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 狭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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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顿惊，她们跟原来的老师打过招呼，对方知道悠言情况特殊，平日体育课如果有运动强度较大的运动，会提前跟她打声招呼，悠言便会以女生的特殊情况为由先告个假，但这种情况也不是每次，她在班上又是个不怎么扎眼的，其他同学说不上多关心，只以为她身体比较弱，也没怎么在意。这代课老师初来乍到，却不知道情况。

眼见其他人已陆续开跑，susan忙道：“老师，她身体底子不是很好，这跑步是不是……”

“哪来这么多话，有些女生就爱作，都是让家里娇惯了的。”老师脸色一沉，挥了挥手，“还不快去！”

susan正要急了，忍不住理论，悠言连忙将她拉住，压低声音道：“老师，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

“是啊，有什么不能当大家面说的？你体育课请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不大公平吧。”后面几个女生忍不住插嘴说道。

悠言一震，这时，连已跑到前面的许晴和小虫也一脸疑虑地望着她。

她咬咬牙，对susan道：“慢慢跑，没关系的。”

susan见她坚决，只好说道：“不舒服立刻停下来知道吗？”

“你们还磨蹭什么？别的同学都开始了。”老师斥道。

有多久没有在阳光下用力奔跑过出过汗了？这种感觉是如此之好，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心脏砰砰乱跳，悠言只觉眼前一阵狭黑晕眩……这样的自己和废物有什么两样？又怎么去爱一个人……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归队了，背后异样的目光是那么刺眼。

她苦笑着，咬牙继续。

*

球场另一隅。

篮板下，老师正在示范一些上篮技巧，林子晏趁机说话，“顾夜白，看那边。”

顾夜白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理会来自前排的喧哗。

他身旁却传来两道讥诮的笑声。

“喂，你说外语系那女生是被罚跑步吗？”

“被罚也是活该，哪有人这样跑步的，我看只有头一圈她是用跑的，这几圈说爬还差不多。我要是老师，肯定再罚她几圈。”

“你小子真缺德，你没看到她脸色白得像鬼。”

“切，我管她是人是鬼。”

“说完了吗？”

那两个男生也只是小声说笑，这突然响起的诘问，声音虽淡，却隐隐蕴着一丝狠戾，二人吃了一惊，老师也停下了手下的动作，看向末排那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男生，印象中，这个人冷漠寡言，平日并不多话。

恍惚中，悠言听到有人在喊她，好像是susan的声音，她听不清，耳边只有风声急促的喘息声和失序的心跳声。

她眼前一黑，身子猝然歪下。

耳边是女生们凌乱的尖叫声。

她伸手胡乱往旁边一捉，想撑着地面借力起来……地面温暖而柔软，她陡然一愣，身子旋即已被人紧搂进怀里。

香樟般的气息缭绕在她的鼻端，她心里一紧，忍着抚上心口的冲动，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漆黑幽深的一双重瞳。

“顾夜白？”前一刻，她还能装成没事人，但看到他，泪水一下委屈地涌了出来。

“哪里不舒服？”男人的手指抚上她发，替她轻轻擦去额上的汗，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指腹又顺延而下，搵去她眼角的湿润。

“我没事。”她无力地倚在他胸膛上，忍着胸口处袭来的阵阵恶心，只是摇头。

“还要逞强？”手臂骤紧，男人的眸色随之也沉了下来。

“顾夜白，你把我带到哪里去？”他将她拦腰抱起，她惊愕出口。

顾夜白并不打话，抱着她快步往球场外走去。

林子晏眨巴着眼睛，往四周瞟了几眼。无数目光落在二人背后，但似乎连老师也忘了去喝止这两个“擅自”离开、不守纪律的学生。

“我真的没事，顾夜白，你快回去上课，这样对你不好，万一被扣分怎么办？”扯了扯男人的衣衫，悠言急了。

“你无权管我。”他语气冷漠。

“我们……你犯不着……”她眼眶通红，喃喃说道。

“路悠言，你没必要一再提醒我，是我自己在犯贱。”他冷声打断她。

他声含讽诘，她却听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

原来冷漠如他，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