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惜惜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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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侯大勇战前布置,骑手从营地往下猛冲,进入箭程后,每名骑手要射出一支箭,射乱打敌军阵脚。根据马速,射完一支箭后,马队就会冲进敌人阵地,和敌军短兵相接,这时如果射第二支箭,反而容易被敌所伤,所以,侯大勇命令每人只准射一支箭,射完就冲锋,整个队伍以同样的战术动作进行攻击,可以把作战效果放大。
正如侯大勇战前所布置,三十多支箭射完后,侯大勇大吼一声发出举刀的命令。侯大勇举着长刀冲锋在前,虽然近一段时间都在练习马上用刀技术,但是毕竟没有实战过,不知实战效果如何。当队伍冲入敌军队伍时,兵锋所至,辽军骑手不断被砍下马来。侯大勇突入敌阵时,第一个对手是一个年纪很轻的辽兵,侯大勇避开辽兵刀锋,高举长刀呈四十五度角猛劈辽兵。这个角度最不易防守和躲避,当年在喜峰口和日军作战时,中方的大刀队就专门训练过这种刀法,杀伤了大量日军。侯大勇使出这简捷迅猛的一刀,准确砍在年轻辽兵的颈部,鲜血喷涌而出。
经过短暂惊慌后,辽军稳住队形,依着人多,企图将粟末靺鞨人围在战阵里。粟末靺鞨人不给辽军机会,队伍始终聚集在一起,一击成功后,整个马队在辽军队伍中间穿过。
双方短暂交锋,粟末靺鞨人无人落马,但数人受伤。粟末靺鞨人极为勇悍,受伤战士纷纷把血抹在脸上。当队伍冲出敌阵之后,粟末靺鞨人依照命令纵马向前跑,与紧跟的辽骑拉开一定距离后,侯大勇猛地大吼一声:“放箭”,粟末靺鞨人全部回头射箭,追在前面的敌军接连中箭落马,辽军见敌人弓箭历害,被迫放慢了追击。粟末靺鞨人甩开敌军之后,又掉转马头,重新整好队,举刀冲入辽军。
辽兵伤亡不断,军心更为动摇,当粟末靺鞨人再一次举刀冲来时,辽军终于失去了斗志,四下逃散。
当战斗结束时,侯大勇发现腿上鲜血淋漓,不知何时被砍了一刀,战斗正酣时,没有感觉到疼痛,松驰下来才疼痛难忍。
此役粟末靺鞨人胜得干净利落,实是近年来与辽人作战最大的一次胜利,不仅以少胜多,而且伤亡不成比例,粟末靺鞨人伤二十八人,阵亡仅两人,而辽军被杀近二百人。辽军营地遗弃了大量极为珍贵的粮食、衣物,足够族人过冬。
侯大勇注视到处是断臂残躯的战场,残酷的场景让人无法产生胜利的喜悦。侯大勇煅然听到一声惨叫,一个粟末靺鞨士兵举刀砍下一名辽国伤兵的脑袋。
侯大勇是现代军人,受人权教育多年,他不能容忍公然杀俘,于是拨出长刀,骑马在战场上来回命令,“大家听好,不准杀人,把俘虏集中起来,由我来处置。”粟末靺鞨人有些不情愿,但是侯大勇在他们眼里已成为战神,还是停下手来。
侯大勇知道草原民族对敌人很残酷,这是这个时代的战争规则,自己也不能破坏,但对于杀伤兵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却不能不管。当俘虏集中在一起的时侯,侯大勇想到一计,对养伤的突地稽说:“杀掉这些辽兵,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可以放两个人回去,让辽人付出赎金。”
草原本也有此习俗,于是大家也就同意。
侯大勇让人从数十伤兵中选出两名受伤较轻的放回去,让辽人为每个被俘人员付两头羊作为赎金,否则,定斩不饶。辽兵听说要付赎金,明白不会被杀,感激涕零地在侯大勇面前跪下。
为了防止辽军报复,大部分粟末靺鞨人沿白头山北上进入山区。侯大勇、屈由纽古和另一名参加侦察的好汉则留下等待辽人送赎金。这次来交战的辽人都是部族军,部族军就是部族私人武装。辽人对粟末靺鞨人极为残酷,本以为落入粟末靺鞨人手中的辽兵必不得活,接到赎金要求实在有些意外,便立刻叫人准备好赎金给粟末靺鞨人送来,还依其要求,只让五人押送这批羊。
当辽人带着羊群来到指定地点,一名辽人用粟末靺鞨语道:“我们主人带了礼物给突地稽英雄。”
侯大勇接过礼物,却是一柄长刀,极似阿拉伯弯刀,但又经过改良,更适合辽人用刀习惯。
辽人恭敬地对侯大勇说:“突地稽英雄以少胜多,虽然你们是辽国的敌人,但我们族人最敬重英雄,主人送给突地稽英雄一柄宝刀,是请色目巧匠所打,锋利无比,另外,主人还决定这个冬天不攻打你部。”
侯大勇沉静地问道:“你们主人是谁?”
辽人拱手道:“主人是大将军耶律述律。”
“原来是后来的辽穆宗。”侯大勇对北方民族的历史颇为熟悉,他知道此人,耶律述律执政期间不理国事,每天晚上酣饮,白天睡觉,被称为睡王,他执政期间政局动荡,多次败于周军。“你们回去告诉大将军耶律述律,叫他不要来打,否则叫你们有来无回。”侯大勇对来人历声说道。
随后,双方顺利地完成交易。辽人和粟末靺鞨人皆大欢喜。
此役虽以粟末靺鞨人大胜而告终,但是辽人势力极大,不是本部族所能抵挡。突地稽的伤情已日渐好转,何去何从就成为摆在部族面前的重大问题。侯大勇知道,在中国历史上,粟末靺鞨的后代将写上重重一笔,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向北到大兴安岭,是这一部族最好的归宿。侯大勇提出向北进入兴安岭的建议,获得了大家一致认同。
在整个部族即将北迁的时候,侯大勇却陷入了激烈的矛盾中。作为现代人,侯大勇没有汉人、女真、契丹等民族的区分,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民族都将形成一个民族,那就是中华民族,胡、汉最后将互相融合。但是现实问题是女真要到1115年才由完颜阿骨打统一各部,以后才开始强大,而这距现在还有一百多年,等到完颜阿骨打统一各部时,自己早已成为成为一堆黄土了。既然来到了古代,不去中原就终老山林毕竟心有不甘,现在正是乱世,到中原后,自己的军事素质,或许更有用武之地。
当侯大勇提出要南下时,突地稽等族人极力挽留。侯大勇来到部族以来,深受部族所有人喜爱,经过与辽人之役,族人都把他视为部族的英雄,但侯大勇毕竟不是本族人,要走也理所当然。
当夜,所有部族成员都聚在一起狂欢,为他们的英雄送行。此时粟末靺鞨已能制米酒,度数不高,但当侯大勇连喝十几碗后,就大醉不醒,如何回到帐篷也不知道。侯大勇在睡梦中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妻子还是那么漂亮,侯大勇搂着妻子光滑细腻的身体,极尽温存,在自己精心爱抚下,妻子的呻吟让人销魂,侯大勇在兴奋中达到了幸福的巅峰。
侯大勇醒来时,头痛欲裂,随之却吓了一跳,自己光着身体,一名同样光着身体的妙龄少女正和自己紧紧搂在一起。少女盯着侯大勇,眼睛清亮,正是那名送羊肉的少女阿济格。侯大勇来到突地稽族里,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熟悉这个世界,练习各种生存技能,承担打猎等繁重的劳动,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情考虑男女之事,加上侯大勇和另一世界妻女感情十分深厚,所以,对阿济格的示好,他装作不知。粟末靺鞨部族的少女和宋以后中原少女不一样,示爱大胆,没有那么多的男女之妨,相反,增添人口反而是部族的喜事。少女知道侯大勇要离开,见侯大勇喝醉,就扶着侯大勇就来到帐篷内,侍候他睡下。
阿济格见侯大勇醒来,很是高兴,在侯大勇额头亲了亲,然后未着寸缕站起身来,为侯大勇取来准备好的马奶。长期打猎劳作,使阿济格身材匀称健美,散发着青春活力。侯大勇正值壮年,也非古板之人,见阿济格敢爱敢做,不禁生出莫名好感,热流在全身乱窜。
当侯大勇喝马奶时,阿济格挨着侯大勇坐下,把头靠在侯大勇肩上。少女特有的幽香、发尖的轻微刺激,深深地激起了侯大勇封闭已久的yu望。侯大勇把阿济格抱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阿济格仰着。阿济格略显羞涩,脸微红,长长睫毛忽闪忽闪,鼻梁挺直,侯大勇心想:“阿济格长得还很漂亮,和现代人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侯大勇深深地亲吻阿济格,抚mo着阿济格极具弹性、光滑的皮肤,阿济格用劲搂着侯大勇,热烈回应着,帐篷内一时*无边。
…………
侯大勇拟定了一条较为安全、便捷的路线,沿辽河南下,越山海关,再沿渤海湾而下,在沧州附近进入周境。侯大勇结合历史和了解到的中原现在的情况,知道此时郭威已称帝建立大周,但是在山西太原还有北汉政权,辽国占北方,南方有西蜀和南唐,郭威的日子并不好过,面临四面楚歌的危境。
侯大勇决定去投奔柴荣,他知道柴荣就是以后的周世宗,是中原的强者。
柴荣是我国历史上数得着的有作为的君主,欧阳修曾这样评价周世宗:“世宗区区五六年间,取秦陇,平淮右,复三关,威武之声震慑夷夏,而方内延儒学文章之士:考制度,修通礼,定正乐,议刑统,其制作之法皆可施于后世。”只可惜柴荣“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侯大勇对柴荣颇为敬佩,希望能凭着对战争、历史的了解,争取在柴荣军中取得一席之地。侯大勇不知道,他的决定对历史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在后来的历史巨著《新汉史》中,对此有着极为精彩的论述。
“向北,到大兴安岭,可在那里安家,群山、森林和黑土地会保佑所有族人。”
“辽人会盛极而衰,但现在兵锋正盛,你们不可硬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根木棍易断,十根木棍可阻挡恶狼。”
分手之时,侯大勇恨不得把东北这块热土上所上演的一出出历史大戏都告诉突地稽,可是这些事实没有人会相信。侯大勇给突地稽留下了忠告,也算尽到一个朋友的心意。十年后的某一天,当突地稽接受了侯大勇的任命,突然回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侯大勇留给他的忠告,才真正体会这些忠告的真实内涵。
突地稽坚持不接受辽人送来的长刀,因为辽人送刀是给打败他们的英雄,而这个英雄是侯大勇而非突地稽,几番推辞,直到突地稽红了脸,侯大勇才接受了这把长刀。同时,突地稽还把最心爱的战马送给了侯大勇。战马的名字在粟末靺鞨语中意为“风”,意思是跑得象风一样快,在多次与辽兵的战斗中,“风”都将敌骑手扔得远远的。“风”全身长着浓密的黑毛,体高约一米六,头大额宽,胸廓深长,四肢坚实有力,关节、肌腱发达,耐劳,不畏寒冷,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是十分优秀的战马,最值得称道的是“风”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
当侯大勇在众族人依依不舍中,上马南行。当穿过一片树林时,侯大勇已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阿济格骑着马在路旁等候已久。
“阿济格,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是草原上的雄鹰,天空才是你的家。”
侯大勇拿出了一张信用卡,送给阿济格,说:“这是我心爱之物,上面有我的名字。”
阿济格接过信用卡,这从未见过的东西异常精美,上面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图案随着光线和角度不同发生变化,阿济格心想这肯定是侯大勇家传宝物,隐约还带着侯大勇的气息。阿济格在心中叹了口气,递给侯大勇一小袋物品,“这是我采的野山参,在中原可换粮食。”
两匹战马亲热地喷着热气,打着响鼻,互相摩擦。
当侯大勇一人一马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时,一滴眼泪落在了信用卡上,摔成很多碎片,就象阿济格的心。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