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诡异的失踪(一)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梁建鹏和冷雨馨。梁建鹏略有点尴尬地看着冷雨馨道:“你都已经跟了孟老师了,还对韩煜这么牵肠挂肚,真是……”话没说完,一个遥控器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孟兹宁黑着脸从外面走了回来,对冷雨馨道:“算了,我不放心你,你还是跟我一起吧。”说着,反手一把揪住梁建鹏的后衣领,恨声道:“你也去!”
三个人一路疾奔赶到了天文馆,此时才刚好8点,天文馆没有到开门的时间,五六个保安正在门口忙碌地搬动铁栅栏,做好开门的准备。一个领头的抬眼看见孟兹宁脸色铁青地赶了过来,忙点头哈腰道:“哎哟,孟老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孟兹宁懒得跟他解释,言简意赅地道:“开门!我要进去。”领头的愣了一愣:“啥?您老说啥?现在还没到9点,我们提前开门可是要挨骂的。”孟兹宁厉声道:“我叫你开门!你要不开门,就不是挨骂了!”
周围的保安有些愤愤不平地围了上来,都被领头的给拦下了。领头的认得孟兹宁,这个可是惹不起的主,他眼珠子骨碌转了两下,二话不说,还是乖乖地打开了门,眼定定地看着他们三个人长驱直入了。
一个面容稚嫩的保安凑了上来道:“头儿,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不就一个普通的老师吗?吼他两句,看他嚣张不?”领头转头就敲了他一记,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知道个屁!这个人来头可大了,我亲眼看到校长见到他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我们算个鸟!”说完,他狠狠抽了一口自己手里就快烧完的烟头,看了看渐渐有些阴翳的天色,和年龄不符的沧桑面容上露出一丝担忧,道:“老子二十岁来的,从这天文馆建起就在这里看着了。听我师傅说,这里是有古怪的,所以学校才会派了那么多人在这里看着。这几天睡觉老觉得不踏实,老听见有声响,今天看见连孟老师这个神秘的人物都过来了,看来校园哟,怕是要出事喽。”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一踩,啐了一口唾沫道:“做完这个月,老子就不做了。钱哪里都能赚,命要紧。”
保安略带预见性的话自然没让孟兹宁他们三人听见,但命运的不谋而合往往就在这些看上去永远无法交错的平行线之间寻找到了不可能的交点。
这是孟兹宁第一次来到戏台封印之处,他没有心思看周围的一片狼藉,没有心思欣赏那一场精彩的大战留下来的诸多痕迹,更加没有心思慨叹一下历经风雨仍然伫立的老旧戏台,他只是步履匆匆地走向牌位摆放处,大战过后,冷雨馨和梁建鹏曾经整理过它们,按照最初摆放的位置全部放好。
还没走近戏台,孟兹宁已经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牌位后面,一把从当年摆放绝神剑的托架上摘下一个东西,倒抽一口凉气道:“我就说这里出了问题!”在他的手中,正握着那串潋滟耀眼的红色桃花手串,晶莹的玛瑙珠子流光婉转,折射出一圈妖异诡谲的光晕。
冷雨馨讶然道:“这不就是……我那串东西吗?我记得把它扔到了树上,怎么会……会在这里出现?”孟兹宁冷着脸道:“必然是那帮可恶的小鬼干的。你这串手链有灵媒介质的一丝残魂,但即便是残魂,能量也不可小觑。灵媒介质的特性是能与彼岸互通,把这串手链放在这里,不但可以扰乱这阵法的天地灵气流通,还能强化阳世和彼岸的联系,从而达到加速破坏封印,释放鬼市的目的。”
冷雨馨脸色惨白问道:“那35人集体跳楼是不是就是因为封印被进一步破坏惹出的祸端?”孟兹宁皱着眉头道:“不能确定,但很有可能是。这手链你先戴好,我得先作法稳固一下这里的封印。”说着,盘膝坐下,自顾自开始闭目捻诀。
旁边的梁建鹏着急得跳脚:“怎么你们说的我全都听不明白?什么灵媒介质?谁是灵媒介质了?”冷雨馨心系韩煜生死,哪里有心情跟他解释那么多,推他道:“快,你先打电话给那警察局长,跟他说,我们待会三个都过去。让他继续派人找韩煜的下落,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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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仁大而言,历经风雨飘摇,但大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对于现在的学生们来说,鲜有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眼下出了一桩诡异莫名的35人集体自杀案,顿时轰动了整个校园。一时间,师生们闻风而动,大批大批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都挤在这密密麻麻的男生宿舍区空地上,把封锁线外面挤了个水泄不通。
封锁线已经第三次扩大了,划定范围是事件发生地方圆二十米,隔得这么远,哪怕是挤在最里面一排的观众,也只能看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影子,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景。能看见的,最多是在那栋楼里被疏散出来的学生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地跟着医生护士,排成长龙,上了医院开过来的大巴。
“喂,同学,讲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是一起跳楼还是分开跳的呀?”“是穿着衣服跳的还是裸着跳的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恶意的大笑声,坐在大巴上的人们面无表情,只是惨白着脸,木然地坐在那里。
转眼三十年过去了,人们对于同类的死亡仍然抱着幸灾乐祸大于同情悲悯的心态,围观看着热闹。大家津津乐道的讨论着道听途说的案情,讨论着八卦,就像之前每一次自杀事件发生的那样,用别人的不幸加工成自己生活中的佐料。
而对于被卷入这起不幸事件中的学生们而言,他们不想反驳也无力反驳,只是颤抖于自己内心的恐惧中。任何一个亲眼目睹事发的人,只要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哪怕是只有一秒,也会终生难忘,甚至留下永久的阴影。
当孟兹宁把阵法巩固以后,带着冷雨馨和梁建鹏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面。围观群众们对于猎奇的热情空前高涨,兴致勃勃的脸庞上全是期待的神情,导致警察出动了防暴部队进行阻拦和驱赶都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冷雨馨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凉彻心腹的悲哀,相比起“赤色84”人们脸上那一片冷漠木然,眼前这一切兴奋欢乐不啻于另外一把尖刀,来回宰割着这所千疮百孔的校园。
孟兹宁和梁建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从拥挤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护送着冷雨馨一路到了封锁线的最前沿。梁建鹏已经挤得满身大汗,衣服都掉了一个扣子,狼狈不堪地从封锁线下面钻了过去,一把推开试图阻拦他的警察,大喊道:“我是梁建鹏!梁家大少!找你们局长的!”
远方一个体型浑圆、方脸大额的中年男子穿着便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面就叫苦连天道:“哎呀,我的梁少爷,我现在这里已经焦头烂额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来捣乱了。你看,市领导,还有媒体全来了,我根本顾都顾不过来。”梁建鹏没好气地道:“谁是来捣乱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不跟你说了吗?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不见了。”
警察局长苦笑道:“现在这算什么大事?失踪的人不止他一个,我们初步点算,还有19个人,连带他,一共20个人现在也找不到了。我们估计有可能是躲起来了。梁少爷,要不你耐心等等,让我先理个头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