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同样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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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刷的一下子僵硬住了,她呆呆的望着冷国锡鬓角那一片霜染的白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停滞了,仿佛一阵冬天的寒气早早的吹彻了自己的心底的那一抹幽澜。
时间刹那间停止。
只是几秒,她瞬间反应过来,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却是骇得的那种笑,脸上的肌肉却也是那样的不自然,“冷国锡,不用你说,我也猜到了。”
不过她心里的那一抹幽澜迅速的裂开了一丝殷红的裂隙,她不是伤心,只是忽闻自己是别人通兼的私生子而感到羞愧,母亲真的是那样不堪的人吗?
她不相信?
可是眼前?
耳伦中冷国锡的声音却是如此笃定,不由的让她的心随着母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点点的模糊起来,怎么可能?
她的冷笑缓缓止下来,“那不是正好,我们之间再无瓜葛。”眉梢却是浓浓的染了一丝疑惑。
不过冷国锡什么意思,他不是借着母亲的由头来诱导自己来救他吗,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与他的关系?再无瓜葛对他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冷国锡仿佛猜透冷小西的心事,“是,我是借着你母亲的由头想看你一眼,可是我说的是字字句句是真啊,不曾瞒你一个字,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我说这样的谎言有什么好处?”
微微阖目,冷国锡休息片刻,“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死前得到一个心灵的解脱,我造的孽太深了,所以我不配你的父亲,更何况还不是?所以你可以怎样来,还可以怎样走?我在这里等死就好,你也不负债,因为我不是你的父亲。”
“好一个解脱?”冷小西的牙缝里轻轻挤出这几个字,眸光微寒,渐渐的涌上一丝冷光,“”可是你解脱了,却留下我无尽的迷茫和耻辱?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双手拼命的按着椅子,屁股不由的微微抬头,眼角闪过一丝浓裂的红烟。
“你现过得不是挺好?什么也不要想,就过你想的生活吧,如果你再提及那个罪无可恕的男人—-你的生身父亲,你的生活将会再起波澜,永不会停息了,而且你还会生活在你争我抢的世界里,我不希望你的生活不再平静。我只希望你平静的生活下去,不再受世间任何纷争烦扰,再说他也过世了,你见与不见,又有什么用?他有钱,可是你以现在的身份,足以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不缺他那一点钱?所以我希望不要打破你自己生活的平静。”冷国锡睁开双眸,眸光灼灼,灼光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希冀,却是坚定无比,闪
他真的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其实他心里已经压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放下那一朵初春的梅花,闲芳淡淡春。
梅同春,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恨她之中,一直生活在无限的恩仇里,他都没有好好的享受一刻这个瑰丽多彩的人生。
可已是日薄西山。
一想到梅同春,他的反应就犹为激烈起来,他报复了梅同春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冷小西,可是他现在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他报复的是那个喊了自己十来年爸爸的漂亮小女孩?
不该,还是孽?是恨让他冲昏了头脑。
冷国锡胸口起伏的特别厉害,呼吸开始加粗,大手紧紧的拧绞着床单,一直用力,一直用力,眸中有一股悔恨的目光,他的仇恨太深了,他伤了梅同春的孩子,也伤了自己。他今生今世的孽,哪怕饱受十八层地狱之苦也足不可以弥补。
他犯了一个弥天大错,可是他不能说,如果说下去,不知有多少人还会无辜的卷入这场人伦死亡的战争里。
“还有你外婆也是在我疯狂的丧失理智的恨里,被害了,我不求你原谅,甚至我可以伏法,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够平静的生活。”冷国锡艰难的咽了口气,“对不起小西,来世爸爸做牛做马来补偿你!”
“今生的债都还不完,还有来世?”冷小西冰冷着一张平静下掩着波涛起伏的心情,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恨意浓浓,他终于亲口承认他杀了外婆?
她不想再看到冷国锡那一张让自己愤恨的脸,只不过那余光里的脸是有些发红,甚至嘴唇有些青紫,莫名的她迅速的推开椅子,按了急救铃。
“小……西,”他不停的喘着气,声音沙哑,无力,悲凉,“你又是何必,何必救我一介残躯,我死了最好,是一种解脱,我是罪不可恕的。罪不可恕的,我甚至没有脸去见你母亲。因为我害得你失去了太多!”
有些话,他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因为那是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好了,你别说了!”冷小西眉头微皱,看来人人都说,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不过你要小心一个人!”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一滴又一滴冷汗,叭嗒的滴在雪白的被子上,砸了一个又一个坑,打湿了雪白的被子。
唔!他一闭目,头一歪,再次昏迷不醒。
这时急救医生们匆匆赶了过去,再一次的把冷国锡推进了急救室,她咬着唇默默的等待在医院门外,心里面如同长了一片的芦苇,风儿吹来,芦花如雪片片飘扬起来,遮住了心里的方向。
冷国锡是不打算活了?她隐隐的感觉到了。
忽然间,
急救室的门再度打开了,一个身穿手术衣,戴着消毒口罩的医生焦急的走了出来,“病人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紧紧盯着冷小西的方向。
冷小西的步子一下子顿住了,双眸一片呆滞,只是一瞬间,她清醒了过来,自己又不是她亲生的,怎么会和他的血型相符?
“唉,你不是他女儿吗,赶紧验血,快快!”医生连看也不看的催促着。
“姑娘,都什么时候,还跟你爸爸计较什么,我看他呀也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救他一命是应当应分的,你怎么就?”老林头在外头焦急的盯着急救室的门,他的心很乱,可是现在是病友最关健的时候,他怎么能不着急,他们是同病相怜的病友,都是无人疼的?
“我不是不救他,而我的血型跟他根本就不一样?”冷小西的心里微微颤了下,转头看向老林头的方向。
“验个血不就行了?反正一半的机率还是很大的,你的血不是遗传你父亲的就是你母亲的?”老林头上前推着冷小西就进了一旁的采血室。
冷小西只得叹了口气,那就他们全都死了心吧?她不语随着医生进了采血室。
按着针眼,她坐在走廊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人人都说五味杂陈不好受,可是百味杂陈更是难说了。
反正是一个无用的结果,她还抱什么希望,反正冷国锡求一死,她又在乎什么呢?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怎么这么乱呢?
是因为听了他悔改话?还是可怜他?还是憎恶?还是同情?还是什么也不是……她自己一点也想不清楚。
顾婉柔在冷小西进屋后就离开了,只是给小西发一个短信,孩子哭个不停她先走了。
几分钟后,
医生惊喜的拿着化验报告单,“好了,病人真是幸运,还好他女儿的血与他是匹配的,不然几分钟从哪里调集那么多的血?”
连冷小西也愣了,自己是上辈子欠他的吗,怎么连个血型也要跟冷国锡一致?她想一定不知是哪世她欠了他的?
赶紧走,在冷不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被医生直接拉进了手术室。
老林头儿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看来他命不该绝啊?”
一动不动的冷国锡冰凉的躺在床上,脸色如纸如雪,鬓角的白发依然露出来几丝,其余的被手术帽给遮住了。
脸深深的陷了下去,像两枚深深的土坑一样的没有生气。
“不好,他的肺出了问题,有一块阴影?”冷小西不由的吸了口气,看来风水轮回转啊,这一次真的转到了他的头上。
癌?那个字像死一样的字眼像一道裂着猩光的闪电,迅速的闪过冷小西的脑海。她的脸一片惊愕。
……
护士们把冷国锡推回病房的时候,冷小西的双腿也是乏力的狠,又酸又胀,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一下子抽了二千西西的血浆?脸色一片煞白。
“姑娘,你没事吧,”老林头上前欲扶了她一把,她摆摆手坐在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老林头继续兴奋的罗索,
“我说呢,还是亲的好,你还是担心你父亲有事,总归有血缘就是不一样,有什么样的坎过不去呢?”
老林头讪讪的收回了手,姑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休息会吧。
看着冷国锡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她不禁叹了口气,无奈悲哀,如若不是自己在,他是不是真的归西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起来呢?
“刚才医生给我说,一会儿他饿了可以吃一点流食,不过他的日子也不多了,听说发现了一个肿瘤?”老林头小心的观察着冷小西的眼色,提着一颗心,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屋漏偏缝连夜雨。
“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你们父女间仇深得好像你非得要了他的命一样,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就刚才我都看出来了,你的血和他的血是一样的,既然流着都是同样的血,这才叫骨血相连呢?”老林头一边安慰,一边的叨叨着。
“我去楼下给他打点饭,麻烦看着一点!”冷小西拖着疲惫的身子轻轻拉开了门,身子一软,咣的一声靠在冰凉的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