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南下之路(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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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南下之路(十七)
澡房是富贵人家必不可少的设备,此时,地火熊熊,澡房里热气腾腾,室内和室外就如泾渭分明的夏天和冬天。
侯大勇在热水的包围之下,浑身的毛孔全部张开,他将全身放松,享受着大胜之后休闲。
自从在显德初年遇到奇人陈抟以来,侯大勇就开始修习天遁功,他来自现代社会,对内家功夫没有多大兴趣,也并不相信内家功夫有多么神奇,只是把天遁功当成了静心养身的一种锻炼,正因为渴望不强,侯大勇反而能平心静气,受益多多,几年时间下来,侯大勇耳聪目明、反应灵敏、精力旺盛,他屡次在铜镜前,都能看到一张依然不变的年轻脸庞,岁月似乎没有在其脸上、身体上留下一丝痕迹。
是天遁功的功效,还是穿越时空的意外收获,侯大勇也弄不明白,不过,既然天遁功有安神静心的作用,也就天天练着吧。
当门外军士轻轻地走进了澡房,侯大勇清楚地听到了大门发出了一声轻响,他依然躺在水中,身体一动不动,装作不晓以麻痹来人,水中手已成拳,随时可以给来人致命一击。
来人在离开水桶处不远就站住了,她望着侯大勇强健的肌肤,眼中不觉涌出了些泪水,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就如高原上一弯带有天空颜色的纯净湖水。
当来人停住之后,侯大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进门之时,他就隐隐觉得守门军士有些不对劲,此时,侯大勇突然明白过来了,不寻常的原因在于他居然不认识这名亲卫。能在澡房守卫的军士,必是由刘黑彀亲自派遣的百名亲卫之一,这百名亲卫队在侯府住了三年,侯大勇和他们极熟,个个都能叫出名字,但是他偏偏叫不出此人的名字。
“刘黑彀失职,我粗心。”
当来人停下脚步之后,侯大勇也排除了来人是刺客的想法。任何一个刺客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变成一动不动地木偶。
“郎君,可想死我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低低地响起,守卫一边低叹,一边脱下了自己的甲胄,露出了里面的浅绿色里衫。
侯大勇在澡盆中愣了愣,立刻判断出来人是谁,道:“月明,是你。”
就在侯大勇水淋淋地站起身时。木桶是极大,足有半人高,侯大勇全身赤裸着面对着师高月明,师高月明和侯大勇对视一眼,她猛然纵身一跳。竟然是一跃而入木桶,就如现代社会一百一十米栏最杰出的跨栏选手一般,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嘶、嘶”几声脆响。师高月明的衣衫被撕成了几片,侯大勇挥手将碎衣扔出木桶,将同样赤裸的师高月明抱了一个满怀,带兵北上已有一段时间,侯大勇让战火派激起了许许多多的雄性力量,就如大河涨水需要冲堤一样,正到了需要发泄地时候。
师高月明被侯大勇一阵上下其手,已酥软得站不起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渴望,笑着用手撑住了侯大勇的胸膛,道:“等一会,小娘子现在这样难看,让我把脸洗干净。”
地龙使整个房间充满了热量,温暖如春天一般,恢复面容的师高月明,在油灯略略有些暗淡的光线之下。别有一种域外风情。饶是侯大勇定力非凡,久历风雨。也如少年郎一样恶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风声、水声、呻吟声,声声入耳。
情浓兴尽之后,木桶里的热水已微冷,两人就出了木桶,坐在平日里使女所用的小木凳之上,有些墉懒地随意聊了起来。谈女儿小清,谈别离之后的相思,谈灵州城地逸事,聊得尽兴之时,师高月明又靠在了侯大勇肩膀。
侯大勇伸手握着师高月明丰满又不失尖挺的双胸,一边说话一边随意地揉着,师高月明只觉得全身又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她慢慢地伸手,不经意间握着了一团火热。
又是一屋春色。
“谁知道你的身份?”
“石帅知道,我去求他,他才肯带上了我。”
“那你在这里当守卫,也是石帅安排的。”
师高月明脸色红润,挺直的笔梁上挂着几粒汗珠,她有些调皮地笑道:“石帅把我交给了封参军,封参军带我进地内院。”
侯大勇想了想洋娃娃一般远在灵州的小清,有些嗔怪地道:“你就放心将小清一个留在灵州。”
师高月明听到郎君如此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郎君放心,小清由绿琦带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师高月明颇有主见,当年黑雕军击破同心城,她化妆成丑女以避祸,侯大勇被柴荣调回大梁之前,她又想着租马车到贺兰山,差一点闯下大祸,这一次黑雕军南下,她思念侯大勇心切,又不顾一切地随军南下。
侯大勇从内心深处很是喜欢这位敢想敢做有些冒失的漂亮女子,此时情形和初回大梁时已不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不怕家人被人暗算,就道:“月明,回大梁之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师高月明就如柔顺地小猫,道:“我知道了。”
黑雕军占据了潞州之后,休息充分地侯大勇按照习惯,亲自带着亲卫队四处勘查地形。
潞州是历史悠久之城,古曰“据太行山之巅,地形最高与天为党也”,故名为上党,早在上古时代,神农氏炎帝就曾在这里尝百草、驯养牲畜、发展原始农业。殷商时期,属于殷商王朝属下的诸侯国,史称“黎”。春秋时归晋。战国时期赵、魏、韩三家分晋,韩国别都就称“上党郡”,隋开皇时改为潞州,
因上党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得上党可望得中原”之说。侯大勇对这一带地形有着极深的认识,他在城外踏遍了所有古战场,凭吊之后,不由得再次感叹:“李筠真是被自己虚妄的实力冲昏了头脑,若他以铁都卫固守潞州,凭其山川之险,足以与周军周旋一番,潞州就会成为第二个北汉。若真是如此,大周局面或许真要糜烂,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上天想让谁灭亡,就要先让他疯狂。”
此时天已冷,潞州城外白茫茫一片,将不久前的杀戮掩藏得干干净净。
侯大勇被冻红了鼻子,骑着新近从黑雕军中选来的战马。哈着白气回到潞州城,潞州城虽然城头变幻了大王旗,却平静如常。
一是侯大勇代表了大周朝朝廷,潞州百姓还是从心里认同朝廷,心里认同自然不会有太激烈的反抗。二是黑雕军军纪向来严格。好勇斗狠地金山营和党项营全都驻扎在城外军营,街道上随时都有黑雕军中军派出地巡逻队,当十几位城里的泼才被脱衣鞭打之后,再无人敢在潞州城内闹事。城里治安比李筠治时还要好些。
从城外进入潞州城,看到一切井井有条,侯大勇心情很是不错。
黑雕军四万人马占据了潞州,又收编了数千潞州团结兵,这已经在大梁城的上方构筑了一道洪水大坝,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放水将大梁城掩没,更何况大梁城本身还由黑雕军郭炯和汴河水师牢牢控制。
只要平掉了李重进叛军,大周形势也就稳定了下来。
进了府。抬头就看见两名军士精赤着上身,被粗绳绑着跪在府弟的外院,背上露出一道道血痕,这是被皮鞭抽打留置痕迹。
侯大勇皱了皱眉头,对迎上来的封沙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跪在这里?”
封沙神色间有些尴尬,道:“这两名军士皆是渤海人,他们胆大妄为。在街上袭伤了师高娘子。”
封沙口中的渤海族人也就是粟末靺鞨族人。侯大勇初到这个异时空,就遇到了粟末靺鞨族人的突地稽。随后就融入了突地稽所在地粟末靺鞨部落,在内心深处,侯大勇对粟末靺鞨有着极深地感情,封沙跟在侯大勇身边很久,对此自有了解。
“袭伤?”
封沙道:“这两名军士用刀砍伤了师高娘子地手臂,韩医官已来看过,并无大碍。”
听到并无大碍,侯大勇便放下心来,也没有回内院查看伤情,就走到两名军士面前,这两名军士侯大勇都认识,皆为突地稽族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名脸上有伤疤的汉子倔强地抬起头来,用粟末靺鞨语道:“阿济格才配得上将军。”他用手指着师高月明所在地内院道:“那人是妖女,妖女的眼睛是蓝色的,将军不能跟她在一起。”
靺鞨人建立的渤海国曾经称雄一时,契丹攻灭渤海国时,调集了西北面许多小族,其中一族就是白肤蓝眼地种族,他们人虽然少,却杀伐极烈,在靺鞨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封沙看到侯大勇没有说话,就道:“此人敢于当街袭击师高娘子,已是死罪,师高娘子是颇超部族长师高金的女儿,若此事被党项营的颇超军得知,恐怕军中会生出隙恨,这是其中一患。”
契丹,是大周第一强敌,而此时白山黑水的靺鞨族人还是一盘散沙,力量极弱,与靺鞨人结成盟友,南北夹击契丹人,则极为有利地策略。
“封参军,知道此事的人多不多?”
“他们两人在闹市行凶,围观者甚众,这些渤海人人少,却真是凶悍,还似图来抢人,石虎将军发了怒,他们才老实,石虎将军派人送此两人到府上,请侯相亲自处置。”
侯大勇在这跪着的两人面前踱了几步,停下以后,挥挥手道:“此事就是寻常打架闹事,何需我来处置,按打架的规矩,将闹事者绑到所在军营,每人再打十皮鞭,以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