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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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着柳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就等着老爷回来再说，这柳氏也的确是越来越猖狂了。
万氏看着柳氏母女愤愤的走了，然后才和玉凤回到次间。
“玉凤，这种血腥的场面，你本不该参与为好。”
“母亲，我怎么能看着他们竟然在静苑里无事生非。”
正说话间，有丫鬟禀报：“夫人，宁姨娘和玉瑶姑娘来了。”
万氏本来没有心情，只是一挥手，想打发了他们回去，而一旁的玉凤却开了口：“那就让她们进来回话吧。”
万氏看了一眼玉凤，点点头，没有反对，而玉凤却在心里恼怒至极。“周玉瑶！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姨娘母女自然是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仅仅就是玉瑶亲眼看到珊姐将两个人推下荷塘，宁氏自然也该前来问候，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来，估计是在坐山观虎斗，心中十分的幸灾乐祸。
但是进得次间来，脸上却是十分的恭敬。
“夫人，这是妾身刚刚制作的蜜汁栗子糕，让你尝尝鲜，这甜而不腻的口感自然是让人心中愉悦，很快便会忘记那些不快。”
宁氏说话嘴上像是抹了蜜，脸上也是和颜悦色，低眉顺眼。
说话间，玉瑶已经将蜜汁栗子糕端至万氏的跟前，万氏低头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栗子糕的确合口，但万氏峨眉微蹙道：“怎么会忘记，刚才柳姨娘在门口闹，不知道老爷知道了会怎么想。”
万氏脸色低沉，口无遮拦的将心事说与宁氏听。
“夫人做的及对，老爷自然不应该责怪，先是珊姐不守规矩冒犯了凤姐，后来又在您这静苑里闹得鸡飞狗跳，夫人您就是好脾气，竟然能容忍她这样不守规矩。”
万氏听闻宁氏说的也有道理，脸色稍解，随后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不知道这柳氏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一旦真的是小产了，这件事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夫人，您真的是太善良了，她柳氏即使真的是小产了，夫人您事先也并不知情，而且您又没有打她，只是罚跪而已，说不定是她心里不平衡故意弄成小产来诬陷你，到时候还在老爷面前有话说，她的伎俩您还看不出来吗？”
宁氏说话很是低声，好像跟万氏是同仇敌忾一般，对柳氏恨之入骨的样子，自然是气柳氏对正室的不尊重。
万氏听闻，不禁一怔，她到是小看了柳氏，如果用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命来换取她这个正室的地位，想必柳氏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毕竟在这侯门大院里，老爷的正室只有她一人，而妾室是没有地位，连子女也是没有前途可言的。
“难道有这种事？”
万氏将信将疑的看着宁氏，而宁氏却十分肯定的点点头，不言而喻，这种事当然是她柳氏做得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老爷也定会责怪她，而她却是百口莫辩。
“老爷会为了这件事抬妾灭妻？”
万氏不觉有些心凉，这柳氏敢这样对她不敬，都是因为老爷的宠爱，如果现在再弄出一个谋害庶子的罪名来，她在周家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了。
“怎么可能呢，夫人，你忘了，你可是威远大将军的千金小姐，柳氏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庶女嫁给老爷做妾，这已经是抬举她了，老爷怎么会为了她而失信于威远将军，柳氏对你的抗衡不过是蚍蜉撼大树罢了。”
宁氏说完淡淡一笑，而万氏却顿时明了几分，老爷这些年对自己不冷不热，对柳姨娘十分宠爱，但还是顾及着她这个正室的颜面，自然是因为娘家的势力在那摆着，想必老爷也不能看低了她。
看来宁氏说的对，柳氏再怎么蹦跶，也只能是个妾而已，自己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烦心。
宁氏看着万氏的脸色渐渐的平静下来，想必是听进去了这些，然后继续说道：“所以，即使老爷问起这件事，您也不必自责，毕竟您做的是对的，你越是对老爷示弱，想必老爷越发觉得是你做错了事情，说不定还会责罚夫人。”
听了宁氏的话，万氏好像茅塞顿开，脸上不由的镇定了许多，不停的点着头，有娘家人在撑着腰，她怕什么呢？
“凤姐可好了？都怪瑶姐没有及时的拉住凤姐，才让珊姐得手，闯下这样的大祸。”
宁氏看着一旁默然不语的玉凤，想起落水的事，赶紧替玉瑶道歉。
“是啊，都怪我不好，没有及时的拉开珊姐，让姐姐受了委屈，真的该打。”
玉瑶自然是受了母亲的点化，这才在万氏和玉凤面前扑通跪倒，以头触地，看上去是悔恨交加。
玉凤一直都在听着宁氏的话，她想看看这母女两到底想做什么。
眼下看着两个演着双簧，不觉恨得咬牙切齿，却是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前世怎么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宁氏母女竟然是一对小人。
看着玉瑶像鸡啄米一般的磕头，万氏赶紧扶起地上的玉瑶。
“不管你的事，都是珊姐作的祟，以后你自然要和玉凤多亲近，才不会被人欺负。”
宁氏母女听闻，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谢过万氏，然后离开了静苑。
看着宁姨娘母女远去的背影，周玉凤却是深恶痛绝道：“母亲，你千万不要听宁氏的话，她可是来挑拨是非的小人。”
玉凤看着宁氏离开房间，肃了肃脸色提醒母亲。
万氏一怔，疑惑的看着玉凤，好像她刚刚醒过来还没有清醒一般。
“凤儿，我觉得宁姨娘说的自然有道理，如果你父亲责怪，自然是偏袒……”
“母亲。”玉凤打断了万氏的所言，“虽然看上去这样说没错，但是父亲总是偏袒的，母亲既然是这镇远侯的长房嫡妻，自然不能和宁姨娘那般见识。”
玉凤见万氏竟然十分诧异，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过于严肃，于是软下声来道：“母亲本来做的没错，若是母亲在此时能向父亲软下性子，父亲一定感觉母亲识大体，温良谦恭，便不会让旁人说什么恶妇之类。
万氏闻听脸色一凛，她本来就是将军之女，性子耿直，不屑于玩心眼，搞什么小动作。
而那柳姨娘看上去柔柔弱弱，他们两个在一起过招，自然会让人觉得她嫉妒姨娘欺压侍妾。
周逸轩虽没有宠妾灭妻，到底也顾及着她正妻的颜面，但是万氏也知道，他每次来静苑，也不过是敷衍塞责，不让她太过难堪罢了。
“宁姨娘对我忠心耿耿，怎么会挑拨……”万氏犹豫的说，仿佛想起每次她听了宁姨娘的话，表面上得了优势，但事实上却与周逸轩闹得不欢而撒。
周玉凤听闻，不由得冷冽的说道：“母亲，宁姨娘若是对你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从一个丫鬟变成了姨娘？她明着和母亲修好，其目的还不是为了得到父亲的关注？其母如此，其女亦如此。”
万氏闻听脸色果然一沉，虽然她不知道宁氏用了什么手段让老爷看上她，但是事实上自从她被抬为姨娘，自己就与老爷貌合神离了。
不过这玉凤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不由的让万氏皱着眉头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许在人前瞎说，况且玉瑶对你不错，可不要因此伤了你们姐妹的感情。”
玉凤看着母亲知道她心中已有三分戒心，便也点头一笑，对于玉瑶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自然是不再多言。
外面丫鬟来报，“夫人，大夫已经看过柳姨娘了，说是的确怀了身孕，虽然见了血，却并无大碍。”
万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即使不是自己的亲生，她也不会做出那般下作之事。
“不过……”丫鬟海棠迟疑着说：“老爷方才去了香苑，柳姨娘却说……”
海棠咬了咬唇，继续迟疑的说道：“柳姨娘说九小姐不过是失手推了七小姐，夫人却明知道她有了身孕还故意罚跪，说夫人……说夫人故意要加害她腹中的孩子。”
“什么？”万氏拍案而起，这个柳姨娘依仗着老爷对她的宠爱，竟然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在老爷面前公然诋毁她？”
玉凤赶紧上前劝止：“母亲，切不可逞一时之气，一会见了父亲，态度更需谦和才好，不然连父亲都会以为您真真的恶妇无疑。”
万氏闻听，马上平静了下来，便听得珠帘响动，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迈着稳稳的脚步走了进来。
万氏还没有来得及行礼，便听到周逸轩的宏亮而且不怒自威声音，“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语气完全不是在询问事情的原委，现在是带着一肚子的怒气而责问。
万氏一愣，周玉凤的心中自然也是一紧，看来那个柳姨娘一定是用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父父亲也一定是听信了她的话，认为母亲是故意要谋害她腹中的骨肉，而母亲向来性子刚直，恶名在外。
玉凤见状，赶紧的掀开被子，跪倒在地，她头发散乱的披在瘦弱的肩上，脸色有着刚刚收到惊吓之后的苍白和惶惑，语带悲切自责道：“父亲息怒，都是女儿不好，女儿请求责罚。”
“哦？”周逸轩进来本来是想着柳氏小产的事，一时忘记了玉凤和玉雪被推下池塘的事情，看着玉凤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脸上一松，刚才的怒气消失了一半，伸手将玉凤拉起来。
“听说今天你和雪姐被珊姐推下荷塘里，你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