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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梨园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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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1月,经过在学校的备案登记,一帮热爱戏曲的人聚集在一起,成立了校园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戏曲类社团————梨园社。社团初期成立成员二十五人,后扩展到三十六人。同年6月,女生跳楼事件发生,6月底,小礼堂发生一个班三十二人全部被杀事件,7月,小礼堂垮塌,8月,梨园社灭亡,11月,小礼堂重建。这是84年所有大事的大概发展脉络。”

“啪!”韩煜突然跳起来,按下了暂停键。冷雨馨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了?不听下去吗?”韩煜手脚冰凉道:“不,我想起来一件事。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出来哪里不对吗?”他缓缓地复述道:“1984年1月,梨园社成立,同年6月,女生跳楼事件发生,也就是说,阴灵戏本源已经诞生,6月底,一班三十二人灭门碎尸惨案在小礼堂发生,8月,梨园社灭亡。”

韩煜转过头来,看着冷雨馨,看得她不寒而栗,只听他一字一句地道:“梨园社的出现比阴灵戏早了整整五个月,换句话说,林佳慧所说梨园社是为了封印传说而成立的说法根本就不能成立!!”

冷雨馨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一片青白,内心深处早已是滔天巨浪,她刚才太过着急想听到后续,竟然忘记了这个致命的矛盾。而这个致命的矛盾所展现出来的问题不仅仅是时间上的互相冲突,而是揭示了一个更加严重的可以颠覆他们之前所有判断的最终根基————张敏胜骗了林佳慧!

一直以来,林佳慧都是作为孔融社的代言人,更精确的说,是作为张敏胜的代言人存在的,因为她不仅仅是幸存的最后一个社员,更因为和张敏胜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即便她的话漏洞百出,韩煜也只是认为她不清楚全部的真相而已。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这种在一开始就逆反常理违背逻辑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可能性。然后,它发生了。

冷雨馨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她?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为什么不说真话?”

韩煜的脸色一沉,如果梨园社并不是为了封印传说而成立的,那么它的全体倾覆后面隐藏的就是另一个更毛骨悚然的真相。他按下了播放键,于是,那沙哑的男音重新在昏仄的空间里响起。

“1983年底,我的死党孟龙找到我,说想成立一个戏曲社团,召集一帮热爱戏曲的人,让我帮忙招新。我欣然允诺,经过一番东奔西跑,第一期招到了10个人。我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名字加在了最后,孟龙看到了,笑话我说你连戏曲都不会唱,怎么可以加入?别人会说滥用职权的。我不服气,我好歹也算建社元老,怎么可以排除在外。后来一番争执,孟龙妥协了,说,这样吧,你算社员,既然不会唱戏,那就照照相,跑跑腿,宣传宣传,社里的活动你都可以参加,但不列入花名册。我欣然同意了,不就是没有名分嘛。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随意做出的决定,却让我最终远离了那场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也让我无比痛苦地目睹了梨园社灭亡的全部过程。”

男音中饱含着被岁月折磨的苍凉和悲怆,借由他的讲述,那个曾经让人闻之色变的赤色84,那个曾经让仁山大学几乎湮没的血腥岁月,那些狰狞笑着的冤魂,那些无辜的尸横遍野,一步步地撕掉面纱,露出了最残酷最恐怖的一面。

殷铸成记得很清楚,梨园社成立的时候是1月,但因为没有解决场地的问题,一直没有机会公开演出。时间到了4月,向来在这个问题上不断扯皮推诿的学校态度发生了转变,最后竟然非常慷慨大方地拨付了一块场地,还给了经费建起了一个不错的露天戏台,孟龙非常高兴,决定在14日举办一个新戏台庆祝大会,造造声势。

那天的盛况殷铸成到现在都记忆深刻,不仅全体25名社员到了,围观的同学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甚至连教务处副主任都亲自光临,热情洋溢地发表了一番关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讲话。一切的一切,美好得不像事实。最后,殷铸成作为特聘摄影师给他们照了一张集体照,圆满的画上了庆祝大会的句点。

悲剧,由此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二天一早,兴奋得一晚没睡的殷铸成早早跑了出来,去了校门口那家照相馆。那会没有数码相机,全是胶卷,他要把昨天拍的相片全部洗出来,好给大家一起欣赏。

干巴巴坐了一个小时之后,相馆老板那标志性的秃头在厚厚的绒布下露了出来:“小殷,你这次照糊了!”什么?殷铸成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那老板故意开玩笑,谁不知道他是有名的摄影发烧友,技术跟相馆里的老师傅都有的一拼,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见殷铸成没什么反应,老板知道他根本不信,于是加重了语气强调:“真糊了!”殷铸成按捺不住,一下子跳起来就往暗室走:“老板,别是你把我相片洗坏了吧?”那老板满头大汗地把湿答答的相片用镊子夹着递过来,努着嘴道:“哪,你看,这是洗坏了吗?”

黑白的照片上,那阔大开敞的戏台傲然挺立在远处的中央,下面一排椅子,坐满了人,后面层次分明地站了两排,每个人的眼神都望着镜头,脸上或是开怀的大笑或是矜持的微笑,孟龙挨着教务处副主任,咧着嘴,连那眼里明亮的闪光都被捕捉下来,形神俱备。

殷铸成看了两遍,纳闷道:“哪里糊了?这不挺好的嘛。”老板诧异地指着后排一个人道:“你没看见?这人脸都糊了!”顺着老板的手指看过去,原来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生,是新近入社不久的社员,殷铸成依稀记得他是大一的,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这么一看,他的脸果然模糊不清,像是前面放了一块磨砂玻璃。

难道真照糊了?殷铸成为浪费的胶卷心疼,沮丧道:“那其他的相片呢?我照了这么多,你挑好的给我洗出来吧。”老板一拍大腿道:“嗨!我就说呢,小殷你是不是中邪了?我刚才就好好看了,全部的相片都糊了!而且奇怪的是,就糊那一个人!”

全糊了?而且糊的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以殷铸成的技术经验,拍静止类相片照糊的几率已经是百分之一,全糊的几率是千分之一,糊的是同一个人的几率是万分之一!而这万分之一居然就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极其重要的庆祝大会!

殷铸成的心里奇怪极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透着一种诡异的古怪,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古怪。他想了想,下定决心道:“老板,这些糊了的照片我都要,还是麻烦你全部洗出来。”老板惊讶地道:“为啥?照糊了还要?你不补拍?”殷铸成摇摇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这是不是巧合。”

当天下午,殷铸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里,桌面上整整齐齐摆了两排相片,正是今天上午洗出来的梨园社庆祝大会的相片。他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正弯着腰俯下身仔细地观察。

他把每一张相片都认真地看了个遍,这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那个人被照糊的只有脸部,但他的脖子,领口的衬衫,头发丝儿都一清二楚,而正常的照糊,是因为光圈对焦不准,要糊就糊一片,不可能精确地刚好糊满整个脸部。

殷铸成心下诧异万分,暗想这真是见鬼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他忍不住拿起一张相片,透过放大镜继续努力观察,结果又有了新的发现。

经过仔细的比对,殷铸成发觉,那个人的脸部并不是真正的全糊,仍然有一部分是清晰的。比如他戴着的黑框眼镜,在右上部的边缘还能看到凸起的小螺丝,但往下蜿蜒下去,就连轮廓都分辨不出了。

怎么还出现条状照糊了?殷铸成越看越糊涂,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相机出了问题。正发愣间,宿舍的门却突然响了——有人在外面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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