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胃穿孔搅动记忆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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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冒险这样子的活动，在每个人的生活中都出现过，它不挑剔年龄，不在乎人群，只要是场合对了，氛围需要，随时都可以开启它的活动模式。它终究是一种乐子，需要给紧张的生活带来一丝的放松，却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逗留太久，或许人生也是如此，这一秒刻骨铭心，或许下一秒一切都云淡风轻。
紧张的初三生涯，摧毁人的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高考班，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在奋战，其实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是为了所谓的人生吗？叶璃到现在也无法想的明白，但是她还是喜欢当时的自己，至少是有目标的，而且是简单明了的目标——我就是要考上重点高中。而今，大学即将完结，自己纵然有千万梦想，然而一切都不过成了海市蜃楼。
同学们很快就淡忘了那夜的大冒险，淡忘的同时也忘记了叶璃的‘男朋友’。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进入学习的状态，英语单词，数学习题，化学方程式，程序式的更替，朝九晚五的重复，单调乏味的每一天，疲惫是每一个15岁少年的唯一感觉，紧张兮兮的状态至少让每个人的更年期提前几十年，自顾不暇，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别人，除了学习，似乎没有什么更值得关注的事情了。
一天，下午的自习课刚刚开始，刷刷的笔触声响彻耳畔，教室门吱呀一声打开，班主任风风火火的出现在班里，依旧的大脸盘子，依旧下巴上的大猴子，叶璃嫌恶的看了一眼，暗自嘟囔：‘又开始洗脑了。’班主任詹兴德果然清了清嗓子，雄厚的男中音响彻耳畔：“同学们，现在到了咱们发愤图强的时候了，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学习。奋战中考，一定要迈好人生的第一步，一定要进入重点高中。”
叶璃在下面重复着詹老师的口型，这篇说辞她虽然无法倒背如流，但基本上能完整复述。只是今天她算错了詹老师的语言行径，只听詹老师一个转折：“但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在努力学习的同时，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了，只有有了好的体魄，才能穿过万里长征。”
‘不愧是教历史的，开个班会也能随时应用，两万五千里长征都出来了。’叶璃暗自嘀咕。
她一向是这样子的，善恶分明的太过于明显，不喜欢的人连面子上的厌恶都完整到无法遮盖的表露出来，她讨厌詹老师，讨厌到就连为人学生应该有的对老师的尊重也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个詹老师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师范学生，三十不到的脸上愣是有着四五十岁的沧桑，太着急了，叶璃一直以为这个可以称为大哥哥的老师是和自己的爸爸差不多的年纪，着急的人生有些悲催吧。
詹老师继续着自己的讲演：“大家千万不要乱吃东西，把胃吃坏了可不是好事，自己受罪，还要耽误学习……”
冰冷的空气，沉闷的气氛，硬憋着的尿意，班主任的谆谆教诲让叶璃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次她不是去四班制造偶遇，她好久都没有见到程廷辰了，她要去卫生间，真的要尿裤子了。
叶璃的尿急无法掩饰的扭动着身体，这般毫不遮掩的嫌弃让詹老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和叶璃交锋了多次，这个小女生的叛逆，他那全校有名的铁拳头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效益，放任不管吧，又觉得可惜，管吧，叶璃又不是可以调教的女孩子。他和叶璃的老交情是从初一就开始了，打初一起，他就是叶璃的历史老师，因为叶璃的傲慢，两个人经常是一个在讲台上瞪眼，一个在讲台下瞪眼，谁也不服气谁，可是偏偏冤家路窄，整整初中三年，叶璃愣是没有离开这个老师的视线，现在更是好了，他直接成了叶璃的班主任了。每天的找叶璃谈话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叶璃的任何的举动都会成为他用来教育大家的很好的反面教材。
果然，在叶璃抬头的瞬间，他那锋利的眼睛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剜在可璃的身上，恨不得将叶璃碎尸万段。他再次清了清嗓子，声调明显高了一度：“有些同学别不当回事，我们级部一个男生就得了胃病了，很严重。”‘很严重’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他得他的胃病，干我屁事？”叶璃不满的小声嘟囔，并不理会他的眼神之犀利，满不在乎的“撕拉”扯掉一张用完了的草稿纸，揉成纸团，丢进系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此刻她沉浸在和詹老师的无声战争中，连尿急都忘记了。
“是胃穿孔，吃什么漏什么，现在还在医院呢……”估计班主任早就知道了叶璃的反叛，而今天他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在于和叶璃较真，而且对于叶璃这种问题学生，只能用漠视和无言来回击。他不再理会叶璃的狂傲，继续着他的话题。
“那好啊，减肥。”而叶璃也照样的吃蒜不觉辣，继续小声的接着话把。
“什么也不能吃，只能用根管子往胃里输点液体……”
“烦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班主任的大度激发了叶璃的嚣张，也可能是班主任的无视让叶璃没有战斗的热情，狂躁了起来，她甚至把嘀咕的声音略微调大了些，周围的人都不经意的看向叶璃。
叶璃对于老师的嘟囔很是不满，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本身就是很烦，真是的，人都快烦死了，还在这里叽叽咕咕，老师还在上面讲个不停，下面的同学早就烦的不行了，要不叶璃这般的嘀咕怎么会不引起公愤呢，只是叶璃的不满是大家的不满，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早就知道了，还是我初二的同学呢？”
“谁啊？”顿时大家都把眼光瞄向了这个早就知道军情的家伙。
“程廷辰.”
“谁？”如一记暴力狠狠的砸在叶璃的头上，蒙蒙的一时间不知所措，叶璃猛地回过身，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刚刚还大发言论的同学诧异地看着叶璃，声音略微颤抖，小心强调：“程廷辰。你认识？”
“恩恩，额……我认识，嗯，”
“什么啊？”那个知道军情的女孩子一脸的无奈，这个叶璃是个让人不解的女子，詹老师似乎也被叶璃的激动震撼到了：“叶璃，你又怎么了？”语气中明显的嫌弃和无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叶璃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哭笑不得，笑得让人心慌，当时的叶璃觉得自己一定要笑，至少要嘴角上扬，那种感觉好累啊，但是还是装着下去，似乎这样子才不会有人感觉到她的反常，才不会有人看破她内心深处小心储存的小秘密。
“嗯，是啊。他是我同学，初一的。怎么会得这种病啊，他的身体很壮的啊？骂人不是挺有劲的吗？”对于叶璃自问自答式的提问，没有人回答叶璃，人家早就各自去学习了，詹老师也无奈的摇头看着她。叶璃的喋喋不休只有她一个人听着罢了。
没有人会去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老师的讲解就算是慷慨激昂，也不会有人真的当回事，只是这个同学的互动却是很大的调动了气氛，班主任甚至让她更加详细的描叙，这种赤luo裸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行为，叶璃很是鄙视，叶璃是很热衷于这样子的活动的，平时也是叫嚣的最欢的一个，只是此刻这个痛苦的人是程廷辰，叶璃笑不出来，就连扯动嘴角都觉得很疼。
那天叶璃根本就没有听得进老师在上面讲的是什么，满脑子全是胃穿孔，程廷辰，谁能治，有什么偏方，怎么才能好，会不会有后遗症，以后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恍恍惚惚的在胃穿孔的恐惧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记得更换了多少节不同的课，被不同的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多少次了，最最丢人的一次是生物课的出丑。
“种子的萌发，下面找个同学来回答。”
“叶璃。你来回答。”生物老师的目光扫过全班，最终落在了不在状态的叶璃的身上。
“胃穿孔是因为吃的东西杂而不规律……所谓胃穿孔，其实就是“胃通洞了”的意思。一般继发于“胃溃疡”。由于胃穿孔后胃内容物会漏出到腹腔，引发急性腹膜炎，所以这是一种临床急症，绝大多数需要急诊手术修补。但也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穿孔的面积比较小，或穿孔的部位与临近组织比较贴近，胃内容物无法漏出，也不出现腹膜炎，病人不重视，医生也容易漏诊。最终穿孔部位被身体自叶璃修复，形成瘢痕。即为‘陈旧性穿孔’”。‘他是那种情况呢？’叶璃一口气说完，长篇大论的讲解了她的‘种子的萌发’。
“叶璃，你叽里咕噜说了半天什么啊？什么胃穿孔？”生物老师一脸的茫然，看着同样是一脸茫然的叶璃。叶璃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哪里云游呢。
“老师，叶璃可能是被胃穿孔吓坏了吧。”一女生看着叶璃的茫然无措，很是认真的向生物老师解释，听完女个女生的话，生物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程廷辰的胃穿孔事件全校皆知，每个老师都关心自己的学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在这种关键时刻有任何的闪失，身体和精神都不容的半点的失误，叶璃或许就是沾了这个天大的便宜，尽管她从来不想沾用程廷辰的健康换来的便宜。
“压力不要太大。”生物老师摆摆手示意叶璃坐下。
叶璃木然的坐下，她担心的是程廷辰的身体，已经在沉淀在记忆里的程廷辰因为胃穿孔完全的被打捞了出来，满满的堆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没有精力听课，图书馆被她踏破了门槛，一有时间她就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几乎成了半个医生。尽管叶璃把胃穿孔的原因洞悉的一清二楚，可是还是不明所以，因为不明所以，所以更加的寝食难安，生物课上的丢人事件不过是心情焦虑的一个反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