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晒盐之法
周仓长叹一声,“家父郁郁不得志,不敢怨天尤人,只恨生不逢时。那时家母还在,时常劝解。后来家母病故后,家父常长吁短叹,一日大呼:万卷平戎册,换的邻家种树书,后将所有著作付之一炬,大病不起,不久也追随家母去了。”
“惜哉,一代英豪隐姓埋名,默默无闻。那足下为何沦落至此?”在陈登眼里周仓又上升了一个层级,成为了一名知识分子,而且还是隐士的后代,隐士都是有性格、有才华的神秘人。传说中,鬼谷子就是这种神秘人,不知活了多少岁,还有不少人说自己是鬼谷子的传人,不知真假,不过这些人都很有本事。周仓自然不能用这种低智商的骗局来忽悠陈登。
“家道中落,小弟只能务农为计,可是我虽然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会什么耕种。家父所留麦种、稻种多次尝试不能多产,可能是水土的缘故,小弟又不会培植,因此才想踏先父足迹再次西行,只是囊中羞涩不能远行,才出此下策。”周仓答道。
“原来如此。”陈登点点头,“只是煮盐又能出几何,可够你西行?”
“不求多寡,但求凑得盘缠而已。”周仓继续忽悠。“其实家父另有晒盐之法,即建盐池数个,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即可成盐。”
“竟有此法,足下可否细说一二?”陈登瞪大了眼睛。
“这?也罢,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便告与公子。”周仓就把各个环节细说了一边,温习数理化没有白浪费啊,上的知识就让陈登去实践吧。“家父曾言,此法若成行,则产量大长,可省人力且不需柴草,几乎无本,只是受天气限制。”
“真乃奇才也!”陈登喃喃道。“此法可曾有他人知晓?”也难为陈登不用笔记,凭脑子竟都记下来,又说一遍给周仓验证,几乎不差。
“哎,在下也是在旁边看家父著书时方才知晓,觉得有意思才记下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忘。至于别人是否知晓,那就不得而知啦。”
“晒盐之法还请不要告诉他人,我回广陵之后就尝试一下,如果成功我定有重谢。”作为盐商子弟,陈登很清楚价值所在。
“呵呵呵,公子见外了,此小技耳,不足挂齿,必不告知他人。”周仓非常期待陈登的重谢。
“令尊博学,但是没有出仕为官,实乃憾事。我看你的学问也是不浅,何不出仕?”
“其实家父当初曾游学到京师。然听家父说,现在朝堂之上诸公世代相传,恐怕不能长久,天子托事与宦官外戚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时间长了难免冲突,最终升级到不可收拾。所谓萧墙之祸可免乎?”周仓字斟句酌、咬文嚼字道。
“哎呀!”陈登大惊,对两名侍从说道:“尔等退下。”等侍从走远后,陈登拱手,“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广陵陈登,吾家家训云两世只在地方、不入朝堂,此乃家叔祖所立,一直不明原委,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一直听人说广陵陈元龙博览群书、行侠仗义,有济世救民之志,我刚才见公子风采,所以才大胆询问。”周仓回礼道,然后明知故问,“尊叔祖莫非故太尉陈公?”
“足下知道家祖?”祖上有名,还是很有荣耀的,陈登很有点欣欣然。
“先父游学京都时有幸曾听太尉讲学,晚年对小弟言太尉见识卓远,可惜不能拜在门下得到训诫。”周仓扯犊子道,他除了知道太尉名叫陈球,别的啥也不知道,真可以说是知道个球。
“未想到与足下还有如此之渊源。”陈登哈哈大笑,两个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其实我也不想出仕,能为家乡百姓做些事情就好,朝堂之上太过复杂,反不如在这里逍遥自在。”
“小弟也是这般认为。人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不敢苟同,丈夫出世虽不求功名,也不可碌碌无为,更不可虚度年华。”
两个人就山南海北的神聊了一通,陈登不断感慨周家的学问,以至于周仓都觉得自己在老爹的光环下闪耀起来。陈登的学问也不低,两人很是投机,但周仓始终觉得陈登与自己还隔着一层,陈登更关心徐州、广陵和他的家族。几个人就着剩下的鱼汤吃点东西后,陈登问道,“我奉家父召唤回广陵,不知足下准备到哪里去?”
“我打算先至徐州,将盐卖掉,再去兖州游历一番便欲西行。”周仓回答。
“我看你独自一人行走,多有不便,此仆名唤陈仲,送与你就当是随从。我陈家在徐州亦有商铺,可将盐售与此铺。”陈登还是很慷慨的,又从包裹中取出数百钱递与陈仓,“多蒙告之晒盐之法,还请笑纳,另外还有马匹一只,可给你当做脚力。”
“这如何使得。”周仓觉得还是要矫情一下,慌忙摆手。再说了,给个仆人,恐怕也是想拴着自己吧,不知道是惦记自己这个人还是技术。
“你勿要推辞。”陈登继续道。“另还有一事相托。”
“公子尽情讲来。”周仓顺势接过钱,口袋里面已经要见底了。
“家父与沛国甘公有旧,有意许甘氏族女与我为妻,我本要去拜会甘公,没成想此次返广陵甚为匆忙,来不及去见甘公,因此就请你代为送书信一封。不过现在甘公现在不在沛国,而是在徐州的彭城国居住。”陈登说道。
陈仓脑子转的飞快,陈登这么急着返回广陵定是家中有事,却到海边应该是查看产业,家中之事必与产业有关,有了晒盐之法更是要迫不及待的回广陵,看来自己是有好运气了。甘公,那不是徐州牧陶潜的老丈人吗,不知道甘氏族女又是哪一个,长相如何,大族之间结亲是普遍现象,如同政治姻亲。有机会结识这些所谓的名士,不正是自己的第三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