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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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走我不送了
方晚暮拒绝了服务小姐的服务要求,径自向那个镜子前面的女人走去年看着镜子里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方晚暮,语焉幽黑的眼睛瞬间呆滞了,她楞楞地看着镜子里的两个女人:
她美丽苗条的身材和方晚暮略为臃肿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愧疚感由语焉的内心升腾而起:方晚暮是怀了滕锐的孩子的,可是要当滕锐的新娘子的却是她语焉
萧语焉几乎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看看站在她身侧的方晚暮
身后的服务员们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对女人,店里瞬间一片安静,显然大家都知道她们的故事语焉的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正不知所措间,就听到方晚暮平静的声音响起:萧小姐,这么巧
嗯语焉这才清醒过来,她慢慢向方晚暮露出一个笑容。
这时,一个试衣间的门打开了,滕锐穿着一身的白色西装出来,他抬头首先看到语焉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接着他的目光就转到语焉身边的那一个穿得稍显臃肿的女人身上。
方晚暮滕锐显然也暗暗吃了一惊,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即他就看到语焉脸上的尴尬,服务员们安静的眼光;他稍稍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语焉身边,伸手搂住语焉的腰,漆黑的眼睛盯着方晚暮,那声音平静淡然,晚暮,我和语焉准备结婚了
四周一片宁静,几个服务小姐忘了招呼客人,只顾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似乎在观赏一场好戏
方晚暮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滕锐,慢慢地她的眼眶里就盛满了泪水,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恭喜你们我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又是一阵安静,语焉明显感觉到身后鄙夷的目光正盯在她身上,她不安得咽了咽口水,拿开滕锐放在她腰间的手,低声说道:我去换衣服就匆匆回头往换衣间走去
慌乱间,语焉被长长的婚纱裙摆绊了一下,身体直向边上的方晚暮倒去,方晚暮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点,随着两声啊的惊叫,两个女人一同坐倒在了地上。
语焉大惊失色,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赶紧起身想扶起坐在地上的方晚暮,却看到她一脸痛苦的表情,皱着眉头,两手护着肚子,嘴唇稍稍咧开,正努力地在做呼气吸气动作,本无视语焉的扶持动作。
方小姐,你没事吧几人服务小姐也跑过来,和语焉一起想扶起地上的方晚暮,但是方晚暮却不肯起来,她依然坐在地上,发出轻轻地声音:让我坐着休息一下我起不来
看到语焉一脸的尴尬和惊慌,滕锐终于走过去,他把手伸给地上的方晚暮,声音淡然:起来吧众人的声音立刻消失,扶持的动作也跟着收回,只是静静地看看滕锐,又看看地上的方晚暮
方晓暮的目光也落在伸在她前面的那只大手上,接着慢慢地转到那只手的主人的脸上,那漆黑的眼底一片深遂,她看不清那表情;好一会儿,她才把手放到那只大手里,跟着那双大手的力气,慢慢地站起身来。
你没事吧滕锐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事方晓暮眼底的光亮闪了闪,随即说道,萧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语焉脸上的羞愧之色再次闪现,跟着就是黯然的神情,她稍稍定了定神,幽黑的眼眸看了一眼滕锐,然后就拉起裙摆,小心地往换衣间走去
语焉的羞愧和黯然并没有逃过滕锐的眼睛,他的目光跟着暗了暗,小心追随着离去的语焉,直到试衣间的门轻轻地关上,他才收回目光。
接着他再次把目光转到方晚暮的身上,看着她宽松的孕妇服,美丽的正看着自已的大眼睛,他稍稍皱起眉头,眼底暗了暗,用尽量压低的声音问道:你跟踪我们
没有我刚才只是无意中经过方晚暮吃惊地看着滕锐,眼底一片委屈,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看着眼前一幅委屈样的女人,滕锐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话:晚暮,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把我的孩子生出来,养长方晚暮盈盈的泪水从脸颊边滑落,接着她抬脚跑出婚纱店,滕锐的脸色铁青
语焉从试衣间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方晓暮已经走了,再看看滕锐,他一脸的暗,沉思片刻,语焉慢慢地走过去,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向着他展露一个微笑:去把衣服换回来吧,这里的婚纱我不喜欢,下回再说滕锐回头看看语焉脸上的微笑,渐渐安心下来,他犹豫了一下,听话地往试衣间而去
回到家里,语焉静静地坐沙发上,眼神有点空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滕锐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沉默不语的语焉,伸手搂过她,微微一笑,:语焉,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的婚纱,下周我们还是去一趟伦敦吧,反正我的原计划就是要去一趟那儿的嗯,听说那儿的婚纱和珠宝全是世界一流的
滕锐,语焉稍稍抬头看向他,我们的婚礼往后延延吧,我想跟徐刚去做巡回演出
语焉逃避不是办法,不要参加什么巡回演出了滕锐皱起眉头,眼底的黯淡再次袭来,手上稍稍收紧,离别了那么久,刚刚过了这么点时间,又要分离吗他的唇瓣贴着她的发丝,低声但坚决地说,我不希望你去
语焉靠在滕锐的怀里,她动了动唇瓣,终于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来,只是闭着眼睛,就那样靠着他
语焉没有坚持要参加巡回演出,滕锐稍稍放心了点,开始张罗去伦敦的事情,为了语焉出行方便,他又给语焉配备了一辆车子和一个司机
这一天,语焉一个人呆在家里,手机声突然响起来,一个陌生的电话,语焉的眼皮一跳,慢慢地点开手机,放到耳边,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发出一点声音:你好,我是方晚暮语焉的眼睑微微一动,长长密密的眼睫毛翕动着,还没开口,就听到对方继续说道,萧小姐,我想约你见个面
语焉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她悄悄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平静地说道:好,你说地点
语焉很快地来到了约好的地点,一个幽静的茶吧,方晚暮已经坐在里面,她还是那幅打扮,头发高高地挽起,五官依然致美丽,却掩饰不住地憔悴此时她静静地盯着语焉,语焉也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晚暮拉出一个微笑,指向她桌子对面的位置:萧小姐,请坐
语焉也向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尽量装做淡然地样子:谢谢然后慢慢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又是一阵难忍的尴尬和沉默,方晚暮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口了:萧小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语焉盯着眼前的女人,好一会儿才一笑:快了吧,就这个月内
方晚暮的脸色明显地暗了暗,眼睑跟着垂了垂,接着那美丽的大眼睛就转向窗外,没有目标,没有焦点地望着;语焉的心不安地跳了跳,自已是不是真得太残忍了
方晚暮失神了好一会儿,才从窗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语焉,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凄凉:虽然,滕锐喜欢你;但是,他永远是我孩子的爸爸她的手下意识地抚着她的肚子。
语焉地心猛得一跳,她楞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方晚暮准确地捕捉到语焉眼中的那一抹愧疚,她的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慢慢地从脸颊滑落
语焉也跟着鼻子发酸,她慌忙伸手拿了张纸巾递到方晚暮的跟前;方晚暮看着伸在她眼前的纸巾,突然一把抓住那只拿着纸巾的手,她抬眼看向语焉,那眼眶满是泪水,那眼底满是乞求:萧小姐,把滕锐还给我吧,我真得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语焉怔怔地看着对面伤心欲绝的女人,她的手跟着微微地擅抖着,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方小姐不是我还不还,滕锐,他有自已的选择
萧小姐,如果你离开他,他就会回到我身边的,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方晚暮依然乞求着。
我语焉慌乱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小姐,你也一个人怀过孕,那种感觉你也体会过,孤单无助的方晚暮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语焉的反应。
语焉身体微微地一僵,她其实已经想不想来那种感觉;但是,她知道她的确曾经怀过滕锐的孩子,也是像现在的方晚暮一样,独自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而滕锐连知都不知道所以她能想象那种痛苦
方小姐,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语焉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心的地方狠狠地痛着滕锐,我能放弃你吗不能,我做不到可是
语焉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从茶吧里出来的,她站在茶吧门口的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她的司机把那辆白色的车子开过来,停在她的边上,那是滕锐这几天刚刚为她配备的;司机摇下窗口,向着语焉打招呼,她这才反应过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抬脚坐上车。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方晚暮静静地看着语焉坐上车离开
车子上,语焉渐渐地恢复平静,车子开出还没多久,语焉的手机就响起,对面传来滕锐的声音:语焉,你在哪儿
我在车上,正在往家里走
你不要回家了,在原地等我,让司机先回去我们去买点旅行用品,去伦敦,也顺便带着你玩一圈欧洲滕锐的语气带着柔和。
哦,好语焉的车子在路边慢慢地停下,语焉下了车,看着车子慢慢地开走。
不久滕锐的车子就开过来了,语焉打开副驾驶室的门,稍稍回避了一下滕锐的目光,就爬上车子,慢慢地系上安全带,她的一点点不安没有逃过滕锐的眼睛,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带着点审视:语焉,你没事吧
我没事语焉掩饰了一下,向着滕锐拉出一个笑脸,看着语焉牵强的笑容,滕锐漆黑的眼光只是闪了闪,就勾起一抹微笑,伸手握了握她纤细的小手,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
两个人手拉手地逛在商场里,挑选着一些旅行必备的用品,就在这个时候,滕锐的手机声响起,他接起来一听,脸上的微笑凝结,语气也跟着低沉起来:现在在哪里
放下手机,滕锐稍一思考,对语焉说:语焉,刚才你的司机开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我们过去看看
语焉一楞,吃惊地看向滕锐,滕锐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商场外走去
那辆白色的车子是在出了主城区,往半山腰的别墅开时,被对面开来的一辆大型货车拦腰撞上的。司机重伤,已经被送往医院,大货车司机逃逸
现场还有交警在处理,滕锐和语焉看着那辆严重变形的车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可以想象,如果刚才语焉没有下车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滕锐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搂住语焉
然后就是匆匆去医院,安慰司机的家人,并请医院尽一切力量抢救伤者回到家里,语焉已经是一脸的疲倦,她把自已身体重重地扔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滕锐慢慢地在她边上坐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温顺地靠在他结实的膛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依地靠着,好久好久,语焉才在他的怀里微微睁开眼睛,语气平静:滕锐,伦敦我们暂时不去了吧我决定还是跟着徐刚的团队去做巡回演出
滕锐的眼睑微微动了动,稍稍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半晌才问道:为什么语焉还是不能信任我吗
不是的,滕锐,我相信你语焉幽黑的眼睛微微地闪了闪,犹豫了一下,从滕锐的怀里坐起来,抬头看着他,声音低低地,我今天和方晚暮见过面了
滕锐眼波一闪,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语焉看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没说什么就是我觉得她很可怜语焉喃喃地。
滕锐漆黑的眼睛盯着语焉,沉声说道:语焉,所以你决定去参加巡回演出,把时间让给我和方晚暮,想给她一个机会对吧
心里所想的东西一语被滕锐道破,语焉嚅动着唇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滕锐伸手重新把语焉拉回怀里,他的脸颊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磁的声音低低地:傻瓜,不是说可怜她,就可以把爱情让给她的;就算你不在,我和她也不会有机会的,你懂吗
滕锐我怀孕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吧那个时候,我也一定很痛苦语焉幽幽地说着,眼神有点迷茫,她想像着自已那个时候也是一个人独自挺着大肚子,走在路上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凄苦,不禁眼眶都红起来了
又被说到痛处,滕锐楞住了,瞬间脸上全是惭愧之色,他很心虚地又把手收紧了一点,表示他的惭愧
所以,滕锐,方晚暮说得对,我和她有相同的经历,应该会理解她的痛苦
滕锐眉峰一皱,稍稍眯起眼睛,没有聚焦地望向前方,若有所思的,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问道:是方晚暮和你说,你怀孕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吗
是啊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语焉依然沉浸在自已的忧伤中,幽幽地把头靠在滕锐的口,发现身边的男人好一会儿都没有了声音,她才又抬起头来看看他,看到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重新把头靠在他的口
两个人又静静地靠着,不再说话,直到语焉在他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滕锐低头看着她美丽的睡颜,起身抱着她上楼,轻轻地放到床上,自已则拿了烟,悄悄地走到阳台上,点上火抽起来,他一手撑着栏杆,漆黑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群山,眉峰皱成一片
晚餐的时候,滕锐一边吃饭,一边轻声地问语焉:语焉,徐刚的巡回演出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下周一出发,大约一个月左右结束吧语焉抬头看了一眼滕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停了好一会儿,滕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语焉一楞,她不明白滕锐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听到他同意让她去,她心中的失落感又油然而生;她慢慢地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那个男人只顾吃饭,却没有看她。
嗯语焉轻轻地应了一声,滕锐的不再挽留让她的心瞬间空落落的难受,这顿晚饭吃得很安静,滕锐也没有再说过话
转眼间到了周日,那天一早滕锐就出去了,语焉一个人在家里整理东西,一直到晚餐的时候滕锐才回来,他一眼看见房间里整理出来的两个箱子,眼神有瞬间的呆滞,站着发了会儿楞,接着他就听到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大步向着琴房迈去。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语焉才发现她有多么不舍,她不舍得离开他,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走,滕锐没有再挽留她,心的失落,涌上心头,语焉闭上眼睛,重重地按下最后一个音符,钢琴的余音在密闭的室内,久久没有散去
突然肩膀被一双大手包围住,接着大手向前交叉抱住她的口,语焉的整个身体就覆盖在滕锐温暖的怀抱中,一团暖暖的气息跟着扑向她的头顶;语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她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低低地叫了声滕锐
滕锐的唇角也跟着勾起一抹微笑,他就那样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在她的头顶上发出一个磁的很好听的声音:语焉,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再为我弹一曲唔我还是要听爱的罗曼史。
好语焉一笑,滕锐松开他的手,退到边上,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美丽恬静的面容,如流水般掠过琴键的修长的手指,眼底只有浓郁的爱意。
夜色如水,豪华的卧室里,桌边落地灯柔和的光线弥漫着整个空间,带着一种暖暖的暧昧;卧室当中的大床上,两个身体热烈地交缠在一起,轻轻的喘息声和呻吟声飘散在空气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女人靠在男人的口,男人的唇瓣轻轻地抚着女人柔软的发丝,女人的目光柔和一片:滕锐,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当然,傻瓜男人停止唇瓣的轻抚,低头仔细地看着女人,眼神有点复杂,好久好久,他才轻声说道:语焉,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走了
怀里的女人明显一楞,她慢慢抬头看向男人,眼底是明显的疑惑和失落,男人漆黑的眼神正看着她,勾唇一笑,我怕离别的伤感,到时候可能会不让你走了
女人的眼底开始柔和,慢慢地露出一抹笑意,重新又靠向男人的口,此时她没有看见男人眼底的那一抹霾
第二天早晨,滕锐果然没有送语焉,他只是帮她叫了辆出租车,帮着她把箱子放到车上,然后给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个月后回来,你要相信我
语焉在他的怀里用力地点点头,滕锐唇角勾出一抹微笑,他轻轻地拍着语焉的脊背,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看着出租车开远,这才慢慢回身往别墅里走去,眼底的霾渐渐凝重起来
出租车到徐刚公司的时候,公司的门口已经围了好多记者,刚开始他们看见门口停下一辆出租车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但是,当他们看到下车来的人是萧语焉,而且独自推了两个箱子的时候,兴趣就来了,他们惊奇地向着她围过去:
萧小姐,为什么今天滕先生没有来送你
萧小姐,你和滕先生之间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是不是和方晚暮小姐有关
听说方晚暮小姐怀了滕先生的孩子,滕先生是不是准备和方小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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