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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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瞥了一眼玉珊道：“什么样的女人便是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昨儿才犯了错，今儿有不知好歹，珊姐果然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高麽麽。”老夫人换了一声，高麽麽应声上前，“明日开始，便有你教导珊姐规矩，务必要学好，不可辱没了周家的名声。”
高麽麽应声道：“是！”随后双眼便是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周玉珊。
玉珊一惊，这高麽麽，人如其人，高大魁梧，向来不是好惹的主，今日算自己倒霉栽到她的手里。
不过转念一想，高麽麽在怎么跋扈，也不过是个下人，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主子，谅她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这样想着，心中稍微平静一些。
老夫人一大早就被柳姨娘母女闹的没有了心情，便摆摆手让她们告退，临行时还不忘叮嘱玉凤：“凤姐可要记得今晚来陪我用膳呢！”
周玉凤嫣然一笑：“孙女当然会记得，昨晚祖母赏赐的松鼠鱼色味俱佳，孙女还想着吃呢，但不知道今晚是否还有呢？”
老夫人看着她一脸的馋嘴摸样，微微笑道：“祖母这里有的是好吃的，想吃鱼的话，有宫里赏赐的水晶珍珠福寿鱼丝，玉翠万福焖鱼翅，你自是没有尝过，只是下午要早些过来陪我说说话，兰姐儿今儿没事也过来坐吧。”
“是！”周玉兰恭谨的施礼答应着，玉凤也搂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的道：“这么多好吃的，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于是整个房间里便充满了爽快的笑声。
其余的姐妹自是艳羡不已，周玉莲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三个嫡女，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被老夫人留饭，脸面尽失。
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张口主动请求，毕竟在老夫人的心目中，孰重孰轻，不是在众人面前争取来的。
一行人请安完毕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用完早膳，万氏和周玉凤便各自带了两名丫鬟和几个随行一起去明招寺祈福。
周玉凤坐在马车上，轻佻帘栊，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很是热闹繁华。
这周朝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女子不必深居内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便有很多结伴出行的小姐带着一些婢女在路上穿行。
但是像今天的这种情形玉凤还不曾见过，好像街上一下子多了很多女子，个个光鲜亮丽，并且似乎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
这明招寺虽然一向烟火旺盛，但是今日这般，却好像有点不正常。
周玉凤正疑惑间，马车却忽然停住。
“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玉凤手打车帘，吩咐腊梅道。
“是。”腊梅躬身答应着离开，不一会便回来了，“小姐，前面是姑娘们好像是为了一个公子起了争执，把道路给堵住了。”
为了一个公子？这皇朝的风气何时如此开放了，女子竟然为了一个公子，不顾颜面的将路给堵上了，这成何体统，想着这种事如果是发生在周府，岂不是将老祖母活活的气死。
是何家的女子竟然如此不顾颜面？
“腊梅，你去看看因何争执，看看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通行？”周玉凤不耐烦的吩咐道。
“是。”腊梅答应着，自是赶紧前去大听。
周玉凤挑起车前面的珠帘，看到人群中间有一身材伟岸的男子，虽然只是侧脸，却是也能分辨得出他英俊潇洒，俊逸非凡的摸样。
而旁边的一位尚且清秀的女子，直接扯住男子的衣袖愤愤的道：“梁公子是我的人，你们都给我退后，不要脸的贱妇……”
“你说谁贱妇，刚才梁公子明明夸我天姿国色，貌若天仙，是不是啊梁公子……”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女子毫不示弱的说完，便是一弯柔波的看向了身边的男子。
梁公子？周玉凤不禁峨眉微蹙，这位梁公子莫不是昨天见到的梁明宇？但是细看端详，却有几分不似。
正疑惑间，腊梅回报道：“小姐，前面是有名的梁家二公子梁明灿，据说只因这梁二公子生的仪表堂堂，相貌非凡，而且才学卓绝，文武双全，所以才招惹来这多女子，大家都想攀附这梁二公子，所以一时争执起来，竟然堵了道路，不过梁公子在劝说他们，估计很快就会通车。”
原来是梁二公子？梁明宇的弟弟。
昨天她自是见识了梁明宇的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形象，对这个梁二公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轻哼了一声，随手放心车帘。
但母亲万氏听闻是梁二公子，不禁眼前一亮道：“原来这位便是人尽皆知的梁明灿公子？”
玉凤疑惑的看着万氏，却想不起前世跟这个梁明灿好像并无瓜葛，而母亲为何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不觉问道：“母亲？你认识他？”
万氏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前些日子你舅舅提起这个梁家二公子，却是好好的夸赞了一番，有意跟你说这门亲事，现在你也见到他了，觉得如何？”
万氏刚刚说完，玉凤便有力的摇摇头道：“我不喜欢。”
像这样吸引众人眼球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子即使不能成为正妻，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要当他的妾室，玉凤可不想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万氏脸色微怔，言道：“因何？虽然是远远的看着，感觉着梁二公子的气质还是不错。”
玉凤撇撇嘴，然后将身子蜷缩在万氏的怀里，撒娇似的说道：“太惹人注意的不好，我可不想自己的丈夫整天被别人虎视眈眈，更不想像母亲一般和几个姨娘斗来斗去，好不累人。
万氏听闻不觉唇角微翘，将手轻轻的覆在玉凤的后背，亲昵的道：“你以为母亲是看中了梁王爷的势力么？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自然是因为梁老爷虽然在朝廷也算位高权重，但是却终身只有一位夫人，并无其他的妾室呢，说不定耳濡目染，儿子也不会纳妾。”
“哦？”玉凤讶然，“梁老爷竟然只有一位夫人？”抬起小脸看看万氏深谋远虑的眸子，会心的笑笑，看来母亲对自己的未来的规划地不谋而合的。
但是这梁家二公子究竟怎么样，玉凤现在可是真的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深仇大恨还没有报，怎么可以就这样草草的定下终身。这一世，她当然要好好的把握。
玉凤将头蜷缩在万氏的怀里，来回的磨蹭着：“母亲，玉凤不想嫁人，玉凤要多陪母亲几年。”
万氏看着怀里撒娇的玉凤，脸上还是绽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还没有动静！”
玉凤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烦躁的问腊梅。
但是腊梅也没有办法，前面的吵闹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好像愈发的高亢起来，甚至好像都扭打在一处了。
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通行。玉凤实在不想闷在车里，便跟母亲说一声，轻轻的走下车。
眼睛朝着人群的地方望去，堵得是水泄不通。
正翘首间，身旁缓缓的走来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玉凤虽然已经十三岁，但长得并没有成人的高大，在那匹马缓缓走到她眼前的时候，她也只是勉强与马身齐平。
她并没有抬头去看马上的人，只是看到马便是灵机一动，脸上扯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骑马的人显然也因为前面拥堵，便是缓缓停下来，正好停在玉凤的面前。
玉凤招呼身边的丫鬟腊梅，耳语了几句，便回转身回到白马的身后。
腊梅和佳音两人张开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然后朝着人群大声的喊道：“快闪开，马惊了，快闪开啊……”
两个人的喊声格外响亮，完全淹没了前面的争吵声，看来上一世自己恶女的名声不是白来的，连丫鬟都有一副好嗓门。
玉凤随即从头上拔下一枚银簪朝着马的臀部猛扎下去，马猛然吃疼长嘶一声，前蹄猛然抬起，紧接着便是腾空而起，如果不是马上之人有些功夫，恐怕会将他扔下来，幸好他是骑马的好手，缰绳也牢牢的牵在他的手里。
前面的人听到丫鬟的喊声，本来还有所怀疑，但是听到马的嘶鸣便是开始迅速的躲闪，还未等马飞奔而至，拥堵的人群中间早已经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马上的人自然也吓的一惊，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却在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在马飞出去不远，却是愤怒的回头看一眼，他想知道是谁敢公然对他的马下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玉凤正得意的看着看着马腾空而越，道路马上疏通，脸上已经是灿若桃花。
然，马上的男子回头一瞥间，玉凤的笑容却僵在当场，怎么是他？
显然马上的人也已经清楚的看到她，脸上微微一凛，但马已经受了伤便是狂奔起来，好像已经不受控制……
就在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这匹马的身上时，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集中在马上之人的时候，大街上竟然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很多人都瞪大了惊讶的眼睛注视着马飞奔而来，又飞奔而去，嘴巴几乎都长成一样的形状，发出同一种声音：大……皇……子！
腊梅也在旁边看的分明，见自家小姐竟然出手伤马，而且主人竟然是……
“小姐，快上车！”
旁边的丫鬟佳音看着前面已然有道路，而小姐却站在原地发呆，便是赶紧提醒。
两个丫鬟将玉凤搀扶着走上车的时候，玉凤还没有缓过神来。
车子到是很快的启动了，透过车帘，玉凤清晰的听到人群里的有人说道：“那不是周家的恶女周玉凤吗，是她伤了大皇子的马，才让马惊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