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的救赎】(四)
作者:li0713_2010熊燃要去会朋友,叫母亲先行休息。
白鹿已经和儿子分离了一天一夜,这让她如隔三秋,怎肯再见不到他,就赖着也要跟去。
熊燃拗不过,只好同意把她带上,但要她打扮休闲一点。
他自己也换了行头,一袭黑色机车服、破洞牛仔裤、马皮沙漠靴,酷劲十足。
他要去见谁?白鹿好奇地摸摸儿子的机车服,皮的!他怎幺舍得买这幺贵的衣服?到底要见谁呀?白鹿瞧睢自己,穿着打扮和儿子完全就不搭配,就问他还有没有皮衣,儿子说有是有,就怕太大穿不了,白鹿说没关系,只要是皮衣就行。
熊燃找出一件最短最修身的,白鹿穿上感觉还是太大,但她很满意,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姿势,照看半天又半天。
熊燃等得不耐烦,催促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时间快赶不上了。
下了楼白鹿又问是打车去呢还是有人来接?熊燃说骑车去。
骑车?单车啊?想不到我儿子还挺浪漫的嘛,好啊你搭我,我坐你pì股后面,不,坐前面!白鹿这样说。
熊燃颇感神秘地笑笑,拉着母亲来到一排低矮的平房前,看样子是几间杂物间。
他打开其中一扇门,一辆巨大的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机车出现在白鹿面前,她认得这车子,是哈雷。
哇噢!好强悍的车子!虽然是二手的,却真真正正是酷毙了!机车点火启动,引擎发出「轰隆隆」雄狮怒吼般的声音,熊燃向母亲一甩头,上车,抱紧了!机车在车流中穿梭,不敢说风驰电掣,但也差不多少,吓得后座上的白鹿粉chún粉脸全变成白色,哆哆嗦嗦紧贴在儿子后背不敢离开他半个毫米。
儿子骑上机车怎幺就变了个人,如此疯狂霸道。
白鹿问儿子为什幺没见他骑过机车,儿子说城市倡导绿色出行,他平时不是坐地铁就是踩单车,白鹿又问那为什幺现在又骑了,儿子说偶尔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也未偿不可。
听了儿子的话,白鹿若有所思。
机车穿过几个街区,载着白鹿母子来到一个夜市,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有做买卖赔本赚吆喝的,有大手大脚花钱不眨眼的,也有到处好奇来旅游观光的,一派《清明上河图》的繁华景象。
同样这里也有其yīn暗的一面,四处鱼龙混杂,有坑蒙拐骗的,敲诈勒索的,大偷小摸的,更有吃醉酒行凶滋事的,林林总总,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白鹿从没到过这种地方,这问问那看看,对什幺都感到新奇,正当她兴趣盎然的时候,就听到远远有人向他们招呼。
熊燃牵起母亲的手向叫喊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烧烤摊,摆放着十来张桌子,他们要坐的那张是由两张小桌拼凑而成,数对少年男女围围坐在一圈,似乎是人已到齐就差他们母子了。
少年们个个生机勃发,穿着打扮与熊燃如出一辙,看得出这是一伙玩哈雷的车友。
其中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孩子显得比较特别,只见她鼻若琼瑶,目含秋水,樱桃小口更是玲珑剔透,一副标准的古典美人形象,但不免有些弱不禁风,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身旁摆放着两张空椅子,熊燃拉开其中一张请母亲坐下,自己坐另一张,与女孩比邻。
「大熊,不为大伙儿介绍下你身边的姐姐吗?」开口的是个有男伴的女孩子,熊燃刚想介绍就被母亲抢了先,她可不希望少年们把自己一口一个阿姨喊老了。
「我叫白鹿,是大熊的好朋友,第一次见面,还请弟弟妹妹多关照哦!」叫大熊的那女孩哇的一声很是惊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小鹿和大熊做朋友,姐姐你不怕被吃掉啊,嘻嘻嘻!」熊燃立刻红脸红得像团火烧云,然而他的母亲白鹿却笑盈盈接受了这个可爱的玩笑,还打趣说:「不怕,小鹿可不是好惹的,它会反过来顶翻那头大熊!」说话间有意无意向儿子瞟了一眼。
女孩的男伴先是瞪了女友一眼,才向新朋友一一介绍在场的人。
少年们的来历是五花八门,有公司职员、手艺匠人、酒吧歌者、政府公务员,还有富家千金和少爷,不管是来自何等阶层什幺出身,聚在一起只为了同一个爱好——哈雷机车。
玩哈雷的人大都豪迈爽朗,少年们也不例外。
当介绍到那位单只女孩时,白鹿多长了一个心眼,同她一样,女孩也是位新朋友,也姓白,从介绍者的语气中听得出她似乎还是专为熊燃而来的。
不知怎的,白鹿开始讨厌自己姓氏。
姓白的女孩礼貌大方地向熊燃伸出手:「你好,我叫白雨。
」「你好,我是熊燃。
」「嗯,我知道!」就这幺简单的几句对白,也惹得白鹿心里老大不舒服,当知道白雨是空姐之后,这种不舒服尤为强烈,她寻找各种理由「拆散」他们。
她是水,他是火;她在天上,他在地下;她穿高跟鞋,他穿马皮靴;她穿牛仔裤没洞,他穿牛仔裤有洞……总之是理由多多,红红绿绿的纷繁芜杂。
「你平时都飞哪里?」熊燃问白雨。
「我飞国际航线的,欧洲,伦敦和巴黎飞得最多。
」白鹿一听,这两个地方名气虽大,可她从未去过。
干嘛非要挑这两个地方,你就不能飞罗马布鲁塞尔还有维也纳什幺的?一气之下便去chā一杠子。
「小白平时都喜欢什幺呀?」「我啊?平时打打网球读读书,再就是听听音乐看看电影什幺的,也没什幺特别的爱好,姐姐你呢?」「差不多吧,也是打打球读读书什幺的。
」白鹿倒是没说假话,她是经常打球读书,球打得还相当不错呢,只是这读书就有点摆不上台面了。
原来她喜好研究唐诗宋词,说是研究,其实没什幺建树,论文没发表过一遍,研讨会没收到过邀请,说将出来恐怕还要被人耻笑土得掉渣,所以赶紧把话题引开,以防白雨追问她读什幺书。
「哎,有空咱们比比球技怎幺样?只是不知道你什幺时候有空,我可是随叫随到的。
」「好啊,过几天吧,我不飞了就给你打电话,姐姐的电话多少?我的是139**,还有微信.」白雨很高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报得响响的,生怕隔了一张椅子的白鹿听不清楚。
双白聊得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白鹿要求与儿子调个座,她要坐到白雨妹妹身边来,跟她亲热亲热。
熊燃不敢不从,其实白雨说的那些他根本就不懂,什幺打球读书听音乐,完全没那兴趣,他有兴趣就只有芝宝火机和哈雷机车,要幺就是妙菜了。
别看他平时花钱很抠门,玩起哈雷可就舍得了,多贵的装备只要手里够钱他就买,也从不还价,图的就是个痛快。
但白雨却不痛快,她觉得白鹿和熊燃换位子明显是为了防备自己,她不想他们换,又不好明里表现出来,就使出计策来引熊燃说话。
她叫了声「小燃」,这里所有人都叫大熊,只有她这幺叫,显得她与众不同。
「小燃,能帮我烤个玉米吗?我想吃。
」她的语调侬软,绵绵入耳,对少年来说无疑极具杀伤力。
熊燃立刻拿起一个烤好的玉米递过来,这个玉米原本是为别人烤的。
「谢谢,一个太多了,咱们分一半吧,你吃大的那头,我吃小的这头,你来分!」白雨把玉米递回来,熊燃掰了一半把小的那头递过去。
这一来二去,就在白鹿的眼皮底下发生。
「要烤串吗?」熊燃问白雨。
「不要了,老吃肉怕胖,哎,你帮我设计一份菜谱吧,要好吃又吃不胖的。
」熊燃立即认真思考,到底什幺样的食材既好吃卡路里又不高呢?想了半天他说:「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没问题,回去我研究研究,你就等着我的电话吧!」白雨把电话号码报得响响的时候,他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
「嗯,谢谢你!给我倒杯饮料吧,啤酒太凉了,怕闹肚子。
」白雨把杯子递给熊燃。
熊燃接过杯子,桌上有好几种饮料,不知倒哪一种好,待白雨指指橙汁,他就倒了杯橙汁。
当他递回给白雨时,便被一只手拦截下来,这只手来自他的母亲白鹿。
白鹿从儿子手中接过杯子,把它放到白雨面前,回头对儿子说:「给我也倒一杯,不要饮料,我喝啤酒。
」其实她面前就有一瓶啤酒,可她当它看不见。
见母亲语气不善,熊燃有点心虚,小心地给她倒了一杯啤酒。
白鹿仰起脖子把啤酒喝得咕咚咕咚响,喝完了要儿子再倒一杯,又喝得咕咚响。
白雨也不甘示弱,又叫小燃帮拿东西,还没开口就听白鹿剧烈咳嗽几声,想是喝得急被啤酒呛住了。
等她呛完了,白雨继续叫小燃,白鹿立刻又抢声大喊,叫来摊主老板让他拿些餐巾纸过来。
白雨两次被堵,不免心里有气,又不曾得罪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于是奋起还击,也把音量提高隔空向熊燃喊话,不是叫他帮自己拿这个,就是叫他帮自己拿那个,拿来了又不吃不用,媚眼倒是抛得更加频繁了,对中间隔着一堵墙视若空物。
双白你来我往暗自较劲,之前的亲善荡然无存。
大伙儿你瞧我看,都在一旁围观,啃着烤肉看大戏,谁敢出面惹得一身sāo?熊燃呢?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朋友,帮了这个那个瞪他,帮了那个这个恼他,搞得他是焦头烂额,恨不得逃离这地方,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吃醋的总有酸掉牙的时候,赏戏的也总有看腻味的时候。
随时间推进,争宠事件渐渐平息下来,少年们重新恢复到开怀畅饮哈哈大笑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活着才不枉来这世上走过一回。
白鹿跟着体验这种别开生面的市井文化,只是她肠胃娇气,受不得这样湖吃海塞的,加上啤酒又凉,报应终于显现出来,她闹肚子了,要急着出恭。
她去问摊主老板哪儿有厕所,老板指指远处一片黑咕隆咚的地方:那就是。
白鹿一路飞奔,半道又跑回头拉上儿子,让他做个保镖,也防止有人趁机与他搭讪。
低档的地方厕所能好到哪里去?别看是女厕,倒处都是不该见人的东西,臭气也更甚于隔壁的男厕。
白鹿捏着鼻子本想草草了事,无奈肚子实在是不争气,楞是让她足足蹲了十来分钟才放过她。
出完了一身轻松,白鹿啐着口水往回走,走走又低头检查鞋底是否踩到不该踩的东西。
当她重新抬起头来,就发现有个干巴的鬼影子挡住自己的去路,她往左那鬼影也往左,她往右鬼影也往右,这还不算,鬼影桀桀yīn笑伸出爪子想来摸她脸蛋。
白鹿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正愁无处发泄,可巧这倒霉鬼自己送上门来。
憋足了狠劲她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鬼影裆下,只听「噗」和「哎哟」两声,鬼影倒在地上乱滚乱爬。
妈的,原来还真是个人呀!呸!没羞没臊!白鹿往那人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才拍拍pì股走人。
她身后往来的几个妇女,见色鬼被踢翻在地,估摸着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便沆瀣一气一拥而上,把色鬼围在当间一顿狂踢猛踩,然后又一哄而散。
可怜鬼影便宜没捞着,倒是落了一身伤痛。
正在等人的熊燃听到有异响,担心是母亲出事,便过去找她,刚走几步就和她打了照面。
「发生了什幺事?」「没事,不小心踩到一只老鼠,咱们走吧!」熊燃将信将疑,还想过去看个究竟,被母亲生拉硬拽拽走了。
两人回到伙伴中,继续大快朵颐,白鹿刚刚闹了肚子,不宜再喝酒,她那份全让儿子替她喝了。
夜渐深,行市越来越热闹,夜市夜市,本就该如此。
熊燃他们也不知吃了多少烤肉喝了多少啤酒,正是最快活的时候。
就有一伙六七个人提着掍bàng朝他们走来,离在丈把远处站定,为头的那个还未发话,他身旁就跳出一个半边脸镶着鞋印的瘦小个子,指着熊燃大叫大嚷:「就是他!就是他踢我!」熊燃一楞,自己何时踢了这人?他缓缓站起身来。
那头儿一看,这小子好大的个子!还没怎幺着他就先怵了三分。
头儿压低公鸭嗓说:「你踢了我小弟,现在他断子绝孙了,这笔帐怎幺算?」什幺就断子绝孙了?熊燃仍旧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白鹿也是看半天才认出这家伙原来是被自己踢的那只瘦鬼,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指着瘦鬼就骂:「你放pì!踢你的是我,别巫赖好人!」说着向儿子身前迈出半步。
她见来者不善,怕儿子吃亏,便要为他挡护。
头儿皱眉看看瘦鬼,瘦鬼脸上一片麻红,却一口咬定就是熊燃。
头儿张开五爪狠狠给他就是一掌巴,臭骂道:「妈屄的怂货,怎不踢死你!让雌儿踢了就是让雌儿踢了,瞎他妈乱指什幺?」他言外另有一层意思:哪个不指偏指这个头最大的,你是嫌老子活腻味了还是想怎幺着?他清清嗓子又说:「甭管是谁,踢人的总是你们的人,你看怎幺办吧。
」「那你想怎幺办?」熊燃把母亲拉到自己身后,淡定地面对这伙人。
他没有向母亲了解情况,母亲做事有时候是鲁莽,但总有她的道理。
「你女人踢了我小弟的命根子,他这辈子许就废了,是要去住院治疗的。
这样吧,医药费五千,护理费两千,营养费两千,jīng神损失费两千,砍掉零头你给这个数,这事儿就算完!」头儿伸出一根指头,意思是要一万块。
熊燃没有接茬,掏出钱包数了三张百元钞票递过去。
头儿见对方掏钱,以为是他怕了,立马就变了颜色,正要发火,熊燃抢在他前头说:「大哥怎幺称呼?」头儿一怔,怎幺打架还要先报姓名吗?他拍拍xiōng脯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伟,你打听打听,这一带谁不知你张三爷的名号?」「原来是张三哥,兄弟熊燃,张三哥能否借一步说话,就你和我,不要旁人?」张三哥先前还气势汹汹,这会儿听了这话又怂了下来,寻思他这是要单挑啊,那我哪打得过他?可回头看看那些小弟,又不想丢了做大哥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承应下来:「好!在哪儿你划出道来。
」熊燃回头对母亲说:「你不准跟来,不然就送你回家。
」然后又冲伙伴们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大伙儿一听,马上拿起筷子又敲桌子又敲碗的,还大声起哄:「大熊加油!我们顶你!」唯独白雨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漂亮女孩嘛,都娇弱。
张三哥跟在熊燃后面,一步三回头,希望弟兄们能站出来三个两个的,可弟兄们很讲江湖道义,都一动不动,都在原地待着。
刚刚拐过一堵墙,张三哥突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被起重机吊起一样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墙上,身上的匕首也被熊燃搜了去。
熊燃瞬间变了个人,凶神恶煞般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抵在张三哥眼睑下,咬牙切齿说:「瞎了你的狗眼,我把你这双珠子挖出来!」张三哥吓得pì滚niào流,哆哆嗦嗦不敢乱动,只敢出声求饶。
熊燃又说:「把身份证拿出来!」张三哥不知他要自己身份证何用,又不敢多问,乖乖掏出钱包。
他的钱包倒是蛮鼓胀的,里面满满塞了几十张卡,但大都是些洗浴中心按摩店之类的会员卡,钞票则少得可怜,仅有几张一二十块的。
熊燃接过身份证,见张三哥的真名果然就叫张伟,便说:「身份证我替你保管几天,一个礼拜后到九洲饭店总台去领。
」张三哥心想原来这小子和骆九洲有关系。
熊燃:「知道我是谁吗?」张三哥摇摇头,除了姓名他还真不知道熊燃是谁是干什幺的,只知道这姓熊的要挖自己的眼珠子。
熊燃:「知道仇建吗?」这回张三哥点头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熊燃这才把他放下。
白鹿见儿子和张三哥拐到一堵墙后,本想跟过去,但儿子的话就像是孙悟空用金箍bàng在地上画了个圈,令她不敢踏出圈外半步。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熊张二人从墙后出来了,熊燃冲大伙笑笑:「没事了,咱们继续,该lún到谁喝了?」白鹿看看儿子,又望望渐行渐远的那伙人,她可不知道刚才墙后面的凶险。
熊燃拍拍母亲的手背安慰她:「别担心,真的没事了。
」「我怎能不担心,你和他都说什幺了?」「这你就别问了,以后会知道的。
」那好吧,不问就不问,儿子说了以后会知道那肯定就会知道的。
张三哥领着众小弟走出数百米远,小弟们齐声急急问道:「三哥快跟弟兄们讲讲,刚才怎幺样?」张三哥脸一红,又忍不住吹起牛皮:「什幺怎幺样,占便宜的当然只能是咱爷们儿啦!不过这姓熊的什幺来头大伙知道吗?」「什幺来头?」众小弟都好奇。
「他……他是仇建的儿子!」众小弟异口同声:「哦,怪不得他那幺拽。
」瘦鬼在一旁chā话:「仇建姓仇,姓熊的姓熊,怎幺会是父子?」张三哥一楞,甩手又给他一巴掌,骂道:「那谁他妈知道,姓熊的随他娘姓也说不定呢,你闭嘴,少他妈在老子面前得瑟!」接着对众小弟说:「不是咱怂了,实在是姓仇的那老小子咱惹不起啊,所以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饶了他。
」众小弟又称赞三哥是条好汉,够仁义。
张三哥大喜:「走,咱哥们儿去嗨,我请客!」众小弟欢呼雀跃起来。
张三哥踢踢瘦鬼,问他:「哎,还疼吗?」「啊?哦,哎哟哟,好疼好疼,可能是包皮被踢裂了,我得看看去。
」「cào你妈的,怎不把你蛋也踢裂了!喏,这一百块钱拿去看病,省着点用啊,别上大医院,去诊所就行,住记喽,这钱是我自己的,别说三哥不疼你!」瘦鬼接过一百块钱,几乎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一百块够看什幺病的?其实张三哥从熊燃那里得了一千块钱,剩下的九百被他装进腰包里了。
熊燃之所以给他钱,终究是因为自己母亲踢了人家,而且踢的部位又那幺绝,说不定真就断子绝孙了。
再说他也不想惹这麻烦,得罪了这些小人,何况母亲又在场,如果让她因此受到伤害,那无论如何是补不回来的,能破财消灾就最好,那点钱什幺时候不能再赚回来。
(等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