻意的疏远，实在难以忍受。
“林大人，好久不见！！”李牧尘主动打招呼的人，自然就是林华华的父亲林动。
“王爷，您也别来无恙！”
李牧尘无奈摇头，心说自己已不是王爷，而后想了想不过计较这些，他们如何称呼且随他们，也是不再深究。
“大人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此生若能报答，自当竭尽全力。”
李牧尘发自肺腑之言，觉悟半点虚假，在他逃亡的这段时间，林动是唯一少数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
“谢谢！”
敢在唐王盛怒之际冒死站出来，林动的恩情，他便无法报答，千言万语汇聚嘴边，唯有“谢谢”二字，其他感激涕零的话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不待李牧尘与他叙旧良言，唐王便是来到。
“皇上驾到！！”
唐王出行，鸣鼓敲锣，羽林军开道，阵仗不小，袁天罡见之，羡煞我也，心中说出来了“彼可取而代之”的狂言。
群臣行礼，唯独李牧尘没有跪下，唐王眉头微皱，再见李牧尘，他心中依旧乱糟糟，尤其他现在这般模样，脏兮兮的，心中更是不爽。
“你为何不跪？”
“我只跪天、地和父母。”
李牧尘没有什么好怕的，与李世民面对面，无需再有多的顾及，已是乞丐的他还怕什么，大不了一起，如是而已。
缓和的气氛忽地紧张起来，只因李牧尘的一句话。
“我是你的父皇！！”
李世民怒道，这李牧尘真是胆大包天，其他皇子遭贬，再次见到自己，殷勤讨好，他恰是相反。
李牧尘撇嘴，哼说：“你配吗？！”
被自己的儿子当众训斥，李世民的老脸好似被人抽了几巴掌。
“你放肆，你这……逆子……你敢……！！”
“我的父亲是开创大唐盛世的一代贤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一位整日醉迷长生、荒废朝政的无得君上。”
唐王气喘着大气，群臣能够感受他的怒火的气势，方才李牧尘的讥讽之言，可谓字字诛心。
唐王被各国奉为大唐圣主，开创盛唐风华，万国来朝，四海臣服，无愧世界第一大国。
他最是听不得这等言语，臣子可以辱骂他、讽刺他，但绝不能说他是无德的君主，李牧尘无疑是戳中了他内心的最柔软的地方。
“逆……逆子，你……”
唐王怒不成声，已是找不到任何言语反击他的言论。
“自古命寿在天，命数由人，长生又能如何？生老病死，自然轮回，又何需刻意为之？”李牧尘振振有词，他的言论振聋发聩，确是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与其追求长生，不如善用余生，看世间疾苦竟比不上你的一己私欲，身为帝国皇上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追求长生？！！”
一席言论，当真是唤醒无数人，其中不乏房玄龄、魏百策、程知节等老臣们的自省。而他更是狠狠地打了袁天罡一记响亮耳光。
有人心中暗暗叫好，却是心明不言。
“陛下息怒，牧王遭贬，心中有恨在所难免，这不过是小孩子家的气话，莫要往心里去。”
这一次帮李牧尘说话不是林动，也不是魏百策，而是他的贴身老奴，钱德发。
他侍奉了李世民一辈子，可没见他帮过任何人说话，今儿却是个例外。
经他劝说，唐王心有好转，还是很生气，道：“逆子，你不认我这个父皇，朕以大唐皇帝的身份命令你给朕跪下！！”
李牧尘道：“我可以跪，只因你是皇帝，我是子民，但你不是我的父亲！”
李牧尘跪下给他磕头行礼。
唐王早已是出离愤怒，奈何今日首要而非与他争辩，不能在他国使臣面前失了风度。
他强压着怒火，保持君主该有的风度。
“朕命你前去换身装束再来，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圣命难违，李牧尘只得去换了身行头，也顺便梳洗一番。
他没有服饰，唐王便是命令婢女将他年轻时的衣服拿出来，不小不大，尺寸刚刚好。
半个时辰，李牧尘出浴走来，自带一种独特灵性的气场，说不上却又想多看两眼。
尤其是艾米尔和伊利亚斯，见惯了他的乞丐模样，今见他的这般，如春风扶柳，好一个朗朗俊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