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鼠屎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周仓用过早饭就辞别老徐带着陈仲继续上路,确切的说是陈仲在领路,有了这个侍从就是好,路途熟悉,不像周仓来的时候只是瞄准方向,走哪算哪。
经过海西的时候,陈仓去铁匠铺取走了自己打造的几件铁器,虽然看着比较粗糙基本也还算是满意,那把匕首很精致也很锋利,老张还用鱼皮做了个刀鞘。周仓送给张铁匠一口铁锅作为赏钱,临走还拍着老张的肩膀夸奖一番,说他的手艺就是在大城市里面也是数得上。老张激动的足足在街坊领居面前夸耀了半个月。
周仓没有走原路,而是有意从南面穿国徐州。从广陵西行到达下邳,下邳难临江淮,西连豫州,北面便是彭城,是徐州钱粮的囤积之所,商贸十分发达。
陈仲找到陈家店铺很顺利的把盐卖掉,得到千钱。周仓越发的庆幸遇到陈登,要知道自己私卖盐是犯法的,被抓到官府会断手断脚,偷偷的零散卖掉,那不知道卖到何年何月,卖给盐霸的话,估计能得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口袋里面有了将近一千四百个钱,周仓又觉得自己的气粗起来。于是很大方的赏了陈仲十个钱,叫陈仲找地方吃了个大餐,又去布店做了三套新衣裳和靴子用去了一百个钱。
等待做衣裳的时间,周仓先找地方住下来,然后又四处逛了逛。下邳还是比较富足的,人口也不少。周仓发现,陈仲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认识几个字,算账很快,很有一些见识和商业头脑,而且时常往返下邳因此对这里十分熟悉,不断向周仓介绍当地风土人情和趣闻轶事。
因为琅琊国、彭城国、东海国有藩王在,徐州的士族都是集中在广陵、下邳两郡。徐州治所郯县大氏族是曹氏,曹豹、曹宏两兄弟主事。广陵郡大氏族是陈氏,家主是陈登的父亲陈圭,现在已经致仕,陈家的产业主要是盐。下邳郡的大氏族是糜氏,家主糜竺,主要产业是粮和绸布,富可敌国。三大士族构成徐州主要的势力,外来户想要在徐州立足,必须要获得三大家族的支持。
终于领略到三国时代大城市的风貌,周仓逛得是津津有味,不久就又悲催了:现在徐州刺史压根就不是陶谦,陶谦现在也不在徐州。周仓犹如挨了一闷棍,差一点开始怀疑人生,对自己的人品也重新审视一番。
两日之后,衣裳做好,周仓换上新衣、新靴,赏给陈仲一套,剩下一套叫陈仲背在身上。衣料虽不华贵,周仓还是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尤其是靴子要比草鞋舒服多了。
“二公子莫打,小的错了。”周仓带着陈仲经过一家粮店的时候,就听到店内一阵嘈杂。
“是糜芳,糜家二公子,大公子糜竺。糜家世代垦殖,家产亿万,仆童成群,是徐州第一富户。大公子糜竺有陶朱之能,二公子糜芳却好骑马、射箭。”陈仲很会看眼色。“糜家与我陈家往来不多。”
这都可以?看来哥的运气挡都挡不住,这里竟然遇到糜家的人。虽然糜芳因为最后出卖关羽而被人瞧不起,周仓却知道,糜家没有什么对不起那哥仨的地方,为支持刘备,糜家散尽家财,奴仆也充军卒了,连小妹都送给刘备做了老婆,还屡次被刘备所抛弃,最后死在长安坡。曹操任命糜芳为彭城相,糜芳根本就没有去赴任。关羽在荆州所有的粮草供给都是靠糜芳,关羽却一直瞧不起糜家,常常羞辱糜芳,关羽自己大意失了荆州怎么归罪于别人呢。为了保护领导和英雄的光辉形象,委屈小人物做一下牺牲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想想“周仓”之死与糜芳也脱不了干系,周仓不禁苦笑。
“二公子,周仓有礼了。”周仓上前施礼道。
“有礼,有礼。”糜芳只有十四五年龄,看到周仓衣着齐整,带有仆从,还牵着马,也是有身份的人,抱拳回礼。
“不知二公子因何发怒?”周仓问道。“下人管教不严,让周兄见笑了。”糜芳没有直接回答,看来不想说。
“公子,小人冤枉啊。”见到有人出面,那店仆喊起冤来。
“你冤枉什么,证据确凿,还想抵赖。”糜芳喝到。
“每次送的粮,小的都是亲自验证,不敢有一丝懈怠,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请公子明鉴。”店仆继续喊冤。
“唔,二公子。到底为何不妨说出来,也好让他心服口服。”周仓说道。
“唉,难以启齿啊。前些日子,徐州收到由下邳发送的粮食,里面竟然发现老鼠屎,虽说不多,可我糜家在徐州为商一直讲究信誉,出现这种事情,家兄震怒,派我来查究此事,却是叫你见笑了。”糜芳低声说道。
“那证物何在,可否给我一看?”周仓问道。
糜芳从手下接过一个小口袋,周仓打开一看果然在粮食里面有几粒老鼠屎,周仓拿起来用手抿抿,又嗅了嗅。问那店仆“你所发粮食,是何时装袋,何时起运?”
店仆想了想,“约是月前开始装袋,半月前起运。全程我一直是看着的,并没有什么闪失。”糜芳点点头,表示日子对的上。
“那就清楚了。”周仓转身对糜芳说道“公子请看,这老鼠屎内还有些湿潮,分明是时隔不久。如果按他所言,一个月装袋,半个月起运,现在天气干燥,那老鼠屎必定一定干透不会这这般模样。”
店仆听此一说立即跪下磕头道“正是,正是。这位公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端倪。”
“既然如此,此事就关系不到你。”糜芳想了想,说道:“退下吧。”那名下人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久闻糜家二公子急侠仗义,是非分明,性情中人,果不其然。”周仓回道,“在下四方游离,途径本地,不想遇到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有暇一叙。”
“嗯,也好。前面有家酒肆。我们肆中说话。”周仓的举止、言辞,糜芳觉得应该也不是一般人物,于是在前面引路,陈仲紧跟其后。
饮罢一杯,糜芳问道:“不想家中出现这等丑事,让周兄见笑。只是家兄着小弟彻查,就此断了线索,周兄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