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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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初,悠竹老人便做了个小结停止了讲课,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自去十香斋用膳了。
众弟子向悠竹老人行礼后鱼贯而出,薛沉四人也随着人潮边聊边走。到了十香斋,众弟子们井然有序地挨个去杂役弟子处取饭食,午膳的份额都是定好的,今日是每人一条蒸鱼,一只烧鸡腿,一份素菜,一份粳米饭。
轮到薛沉时,那打饭的杂役看了他两眼,却略过鱼和鸡腿,只取了素菜并粳米饭递予他。
后面的少年见此微怔,反倒是薛沉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一脸漠然地接过便直接转身去找位置了,倒让那杂役弟子愣了下。
待到薛沉找好位置刚坐下,却发现取膳处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见是韩默正与打饭的杂役弟子争吵着什么,而官卿卿与叶落秋正拉着他在劝架。
薛沉正打算过去,却见那边争吵了没几句,韩默就把盘子一摔怒气冲冲的过来了,官卿卿和叶落秋忙端着自己的盘子追过来,脸色俱都有些难看。
韩默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倒了杯茶猛地往嘴里灌了口,气呼呼道:“真是岂有此理!”
薛沉吃了口菜,抬眸问他:“怎么了?”
韩默看了眼他盘子里的菜,似乎更加恼怒了几分,不答反问:“沉哥,你也只有这素菜和白饭?哼,他们定是在故意整我们,太过分了!”
“韩默,你刚刚实在不该那么冲动,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原由......”薛沉还未来得及说话,叶落秋与官卿卿便到了二人身旁,叶落秋叹了口气,坐下道。
他话还没说完,韩默便翻了个白眼,抢白道:“我冲动?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么?分明是那势力小人在作弄我们!”
官卿卿瞪他一眼,道:“你说话就好好说,冲叶大哥吼什么吼,又不是叶大哥克扣了你的鱼和鸡腿!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心里也恼火,但叶大哥说得对,我们才刚上山第二天,你就要在大庭广众下和人打起来嘛?”
“本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韩默愤愤道,说罢一拳捶向桌子,发出“哐”的一声响动,引得周遭的孩子纷纷看过来。
“看什么看!”韩默见其他弟子对着他们这桌指指点点的,自觉十分丢脸,恼羞成怒地冲看过来的孩子吼道。
唯有薛沉依然慢条斯理地把碗里的饭菜吃完,末了对三人淡淡道:“跟我来。”
说罢,他便径直起身朝外面走去。
见他发话,韩默立刻安静了下来,乖觉地站起来跟着他走。官卿卿与叶落秋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瞳中的疑惑,却也干脆地抛下刚刚取到的“素斋”跟着他往外走。
以为他们这是敢怒不敢言,嫌丢人才连饭都不吃就走,赵沛带着他新收的跟班们拍掌大声嘲笑起来,周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熊孩子也跟着瞎起哄。
韩默气得攥紧了拳头,一张俊脸也憋得通红,但看着前面薛沉淡定的背影,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李时雨悠然地摇着折扇,一双微眯的桃花眼盯着官卿卿离去的身影,同顾迟舟道:“你也怪小气,一点小事至于这般睚眦必报么,瞧那小娘子连饭都没吃就走,若饿坏了可真叫人心疼。”
顾迟舟放下筷子,姿态优雅地用一方雪白丝帕掩住唇角,遮住了唇畔一缕淡笑却没说话。眉眼微弯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偷了腥而愉悦慵懒的猫。
李时雨“啪”地合上扇子,摇摇头笑骂一句:“焉儿坏!”
另一头,薛沉带着三人直往山中走去,韩默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后面,边走边问:“沉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官卿卿也提着裙子利落的跟着,转了个眼珠,突然道:“阿沉哥哥莫不是要带我们来打猎吧?!”
叶落秋默默道:“看来是了。”
二人闻言看过去,就见薛沉从手环中取出了一把十分酷炫的墨漆长弓来斜背在身后。
韩默笑着道:“哈哈,他们决计料不到我们这边还有沉哥这样的打猎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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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天,十香斋的杂役愈加过分,给薛沉四人的只剩粳米饭,薛沉四人不得不日日都往山上跑,几乎不去十香斋了。
四人围坐在湖边的浅滩上,叶落秋正翻烤着架在火堆上的野兔子,官卿卿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削着木签,韩默则帮忙串着用荷叶包好的处理过的鱼,三人分工默契。
薛沉十分大爷的坐在一边,怀中抱着他的长弓,看着三人忙活却没有帮忙的意思,他身边是一只被绑着手脚表情惊恐的傻狍子。
韩默三人边干活边讨论着这几天的遭遇。
“可我还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整我们?”官卿卿望着火堆幽幽道。
叶落秋想了想,道:“这要看我们得罪了谁。”
韩默撇嘴道:“我们才来四天,能得罪谁?”说罢,他却猛地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说:“等等......你是说顾迟舟?”
叶落秋点点头,道:“我们一路走来,得罪过的人只有那对顾氏表兄弟。玉华宗的人和我们根本没有交集,又怎会针对我们?除非受人指使。”
“况且一开始不论是接引我们的师兄,分发衣饰宫牌的弟子,还是悠竹老人,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唯有十香斋的杂役弟子一直在为难我们。”
官卿卿闻言气道:“别人他可能差遣不动,反倒是杂役弟子这种小角色,他许以利益就能驱使。”
韩默恨恨道:“我就猜到一定是他!”
叶落秋道:“一直打猎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可能一直不吃饭。”
“还能怎么办,我们跟悠竹老人说去!”韩默道。
“这样治标不治本,悠竹老人毕竟不是分管我们起居的人。何况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证明就是顾迟舟在背后搞鬼。”叶落秋摇头。
“就算我们告上去,把这个杂役弟子赶走了,也会有新的杂役弟子进来。顾迟舟他们则说不定会变本加厉,换着花样刁难我们。”叶落秋冷静地分析道。
韩默眼睛一亮,突然道:“我有办法了!他不是买通了杂役么?我老韩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也可以用财帛去利诱杂役弟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可以,我们不可以。”
官卿卿拍手笑道:“这个方法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每日吃白饭试试!”
叶落秋沉吟了一下,却道:“不太可行,别忘了韩默是离家出走的,就算用这种方法,金银也总有用完的一天,顾迟舟却有整个顾氏撑腰,怕是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另一方面,这里毕竟是仙门,杂役弟子也是修行者,金银财帛在凡间或许无往不利,但在修行界却不见得行得通。若顾迟舟利诱杂役的并非钱财,而是丹药法器秘籍等资源呢?这些对杂役弟子来说才是最大的诱惑,而对于修行世家的顾氏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
韩家即便再富可敌国又如何,到底是凡间的富贵,在修行界是无法和顾氏抗衡的。更何况,离家出走的韩默,和有着顾氏支持的顾氏嫡子比起来,高下立判。
二人一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韩默急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要受这样的委屈,拿他没办法了?这也太怂了!”
“遇到这种事情,要么退避,要么反击。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叶落秋却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看向薛沉。
薛沉抬眸与叶落秋对视了一眼,依旧没说话,只丢了根枯枝进火堆里,爆起细碎的噼啪声。
到了午后未时,众弟子们要去做为演武场的玉露台习练剑术。
玉露台在尘寰殿北边,是一方地势较高又巨大的六边形露台,平日台上山风凌冽,是弟子们习练武艺的地方。整座高台以汉白玉砌成,正中央刻画着阴阳八卦阵,四周山花烂漫,云霭缥缈,景色十分秀美。
玉露台钟声响起,众弟子各取一柄乌木剑,按照阵型排好,就见一把闪绕着华光的重剑划破层云,自天边朝玉露台飞来,甫一落地便化作一名白袍男子。
那男子便是这几天负责教授他们剑术的三师兄——原存道,他与仙归楼处负责接引他们的四师兄商师道,都是无相峰执法长老无胤真人的入室弟子。
原存道是白金天灵根,二十三岁的年纪修为已至筑基中阶,身为剑修,剑术亦是十分厉害。他永远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因此尚且年幼的众弟子都有些畏惧他,见他来了分分噤声,玉露台刹那间便安静得落针可闻。
原存道一句废话也不说,翻手直接化出一把无鞘利剑,提剑起式,开始演练一套剑法。
他脚踏九宫,步法飘逸如游龙潜渊,动若白猿攀枝,静若浮光掠影。翻身似飞燕,滚地不沾尘,一开一合间仿佛蕴含了天地自然万般变化。
原存道将这套剑法完完整整练了一遍,然后又一个剑招一个剑招拆解开来,一边演练一边解说:“这套剑法名曰九天玄元剑法,共有九式,乃玉华宗开宗先祖玉虚子上仙所创。虽为入门剑法,要练好却非易事。此乃第一式剑破宵云,主要以撩、刺、点、挑为主,以普天下众派剑招为基演化而来,可破敌上三路任意剑招。”
话音刚落,他便已收式站定,归剑入鞘。末了道:“今日所授之剑招尔等务必仔细专研,今后我每十日来此授一式,能够领悟多少端看尔等悟性了。”
说罢,他便运起御风术,化作一柄光剑绝尘而去,众人莫不目瞪口呆——原存道修为果真高妙,年纪轻轻不但已练出做为本命法宝的仙剑,竟还可化剑而行!
一旁负责监督他们训练的玉华宗普通弟子,王绍师兄拍拍手道:“回神了回神了,看你们一个个五迷三道的样子,努力修炼才是正理儿!接下来尔等便自行练习吧。”
众弟子纷纷回过神来,也各自提剑练习起来。
薛沉虽平日惯用刀,但剑术也丝毫不比刀术差,这九天玄元剑,他更是早已学过。因而此刻练习起来自然流畅,毫无滞涩。
不过一会儿,平日负责照看他们起居的陈绮罗师姐似乎有事,过来对台子上正指导弟子们练剑的王绍附耳说了什么,王绍点点头转身对众人道:“我有事要离开一阵,去去就回。尔等自行练剑,不得生事玩闹,不得提前溜回尘寰殿,若违规矩必受重罚!”
说罢,王绍与陈绮罗各自踏上本命法宝绝尘而去。
见无人监督,本就都是一群半大孩子的少年少女们欢呼一声,一下子就各自跑开找自己的朋友去了,还在原地认真练习的少之又少。
薛沉就属于那群少之又少的人里之一,即便九天玄元剑整套剑法他都早已融会贯通,此刻却依旧一丝不苟的练习着第一式剑破宵云。
赵沛看不惯他那始终无波无澜的样子,平素本来就不对盘,又一直记恨着薛沉几次三番让他在众人前丢脸的私怨,如今见王绍走了,就心痒痒想做点什么。
他身边的跟班之一卢松是赵氏附庸卢氏的嫡子,向来跟着他与顾迟舟表兄弟两个鞍前马后的伺候,惯会察言观色,此刻见他一脸阴冷的望着薛沉,便提议道:“公子看这小子不顺眼,大可以不必同他客气!要知道顾表公子可是掌门真人唯一的嫡子,您也是掌门真人嫡亲的表侄,谁惹您心里不痛快了,咱们就让他身心都不痛快!”
赵沛听了这恭维心里自然十分舒畅,这几日他总想带人去找薛沉,好好出一口恶气。可薛沉几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比泥鳅还滑溜,就算遇上了也都是在课上,总有人盯着让他不好发难。今天可好,王绍走了,不正是找他麻烦的绝好机会!
于是赵沛带着自己的七个跟班,大摇大摆就冲着薛沉围了上去。见他们来者不善,正在薛沉身旁练剑的叶落秋与韩默也赶紧停下动作,站到了薛沉身边。
官卿卿正与王菀在花丛边玩翻花绳,官卿卿甫一抬首,就见薛沉那边被死对头赵沛带人围了起来,预感不妙,不由惊呼道:“呀!不好,菀姐姐,我阿沉哥哥被赵沛那个讨厌鬼找麻烦了,我得去帮他!”
王菀见她着急忙道:“你别急,我同你一道过去!真是过分,这个赵沛自己不好好修炼就算了,怎么整天就知道欺负同门!”
说完,二人也忙往那边已经引来许多弟子围观的地方奔过去。
这厢赵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薛沉道:“薛沉是吧,还有你们几个!继续嚣张啊,哼,小爷今日就叫你们领教下得罪我赵沛的后果!”
他身后卢松等人也纷纷叫嚣道:“就是!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赵公子可是玉华宗掌门真人的亲表侄,章临城赵君侯赵彦的嫡孙,是你们几个白衣平民出身小兔崽子能得罪得起的么!”
章临城赵氏是玄元法界的修行世家中,十分出名的“六下家”之一,而赵君侯赵彦更是已至化神中阶的老怪物!哪怕是玉华宗现任掌门顾氏无纣,也不过才金丹大圆满巅峰,面对这位老丈人也是不敢放肆的。
偏偏修行界的修士普遍子息艰难,赵君侯做为世家中的一方大能,也只得这么一个嫡孙子,自然十分宠爱。
因此在玄元法界中,除了东祁薛皇室、东祁洛城顾氏、青罗白氏、西霈罗氏、玄离陈氏这五个修行世家中“五上家”的嫡少爷,这赵沛的身份还真的是万分衿贵,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薛沉听了面色一沉,「玉华宗的掌门真人如今已是无纣,赵沛是顾迟舟的表弟,又是无纣的表侄,那么顾迟舟与无纣的关系就不言自明了......」
他的面色瞬间十分难看,右手也无意识地攥紧成拳,手背上暴起根根分明的青筋。顾迟舟竟然是......竟然是血仇之子!
自从在仙归楼见到二人说话的场景,他便一直有所怀疑。无纣与顾迟舟无疑是认识的,即便不是亲属也一定关系匪浅,但却始终无法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沉与顾迟舟自初见起就关系不睦,而分到一个寝房之后,他也从没考虑过韩默他们的建议去掉换房间,除了想尽可能低调不惹人瞩目之外,最大的原因便是想就近观察顾迟舟,探明他与无纣的关系。
却没想到,竟然是父子!
赵沛等人见薛沉面沉如霜,一双九霄寒星般的眸子透出慑人寒光,不禁有些胆颤。然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窝囊的惧怕对头,赵沛又恼火起来,出言更加讽刺难听。
韩默气愤道:“难道这几日,就是你们在背后搞鬼,让十香斋的杂役克扣我们的膳食?”
卢松得意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又是怎么得罪了顾氏公子,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就该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自然要受些惩罚!”
叶落秋冷冷道:“那你又是何等身份?敢和我西霈叶氏叶落秋这般说话?”
“西霈叶氏?!”卢松惊呼道。西霈洲的叶氏和东祁洲的赵氏一样,同属于“六下家”之一,并非他区区卢氏可以冒犯的存在。
而赵沛显然并不怕他,他无法无天嚣张惯了,论起仗势欺人这门学问,实在称得上个中翘楚!
“叶氏算得了什么?给我东祁赵氏提鞋都不配,我赵沛还会怕你么?真是笑话!”赵沛哈哈大笑道,他才十二岁,小小年纪就十分狂妄,除了他表哥,便是连他爹都不怕。
“好大的口气!竟敢辱我叶氏,我现在就代你父亲教训教训你这大言不惭的小子!”叶落秋冷笑道,他平时沉稳温和,从不轻易动怒,如今见赵沛辱及族门,不由气笑了。
叶落秋提起木剑就要动手,韩默武力值不行却也十分仗义的站在他身边摆出攻击的架势,赵沛那边的半大少年见此也纷纷执剑对峙,场面紧绷几乎一触即发。
官卿卿和王菀赶到,官卿卿忙拉着王菀挤进人群,二人见这以多欺少的局面,心中不耻,也自发站到薛沉三人身边去。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薛沉,一字一顿缓缓道:“叫顾迟舟来和我谈,你还不配。”
“你!”卢松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薛沉突然发难,一袖挥出的极强气劲荡开,如断了线的纸鸢倒飞了出去。
众弟子纷纷惊呼避让开来,就见卢松一路撞倒几排兵器架,跌落在两丈远的露台上。
赵沛以及他身后本来还嚣张笑着的少年们几乎都被吓傻了。他们本来仗着人多,还道必将薛沉等人揍得满地找牙,却没想到薛沉居然有着不俗的修为在身,刚刚露的那一手更是彰显出他强横的实力,就算他们几个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薛沉没什么耐心再同赵沛磨蹭,只淡淡道:“让顾迟舟过来。”
赵沛额上渗出冷汗,再没有刚刚的嚣张劲儿,有些抖抖索索的对身后一个跟班道:“快去叫我表兄来!”
不到片刻,顾迟舟和他的好友李时雨便过来了,他们本来见王绍不在,便一起溜到玉露台下的寒亭躲清闲,因此并不知道玉露台上发生的摩擦。
此刻环顾四周局面,一眼便已明白怎么回事,不禁心下气道:「赵沛这作死的小鬼,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再一看薛沉那边,竟见心中暗恋已久的王菀也在,忙向王菀打招呼:“菀妹妹,你怎么也在?”
王菀一见他,便柳眉紧蹙,气道:“哼,谁是你菀妹妹,别胡乱叫人!我才不认识你这种背后使坏,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原来她与官卿卿交好,官卿卿早把一路上顾迟舟和他表弟三番四次找茬,以及他们因顾迟舟被杂役克扣了这几天饭食的事情同她说了。
顾迟舟见心上人对自己恶语相向,急忙解释道:“菀妹妹,你误会了……”
却被官卿卿抢白道:“误会了什么?误会了你没有找茬?没有仗势欺人?还是没有背后搞鬼,叫杂役弟子克扣我们的膳食?”
顾迟舟百口莫辩,只冷冷道:“随便你们怎么说,背后嚼舌根的东西!”
韩默立即怒目而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背后嚼舌根了?就算说了什么,难道不是事实么?怎么,你能做,还不许别人说啊?”
“你!很好,你们叫我来,就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顾迟舟被两人呛声,加之被心上人这般瞧不起,一双凤眼似被蓬勃怒火点燃,熠熠生辉。口中说着“你们”,眼眸却只盯着薛沉,他早就看出来,只有薛沉才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主心骨。
“你是掌门的儿子?”薛沉目光森冷的问道。
“是又如何?”顾迟舟简直觉得薛沉问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他们找他来是为了十香斋的事。
赵沛以为薛沉顾忌他表兄的身份,在一旁记吃不记打的嘚瑟道:“怕了吧!告诉你,得罪了我表兄有你好受的!”
却不料话音刚落,薛沉就猛地一拳向顾迟舟面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