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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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璃似乎有些冷，温煦的暖气房无法让她真正的感觉到温暖，她在圈椅里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整张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突然间什么话都没有了，故事戛然而止在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半山腰。席仝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劝解无从劝解，悲愤无从悲愤，这个女孩子从来都是阳光四射的，席仝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萎靡的叶璃，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她去消化那些属于她的青春岁月里童话般的阴影。
“他注定了是一个搅坏湖面平静的大石块，任务就是及时的在我要忘记他的存在的时候很合时宜的提醒我他的存在，让我翻箱倒柜把所有的记忆都翻出来昭示天下。”叶璃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席仝无法理解她的这种悲哀的源泉，既然喜欢为什么要隐藏起来，他无法理解叶璃面对她口中的程廷辰的时候的那种自卑到底源自何方，那个叫程廷辰的男人难道真的优秀到让人望尘莫及？席仝只能总结为一句很是讽刺的结语：‘因为爱情。’
随着老师们对待大家态度的日渐温和，随着那咔嚓一声的毕业照发到每个同学的手中变成一本厚厚的相册，随着那连续两天的浑浑噩噩的激战，叶璃的初中生活结束了，一个并不是很爽的假期在蝉噪声中结束，叶璃再也没有看到过程廷辰，也刻意不去打听关于他的一切，自从上次考试完后，半年的时间了，她没有去过楼下，没有在校园里偶遇过他，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他的一丁点的消息，在这种无知的状态中，叶璃依旧欢笑，依旧没心没肺，依旧过着和往常无异的生活，这种刻意的回避是不是出自于一种病态的爱恋，带着些许的自卑，叶璃不知道，就算是今天的叶璃，她也搞不清楚，她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这般的麻烦，麻烦到就连说出来都是这般的困难。这么多年，叶璃的思维在程廷辰的身上智商永远的停留了下来，当时的她想：就这样子吧，挺好。甚至就是今天的她也是这样子想：就这样子吧，挺好。
叶璃睁开紧闭的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表情凄然，似乎是送走了一个不想再度想起的过往。
高中，一如初中般在等着叶璃，叶璃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有些嘲讽的站在县里最好的高中面前，等待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学费，“要上我就上二中，要不我就不读书了。”叶璃带着倔强的傲慢威胁着爸妈，丝毫不顾及爸爸的生意正处在低谷期，她的心里就一个想法，他应该会读二中的，她不想在一个没有他的校园里呆着，哪怕相隔千里，至少是呼吸在同一个领域，叶璃的想法天真到可笑，有些模仿偶像剧里的狗血情节，她自嘲，但无法改变。
新的学校，同学却大多是以前初中的。或熟悉或陌生，但是只要说出你曾经所在的那所封闭式的学校，就会有无数的人回应你，所以，高中完全就像是换了间教室，而人还是曾经一样，人是物非永远比物是人非要幸运很多，至少你不是孤独的，哪怕这些人没有哪一个愿意和你多说那么几句话，可是依稀见过的脸庞在这个新的环境中再次遇见，那也是一种亲切，叶璃也终于能体会那些身在异国他乡的国人，见惯了碧眼黄发，而当黑发褐眼的亚洲国人出现的时候，自己的那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了。
叶璃知道自己可能离程廷辰越来越远了，南辕北辙的描述一点也不过分。她甚至是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他或许根本就没有读这所高中。这样也好，本是不会相交的轨道，还是分开前行的好，如若相交，定是撞车，出轨，身亡。平淡的高中生活，平凡一如叶璃，平凡的课堂，平凡的宿舍，平凡的学校餐厅，一切都如所有的高中生涯。
“干嘛？装作不认识啊？”略带磁性的嗓音，有点淡淡的熟悉。
叶璃去打水，结果却和一个结实的肩膀相撞，相撞的力道不算太激烈，大伙都在拭目以待叶璃的歇斯底里，都知道叶璃叶璃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只是叶璃并不想在这个全新的环境中让自己在公共的场合再度因为野蛮而出名，同时也是因为在没有一个远处叶璃想吸引过来的目标。
叶璃连理论都没有，轻轻的抹了抹身上溅上的水，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绕过那只结实的肩膀。不料面前那个人大概也存着这样的心思，也朝同样的水平方向跨了一步，暖水瓶结结实实的撞在叶璃的身上……
“没长眼啊？”
‘什么？我还没有火那，这家伙倒是，’只是这语调，这声音好熟悉，愣神间“干嘛？装作不认识啊？”同样的话语，似乎是再次重复，只是比第一次的时候高了很多分贝，熟悉感也增加了几分。
叶璃抬头，“真的是你？”看到程廷辰的瞬间叶璃不知道那份惊喜怎么会表现的那么的露骨，丝毫不带任何的掩饰。
“怎么，就不兴我在这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戏谑和不羁，迎着午后的阳光细细的眯起眼睛，更多了几分的神秘。
“没有，我，”那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整张脸都在一片金色中，晃得叶璃更加的紧张，叶璃努力地掩饰着，不想让这份紧张太过于明目张胆。
“我什么啊？你能躲开点吗？别人还打水那？真是。”仅仅是一瞬间的光芒，程廷辰的原型就毕露的嚣张跋扈，甚至没有给叶璃任何的时间去欣赏他的那份美好，就不得不去接受那份丑陋。
“……”
一切的一切仿佛瞬间时光倒转，好像回到了那个叶璃还在他前位的日子，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开学这么久了，竟然是这种开场白。但是叶璃还是很高兴，那什么的平行轨道似乎被拆开了一般，全都回家睡觉去吧。一眼万年似乎真的就只是适合这种场合。
“发什么愣啊？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呆头呆脑的啊？”程廷辰不满的看着叶璃。
“啊？”
“让开了，有人过来。”叶璃一个趔跌被一双大手揪到了一旁，手中的暖水瓶狠狠的撞在旁边的台子上，一声“哗啦”彻底的惊醒了叶璃的梦魇。
“我的暖水瓶，程廷辰，你个扫把星。”面对叶璃的歇斯底里，程廷辰很是无奈的笑了，周边的人却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叶璃，似乎还有一双更加愤怒的眼睛在这无数的眼睛中射出更灼热的光线，很是心疼的低头看叶璃的小绿（暖水瓶的名字），还是绿的那么闪耀，那么的亲切，似乎并没有因为剧烈的碰撞而产生脑部创伤。
“恩？我明明……”叶璃有些疑惑的看看程廷辰，再看看她那完好无缺的暖水瓶，期盼有人能给她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态进展。
“叶璃，你还是那么有才，刚刚你的小绿绿撞在我身上了。”程廷辰的恶言恶语，让叶璃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发展事态，看他那无辜的不行的样子，似乎叶璃真的怎么把他撞坏了似得，不过那位仁兄的暖水瓶爆裂的时间也真的是够巧合的，其实也不是巧合，只要和程廷辰在一起，叶璃总是会糗事满天飞，一个小小的白眼又算的了什么。
“走吧，遇到你真倒霉。”叶璃嘀咕了一声，对着程廷辰说道。
“谁倒霉啊？”程廷辰愤恨的看着叶璃，眼神之毒辣恨不得要将叶璃碎尸万段才能解恨一般。
“你遇到我倒霉，行了吧？”大庭广众之下，叶璃不想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一时先服了软。
“那还差不多。”程廷辰坦然接受叶璃的说法。
“你几班啊？”吵吵闹闹的并排走着，突然间程廷辰略带疑惑的问道。
“四班。”
“四班在b楼？”
“啊？”站在b楼楼下程廷辰看着拎着暖水瓶跑向a楼的叶璃笑到不行，“叶璃，你怎么这么蠢那，a楼就在打水房旁边，b楼却还要走很远，你怎么就能走到b楼去？”
叶璃很是懊恼自己怎么会不经意间就走到了b楼，怪不得胳膊拎水拎的都酸了，自己竟然还怨壶变重了。反正只要叶璃碰到程廷辰就什么章法都没有了，那些蠢到家的事情，叶璃做的何止一件两件，多到恐怕叶璃自己也难以数的清楚吧。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叶璃那天很是开心，没有缘由的，似乎又是大有缘由的，至少他在这所学校，他们依旧读着相同的学校，学习着相同的知识，a楼和b楼有着可以丈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