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梦里故人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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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都包裹在凛凛的冷风中，没有一丝的温度，路灯的光晕下，一个细长的影子拖沓的远远地，不知道要伸到什么地方。有风刮来，带着一些冬日里的冷冽的诡异，毛呢大衣似乎也无法抵挡风的任性，丝丝凉意傲慢又任性地把手探进人的衣服里，肆意抚摸着身体，掠夺着最后的温度，冰冷的让人无法言喻，排比还是夸张似乎都无法去形容此时的寒意凛然。或许，心冷是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来修饰的。
夜色笼罩下的小小咖啡馆，在凛冽的寒冬里，默默无闻的欣赏着自己静谧的调调，神秘中带着莫测的味道，设计风格是叶璃喜欢的，空气中带着苦涩的咖啡的味道也是叶璃钟情的，在这种地方如果说不浪漫，叶璃想不到更好的去处。
此刻透过带着些许水蒸气的大大玻璃窗，路灯晕染的光辉下，一袭风衣随风摆动着自己的帅气，高大的男子昂首阔步，俨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目不斜视，精神抖擞，完全的潇洒气派。女子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目光随着窗外的男子移动，不动声色中内心狂乱着，这一刻，她等了十年。
男子落足在咖啡店门口，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似乎在验证自己应邀前来的地点是否正确，叶璃轻轻地笑了笑，伸出细白的胳膊向他挥手，男子迟疑了一下，环视整个咖啡厅内只有那一袭妖娆的酒红色闪耀着，迟疑而又果断的走了过来，礼貌却难以掩饰深色眸子里的不解：“请问，你是找我吗？”
“老乡，别来无恙。”叶璃安静地笑，诡谲融入了那抹酒红色裙摆的荡漾之中，宛若一朵滴血的玫瑰绽放在深夜里妖艳着，只是眸子里忽闪过的是一丝惆怅的落寞。
“你，你是？”程廷辰取下风衣的手停了下来，眼神中的疑惑更加的深重了。叶璃俏皮的笑了笑，站起身来，优雅的走到程廷辰的面前，伸手很自然的帮对方退下风衣，轻轻放下。
程廷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妖娆，迟疑着，困惑着，此刻魅惑的声音中透出的熟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13岁那年的盛夏，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小老乡联系到一起，除了惊讶剩下的还是惊讶。
“是的，我是叶璃。”叶璃依旧笑得阳光灿烂，伸出手示意对面的男人坐下。
“额，啊嗯，呵呵，你变化好大。”程廷辰似乎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叶璃依旧笑着，那笑容甜的能渗出蜜来，可是却让人品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是啊，变化好大。”叶璃重复着程廷辰的话，时间在此刻停顿了下来，就连服务员似乎也不忍心打破这种静谧，迟迟没有出现在自己需要服务的客人身边。
“问你个问题，你喜欢玫瑰吗？”叶璃淡淡的笑意中不经意的溜出一丝叹息，‘谁先主动谁输’，然而打破沉寂的还是自己。
“恩？”程廷辰显然被叶璃的问题问住了，怔怔的愣了半天，低头喝了一口咖啡：“鸢尾。”
“是吗？”叶璃的苦涩更加的苦涩，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恩，是的，玫瑰太过于妖艳，不如鸢尾的平淡可亲，让人舒服。”
“知道了。”‘可我一直记得你是喜欢玫瑰的。’叶璃的心颤抖了一下。
程廷辰愣愣的看着呆滞的叶璃，不知道如何接话，四年未见，生疏早就掩盖了当初并不熟络的熟识，氛围再次冷场在彼此的呼吸之间。
“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啊，老大不小了，该稳定下来了。”
“哦，你们什么时候好的？”
“好多年了。”程廷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试图缓解一下这场对话中隐隐藏匿的尴尬。
“哦……祝福你。”叶璃说的言不由衷，却字字恳切的让人觉察不出半分的虚伪。
“谢谢！你呢？有护花使者了吗？”
“没有。”看着依旧狂妄不羁的程廷辰，叶璃的语气突然不受控制的冷淡了下来，不知道程廷辰有没有听出来，下一秒，叶璃就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
“真假啊？”
“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真真假假，就是这样。”叶璃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兴趣去追究他一年前的那句‘没有’和如今的‘好多年了’的冲突，也不想去探讨他到底是喜欢玫瑰还是鸢尾，叶璃终于知道在年少的程廷辰喜欢玫瑰的热烈的时候，自己是一株鸢尾，平淡无奇，当多年后，沉稳的程廷辰喜欢鸢尾的平淡的时候，自己却为了他彻头彻脑的变成了玫瑰。
“呵呵，你可真幽默。”
“是吗？”
“是啊。还记得上学那会……”程廷辰提起了许多的往事，只是说的全部和叶璃记忆中的相差甚远，叶璃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想去追究，原来每个人的记忆真的是不同的，叶璃记住的不过是用叶璃的方式记住了过往，而程廷辰用他自己的方式记住了以前，同样的事情，不同的版本，却都是真实的。
“呵呵，你还记得啊。”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细细菲菲，轻柔的没有任何的力量。
“你找我有事吗？光顾着闲扯了，忘了正事了。”程廷辰抱歉的问道。
“没事，就是来祝福你。”
“呵呵，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的还？还是什么人对你重要啊？”程廷辰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璃，满眼的戏谑，叶璃笑了，他果然不知。
“你觉得呢？”叶璃反问，见程廷辰愣愣的，叶璃笑了：“逗你呢，已经还了，一个老朋友。”
“哦。”
“新婚快乐，再见。”
叶璃起身离去，那抓住外套的手此刻不听指挥的哆嗦着，脸上笑容依旧。脸部僵持的些许疼痛，眼睛涩涩的疼，只是骄傲是不允许眼泪的出现的。外面的雨更大了些，劈头盖脸的洒在脸上，流进脖子里，痒痒的很不舒服。让皮肤都带着一种浸入盐水般的涩疼。
席仝看着睡梦中泪流满面的叶璃，他的心在慢慢的变得僵硬起来，滚烫的血液在冷下来后慢慢的凝固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是啊，在青涩的年纪，或许一切都是青涩的，没有什么真的东西可言，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青春期的懵懂与好奇而已，认准了的事情比成人更加的认真，只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那是一种责任而已，其实什么也没有，一切的一切，只有当自己真的撞到了南墙上，流血了，清醒了，一切也就看淡了，回首，或许这就是青春的味道。
然而这一切都是要在拼了命，伤透了之后来的完美总结，叶璃似乎还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她的内心还在奢望中幻想着，哪怕她说的风轻云淡，内心依旧的云翻雾涌，放不下，只不过因为没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