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身不由己
“那时我还不确定你真正的身份，只是怀疑，我想你可能是奉曹操的命令要留在下邳辅助我，当他的耳目，所以我故意破例任用你，让你直接打入下邳群臣的圈子，看看你是否会露出马脚，其实你这八年来做得非常好，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但是我一直没有放下心中的怀疑，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是不会骗我的。”李元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主公又是从何时开始察觉到我的异常？”马贤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李元也不会相信他。
“我也不满你，在潼关的时候我就有九成把握肯定你是司马懿，曹操在潼关派遣曹洪和曹休抓我，我去武威一事只有麾下重臣知道，除了想到你会向曹操通风报信，其他人均没有这个可能。”
“那也有可能是曹操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但这样做曹操一定会来不及，因为我离开下邳后就直接前往潼关，路上没有半点耽误，曹操的探子要打探这个消息必定要花不少时间，然后再从下邳传消息到河北，曹操再从河北派人到潼关，如此一来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到时候恐怕我过了潼关他也来不及布置，唯独只有你在我走后立即写信给曹操他才来得及布置。”李元否定了这个可能。
马贤闻言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沉默。
李元继续说道：“如果说在潼关的时候我只有九成把握肯定你是司马懿，那回到下邳后我就有十二成的把握了，因为我回来之后方才知道孙权在下邳作乱，我想这应该也是你透露给孙权的。”
“唉，没想到我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你的法眼，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要杀要剐便由得你。”司马懿仰天长叹一声，虽然彻底暴露了身份，但是他却感到格外轻松，因为身上的担子终于放下了。
李元看到司马懿身份被识穿，不仅没有任何害怕，反而十分轻松，不禁问道：“司马懿，既然你身份已被我识穿，为何你一点也不害怕？”
“哈哈哈哈，我身份被识穿只有死路一条，又有何值得害怕的，这八年来我每天无不在心惊胆战中度过，虽然我表面为你效力，但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帮助曹操，这样我才有机会返回河内与家中亲人团聚，但是我知道李将军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你身边的戏志才和贾诩也是当世一流谋士，想要骗过你们非常难，所以我很少出手，一直在等待机会，唯有这一次主动出击，但最终还是没能成事，反而被你们识破，时也命也。”
对于司马懿来说最遗憾的就是在临死之前没能回去看亲人一眼，他知道李元不可能放过他的。
“司马懿，从你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你非常想家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曹操来我这里做奸细，而且一做就是八年之久，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光阴，要是你专心致志找一个势力效力，你的仕途必定光明无比，但是做曹操的细让你白白浪费了八年的大好光阴。”李元也为司马懿感到可惜。
“李将军说的不错，但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有许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司马懿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李元的眼睛没有落下司马懿任何一个动作表情，他看出了司马懿脸上的无奈，问道：“是不是曹操威胁你家人，所以你才不得不为他效力？”
“李将军神机妙算，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曹操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但是他拿我家人来威胁我，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如今河内已经落入他势力范围，想要对付我家中亲人也是易如反掌，所以我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司马懿苦笑道。
李元能够感受到司马懿的苦楚和无奈，如果他是司马懿也只能听从曹操的话，要是不顾一切地离去，最终受害的是自己的家人，他知道曹操最擅长这样做，在“历史”上徐庶的母亲被曹操掳走，逼得徐庶不得不离开刘备。
司马懿对李元抱拳道：“我司马懿知道自己对不起李将军的八年重用，只求李将军赐我一死，然后将我的尸身送去陈留，好让曹操知道我已经尽心尽力，让他放过我的家人。”
李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摸着下巴沉思，他之所以将司马懿单独留下来而不是当众揭穿他的真正身份，是因为不想就这样杀了司马懿，毕竟司马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无论统军，谋略，政治方面都有不凡的才华，是一个能够与诸葛亮抗衡的厉害人物，所以李元十分重视他，如今又知道司马懿是因为被曹操威胁才不得不这样做，他就更加不想杀司马懿了。
李元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拿不定主意，虽然可以不杀司马懿，并且还继续重用他，但是他最担心的是司马懿城府和野心，随着日益增长的权力，司马懿恐怕会有造反之心，这是在“历史”里出现过的事情，曹操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最终被司马懿架空了，虽然司马懿在生的时候一直没有篡位，但是他的权力极大，已经位极人臣，最终导致曹氏势力日渐衰退，给了司马炎篡位称帝的机会。
也有人说司马懿因为忌惮曹操，所以曹操在世的时候他一直藏拙，直到曹操死后他才锋芒毕露。李元正是担心司马懿会谋反作乱，所以犹豫不决，良久后他才叹息道：“司马懿，如若我不杀你，你是否愿意真心为我效力？”
司马懿闻言双目一亮，抬头看向李元，“李将军雄才大略，正是我想尽忠效力的最佳人选，只不过被曹操威胁我才不得不为他效力，如若李将军能够不计前嫌任用我，我司马懿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以报答李将军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