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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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都是媳妇教导无方，请母亲责罚。”万氏走上前，恭谨的给老夫人行礼，刚才已经听佳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自然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虽然是万氏和周玉凤故意为之，但是没想到周玉瑶如今果真已非完璧，万氏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周玉瑶也算自己这一房的女儿。
老夫人看万氏进来，脸色依旧暗沉无波，只是暂时不看宁姨娘，而是瞅着万氏冷哼道：“你可是教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好女儿……”
万氏不敢抬头，小心翼翼道：“媳妇有错，请母亲责罚，但不知母亲想如何发落玉瑶。”
进门之前，周玉凤便已经告诉了万氏应对的方法，此刻既然老夫人既已知晓此事，必然会拿出个解决的办法。
老夫人瞅了一眼万氏，冷厉说道：“这样不要脸的女儿，自然不能留在府上，就让她去别庄赎罪吧。”
去别庄赎罪，周玉瑶一时不明白老夫人是什么意思，虽然知道应该是不轻的处罚，但是并不曾想到是什么结果。
宁姨娘当然知道这去别庄赎罪是什么意思，大凡被罚去别庄的犯了错的丫鬟时间不久，便以各种各样的原因病逝，而此番老夫人说让周玉瑶去别庄，显然是不想让周玉瑶活着回来，只有这样可以保住周家的颜面。
宁姨娘闻听，顿然石化，她唯一的至亲，竟然要被老夫人暗中处死，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瑶姐儿活命。
身体颤抖着，以头触地不止，任凭头破血流，额头淤青红肿，依旧哀求着：“求老夫人开恩，瑶姐儿她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啊，求老夫人收回成命……”
周玉瑶看着姨娘如此，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原来老夫人竟然要让她死无丧身之地，这怎么行呢，她可是二皇子的人，将来可是要做贵妃甚至是……
“玉瑶知错了，求祖母饶命……”周玉瑶也鸡啄米一边磕头不止。
万氏抬眸看着老夫人一脸铁青，缓声道：“母亲，今日玉瑶不知检点，有失清誉，自然该罚，但是若将玉瑶去别庄赎罪，恐怕谣言也不会就此消失，不如成全了瑶姐儿与那男子，既可以保住玉瑶的性命，也可以不损害周家的颜面，母亲以为如何？”
这个主意自然是周玉凤提前告诉万氏的，周玉凤自然知道那通奸之人毕定是李世锦无疑，如果李世锦因为这件事娶了周玉瑶，自然便不会再觊觎自己，而周玉瑶不是一直想嫁给李世锦么，那她就成全她好了。
想着李世锦也不过是利用周玉瑶，至于周玉瑶日后会怎么样，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老夫人敏锐的眼神直直的逼向周玉瑶，目光十分不屑和鄙夷道：“她这般不顾脸面的与人私通，想必那男子定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人，若是什么下三滥的主，还不如就如此让她殁了的好。”
周玉瑶被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心惊胆战，听闻此言，心中几乎要喊出来，二皇子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主啊。
万氏听得老夫人这般语气，自知老夫人还是有一念之仁的，若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也不想让周玉瑶便如此凭空消失了。
不由的转身瞅着周玉瑶尽量平和的问道：“瑶姐儿，你可知那男人是谁？”
周玉瑶心下慌乱，紧咬樱唇，若是她将李世锦的名字说出来，李世锦定然会恨死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见周玉瑶没有开口的意思，宁姨娘焦急怒道：“瑶姐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把姨娘气死了……”
“姨娘，我……”周玉瑶欲言又止，眼看着自己的姨娘为了自己碰的血肉模糊，自己却不能说出真相，心中犹如在油锅里翻滚着，备受煎熬。
万氏见她犹豫不决，缓声劝慰道：“女子的名声最重要，如今出来这般事情，你都生死不能保全，还要顾及什么，何况若是你们两情相悦，还可以让你们即刻完婚，你切莫再做糊涂事，赶紧说出此人是谁？”
老夫人见状，失望的摇摇头，心想如此苟且之人，定然是说不出口，沉声吩咐道：“庄麽麽，马上将八小姐送去别庄赎罪……”
宁姨娘慌作一团，眼看着大祸临头，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亲生女儿就这样消失了，心中难以接受，转身紧握着周玉瑶的手臂，带着哭腔哀求道：“瑶姐儿，你倒是说话啊……”
周玉瑶抬头，看着老夫人目光中的那片阴鸷，她知道老夫人的话不是儿戏，如果自己真的被送到别庄，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是必死无疑。
周玉瑶犹豫片刻，若是不说，自己别无选择，若说了，不但可以不死，还可以嫁给二皇子，尽管二皇子对这样的结果不会满意，但是她只是为了活命，相信二皇子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老夫人挥一下手臂，示意众人将周玉瑶拉下去，几个麽麽上前不容分说扯起周玉瑶便往外走，宁姨娘疯了一般扑上去哭天喊地……
“我说！”周玉瑶终于大喊一声，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众人住手，看着她，等待她说出那个与她苟且之人的名字。
周玉瑶扫了屋内众人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迎上老夫人阴沉冷鸷的目光，唇角蠕动，缓缓的张嘴：“……是二皇子李世锦……”
周玉凤在旁边终于深呼了一口气，折腾了半天，周玉瑶终于吐出了这个名字，周玉凤心中不由的窃喜，李世锦，你该倒霉了吧。
老夫人显然没有料到此事竟然会是二皇子李世锦，她本以为若是个下三滥之流，这样不懂规矩的跟瑶姐儿媾合，即使瑶姐儿招出那人是谁，两人都必须消失的无声无息才好。
可是，周玉瑶竟然说这人是二皇子？
幽深的眸光带着几丝怀疑落在周玉瑶的身上，冷蛰如冰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你竟敢胡说八道，堂堂皇子岂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定然是你不知廉耻的污蔑二皇子，以求脱身罢了，来人，拖出去杖毙……”
老夫人显然不相信周玉瑶所言，如此污蔑皇室，如果让皇上知道，自然也是死罪，老夫人可不敢轻易相信了周玉瑶。
“祖母，玉瑶不敢有半句谎言，若不相信，可让二皇子前来对质……”周玉瑶闻听杖毙二字，身体抖如筛糠，她不是没有见过老夫人杖毙过丫鬟，此刻盛怒之下，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万氏闻听自然也有几分怀疑但听得周玉瑶言之凿凿，而且还请求二皇子前来对质，自然便相信，周玉凤适时的在旁边凑过来低声道：“周玉瑶所言属实。”
万氏不由的看来一眼周玉瑶，然后朝着老夫人躬身施礼道：“母亲，若玉瑶所言属实，那我们断不能将瑶姐儿杖毙或者送往别庄，若二皇子追究起来，那周家该如何是好？”
宁姨娘听到二皇子的名字时猛然吃惊，心中有所怀疑，周玉瑶一直是处在深闺，却不知何时竟然与二皇子暗通曲款，但是听得老夫人的杖毙二字，有点眩晕，不停的磕头求情：“请老夫人息怒，希望老夫人成全二皇子和玉瑶……”
宁姨娘话还没有说完，便招了老夫人一顿白眼，手里的瓷碗几番挣扎，差一点有被摔到宁姨娘的头上。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老夫人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虽然周家向来不喜欢与皇子有什么牵扯，但是此刻，已然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待老夫人脸色缓了缓，然后凛了凛目光道：“瑶姐儿，你今日所言可是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任谁也救不了你。”
周玉瑶悲凄开口：“祖母，玉瑶所言字字属实，不敢平白的诬陷了二皇子，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周玉瑶言词恳切，此刻为了自保，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纵然是二皇子责怪，她也别无选择。
“嗯，既然如此，便待老太爷和逸轩回来后再做定夺，大媳妇，你先起来吧。”老夫人的脸色终是和缓了些，语气也没有了先前的凌厉。
万氏起身站在老夫人的跟前，瞅着老夫人怒意消减，心中也稍微平静了些。
屋里的气氛瞬间便轻松了一些，宁姨娘和周玉瑶心中也松了半口气，毕竟眼下局势的发展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不过周玉瑶心中依旧忐忑不安，最近她接连搞砸了二皇子的几件事，连这次的蟠桃会她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否成功，而自己此刻弄出这样一件事，想必李世锦即便愿意娶她，她也要失了他的宠爱，那么以后即使嫁过去也不会太好……
心思尚在纠结，丫鬟喊了声：“老太爷，老爷到……”同时便看到两人迈步进了次间。
老太爷一进门便感觉气氛不对，地上跪了好几个人，其他人也皆敛声屏气，神色凝重，派去拦截他们的丫鬟也支支吾吾没有说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太爷沉声问道：“这样的阵势，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太爷一向不管女眷的事情，今日突然被丫鬟请到这里，自然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
老夫人颐指气使的看了一眼周玉瑶，怒意十足道：“这大房的瑶姐儿，竟然不知羞耻的跟二皇子扯上了关系，如今已是生米做成熟饭，这……”
周逸轩闻听一惊，狐疑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缩着身体的宁姨娘母女，然后抬头看着万氏，万氏朝他微微颔首，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