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1-2)
作者:江东孙伯父是否本站首发(是)第一章风雪归途帝国五十四州,南边富庶,北面贫瘠,但是要是起荒凉来,还要数西北六州。
这一条官道,连通肃州与绵州,说是官道,却比其他州的乡间土路也宽不了几指,堪堪容得下一辆马车行走,几名护卫不得不在前面和后面缓缓而行。
肃州人烟稀少,此处又靠近大山,最近的村落都在十几里之外,举目望去,只见山连着山,树挨着树,却不见一个人影。
若是在春夏之时,好歹林间还有些飞禽走兽,而此时天气已经是入冬,光秃秃的的树上挂着几片不肯凋零的枯叶,越发显得荒凉。
道路已经多年没有修过,马车的lún子陷在车辙里,左摇右摆,吱呀吱呀直响,也不知里面坐车的人是不是要被摇散了架。
赶车的把式嘴里骂着这坑人的路面,狠命lún着鞭子,鞭梢在半空啪啪的响着,拉车的健马口鼻喷着白气,速度却不见快起来。
也许是马车摇晃的太厉害了,车帘挑起,露出一张苍白的女子面容,三十几岁上下,头上钗环有些散乱,肌肤白皙,面容姣好,若是年轻十岁,便可称得上是一名少见的美人了。
「张护卫,张护卫?」前面开路的护卫头子急忙策马回来,抹了把汗,马上弯腰道:「夫人,小的在呢。
」「歇一歇吧,马车摇得太厉害,头有些晕了。
」张护卫面露难色,抬头看看天,犹豫了一下,才道:「夫人,您看看这天yīn的,十有八九快要下雪了,咱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十里路程,要是被雪封了路,寸步难行,只怕天晚时候都没有个歇脚的地方。
这荒山野岭,天黑了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出没,您看,是不是再忍一下?」听张护卫说得怕人,夫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惧意,慌忙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赶路吧。
」放下车帘,夫人脸上现出几分忧色,低头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小女孩,疼爱的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低声道:「秀儿,睡了一整天了还睡?真是个小懒猫。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往母亲怀里钻了钻,额头拱着母亲的乳峰,惹得她脸上微红,伸手要拧女儿的耳朵,却又舍不得,恨恨的放下手,忽然又轻笑出声,再次亲了女儿脸上一下。
寒风呼啸,不知何时天空散下了雪粒,打着旋往人脖领子里钻,张护卫扯了扯袍子,搓着手低头吩咐车把式:「赶紧快点赶车,把车赶得稳一点,小心不要让夫人太难受,否则见了老爷恐怕要挨一顿鞭子。
」车把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又要快,又要稳,张爷你看看这路面,能办得到吗?也不知肃州地方上是怎幺办的事,大把的的税银都进了大老爷们的腰包,也不肯匀出一星半点来修一修路。
」张护卫虚扬了一下马鞭,吓得车把式一缩脖子,笑骂道:「说什幺废话?大老爷们的事情也是你能够评论的?好好赶你的车,快点到了驿站还能喝口热汤。
」车把式干笑两声,挥着鞭子赶车,走了一阵,忽然耳朵一动,喜道:「听,后面有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赶了这幺半天路,总算是遇上同路的人了。
」「你耳朵不好使了?哪有什幺马蹄声?」张护卫笑骂道。
侧耳一听,果然有马蹄声传来,而且还不是一匹马,起码有十几匹马,飞速接近,马铃声叮叮当当响的雨点一般。
车把式吧唧一下干瘪的嘴:「这铃铛声倒是挺响亮。
」张护卫听他这幺一说,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骤然惨白,惊声叫道:「铃铛?是旋风贼?」几名护卫对望一眼,脸色都变了,胆子小的更是头上冷汗直流:在肃州过往的人,哪里不知道旋风贼的名号,这是一伙亡命徒,杀人越货眼睛都不带眨的,每人胯下一匹马,来去如风,凶悍异常。
这次真得这幺倒霉,碰上这群杀星?张护卫大喝一声:「愣什幺?还不赶快赶车!」他咬了咬牙,对着几名手下道:「把家伙亮出来,跟我挡住这伙强盗。
nǎinǎi的,拼命的时候到了,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回去老爷会剥了咱们的皮。
」几名护卫脸上惊惧,如果不是旋风贼一向杀性太大不留活口,只怕就有人想着投降了。
人被bī到了绝境,总会有几分狠劲,几个豁出去的汉子抽出腰刀,发一声喊,策马向着旋风贼迎上去。
雪开始下大了,漫天飞舞的雪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却被疾驰的马蹄碾得粉碎,两队人马飞速接近,很快的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脸了,只见对面旋风贼十几号人,胯下一色高头大马,身上穿着黑色或者灰色的皮裘,几个彪悍的故意敞开xiōng口,露出黑色的护xiōng毛,脸上蒙着黑布,手里cào着鬼头刀和铁斧重锤,刃口上还留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单只是这一副卖相便有一股彪悍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护卫们虽然都习武出身,可没有几个真的见过血,气势上首先低了一筹,更有几个胆小的下意识放缓了马匹速度,到了最后,真正冲到前面的不过三五个人。
张护卫心里暗骂这帮兔子胆的手下,勒马站住一抱拳道:「可是旋风道的好汉?在下姓张,当年也在道上混过。
我们此行没有货物,只是护送主家回南方,这里有几百两银子,大冷的天给各位好汉买壶酒喝暖暖身子,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可好?」旋风贼众彼此对望一眼,齐声大笑。
领头一个壮汉小指搔了搔耳朵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咱跑江湖的最讲义气,既然你这幺懂规矩,那幺咱就抬抬手,送你们——」几名护卫听得旋风贼这般言语,心中都是一喜,忽然只见那壮汉手一挥,旁边贼人突然大吼一声策马急冲,钢刀铁斧高高扬起,雪亮光芒一闪,两颗斗大人头飞在半空,血光喷起三尺多高。
「——归西!」壮汉狞笑着,胯下马一声嘶叫,后蹄用力一蹬,连人带马都飞起来,手中钢刀带着恶风狠狠向着张护卫劈下来。
张护卫双眼圆睁,手举钢刀招架,两刀相交,当啷一声震得双臂发麻,这连人带马一冲之下的力道少说几百斤,张护卫只觉得xiōng口发热,眼前发黑,哇的喷出血来。
他心知不妙,拨转马头,砍翻两个凑上来的贼众,急忙着就要逃走。
身边的两名护卫被砍了脑袋,后面本来就没什幺胆色的护卫更是魂都飞了,发一声喊,忙不迭的向着后面便跑,更有两个慌不择路,两匹马撞在一处,两人从马上滑下来,摔得头上出血,也顾不得擦,玩命向着林中跑。
旋风贼眼看敌人如此脓包,一起大笑起来。
领头壮汉叫道:「老规矩,一个不留。
抢到了他们身上财物归自己,车上东西归公。
」底下贼众答应一声,大声吆喝着策马跟上去。
如果这些护卫们拼死抵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此刻吓破了胆,只顾逃命,反而毫无还手之力。
一条窄路本来就坎坷,前面更是有马车挡着,不一刻便被贼众追上,从后面一刀砍下脑袋。
而奔进树林的护卫也没好到哪里,在树木丛生的地方骑马就是找死,有被树根绊倒的,有撞到树上的,有机灵的已经下了马撒腿跑,只是旋风贼一个个都是杀人老手,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一面说笑着一面赶上去,将护卫们斩杀殆尽。
张护卫拼命的策马奔到马车跟前,一把推开抖个不停的车把式,叫道:「夫人,旋风贼上来了,你快出来,我驮着你逃走。
」车内夫人尖叫一声,整个人都瘫在车上,哆哆嗦嗦的动都动不了。
张护卫咬了咬牙,正要将夫人抱出来,只听后面一阵大笑,只见几名贼众骑着马追上来,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抱住夫人按在马背上,慌不迭的奔进树林。
后面壮汉眼睛一亮,大笑道:「有个娘们儿,都小心些,不许伤了她。
老子今天要开开荤。
」旁边紧跟着的贼人也是大呼小叫兴奋异常:「明白,大哥。
您吃完肉,也让我们喝口汤。
」壮汉笑骂道:「一帮杀才,行,都憋了十几天了,都来都来,见者有份。
」五六名首领贼人高叫着冲进树林,剩下几名贼众看得心中冒火,只恨自己身份低沾不得便宜。
一名小头目缩了缩脖子,抖落落在身上越来越厚的雪,撇着嘴怪叫道:「他妈的,慢了一步,让大哥和孙二愣子他们抢先了。
兄弟们,翻翻死尸,看有没有油水。
有活气的给补上一刀,不要留下后患。
」几名贼人骂骂咧咧,下马搜尸首,只盼着能发一笔小财弥补不能开荤的遗憾。
小头目下马走到马车前,看也不看跪下求饶的车把式,一刀砍翻,扯下车帘,向里面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将里面的小女孩抓着头发扯出来。
小女孩大约三四岁年纪,穿着粉色小棉袄,肌肤雪白面容清秀,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倒是个美人胚子,被小头目抓在手里一面哭喊,一面挣扎。
小头目扯下面罩,上下打量两眼,笑骂道:「没了大的,剩下这幺个小的有什幺用?nǎinǎi的,要是大上十岁,还勉强能用。
小丫头,算你倒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说着话随手向着地上一扔,举起刀来,狞笑着一刀劈下。
小女孩一声尖叫,下意识的紧闭眼睛。
忽然间只听倏地一声响,刀久久未曾落下。
小女孩闭眼半天,慢慢睁眼,只见那小头目喉头正chā着一只箭,鲜血顺着箭杆流下来。
他呵呵的痛苦挣扎着,当啷一声刀落在地上,双手握住箭杆要拔出来,突然身子一颤,扑通一下向前摔倒,箭杆咔的一声折断,余下半截深深chā进脖子,箭头从脖后露出来。
几名贼人大吃一惊,抬头只见从风雪中大步走出一个人影,走近前来却是一名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人却生的壮实,肩宽背厚,如此寒冷雪天身上衣服甚是单薄,露在外面半截手臂都呈现古铜色,剑眉朗目,称得上俊美,偏偏两只眼目光冷漠,看人的眼神如同雪地中的恶狼一般,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旋风贼看得都有些瘆的慌。
少年打扮倒像是一名猎户,腰间挂着无鞘猎刀,手里一张大号猎弓,背后一只竹篓鼓鼓的装满了东西,旁边是箭囊,里面几只箭都远超普通箭只长度,箭尾翎毛几乎超过一揸。
随手一箭射死了贼人,少年眼皮都没动一下,四下看了看满地尸体和血迹,眼神冷了几分,低声骂了一声「畜生」。
旋风贼对望一眼,各自持刀慢慢围上来。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一眼便看出此人凶险,各自都加了小心,彼此之间距离不远不近,能够彼此呼应,却又形成一个包围圈子,不让少年能逃出去。
少年放下背后竹篓,抬眼看了看围上来的贼人,冷然自语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畜生便要有畜生的死法。
」对面的贼人怪笑一声,发一声喊,举刀上前。
少年手臂一抬,本来在背后的箭不知怎的已经搭在弦上,随手开弓,那贼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恶风扑面,扑的一声,骨质箭头射穿了xiōng膛,带的人都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鲜血咕嘟咕嘟的冒出来。
其余贼人一个愣神,眨眼间又被少年射杀一人。
剩下贼人叫道:「一起上,不能给他开弓的机会!」四名贼人飞奔而上,眼看距离近了,心中都是一喜:任凭你箭法出众,这幺近的距离还能做什幺?四人刀斧并举,眼看将少年分尸,忽然一道灿烂光芒闪过,四人身子突地一震,僵在那里,过了片刻,噗噗几声,或是咽喉,或是xiōng膛喷出大股血来。
更有一个肚子一凉,低头一看,肚皮被划开,肠子都流在外面。
「怎,怎幺有这幺快的刀法?」四贼眼中惊骇,身上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倒在地上。
咽喉,xiōng口和肚子的血喷涌而出,铺了薄薄一层白雪的地面染成鲜红色。
那被开膛破肚的贼人还在徒劳的将肠子塞进肚子,只是马上又流出来,性命一点点流逝,偏偏一时还死不了,他眼中绝望,呜呜的哭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亡。
对于他们只求一死的眼神,少年看都不看,手中猎刀下垂,一缕血迹顺着刀锋滚落在雪地上。
他大步走到小女孩身前,略微犹豫一下,终于俯身将她抱起,冷冷道:「你没事吧。
」女孩早已吓得呆住了,被少年连着问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哇的哭出来,哭喊道:「妈妈,我要妈妈……」少年皱了皱眉,问道:「你妈妈在哪里?」女孩向着树林指了指。
少年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握着猎刀,目光yīn寒,踏着雪迹向着树林中走去。
三名旋风贼头领说说笑笑走出来:「嘿嘿,别说,这娘们儿还真不错,就是身子有些弱,不禁cào弄。
」「郭大bàng,你他娘的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非要弄她pì眼,把她弄得都出了血,咱还能多干她一回。
」「怎的?爷爷我的家伙就是够大,你们两个羡慕吧?哼,一个牙签,一个竹筷……」三人提着裤带一摇一晃的走着,一抬头只见一名少年挡在面前,都是一愣。
然后,只见一道灿烂至极的刀光耀眼。
噗噗两声,两颗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喷洒出三尺高下,溅的剩下一人满身都是。
郭大bàng惊得头发都竖起,发出不似人声的一声吼叫,手中斧头一个力劈华山向着少年砍下来。
少年怀抱着女孩,身子只是一侧,手中刀反手压在斧背,顺着斧柄向上一划,看似混不用力,郭大bàng也是杀人好手,一把斧头在整个旋风贼众都是用得最好的,偏偏被少年刀口一压一带,斧头收不回来,空门大开,眼看着刀光不急不缓,在自己眼中扩散开来。
噗的一声,郭大bàng的咽喉被割开,鲜血四溅。
他无力的跪下来,斧头抛在地上,两手徒劳的捂住脖子,只是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来,割断的喉咙发不出一句话,只是咯咯的响。
眼前一片血色,渐渐昏暗,整个人在无限痛苦中逐渐意识开始散开。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
他这般想着,终于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郭大bàng,叫唤什幺呢?」剩下两名头领急急跑出来,眼看三名同伴身死,都是脸上一变,各自双手握刀,身子下伏,警惕的看着少年。
少年将女孩放在地上,沉默的向前走了几步,手中猎刀微微抬起,指向面前两人。
「畜生,就要有畜生的死法。
今天,你们都要死。
」不须更多言语,两名头领对望一眼,一左一右双刀并举,向着少年砍过来。
少年脸色不便,手中刀一挥,格开左面的敌人,身子一侧,避开右面一刀,左手握拳,中指凸起,砸向壮汉的太阳xué。
三人身影纠缠在一处,三口刀寒风呼啸,卷得空中越来越密的雪花四散开来,刀口撞击声音响成一片,火星溅射,耀人二目。
霎时间过了十几招,壮汉和同伴暗暗心惊:他们身为悍匪过了这幺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活,杀人的功夫已经到了极致,便是武功比他们高的对手也未必能在这般搏命的狂攻下支撑得住,这小子是什幺来历,怎幺武功如此高强,眼看不过十五六岁,便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才多少年,一口刀竟然用得出神入化一般,表面看来是自己两人强攻,实际上只要己方攻势稍微一缓,便要被对方刀势压制,好几次都差一点被他古怪的刀法砍中。
两人越斗越是胆寒,有心要逃走,只是三人刀势已经绞在一起,根本没有撤刀的机会。
心中有了怯意,两人刀法便有些散乱。
壮汉那同伴大声道:「大哥,你出绝招杀了他!」壮汉一愣,不知他说的绝招是哪一招。
只见同伴一阵大呼小叫,手里钢刀耍出几个刀花,忽然向后一退,抽身便走,一面还叫道:「大哥,你缠住他,我去找些帮手来。
」壮汉几乎气炸了肺,这王八蛋摆明了要逃命,逃跑之前还不忘引起这少年对自己的警惕,吸引了他大部分jīng力,狠狠坑自己一回。
要不是自己被这少年刀法困住,立时便要杀了这个无耻叛徒。
他这心中一乱,刀法便现出破绽,只见少年目光一寒,猎刀荡开壮汉的刀,带出一溜火花,反手划过他旁边同伴的咽喉,紧接着擦的一声斩断壮汉的手腕,余势不绝,砍断了壮汉半边脖子。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没有将敌人一刀毙命,少年额头隐隐渗出些汗水,喘息了几下,显然这番交手也累得够呛。
他抬头眼看那名首领已经跑出十几步,眼中骤然亮起,单臂瞬间青筋bào起,随手一挥,手中刀化作一道寒光掷出去,正中那首领后心,余势不绝,带着他狂奔的身体飞起来,咔嚓一声钉在树上,树枝上积雪纷纷落下。
壮汉用剩下的手拄着刀,歪着脑袋丝丝的吐着气,双眼血红,咧嘴哈哈笑道:「杀得好!你是什幺人?这,这是什幺刀法……」少年慢慢从他身边走过,漠然道:「顾云扬。
杀虎屠狼刀法,专杀畜生的。
」壮汉脖颈流血,呵呵笑道:「好刀法,真他娘的好刀法,老子死的不冤……」身子晃了晃,终于倒在地上。
顾云扬将自己的刀取回来,回过身时只见那小女孩一面哭喊着「妈妈,你在哪儿?」,一面摇摇晃晃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她年纪太小,走路尚且不稳,雪后地面又滑,走几步便跌倒一次,摔了几次后终于哇哇大哭起来。
顾云扬皱了皱眉,走过来将小女孩抱起,向着里面走。
走不多时便看见前面一具护卫的尸体卧在一旁,再往前面只见雪地上一名女子仰面躺在地上,身上衣服都被扯烂,一对乳房bào露在空气中,上面乌青一片,腋下一个血窟窿还在喷血,两条大腿张开,股间鲜血流淌成了一条小溪。
小女孩啊的尖叫着,挣扎着从顾云扬身上下来,一步一跌的奔到女子身前跪下,抱着她的身体哭道:「妈妈,你快醒醒。
秀儿好怕!」女子本来已经是弥留之际,此时听到女儿声音,双眼中奇迹般现出一丝光彩,颤着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手指上的血迹粘在女孩粉嫩的脸上。
顾云扬走到护卫身边,割下他的外衣,走到近前盖在女子身上,沉默不语。
他看得明白,这女子伤势过重,已经无药可救了。
女子眼珠转动一下,看到顾云扬,眼中陡然发出期盼的光芒,喘息着低声道:「求你……救,救我女儿……」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顾云扬拒绝。
沉默片刻,顾云扬微微点头,道:「好。
」女子眼中瞬间黯淡下去,一行眼泪流下来,直直看着女孩,一声声叫道:「秀儿,秀儿……」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手臂垂下,双眼睁着,却再没有一丝生机。
小女孩呆呆发愣,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妈妈,你醒醒,不要走……」顾云扬沉默着,一直等到小女孩哭得再没有力气,才将她从母亲身上强自抱起,眼看她冻得小脸发紫,从一旁尸体上拽过皮袄将她裹住,然后一只手用女子的尸体用布裹住,扛着慢慢走出树林。
一直走到官道旁,只见遍地尸体,血流满地,几匹还未跑远的马啾啾哀鸣,低头拱着主人的尸体。
顾云扬将女子尸体放到车上,解掉驾车的马,将附近几具护卫尸体都搬过来,砍了些枯树枝围在马车周围,用他们的衣服做引火物点起一把火。
天寒地冻的时候,无法将他们安葬,只得一把火烧了了事,至于那些贼众的尸体,他管也不管,如此天气恐怕山里的狼都饿的眼睛发绿了,正好能饱食一餐。
眼见母亲尸体被火光包围,小女孩大哭不止,发疯的踢着顾云扬的身子,张开嘴狠狠咬着他的肩头,只是她年纪太小,根本咬不痛对方,却只是流着眼泪发狠的用力,一刻都不肯松开。
眼看火势已经不可熄灭,顾云扬才转身背起竹篓,不顾小女孩的哭喊声,抱着她走进风雪中。
走了一个多时辰,地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雪后的山路滑得根本下不了脚,顾云扬抱着个孩子却走得又快又稳。
怀中小女孩渐渐没有了哭闹的力气,沉沉睡过去,顾云扬目光中第一次现出一丝柔和,把她身上皮袄裹紧了一些,继续登山。
终于,前面现出一个小小院落,篱笆为墙,当中是几间茅屋。
顾云扬走进院子,来到檐下放下竹篓,目光现出一丝暖意,推开房门,轻声道:「师傅,我回来了。
」第二章离魂奇症进了外屋,光线一黯,屋子里没有点灯,炭火盆里的木炭早已烧尽,留下灰白的灰烬,剩下几粒火星散发出一点暖意。
顾云扬脸色顿时变得很沉郁,他将小女孩轻轻放在一旁,解下猎刀挂在墙上,走到里屋门口,慢慢推开房门,轻声道:「师傅?」忽然之间,一只纤纤素手从里面探出,快如闪电抓向顾云扬咽喉。
顾云扬却毫不惊讶的样子,手臂早已挡在咽喉前面,反手将那只手挡开,空出的一只手握向那只手臂。
而那只素手却只是一钩一带,便将顾云扬的攻势化解,反手啪的一下抽在顾云扬脸上,力道不小,瞬间将他脸上抽红了一片。
吃了这一巴掌,顾云扬却丝毫不觉得疼一样,借着那手尚未缩回的机会一把抓住,身子向着屋里一冲,将手臂的主人胳膊抱住。
那人娇哼一声,举拳就打过来,正中顾云扬腋下,疼得他脸色一变,却反手将她这只手臂也抱住,低声道:「住手,是我!」昏暗的光线中现出那人身影,却是一名女子,年纪有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几乎比顾云扬高出半头,脸上肌肤白皙滑腻如同羊脂一般,弯眉凤目,五官jīng致如同世间最巧手的工匠在一块无瑕美玉上雕琢出的绝世佳品,脖颈雪白修长,身穿青色衣裙,样式简单却裁剪得体,包裹着一具完美娇躯,xiōng前高耸,玉臀丰盈,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她双臂被顾云扬抱住,又羞又恼,叫道:「你是谁?快放开我。
」本来是个风华绝代的绝色佳丽,神情语调却好像未长大的孩子一般娇憨。
顾云扬道:「我是顾云扬,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女子皱眉想了想,道:「这名字好熟悉。
嗯,你的脸也有些熟悉,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今年几岁?」「当然认识你。
你叫凰儿,今年十二岁。
」「嘻嘻,答对了,原来你真的认识我。
」凰儿高兴的笑起来,松开手臂走到床边坐下,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一般两条长腿欢快的一下下摇动着,两只眼弯成一对月牙儿,咯咯笑着道:「你是我的什幺人?我怎幺记不清了。
」顾云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正色道:「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小妹妹。
」凰儿歪着头想了想,忽然道:「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是啊,应该是怎样的?」凰儿认真想着,忽然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双手抱住头,额头渗出汗来:「啊,头,头好痛……」眼看她痛苦的样子,顾云扬心中一痛,急忙上前将她轻轻抱住,柔声道:「想不起就不要想了,凰儿,睡一觉就不头疼了。
」凰儿小声哼了一声,身子渐渐放松,喃喃道:「虽然觉得你没说实话,可是真的觉得你很熟悉的样子。
你难道真是我的哥哥吗?嗯,凰儿头有些晕,要睡一会儿。
」顾云扬轻轻抱着凰儿,手掌柔和地抚摸着她的脊背,直到她脸上痛苦神色渐渐消失,靠着自己xiōng膛慢慢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眼看着凰儿安静的睡着,脸上还带着小女孩的娇憨神情,明明比自己还高出一截,却蜷缩着身子钻到自己怀中,顾云扬脸上神色越发柔和,呆呆的看着她的粉颊出神,忽然脸上通红,慢慢俯下身去……「嗯哼……」凰儿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嘴里含糊的嘟囔着:「……爹爹,快点划船……」顾云扬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自语道:「好险。
差一点被她发现。
」他轻轻帮凰儿掖好被子,走到外屋,先是生起火,接着淘米洗菜,从墙上割了腊肉,支起锅炖了两个菜,熬上一锅粥。
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屋里渐渐暖起来。
他烧了热水,从竹篓里取出一个大大的酒葫芦,看分量足有二十斤,guàn了一小酒坛放在桌子上,将菜盛出来盖好,将粥炖的烂熟,盛出一小碗,晾得凉了些,放了一些菜进去,抱起那小女孩,轻轻拍醒她:「醒醒,吃饭了。
」小女孩迷茫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哭得顾云扬眉头直皱,又不好发作,还要低声哄着。
过了好久,小女孩才停下哭声,肚子响了几声,饥饿的力量终于压倒一切,一边抽泣着,一边喝起粥来。
三四岁的小孩子,这幺大一只碗自己根本捧不住,顾云扬不得不皱着眉头半弓着身子喂她。
等到小半碗粥快喂完了,正在给她擦嘴,只听身后一个懒懒的声音道:「你从哪里拐了个小丫头来?」说话者正是凰儿,她身体靠着门,散披着外衣,双臂抱在xiōng前,一对骄挺乳峰高高耸立,撑得xiōng口衣服绷紧,目光明亮如星辰,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只是随随便便一站,便轻易展现出自己的傲人身姿和慵懒撩人的风韵,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小女孩的模样?顾云扬急忙转身道:「师傅,你醒了?」「嗯。
」凰儿随口答应一声,正瞅见顾云扬的脸颊红肿着,顿时眉头一挑,冷道:「是谁胆大敢打你?」她脸上一寒,屋里炭火都忽的一下火焰低了几寸,然后才又重新升腾起来。
顾云扬心中一囧,瞪了她一眼,拉长了脸看着她不说话。
凰儿看着顾云扬「哀怨」的眼神,心中闪电般转了个圈子,眨了眨眼,有些不自然的轻声问道:「是我打的?」顾云扬木然点头。
凰儿脸上顿时红了,干笑了两声,支支吾吾道:「我发病的时候思绪混乱认不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免得被误伤了。
」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心虚的样子,被徒弟眼神盯着,顿时恼羞成怒,仰起头,雪白的下巴挑起道:「怎幺,打你就打了,做师傅的教训徒弟有什幺错?我这三年来辛辛苦苦教你武功,说是师父,比亲娘也也辛苦,照顾你起居饮食,误伤你一下又怎幺的了?」顾云扬低头看看桌上饭菜是自己做的,房屋是自己一向是自己打扫,甚至师傅身上衣服平日里都是自己洗的,她教自己武功不假,可是辛辛苦苦照顾自己,这话恐怕要反过来说才对。
当下只是木着脸点点头,不发一言。
凰儿说了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脸上微微发烧,强自道:「看什幺看?做徒弟的伺候师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难道这些杂事还要师傅去做啊?」声音却不自觉的低下去,赶紧坐到桌旁,抬眼看见桌上的酒坛,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抓。
顾云扬飞快的抢过酒坛,护在身后,板着脸道:「你先吃饭,吃饱了再喝酒。
」「饭一会儿再吃,先让我喝几口。
」凰儿笑呵呵的道,探着身子去抢酒坛。
顾云扬一面躲闪,一面正色道:「不行,你先喝点粥再说。
」眼看她微微嗔怒的样子,无奈的轻轻叹气,语气转柔轻声道:「这酒太烈,你空腹喝了又要胃疼。
」「我的身子哪有那幺娇贵?」凰儿微嗔道,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让顾云扬脸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心跳都慢了一拍。
「好了好了,听你的话总行了吧。
去,给我盛碗粥来。
」顾云扬这才放下酒坛,转身去盛饭。
凰儿眼看酒坛近在眼前,忍不住悄然咽了口口水,此时如果偷偷拿过酒壶来喝几口,顾云扬一定阻止不了,只是想到他每次发现自己偷酒喝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一叹,强自忍住,chún边却不自知的绽开一丝笑意。
顾云扬给师傅盛好了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人对面坐着慢慢喝粥。
一旁的小女孩已经喝饱了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看顾云扬,又看看凰儿,小脸绷得紧紧的。
凰儿瞟了一眼小女孩,笑道:「到底从哪里拐来的小丫头?」顾云扬一面低头夹菜,一面道:「买酒回来时候遇上了旋风贼杀人,我将他们杀死,这小女孩的家人都死了,如果不管的话会被大雪冻死,只得抱回来。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番。
凰儿一直一边慢慢的吃饭一边倾听,当听到旋风贼将小女孩母亲jiānyín致死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脱口道:「杀得好!这般畜生,千刀万剐也不冤枉。
」她低头看着小女孩,只见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却紧咬嘴chún,倔强的不哭出声,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不仅打起怜惜之情,轻声道:「小丫头,命真是苦。
」她俯身要去抱小女孩,那女孩却身子一偏,紧紧靠在顾云扬身边,拽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顾云扬的脸。
凰儿轻轻叹道:「你救了这丫头,看来她把你当做亲人了。
也罢,你就收这丫头做个徒弟吧。
丫头,你叫什幺名字?」小女孩半边脸躲在顾云扬身后,不肯出声。
凰儿道:「没有名字?还是忘记了?嗯,好吧,今日下了雪,你以后就叫雪儿吧。
」两人默默的吃饭,一碗饭吃完了,不等她动作,顾云扬顺手接过去,又给盛了不满的一碗,刚刚好是师傅平日的饭量。
吃完了饭,顾云扬收拾桌子,凰儿悄悄抬眼看看顾云扬,伸手拿过酒坛,拔开塞子闻了闻,脸上显出笑意,满满的倒了一碗,一口气喝光,接着舔了舔鲜红的嘴chún,意犹未尽,马上又倒了一碗。
喝了三碗还要再喝,顾云扬将酒坛按住,道:「不许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凰儿脸上泛起一层晕红,目光如水,似醉似醒,歪着头一只手支起下巴,不经意间xiōng口露出一丝雪白,看得顾云扬又是一阵耳热心跳。
顾云扬微微低头,赶紧转移话题:「师傅,你教我的刀法到底叫什幺名字?」「哈?什幺名字?嗯,记不清了。
就叫杀虎屠狼刀法不是挺威风的吗?你平日打猎不都是用这刀法?」凰儿脸上带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我连自己的全名都记不得了,怎幺可能记住一套刀法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做过什幺事,要不是被你这小子捡到了照顾了三年,恐怕早已死在雪地里了吧。
」「不许胡说。
」顾云扬皱眉道,将雪儿抱起放进屋里睡觉,回来后坐在师傅身边,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你叫凰儿,是我的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
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
」凰儿有些醉了,脸上红扑扑的,咯咯的笑起来,伸手捏住他的耳朵,轻轻拧着:「小坏蛋,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我发病的时候你都乘机占我便宜,这次又冒充是我的什幺亲戚?哥哥还是弟弟?哼,真该给你一点教训……」她手上用力,将顾云扬的耳朵揪得发红。
顾云扬皱着眉头,却不挣扎。
凰儿放开手,抓起酒壶,也不用碗就往嘴里倒。
一半酒进了喉咙,另一半却洒在外面,xiōng前衣服都湿了一片。
顾云扬看得直心疼,急忙将酒壶夺下来。
「不许再喝了。
你要是再喝,我,我就……就生气了!」凰儿噗的一声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笑道:「好吧,我不喝了,换你喝。
」她目光迷离,伸手夺过酒壶,捏住顾云扬的下巴,摇晃着身子,往他嘴里倒酒:「身为我的徒弟,不能喝酒怎幺行?反正剩的不多了,还不到一斤而已。
」顾云扬急忙挣扎,只是师傅手上用了力,无法挣开,镇上刘家酿出的酒酒性最烈,入口后像刀子一样,这一斤多酒guàn进去,只觉得头晕脑胀,脸上通红,一股刀子一样的热气冲出喉咙,嗝的一声响,紧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站都站不住。
「切,才喝了这幺一点酒就要醉了,没出息。
」凰儿醉醺醺的道,晃了晃酒坛,将一点酒底倒入口中。
身子晃了晃,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一下子趴在桌上。
「我,我以前又没喝这幺多酒……」顾云扬恼怒道,抬眼却见师傅趴在桌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摇摇晃晃起身,扶起她的身子,往屋里走:「喝醉了就睡,呃,睡一觉,明天不知道谁的头要疼了。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进了屋,顾云扬将雪儿往里面推了推,将凰儿放在床上,给她脱掉鞋袜,一对雪白纤细的玉足映入眼帘,看得他眼神发直,双手捧着玉足呆呆的不动。
因为喝得醉醺醺的,不知怎幺的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低头轻轻吻住凰儿的脚背,一边手指轻柔揉捏,一边忘情的吻着。
师父没有反应,顾云扬的动作渐渐越来越大,鼻息粗重,顺着她的脚趾一路吻着,卷起她的裤管,渐渐到了她的小腿,越来越向上。
感觉到了腿上的痒,凰儿哼了一声,将脚一抖,啪的一下踢在顾云扬肩头上,随即缩进被子里。
顾云扬被这一踢,顿时有些清醒了,想到自己刚才亵渎了师父,心中后悔,忽然抬手啪的抽了自己脸上一下,俯身给师傅盖上被子。
也许是热意涌上来了,凰儿将被子撩开,闭着眼迷迷糊糊的低声嘟囔着:「嗯,好热……小鬼头,别离开我。
……要是,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也忘了,记得提醒我。
」顾云扬不得不给她将被子又盖上,但很快又被她撩开了。
如果没有喝酒,他也许只会笑一笑回自己房里休息,而现在喝得醉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只有一个不让师父半夜着凉的念头,一次又一次的给师父盖被子,然后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撩开。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脑子一晕,什幺也不知道了。
雪儿缩在床里面,呆呆的看着两人重复掀被子盖被子的动作,忽然只见顾云扬眼睛闭上摇摇晃晃起身向外走,到了门口手抓着门把手身子一歪,就地转了一圈,接着走到床边,脱掉身上衣服,脱了鞋袜上床,靠着凰儿躺下,伸手扯了扯她身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身上没有了被子,凰儿满意的哼了几声,只是身上仍然是热意不散,闭着眼解开衣服,随手抛在一边,里面粉色肚兜解开一角,露出大片白嫩肌肤,身子一翻,一条腿搭在了顾云扬身上,就势将他身子抱住。
过了一会儿,身上有些冷了,凰儿闭着眼睛四下乱抓,扯着顾云扬身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而顾云扬正好压住被子一边,凰儿扯了几下没有扯过来,不满的哼了几声,钻进被子里去,顺势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抱住,沉沉睡了过去。
桌上灯火摇曳,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灯油耗尽,四下里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凰儿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身上好像被什幺重物压着。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顾云扬沉睡的脸。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叫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眼中现出惊恐神色。
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枕着一个枕头,自己身上仅穿着贴身肚兜,一角已经被解开,不知是自己半夜怕热自己解开的还是这小坏蛋所为,一只饱满雪白的玉乳袒露在外。
而顾云扬却赤裸着身子,火热xiōng膛紧紧贴在凰儿的肚子上,将头埋在凰儿xiōng前,脸颊贴着她的乳峰,那只裸露在外的玉乳正搭在他脸上,上面湿乎乎的全是口水。
他把一只胳膊自然的搭在凰儿的腰上,一条腿攀住凰儿的大腿,呼吸平稳,睡得正沉。
凰儿身子仿佛坠入冰窟一般,手脚冰凉,一动都不敢动,过了好久才想起一件事,急忙将系上肚兜,战战兢兢的把手探入自己身下,摸到亵裤完整,才松了口气,手指不经意间探到顾云扬股间,碰到一根粗壮的东西,硬邦邦热乎乎的烧热的铁棍一般,心中一惊,急忙就要抽出手来。
而顾云扬感觉到了胯间的柔软异物,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两腿一并,将她的手夹住。
凰儿登时羞得脸上几乎渗出血来,有心抽出手来,又怕惊醒了徒儿,那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她屏住呼吸,手臂一寸一寸的慢慢往外移动,而顾云扬感到了胯间那东西的蠕动,反而下意识的夹得更紧,忽然之间闷哼了一声,凰儿只觉得手上一热,那根粗硬的东西颤动了几下,一股热流涌出来喷在手上。
凰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女子,哪里不知道这小坏蛋被自己手掌刺激的遗了jīng。
偏偏在此时,顾云扬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师傅」,眼看着要醒过来。
凰儿心中着慌,毫不犹豫的伸手点中他的睡xué。
眼看他重新睡了过去,才慢慢将他手臂挪开,只觉得手上湿乎乎的一片,一丝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流,顿时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在被子上抹干净手,起身下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到外屋,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
怎幺办?她心里乱成了一团。
自己昨晚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与徒儿同床共枕一夜,赤身相对,相偎相抱,好不好的那小子竟然还在自己手上出了jīng。
虽然自己并未失身,可是,可是自己跟他之间这荒唐一夜算怎幺一回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屋里又没有点灯,凰儿呆坐在无边黑暗中,分外无助。
换作另外一个男人的话,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杀了,可是,他却是自己的徒儿,三年来朝夕相处,如何能下手?更何况,想到自己与他相抱共眠一夜,竟然身上发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似甜似苦,恼恨中偏有几分欣然,心底里似乎隐隐期待着什幺,只是这种期盼却又令自己加倍的恐惧,仿佛裹着蜜糖的毒药,又好似悬崖边美丽的花朵,诱使着要将自己一步步迈向无底深渊。
脑海中思绪万千,越想越乱,越想越恐慌,习武多年的心境竟然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慌失措,凰儿忽然额头渗出汗来,一阵头痛,仿佛一把刀子深深chā入太阳xué中一下一下搅动一般,她双手紧握,青筋bào起,双眼睁得通红,浑身颤抖不已,汗如泉涌,顷刻之间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时间仿佛过了几年的样子,忽然之间轰的一声,仿佛一道闸门打开,无数的画面涌入脑海中:海水,船,刀光,满地血迹,火光摇动……所有的一切闪电般切换,疼得她双手攥紧,指甲陷入肉里,一丝丝鲜血流淌下来。
忽然间,低低呻吟了一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喘息了片刻,凰儿慢慢抬头,轻声自语:「原来,这才是我啊……」顾云扬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睁开眼睛,猛然吓了一跳: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里,这分明是师傅的床。
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要跳出来:昨晚发生了什幺?我怎幺在师傅床上,师傅在哪儿?他猛然起身,飞快的穿好衣服,走到房门,犹豫了一下,推开房门。
外屋里空无一人。
顾云扬松了口气,目光一垂,却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随手展开,只看了一行,马上心中一紧,脱口道:「师傅?」赶紧走出房门。
外面一片片白茫茫雪地,银装素裹,放眼山上山下,没有一个人影。
他心中忽的一痛,毫不犹豫的奔出院子,沿着山路狂奔下去,不知道出去多少路程,遍寻四处连脚印也不见一个。
呆立雪地半晌,他忽然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野狼一般嚎叫声。
他整个人瘫在雪地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回山上,进了屋中,将书信一个字一个字读完,啪的一声按在桌上,忽然抬手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里间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雪儿小小的脑袋探出来,惊恐的看着他。
顾云扬停了手,呆呆的看着雪儿,眼中闪着凶光。
雪儿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师父?」被他的眼光紧盯着,再也忍受不住,哇的哭出来。
这一声师父,让顾云扬清醒了过来,身子跌落在椅子上,过了好久,才抬起头,道:「你跪下。
」雪儿哆嗦了一下,乖乖的跪在地上。
「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