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胃穿孔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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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红灯全都没有功效，飞驰的自行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车海中，叶璃暗自咒骂自行车的叮叮当当，卯足了劲要把这破旧的自行车直接送去火葬场的节奏，车子是从门卫大爷那里偷偷骑走的，这会儿叶璃也管不了是不是道德不道德，管他门卫大爷怎么样子的气急败坏，她恨得是这条路太长，长到怎么也走不完。
叶璃骑着年迈的自行车一口气到姥姥家，去姥姥家的路上有很长的一段都是向上的陡坡，叶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坡度不小的陡坡上把车子骑得风生水起的，大冷的天，叶璃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汗，短短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被洗过一般，如此的狼狈把姥姥着实吓了一跳。还好没有问叶璃什么，其实也根本就顾不上问叶璃什么。叶璃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那里，来不及多做休息，直接开门见山：“姥姥，胃穿孔……能……能治好吗？”
“你怎么了？胃疼吗？哎呀，这个我也不太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姥姥满脸的关切。看着满脸的血丝密布、热气腾腾的外孙女，小心翼翼的过来摸摸外孙女的额头。
叶璃被姥姥的举动吓了一跳，干什么？姥姥不会是以为她得了胃穿孔吧，再说就算是以为她得了胃穿孔，姥姥摸自己额头干什么啊？又不是感冒发烧，哎……这姥姥也迷糊了。自己还是快解释一下吧：“哦，不是的，有个同学得病了，我就是问一下。”
叶璃回答的支支吾吾，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好在精明的姥姥今天很是糊涂，没有注意到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外甥女的反常，叶璃暗自庆幸自己的小情绪依然保存的那么的完好，她的焦虑和不安完全没有被姥姥捕捉到半分。然而时隔十年，叶璃想到自己当初的慌乱，觉得真是大没有必要，14岁的叶璃在姥姥的眼里不过是个小女孩，她怎么会看的出叶璃的情愫暗涌呢，只是当初的心虚完全的把自己出卖的淋漓尽致，而围观者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估计这是最差劲的掩饰了吧。
而叶璃的“敞亮出场”的结果就是——被姥姥拖去了老舅舅的卫生所，一套全方位的望闻问切毫不含糊的执行完后，只是小姥爷三岁的老舅舅告诉姥姥，叶璃的健康指数完全达标，姥姥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来埋怨叶璃的急切，不稳重，不像个女孩子样，接着嗔怪叶璃这样子急急躁躁容易生病。
“舅舅，你说胃穿孔有的治没？不会有后遗症吧？不会影响……”叶璃静静的等着姥姥的絮絮叨叨完毕，忙不迭的向老舅舅询问，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老舅舅问问这种病的危害，能不能治疗，有没有后遗症。
“这个嘛。确切的说是……”
舅舅在叶璃的一连串的射击后，慢条斯柳的给叶璃讲了一大通专业术语，一愣一愣的叶璃并没有从当医生的舅舅那里得到多少的信息，大致的意思是说要好好吃饭，千万不要得胃病，很是失望，叶璃闷闷不乐的连夜回到了学校，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明天还要考试，考个屁啊，叶璃高呼。
此后的时间叶璃就开始了超级大追踪，到处打听偏方如何治胃病，尤其是胃穿孔，答案是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记得叶璃和任何人的谈话总是先问：“你知道怎么治胃穿孔不？”叶璃精心的抄录下条条杠杠，比叶璃的课堂笔记还要精细百倍，所有的人都嘲笑叶璃的惜命，她们以为是叶璃在未雨绸缪。
最终叶璃还是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却怎么也不敢进去，就这么徘徊，就这么迷茫，然后默默的走向回学校的路，半路再折回来，然后鼓起勇气进入那个叶璃曾一度发誓死也不会进入的医院，叶璃总是觉得医院是个阴气深，怨气重的不详的场所，在那种走廊里都有随时死掉的可能，怕死的叶璃从来不肯进入半步，只是这次叶璃却从第一间房起，一间一间的看了个遍，傻b一般，连上楼用电梯都忘了……
筋疲力尽后，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叶璃真的想冲过去，只是叶璃不敢，她已经认错了太多的背影了，这次她开始犹豫了，她不确定这次是不是依然只是一个相似，他病的那么重，怎么会出现在走廊里呢，叶璃为自己的天真感到无地自容，同时也是为他的身体感到神经紧绷。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了，从早上到下午，叶璃还是在那里杵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前来探望的人们和人们投来好奇的眼光，她木然的接受。难闻的来苏水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刺鼻的气味，震荡敲击着叶璃的每一条神经，恐惧感把叶璃深深的包围，只是她还不能离去，她还没有找到他。
一行人慢慢的说笑着走近了，叶璃终于看清楚那是程廷辰的班主任，还有他班的同学，想也是学校的慰问，叶璃一时竟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她想跟着他们过去，就这般肯定了这群人就是和她她一样是向着程廷辰为目标的，只是她绞尽脑汁，努力的搜索着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当时的叶璃傻得连自己关心他这么好的理由都不敢去用，‘反正我得离开’叶璃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估计叶璃这辈子都没有跑的那么快的时候吧，等到实在跑不动了，已经在住院部的楼下了，十六楼，叶璃竟然一口气就跑了下来，路经各种的病人，道闻各类的气味，途中还充斥着各种死亡的气息……
叶璃是来了，没有原由的来，叶璃又走了，还是没有原由的离开，叶璃太懦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见面，不知道见到了又该如何去面对，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记得那时的电视剧很多的这种剧情：女主角得了绝症，选择默默离开，那么的凄然，那么的美。让曾经的少男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等那男主角发现，然后追上她，然后幸福的结局……可是叶璃不是女主角，似乎从来不是，虽然得了懦弱的绝症，可是男主角并不会懂得，永远不会懂得，所以叶璃依然选择默默地祝福他，祝福他平安，因为也只能默默的祝福。
席仝看着叶璃，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怜惜：“他真幸福。”
叶璃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只好动了动在圈椅里的身体，闭上了有些发涩的眼睛，半晌她接着讲了下去。
叶璃把那个记录的满满当当的小本本一张张的撕下来，找来打火机一张张的点燃，静静的看着莹蓝色的火苗窜上蹿下，活泼跳跃，恍恍惚惚，好像是自己的心脏在燃烧，燃烧的不仅仅是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努力，更多的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到纸片全部化为灰烬，慢慢的归为沉寂。
程廷辰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医院静养，他没事，叶璃便安了心。她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徘徊的医院，究竟有没有他的身影，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自欺欺人的自我欺骗着，这是不是所谓的青春，叶璃到现在也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许每一个人的青春多少都会这样子没有任何的理由却执着的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