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学生与怪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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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饱！”宝蓝拍拍小肚腩，抽出个空子煞有其事地打了个饱嗝。
苏郜非看得目瞪口呆。
她伸了个大为满足的懒腰，双腿蹲得有些发麻就支着膝盖站起来，这才又有功夫注意到脚边的苏郜非。
“咦，你怎么还趴在这啊？”宝蓝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他。
“哦，你一定是行为艺术者吧。”不待苏郜非回答，宝蓝又大为肯定地猜测道，点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之前就听人说过，这街道上聚集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用身体诠释艺术的家伙们，都是些暴脾气的人。和这一联系，趴在她脚边被她定义为奇行种的家伙就有了一个完整丰满的形象。
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接触起来都很麻烦的！想到这，急急忙忙挥了挥手就要道别。
刚一转身，脚裸被一个火烧似的手掌包住。
“呀！——变7态！”宝蓝心下一阵恶寒，连忙抬起另一只脚向那只咸猪爪踩去。
“嘶——”苏郜非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反而是更不肯松手，死命非要攥紧她的小腿。注意到周围人扫过来的诡异视线，苏郜非气急败坏：“初丁！给老子安静点！”
这一声怒吼果然震住了那个小学生，见她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吓得说不出话，苏郜非不禁有些得意。哼，小鬼，大人的怒火知道怕了吧？小鬼头就是小鬼头，蹲下来和站起来差不了多少高么，苏郜非又撇撇嘴吐槽。
“你……你还有什么事啊？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我可是结过婚的人！”想着就算是流7氓也应该对有夫之妇有几分顾忌，睁着眼说瞎话也不管靠不靠谱。
所以这话落入苏郜非耳中就显得太过好笑了，他可不知道宝蓝的真实年龄，看着这个小学生也敢大言不惭地说结过婚，要不是发烧得厉害嘴角还扯不起来，估计能够笑岔气。
“放心，我对小学生没兴趣，帮个忙扶……扶我起来，地上冻人。”穿着件单薄的线衫趴在地上受冻吹风这么久，终于感觉脑袋和灌了铅一样沉，眼皮子费劲力气才能睁开。
“啊咧？”宝蓝听着地上那家伙有气无力的话语，再一细看下才终于发现不对，额头上都是虚汗，脸色也奇差无比。
这一下就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向四周张望，想拉过一个有经验的帮忙。
“拜托——麻烦，麻烦先扶我起来。”苏郜非真觉得这个小家伙气人，“扶起来扶起来”说了这么久，咋就听不进去呢！
“哦，哦！”宝蓝唯唯诺诺地应过，伸过手抓住苏郜非的胳膊，用力往上提。咬着牙使劲：“你——你好沉啊！”
“你，你也用点劲好么！”宝蓝身子就生得玲珑娇小，自然不可能期望她能有多大的力气。费尽功夫竟然只能把苏郜非上半身抬起二十厘米不到的高度，索性泄气地一松手，指着苏郜非大声埋怨。刚才骂人还气势汹汹呢，就不信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
“啪！”苏郜非措不及防间又摔回地面，头昏昏沉的，更觉得七荤八素了。
心里记恨却是连讲话的力气都没，也不对面前这家伙抱什么期待了，反倒希望有好心的路人能来搭把手。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决定不再白费心思徒劳挣扎，一闭眼，意识越来越远。
宝蓝看面前的人趴地上一动不动，心下忐忑，貌似是真的重病的样子，踌躇一二，也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蹲在他身侧，把他的一只胳膊费力地抬起来，扛在自己的小肩膀上，右手拉住，左手环住苏郜非的腰，确信抱紧后，深呼口气，小嘴巴念念有词像是在给自己加持各种力量祝福。
“1、2、3！”数到三时宝蓝的两腿猛地使劲，小脸蛋紧紧皱在一块，这次全身力气都用出来不掺一点水分。
这该死的地心引力！不让我长高就算了，现在连扶头猪站起来也要对我千般万般阻挠么！颤颤巍巍、颤颤巍巍一分一毫的拔高……
苏郜非全身一直是软绵绵的，在某一时刻终于感觉到自己好像脱离了那片冰冷坚硬，身侧依靠着个温热温热、柔柔的物体，于是乎，不假思索贪婪地就要往上面靠去。好闻的香气和取之不尽的温暖……
“大叔！”宝蓝撅着小嘴，脸色绯红，“您安分点好么！”实在是被他弄得全身鸡皮疙瘩。
“大叔？”身在美梦中被迷迷糊糊惊醒，“嘶——”脑袋的撕裂感尽数回归，一口冷气拖得长长。
“你叫我大叔？”重新拥有意识后最先纠结起这个称呼。
“行了大叔，别在拿下巴磨我头发了！”你叫我初丁，我不能叫你大叔？宝蓝伸出小舌头乱晃发出“噜噜噜”似的奇怪声音，扮起鬼脸，当然不给苏郜非看见。
磨头发？苏郜非恍然间惊觉自己似乎正在做着很怪异的事情，全身打了个冷颤，自己这幅猪哥样不正像是个怪蜀黎？连忙想要把头挪开，抬起来好些费力，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沉了啊……
“大叔，腿脚灵便没？灵便了就走好么，我们这么站着很奇怪的！”
确实很奇怪，苏郜非拄着宝蓝这根“小号拐杖”，整个上半身都快伏成九十度了。刚才苏郜非半梦半醒间，宝蓝一个人可拖不动他，两个家伙就以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站了足足有好几分钟，这回倒是真的像行为艺术者了。
路人经过时的回头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
“有没有人说你的声音很像老奶奶？”苏郜非一边拄着“拐杖”小步地向前挪动着，一边不客气地回击。虽然没有苏郜非说的“老奶奶”这么夸张，但声音相比童颜确实“粗”或者说成熟许多倒是真的。
“那我就认下你这个乖孙子吧。”宝蓝一听竟然没有生气，反倒眯起眼睛笑呵呵地说着。
现在的小学生真是不得了，都这么老成么？苏郜非承认被噎到了。
“喂，要走去哪啊？”宝蓝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被压垮了。
“医院。”苏郜非没好气地回道。
“你开玩笑吧？最近得都要走十几分钟，我们这样起码得半个钟！”
苏郜非皱了皱眉想到确实是这样，支使着“拐杖”换了个前进方向，走到路边，伸手恰好拦下一辆出租车。
“走好走好！”终于把苏郜非甩进出租车的后座里，宝蓝松了口气擦擦汗，用送瘟神地口吻说道。
不等苏郜非回应，就亟不可待地转身要走，大7麻烦早甩掉早脱身。
甫一转身，小手上突兀的一股拉力传来，力气并不大，但是宝蓝此时正一只脚支在地上，所以立马失去了平衡摔向车里。
苏郜非一只手拖住宝蓝歪倒砸向座椅的小脑瓜子，一只手伸过去带上车门。
“司机，最近的医院。”
宝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苏郜非恼火地喊道：“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