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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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薛昭宣和关青娅行程安排向来满, 庄茜还特意和薛昭宣开玩笑说人可以不来, 但是一定要多给点礼金作为补偿。
不过庄茜可是薛昭宣唯一的表妹,两人从小关系亲密,薛昭宣自然不想错过她的婚礼。
为了这次的婚礼, 薛昭宣特意追问关青娅亲戚之间的往来, 发现除了有两个表兄生二胎以外, 其余的同自己记忆中的没什么差别。
觉觉还是很喜欢这位表姑的,得知要去参加表姑的婚礼, 特意翻出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在镜子前很是得意了一会。
临出门前,关青娅接到杨梦子的电话。
原本以为杨梦子是有工作要和她说,可对方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道:
“我好像生病了, 头好晕, 你能来看下我吗?”
关青娅秀眉一皱,“你在哪?”, 杨梦子的声音向来是清脆悦耳的, 像这样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她只在对方感冒的时候听到过。
“在家啊——呕——”
手机那头的杨梦子吸了吸鼻涕, 突然发出干呕的声音。
关青娅听得眉毛都拧在一起,“你等等, 我现在过去。”
自从她毕业开始做导演,杨梦子一直担任经纪人的工作, 两人既是朋友也是伙伴。现如今杨梦子病成这样她必须去看看, 更何况杨梦子背井离乡来到这所城市打拼, 她大概是这群城市里唯一一个杨梦子愿意麻烦的人。
见她挂电话,薛昭宣遗憾地抿唇,“你不能参加婚礼了吗?”
虽说有些遗憾,但她自然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关青娅迅速在他嘴角上落下一吻,“杨梦子生病了,我去看看她。你带觉觉去吧。”
突然被亲了一口,薛昭宣忍不住摸摸被亲吻的地方,想要低头偷笑时,便看到觉觉仰着脑袋冲他挤眉弄眼嘻嘻笑。
薛昭宣:……
薛昭宣:害羞……
杨梦子独住在市中心的一所单身公寓内,虽然她嫌弃租金贵,考虑到种种原因,还是忍痛租下了这间公寓。
杨梦子给她开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气顺着门缝扑面而来,关青娅被熏的直皱眉。
“你来了。”杨梦子开了门便慢吞吞地往客厅沙发走,一把仰躺着摔进沙发里,缓声说着:“总算不用担心自己昏迷也没人发现。”
屋子里浓浓的酒气就像是打翻了几瓶酒,客厅里一地狼藉,到处扔得碎纸片,沙发旁边的垃圾桶被踢翻在地,废纸团滚了一地。
关青娅扫了眼地上的碎纸片,那是杨梦子和她男友的照片。
杨梦子和她的男友是经亲戚介绍认识的,后者是个三线城市的公务员,前者则一直在帝都打拼,也没有要回老家的意向,双方都没有到对方所在城市重新开始的打算,就一直保持着异地恋关系。
不过看这模样,大约是分手了吧。
思绪一闪而过,关青娅随手把包放在柜子上,去看躺在沙发上的杨梦子。
杨梦子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糟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方,面颊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双目无神嘴唇干涩。见她走来,眼瞳微微一斜。
“多谢了,你们今天应该是家庭日吧。”杨梦子扯了扯嘴角,“要不是实在走不动路,我也不想麻烦你的。”
“既然知道麻烦人,怎么不去医院。”关青娅瞥了她一眼,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额头上传来的高温烫的她眉头微皱,“是不是没吃药。”
瞥见茶几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关青娅决定收回这句话,这家伙不仅生病,还喝了这么多酒,要是吃药现在估计就倒地不醒,也没力气来开门了。
“那些药都放太久,估计过期了吧,我也没看。”杨梦子懒懒地说着,到底是看到关青娅来了,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困意一上来,人都变得软绵无力。
饮水机没有开,水也是冷的,关青娅本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咽下去,把饮水机打开烧水。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直接在沙发上睡的,又没关窗户,早上一醒就发烧了。难受……”杨梦子撇撇嘴,大概是生病,说话不自觉透着几分委屈。
“知道难受还不去医院?”关青娅实在看不过眼,开始清理起客厅里满地的碎片,“等会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杨梦子扭头把自己埋在抱枕中,声音有些模糊,“不想去医院,去医院还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这放在平时关青娅都不想理会,现如今对方是个病号,她也不想和一个病号较真,顺着说:“不打针,吃药就好。”
杨梦子虽说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性格敏感。哪怕一个人在帝都住了几年,也不会希望自己在生病的时候,还要一个人在医院里挂水打针。
“不去医院,讨厌医院。”杨梦子在抱枕上拱了拱,语气脆弱地像是在撒娇。
“……”关青娅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先放过她,“那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就知道阿娅最好了!”
“你付钱。”
“哼!”
医生给杨梦子检查完,开了点退烧药就先走了。
药箱里的药都已经过期三个月,关青娅只好下楼去给她买药,买完药回来后又去厨房给她熬粥。
站在厨房门口看她煮粥,杨梦子抱着抱枕哭的一塌糊涂,“呜呜呜,果然还是阿娅最好了。”
关青娅看她一眼并没有接话,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杨梦子没有再说话,只盯着粥出神。
即便知道她并非看着自己,关青娅也无法忍受这样专注的眼神,更别说她身上还有股难闻的酒气。
“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喝水。”
“啊?”杨梦子回过神,眼中终于有些些许神采,“哇~做妈妈了就是不一样,我现在就去喝水。”
直到杨梦子吃完粥,她都没有提起这一屋的狼藉是怎么回事,关青娅也不追问,恰巧薛昭宣发来微信询问她。
简短地同薛昭宣说完,薛昭宣给她发了一段拍摄的婚礼视频。
正看着,关青娅忽然听到杨梦子出声问:“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阿宣的表妹今天结婚。”关青娅说着,抬眼看她。
杨梦子舀粥的手一顿,旋即低头继续吃粥。
关青娅清楚地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碗里。
吸了吸鼻子,杨梦子伸手要去拿纸,抽纸盒里早就用空,摸着空空如也的抽纸盒,她失控地挥手把抽纸盒甩出去。
“砰”的一声响,她再也控制不住,捂脸痛哭。
关青娅拿出手帕递给她,她接过也不擦,只抽噎着问:“结婚很好吗?”
关青娅微愣,不知道她是询问自己,还是发泄情绪。想了想说:“看那个人是谁。”
“凭什么我要放弃事业?他移情别恋出轨了,也能怪到我身上?”杨梦子愤怒地叫嚷着。
她讨厌这些人,讨厌催婚的亲戚,她明明过得很好,为什么要逼她谈恋爱结婚?三十岁的女人就活该找这种垃圾吗?
听到这里,关青娅有些明白前因后果了。
她想到曾经杨梦子偶尔和她抱怨家里催婚,也和她说过对爱情的幻想,因为那天没能抢到花球而沮丧。
杨梦子想到什么,忽然坐直了身体,抽噎着叫道:“我知道了!她就是故意介绍这种人给我的,之前还各种吹嘘他有多好,我呸!一个啃老的有什么好?整天游手好闲,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要是真的好,她怎么不留给自己女儿!”
关青娅没有说话,任由她发泄。
“她们是钱赚的够多了吗?干嘛总盯着我,就因为我赚的钱比她们多?整天就知道说结婚结婚结婚,没有男人会死吗?!”杨梦子歇斯底里地喊着,声音嘶哑的可怕。
发泄完内心的怒火,杨梦子呆坐在地上看着那碗粥出神。
关青娅暗自叹气,替她捡起那砸在地上的抽纸盒,瞥了眼,语气惊愕且严肃道:“你把地板砸花了。”
“什么?!”听到这话,杨梦子惊慌地爬过去一看,然而地板完好无缺,连块肉眼可见地印记都没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
她撒气似的捶了关青娅的腿,恼怒道:“你干嘛吓我,上次我不小心把卧室地板弄花了,房东好一顿呲,干脆以后全都铺地毯算了!”
关青娅好笑地瞥她,顺手把抽纸盒放在桌上,“哭完赶紧吃,吃了粥吃药。”
“当妈妈之后就不一样。”杨梦子擦了擦眼泪,顺手擦了鼻涕。
忽然想起来自己用的是关青娅的手帕,嘿嘿一笑:“阿娅不会嫌弃我吧。”
“卖给你了。”关青娅冷淡地拒绝。
“叮咚——”
正说着话,门铃突然响了。
关青娅看了眼杨梦子,后者已经收拾好继续吃粥。
“你有客人?”关青娅问着,起身去开门。
“没有,大概是收物业管理费的吧。”杨梦子头也不抬,继续吃粥。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颇高的俊朗男人,一脸的灿烂笑容。
如果不是看过杨梦子的男友照片,关青娅就要以为这人是她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刚搬来的,就住在1602室!”男人笑容阳光俊朗,清澈的眼眸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关青娅微微颔首,语气略显冷淡,“有什么事吗?”
见她这样冷淡,男人也不在意,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想着过来和邻居打声招呼。我叫徐煜礼,要是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关青娅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热情的人,只礼貌地点头。
没有听到她的名字,男人没有多想,说:“那我不打扰了你,你忙吧!”
等她关上门,杨梦子才开口问:“谁啊?”
“你的一个热情的新邻居。”关青娅瞥了她一眼。
“???”
完全不知道热情的邻居是什么的杨梦子一脸懵逼。
她只知道热情的推销员。
关青娅毫不犹豫地弹了她的额头,重重叹息道:“自己长点心,别给人骗了!”
好不容易等到杨梦子吃完粥后喝了药回房间睡觉,关青娅才离开了她的家,开车朝举办婚宴的酒店而去。
当她找到庄茜的婚礼宴席时,薛昭宣正被几个女孩子围着拍照,觉觉则坐在薛父的怀里指着桌上的菜要吃。
“是吗?谢谢,诶——”
正在和庄茜的女同事拍照,薛昭宣忽然被人用力拽了出来,他正恼火着是谁这样动手动脚,就听见那人用熟悉的女声说:
“打扰一下,该把人还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