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志向不移
一种新生事物只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对于这个世界有很大帮助,那不管怎么控制,都不能遏制住。
马铃薯的传播很可怕,只要稍微偷走一两颗鸡蛋大小的马铃薯带在身上,随便载重在泥土中,就会有很丰富的收获。
秦国在竭力克制马铃薯的传播,但是天下列国还是得到了这种高产的粮食。
这意味着华夏这一块土地上,将会有更多的人被养活,人口将会迎来暴增!
灌夫手中提着一壶酒,胯下骑着骏马,现在整个郢都的人都知道灌夫是大楚国年轻的侯爷,正是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管是朝廷中的高官,还是郢都的富商巨贾,再看到灌夫的时候,都忍不住颓退到一边上,给灌夫让开路来。
不说灌夫现在的身份之高,就单单说灌夫身后那二十人的卫队,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钢铁里边,周身有一股浓郁的杀伐之气,稍微靠近一些,人就像是掉落到了冰窖中一般,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凉。
所以,灌夫骑着马走过去的时候,街道上显得非常宽阔,也非常安静。
目的地就是楚国的大牢,守在大牢门口的官员看到灌夫到了以后,从上到下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外迎接。
不为别的,单单是灌夫的侯爷的身份,就已经值的他们所有的人都站出来迎接。
“下官拜见侯爷,不知道侯爷到此所为何事?”此地的官员是一个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
灌夫下了马,把手中的酒坛子迎着官员丢了过去,口中道:“借着!”
官员一把就把人头大小的酒坛子抱在了怀里,有些为难道:“侯爷要是想要饮酒,下官自然会备好酒席,可是现在……现在可不是时候啊,下官现在正在上差。”
“你一个下等的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本侯喝酒?本侯是叫你看看,这一摊子酒水里边,有没有毒药,如果没有的话,本侯就要进去和韩信喝酒。”
官员的面色已经彻底变了,甚至于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灌夫道:“你应该知道,本侯当初在南征大军之中,就是韩信麾下的大将,现在皇帝已经宣判韩信秋后问斩,本侯不管他以前做过些什么事情,但终究和本侯有袍泽之情,本侯不为难你,这是第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下官能否陪同一起?”官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畏惧的味道。
灌夫皱眉道:“你把本侯当做摆设?”
“侯爷只管去就是了。”一个统帅兵马镇守的武将含笑说道,然后向着灌夫拱手一拜:“侯爷乃是陛下亲口加封,自然去的,只是时间还是不可过长。”
灌夫看了一眼这武将,微微颔首道:“本侯做事情,定然不会叫你们为难的,最多半个时辰,本侯自然就会出来。”
说吧,灌夫转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前来的陆逊,道:“领着人在这里等着,本侯自己进去。”
“喏!”陆逊沉声喝道,转身挥了一下手,二十个侍卫全部推到了一边上,身上那一股浓烈的杀气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
驻守武将眼角跳了几下,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灌夫拱手道:“侯爷请!”
大牢没有灌夫想象之中的恶心,空气中稍微有些潮湿的霉味以外别的一切都好。
韩信跪坐在大牢里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份的问题,他这一间牢狱,正好有一个窗口对着他。
本来在常人的认知中,牢狱应该是暗不见天的。
灌夫在想,这是不是因为韩信的身份和其他的囚徒不一样,所以才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位置。
听到脚步声,韩信睁开眼,看到了灌夫。
“你来了。”韩信的声音很轻,武将走上前去给灌夫开了门,就已经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
灌夫走了进来,迎着韩信面跪坐了下来。
“你应该没有像会是这么样的一个结果吧。”灌夫声音之中有些责怪。
韩信点头:“确实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后悔吗?”灌夫问道。
韩信苦笑,有时候不用说话,也是一种回答。
灌夫没有在说话,把酒坛子上的封口撕掉,然后从依稀中摸出来两个酒碗,不大不小的酒碗。
“尝一口。”灌夫端起来了自己的酒水,然后说道:“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对于我这样的一个人来说,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叫我觉得感兴趣的?”韩信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灌夫自己倒酒自己喝,一口气喝了三碗,浑身上下已经还是在想着外边冒汗,他手里的碗嘭的一声,就已经被捏碎!
碎掉的瓷片落在他手中,然后又被捏成齑粉!
韩信有些惊讶的看着灌夫。
“我要去杀项伯!你敢不敢?”灌夫声音平静,但是在韩信眼中,他却像是洪水猛兽。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吗?”韩信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灌夫嗤笑一声:“别把自己太当做一回事情,在战场上的时候,你是元帅,我是你麾下的大将,可是现在回到了都城,我和你的地位是一样,而且我现在还是楚国的侯爷,你现在要是没有被看押起来,见到我以后,你就要先想着我行礼。”
“你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找死?”韩信显得不明白,摇了摇头:“你爹临死前,只不过是想你过得更好,你现在就已经过得很好了。”
“你觉得我这么卖命,就是为了过得很好?”灌夫脸上露出非常难过的表情来,这种心痛被初恋情人抛弃了一般。
但韩信不是灌夫的初恋情人,灌夫现在是在回味自己心中矢志不移的志向。
“在这个时代,人还谈什么志向和梦想?”韩信读懂了灌夫的意思,他说道:“我一直都有梦想,希望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事实上,我也指挥过千军万马,当年秦国皇帝统帅大军将我包围在睢阳城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最危急时刻,可是……和现在比起来,我忽然发现,那个时候都不算是最危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