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家有小包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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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凌晨，高家的客厅里。

爸爸高杨抱着肥团子喂奶，看着肥团子的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房门口处，温暖依着门框，静静地看着。父子两互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没让他们知道。就这么看着他们，只觉得日子美好得不能再美好了！

“暖暖。”高杨看向房门那边，低声喊道。

温暖于是慢慢地走出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充满爱的目光，投向儿子。

肥团子正喝奶呢，看到妈妈出现，小嘴儿停下来，斜着眼儿看她。

温暖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别看妈妈了，快喝吧，喝完了乖乖睡觉。”

“嗯……”肥团子哼唧了一声，乖乖地含住奶嘴，小嘴儿一动一动地喝了起来。

温暖一抬头，就对上男人温柔的视线。她笑了笑，倾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老公，你真好！”

高杨摸摸她的脸，道：“傻瓜。”

温暖被骂了还笑得很开心，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上，看着儿子喝奶的可爱模样，心里跟吃着蜜糖一样。调皮地伸出手，戳戳儿子的小脸蛋，看他不高兴地抓住自己的手指。肉肉软软的触感，一直传递到心底里去。

终于肥团子喝足了，又趴在老爹的肩窝里，让老爹的大手摸得销魂地打嗝。

温暖斜斜地倚在沙发里，看着父子两，脸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她不贪心，这辈子想要的，都已经在这里！所以，心里满满的！

高杨抱着儿子在客厅里来回地踱步，听着他打嗝的声音，大手依旧节奏地由上往下抚摸着儿子肉呼呼的背。目光一转，就能看到妻子柔和的笑容，忍不住勾唇一笑。

看到儿子的大眼睛已经阖上了，温暖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好了，睡着了，放回去睡吧。”

“好！”高杨一手抱着肥团子，一手搂住温暖，进了他们的卧室。将孩子放进床的里侧，忍不住搂住温暖，亲了又亲。

谢谢你给我这一切！

温暖伸手摸摸他的脸。“快睡吧。”

高杨搂着她躺下，在黑夜中一直看着她宁静的面容，终于不敌睡意，安然入梦。

……

春节刚开始的几天，肥团子每天都让太爷爷和爷爷奶奶抱着四处晃荡。除了收获一箩筐一箩筐的称赞，让长辈们乐得眉笑颜开之外。每天还能收获一袋子的红包和什么金锁片之类的东西，俨然成了一个小富翁！

夜里，温暖数着这些红包，看着那些金锁片金项圈什么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最后，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高杨。“老公，我突然觉得我小时候真可怜！你看咱们儿子才多大啊，都是百万富翁了！”

高杨哭笑不得地看着媳妇儿撅着个小嘴，走过去，喜爱地亲了又亲。“小样儿，跟你儿子比什么！”

温暖靠在他肩头上，又问：“这么早给他灌输物质钱财的思想，是不是不太好？你看他看到金锁片金项圈的时候，眼睛都是发亮的！咱们可别养出一个小财迷来！”

“你想多了，他只是觉得金灿灿的东西比较亮眼，小孩子都喜欢亮眼的东西。”如果取财的途径没什么问题，就是真养个小财迷也没什么不好！

温暖摸着下巴，看着金灿灿的玩意儿，点点头。“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这会，肥团子正坐在床上折腾玩具呢。听到爸妈的声音，转过头来，一看那金灿灿的东西，马上大眼睛就变得贼亮贼亮了！

“嗷嗷嗷！”我的，那都是我的！小嘴儿张着叫喊，小表情非常着急。

温暖和高杨对视一眼，看了过去。“他到底想干什么？”

高杨走过去，把肥团子抱起来。

“嗷嗷嗷！”那里！那里！肥团子胖乎乎的小肉手指着妈妈手里的金锁片，着急地叫着。

温暖差点吐血，翻了翻白眼，说：“看吧，我就说他是个小财迷。”她故意找了个大首饰盒，把那些金灿灿的东西都塞进去，盖上。

“啊啊啊啊……”肥团子叫得更厉害的！不能拿走，那是我的！

温暖直接把东西塞进柜子里，关门，落锁！

“嗷嗷嗷！”肥团子伸出小胖手，又叫了几声。觉得没什么希望拿回来了，小嘴儿一瘪，眼角一耷拉，就要哭了。

温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哭！哭的话就妈妈就不理你了！妈妈才不要你的东西，只是帮你收起来，还是你的！”

肥团子被妈妈说得一愣一愣的，大眼睛瞅着她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还真不哭了。

温暖伸手抚额。“完了完了，真的是个小财迷！”

高杨忍不住低笑。低头看儿子，只见他含着大拇指，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咿呀！”

温暖戳了戳他的腮帮子。“笑，你还笑！你个小财迷，昶昶是个小财迷！”

“咿呀！”肥团子以为妈妈在跟他玩呢，欢喜地颠着小肉体，在爸爸的臂弯里扭来扭去的，乐得很！

温暖一把将他抱过来，用力地亲了几口。“你个小财迷啊小财迷！”

“呵呵……”肥团子咧着嘴儿笑，沾满口水的手指头抠在温暖的嘴角，涂了她好些口水。

温暖一张嘴，把他的小指头给含进去，轻轻地用牙齿啃。

“咿呀！”肥团子小肥腿用力蹬了蹬，肥屁股扭得更厉害了。

高杨紧紧地盯着母子两，怕儿子太能折腾了，媳妇儿抱不住他。这小家伙，力气越来越大了。

不一会，温暖就觉得顶不住了。

高杨伸手把儿子接过来。

肥团子似乎也更喜欢老爹的怀抱，小腿儿蹬上蹬下，不时地肥爪爪伸向老爹的下巴。肥爪爪让扎了好几次了，也不长记性！

温暖抓住他的爪爪，放到嘴边亲了亲。“等下扎疼了，可别又哭！”

“咿呀！”

……

让肥团子收获颇丰的春节很快就过去了。

而让高家人措手不及的是，肥团子生病了！感冒，发烧！

生病的肥团子失去了原来的活泼，整个人变得蔫头蔫脑。趴在他爹的肩窝里，不哭不闹，就像是被抽干了灵气。难受得厉害的时候，他会吸着小鼻子哭。不是那种大声的哭，而是小声小声地抽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看起来那么可怜。

温暖将他从高杨怀里抱过来，让儿子小小的脸蛋贴在自己的颈窝里，跟着他一起掉眼泪。他还那么小，难受了也只会掉眼泪，根本不会形容。

有人说过，孩子所受的苦，在母亲这里都是加倍的！

他要是会说话还好，至少知道他是怎么个难受。而现在，他们只知道他难受！是什么样的难受，难受到什么程度，他们完全不知道！

于是温暖凭着自己生病的记忆去想象，越想越觉得儿子太可怜了。眼泪就跟坏了阀门的水库一样，根本停不住。

大人感冒发烧都难受得想哭，何况他只是一个半岁大的孩子！

其他人看着母子两搂在一起掉眼泪，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差点也跟着一起哭了。

肥团子难受了，不蹦跶了，连东西都不爱吃了。奶奶端来粥糊糊和奶瓶子，他只是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完全不像往常那样早早地伸出肥爪爪，嘴里咿呀咿呀的催着快一点！

杨蔓蕾叹一口气，拿着奶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摸着儿子的后脑，心疼得无法形容。“对不起，对不起宝贝……”亲着他的脑袋，温暖喃喃地道歉！是她没照顾好儿子！

“暖暖，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高杨伸出手，想把儿子抱过去。

温暖扭了一下身体，避开他的手臂。

高杨干脆将母子两都抱在了怀里，下巴蹭着温暖的脸。“暖暖，你别自己吓自己。是人都会生病的，孩子也不例外。只是感冒发烧，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我难受，我心疼！”温暖扑在丈夫的胸膛里，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是她自己承受这些病痛，她肯定不会吭一声！可现在难受的是昶昶，是她的宝贝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心疼，爷爷、爸妈他们都心疼！但是我们要冷静对待，不能都跟着昶昶一起哭是不是？”

温暖知道他说得很对，可是她的心完全乱了，让儿子可怜兮兮抽泣的小模样给弄乱了，也弄疼了！“我知道。我、我不哭了。”她抬手，用力地擦掉眼泪。

高杨看她这样子，眼睛也一热，紧紧地将她抱住。他或许不该阻止她哭的，如果哭能够让她好受一点，为什么一定要勉强她笑呢？“算了宝贝儿，你要是觉得哭让你心里舒服一点，那你就哭吧。”

听他这么说，温暖反而不哭了。只是一直抱着昶昶，哪怕胳膊都酸了，也不肯放手。

夜里，肥团子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才勉强睡着。

温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摘去儿子睫毛上的泪珠儿，只觉得心如刀割。曾经有过多少不公平的对待，她都不曾这样难受！事实上，她恨不得替代他难受！哪怕这难受转移到她身上会加重千百倍，那也没关系！

高杨走上来，从后面抱住她。“他睡着了就说明已经不那么难受了。你别再想了，知道吗？”

温暖转过身，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呼吸着他的阳刚气息，她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他明天醒来就会好了，是不是？”

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没这么简单。她也知道，他说了根本不算，可还是希望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高杨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发顶。“嗯，明天就好了。”

温暖抬起头来，看着丈夫一脸的心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说：“我是不是很傻？”

“没有。我知道你心疼昶昶，我也心疼。如果可以以身相代，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子两受一点点苦！”他的难受并不比温暖少。只是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理智的男人，深知道就算他跟着一块哭也是无补于事！

温暖又吸了吸鼻子。“我也是。所以你也要健健康康的，看到你难受，我也会跟着难受的。你和昶昶都是我的命根子，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们难受！哪怕是个小感冒也不要！”

“好，我答应你。”高杨收紧手臂，将她整个裹在怀里。

温暖贴在他胸口，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高杨松开手。“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们母子两。”

“我睡不着。”儿子的病一天不好，她一天睡不安稳！

高杨揉揉她的发。“睡不着也得睡。就算是假寐也好，要不明天你怎么照顾昶昶？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他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亲。“睡一会，天很快就亮了。说不定等你一觉醒来，昶昶已经好了。”

温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抱着我睡。”

“好。”高杨脱了衣服，将温暖抱进怀里。

温暖转过身去，背贴着她，伸出手去把昶昶搂在自己怀里。过了一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丈夫灼热的胸膛让她慢慢地放下心来，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高杨的手越过温暖，将母子两一起揽住。他不敢睡，手时不时的就伸过去，摸摸儿子的小额头。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肥团子突然又哭了起来，哭得惊天动地。

高杨想把他悄悄地抱起来已经来不及，温暖被吓醒了。整个高家的人都被吓醒了！事实上，大家根本都没安心睡！

高杨开着车，温暖抱着肥团子和杨蔓蕾坐在后座，一起赶往儿童医院！

后面，高卫东还开着一辆车跟着！

一路上，温暖不停地晃着手臂，可肥团子的哭声一直没停下来，声音都嘶哑了，还在抽泣。温暖忍着没掉眼泪，只是不停地用脸贴着儿子的脸蛋，只觉得心里被刀割一样疼！

到了医院，医生在进行检查之后，安排护士给肥团子打吊针。

“护士，扎准一点，孩子还小，疼！”杨蔓蕾忍不住叮嘱。孩子的手肉多，很不容易找血管。

可不知道护士是紧张，还是还不熟练，连着扎了两次都没扎准。

孩子估计是疼了，哭得更加大声，小脸红红的，感觉都要喘不过气了。

“你会不会扎！”温暖气得一把扯过护士手里的针头，凶狠着一张脸瞪她。“不是你的孩子不心疼是吗？”

那护士也觉得委屈，心想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凶？孩子的血管本来就不好找，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你看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我扎你几次，看你疼不疼！”一向善解人意的温暖彻底地变得不可理喻起来，她心疼得都要呼吸困难了！这护士居然扎了两次都没扎准！

“那你有本事你扎好了！”

温暖当然也会扎吊针，只是对象是她的儿子，她心早就乱了，根本不敢尝试！所以许多厉害的主刀医生，是拒绝给自己的亲人做手术的！

高卫东为眉头一皱，伸手去拔配枪。不过，妻子阻止了他。

杨蔓蕾站起来。“我来扎！你——”她伸手戳着护士的眉心。“等着受处分吧！”

拿过针头，杨蔓蕾将管子捋顺，抓起孙子的小手。轻轻地拍了几下之后，找到位置，准确地扎了进去。

温暖看到扎准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到高杨怀里哭得呼吸都不顺畅的儿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护士看着杨蔓蕾扎好了针，脸色白了白。像是怕杨蔓蕾真的让她受处罚，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现在跟我道歉没用，我不接受道歉。我知道孩子的血管难找，你两次没扎准我都可以原谅。我不能原谅的是你的态度！孩子生病了，做父母的本来心情就不好，说一两句难听的话在所难免，你不能也跟着反唇相讥！你要是在军区医院，我让你马上滚蛋！”杨蔓蕾也生气了！

护士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

杨蔓蕾手一摆。“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换了以往，温暖肯定会替护士说话，她知道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可现在她的儿子正在生病，她根本没心情管这些！况且，作为白衣天使，本来就应该态度和善！

过了有十多分钟，肥团子就安静一些了，可能是药效发作了。

温暖抓着儿子没扎针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宝贝儿，你快些好起来！快些好起来！

肥团子微微张开眼儿，看着妈妈，动动小鼻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温暖顿时又心疼得不行，握住他的小手，在掌心里轻轻地捏着。“昶昶乖，昶昶不怕，妈妈在这里呢！”

高杨抱着病恹恹的儿子，看着睫毛还挂着泪痕的妻子，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伸手，掖了掖孩子身上的小被子，看着他的小脸蛋，似乎一样夜之间就瘦了许多，难怪暖暖急得哭起来。

儿子，快快好起来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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