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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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老实了,这回是彻底老实了,全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对叶茜和叶荞都是客客气气,面对叶芙的嘲讽也不从来不回嘴,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倒是让叶芙落了单,叶薇出了这样的事,叶芙岂能放过,结果无论怎么嘲讽都没反应,叶芙就有些寂寞了。
叹息之中悲伤蛋疼的四月终于过去,五月来临。结果五月头一天就出事了,叶景祀再次把骆七爷打躺了,当然事情起因真心不怪叶景祀。
叶景祀跟杜俊等世家公子约了一起喝花酒,走到半路骆七爷领着一群小喽罗上来想套叶景祀的麻袋。据说骆七爷还大放狠话,要给自己母亲和舅舅一家报仇,卸叶景祀一只胳膊。
只是不等动手,杜俊带着约好的一群世家公子也来了,这群世家公子多是武勋之后,拳脚上多少有点功夫不说。骆七爷带的小喽罗如何真敢这位公子们动手,立即就败了。
围殴过程中叶景祀也不知道是打红眼还是怎么样,失手打断了骆七爷一条腿,据说是非常暴力的一腿踩断的,骆七爷的尖叫声吓跑了京城上空的无数乌鸦。胳膊好像也挨了一下,当场躺平晕迷。
叶景祀从来不把打架当回事,打完也就抑长而去,继续喝酒去了。下人们把骆七爷抬回家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断了一条腿,脸也成了猪头。骆大老爷再次暴了,这己经是第二回被叶景祀打成这样,而且是才从床上起来没多久。
骆大老爷悲愤的找到修国公府理论,这回叶景祀倒是去见骆大老爷,结果一顿抢白把骆大老爷说的无话可说。是骆七爷先带人截他的,当时一群世家公子为人证,真要打官司那就打啊,自卫反击难道还有错。还要请问骆七爷为毛带人截打他?
叶老太爷听说骆大老爷来了,也跟着过来了,他本来对骆叶两家的亲事都就不满意,正好骆家来寻不是,把亲事直接退掉不就完了,叶家的姑娘也不愁嫁。
也不说打架事件谁对谁错,只是大舅子与妹夫都打成这样了,再结亲真心不合适。骆七爷如此的英明神武,退了叶家肯定能寻到更好的亲事。像骆七爷这种企图暴打大舅子的女婿,叶家真心不想要。
骆大老爷当场就萎了,他虽然智商比较低,对姜姨娘被发配之事很是愤怒,后来叶景祀又灭姜家满门,他对叶景祀是有些意见。但退亲是他不愿意的,叶芙这个嫡女都算是骗来的,要是因为这事退了叶芙,骆七爷肯定寻不到多好的亲事,为了骆七爷的前程,这门亲事怎么也得坚持。
立即就改了口,开始连连说骆七爷的不是,当然骆七爷己经被打躺了,过来道歉也不行了,他这个爹就替子道歉。一通好话说下来,叶大老爷跟骆大老爷还是好朋友,也帮着说门亲己定,如何能因为小孩子打架就退掉。叶老太爷也不好再说退亲之事,叶家连骆家的聘礼都收了,想退亲真心不太容易。
送走骆大老爷,叶老太爷把叶大老爷狠骂了一顿,给女儿寻的什么亲事,就这样的亲家,更恶心的就是狗皮膏药,骆叶两家发生这么多事,骆七爷都被修理成这样了,人家就是咬死口不退亲,各种赔礼道歉,这脸皮真心杠杠的厚。
叶大老爷只能默默听着,虽然他觉得也是叶景祀下手太重,这万一把骆七爷打残疾了,叶芙可要怎么办。不过这个话他是不敢说出来,谁敢惹叶景祀呢。
“骆七爷都被打残两回了,不会真残了吧。”叶荞跟叶茜小声说着,虽然不想表现的太幸乐祸,脸上的笑容却是收不住。又道:“不过这个骆七爷怎么不长进记性呢,才从床上爬起来,又被打躺了。”
“想报仇呗,上回四哥打他时动手太突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躺了。他只会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这回带齐人马就以为能找回场子。要是这回之后他要是还想着报仇,那纯粹就是找打。”叶茜一边做针线一边闲话说着。
这也是人的劣根性,一次失败会让人觉得我只是运气不好,准备不好,各种客观因素找一堆。总是想着下回要是准备好了,胜利肯定是自己的。这回骆七爷就是各种准备妥当,结果仍然被打的落花流水,正常人都会再见叶景祀就躲,当然要是骆七爷骨子里有贱根子,不打不舒服,那以后肯定有得闹。三天两头打骆七,弄不好会例行上演。
“唉……”叶荞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悲伤叹息一些,脸上的笑意却是忍不住。就像头一回叶景祀打了骆七爷,她还想过叶芙嫁过去会受苦,结果第二回事情出来,她就有些等看笑话的心态。她是真心不懂骆家的心态,两家都闹成这样了,这亲事结的到底是啥意思。把声音压低了,道:“你说骆家也是国公府,也是尚了公主……怎么跟叶家差这么多的。”
就修国公府那样,完全是群魔乱舞,各种混乱不堪。其实叶芙嫁到这样人家也有一个好处,如此混乱的家庭环境中,叶芙也就显不出来了,国公府不会被指责家教不好,因为骆家更不好。
“上梁不正下梁歪,必然如此。”叶茜说着。
庆和大长公是个能人,但她的能力没使在正路上。她的好生活全是拍马来的,讨好太后,讨好皇帝,只要自己能好,才不管别人怎么样。这样的长辈当家,晚辈肯定会有样学样,不然出不了头,能出头的必然跟庆和大长公主是一路人。
就像骆思恭,智商足够了,行事就……真心腹黑。
反观叶家,叶老太爷虽然在家闲了这么多年,但他的思路一直都是正确的,叶老太太也是宽厚待人,晚辈就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努力上进,知书达理才会受到赏识,就会成为晚辈的基本认知。
就是安宁长公主虽然不是什么强人,但她的思想也是很正的,至少会跟儿子们说读书上进之类的话,从上到下都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当然有利家族的健康发展。
叶荞听得有理,赞道:“你想的真明白。”
叶茜听得笑笑,实在是多活了一辈子,凡事见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绣了好一会,便放下针线,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对叶荞道:“你说了给我帮忙的,我手心都出汗,你也帮我绣几针。”
“你还真是够懒的,我都帮你多少了。”叶荞笑着说,却是走过来在叶茜刚才的位子上坐下来,穿针引线开始动手,又道:“下人们都说,姜家二老己经死在牢里,四哥还把姜姑娘卖到勾栏里了,是不是真的啊?”
“应该假不了吧。”叶茜说着,叶景祀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他和杜俊能和称渣中双雄,也不只是对后宅女人渣,狠人绝对称的上,真是视人命如儿戏。一个男人连自己儿女的性命都不当回事,如何会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叶荞想到姜姑娘虽然也是阵阵发寒,但同样是女子,听说卖到勾栏里总是有几分感叹,道:“再算计又能怎么样。”在绝对强权面前算计是没有用的,就像叶景祀这样,谁跟你算计啊,直接杀全家,人都死了,找谁算计去。
叶茜并没有仔细想过姜姑娘,叶荞突然提起,她想了想道:“未必哟,弄不好人家还能在勾栏里练就一身本身杀回京城。表哥表妹自小情义深厚,不能娶为正室,当个妾是有可能的。”
以骆七爷和姜姑娘的智商对比,只要姜姑娘能杀回来,骆七爷这个接盘侠就当定了。姜姑娘再心高气傲,己经在勾栏里千人骑万人跨了,也不可能再想当正室。
叶荞听得笑了,主要是叶茜的口气实在太有趣,跟着道:“要是真如你所说,那将来大姑娘嫁过去了,除了骆七这个丈夫,还有姜姑娘这样的妾,那日子……”
稍稍想了一下,画面瞬间暴力起来,叶芙可不是叶薇,叶芙是不吃亏的。就比如山洞里的事,要是叶芙遇上了,她真敢把他们兄妹衣服趴光。叶芙又嫡女,不太看的上骆七爷这个庶出,真心要打死架的局面。
至于说要害死叶芙,以求扶正。骆七爷和姜姑娘没这个胆子,除非他们打算一起赔葬,骆叶两家己经打这么多回了,哪回不是骆家吃亏。
叶茜深深觉得太暴力,赶紧把这个画面踢出去,摆手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未必当真。”
姐妹俩正屋里说着话,老太太屋里婆子过来传话道:“廖夫人要接茜姑娘过去,老太太己经允了,请姑娘收拾去。”
叶荞听得愣了一下,忙问:“廖夫人派人过来接?说什么事了吗?”
婆子道:“只说廖夫人身体不适,请茜姑娘过去,也没说其他事。”
相熟的人家的太太奶奶接姑娘过去玩都是常有事,廖夫人是叶茜的未来婆婆,她说身体不适想让叶茜过去,叶老太太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想想也没有妨碍,便派婆子过来叫叶茜。
叶茜倒是不意外,估计是廖夫人又头痛了,便道:“我换衣服就来了。”
想到廖夫人那边叫的急,叶茜也不拖拉,把身边两个大丫头带上,包了几身衣服就跟着婆子走了。行至二门上上车,是曾府的车驾,带头的还是个太监。叶茜也不多话,丫头扶着上车走了。
路上马车走的很快,离的也不算远,没花什么时间就到曾府门口。婆子己经在二门上等着,看到叶茜过来,客套话都没说就带着往后院走,曾府比叶茜想像中小的多,不过也正常,曾初识又没有儿女,就他和廖夫人两个,没必要太大的房舍。
进到正房里,叶茜只觉得金碧辉煌,香气扑鼻,这也是廖夫人的小爱好,爱香,其实香气闻太多了,对身体也不是多好。廖夫人人在床上躺着,虽然是闭目养神,脸上神情却并不轻松。曾初识在床边坐着,眉头皱紧,十分关切的模样。
叶茜不自觉得看了一眼曾初识,这辈子头一次相见,大楚干政的太监他不是头一个,但论起名声来,他的名声真不坏。能书会画,文武双才,跟朝中大臣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首辅季大人,为此还有绯闻说季大人与宋太后有一腿。虽然一般干政太监没什么好结果,但只要宋太后不倒,曾初识没有大错,他应该能有善终。
“叶茜姑娘来了……”婆子悄声说着。
曾初识的目光这才看向叶茜,叶茜把头低了下来。廖夫人睁开眼,强笑着道:“今天实在头痛的很,只得叫你来了。”
“能为夫人解忧,这是我的福气。”叶茜笑着说,又道:“不过夫人既然头痛,就先把香炉端出去。夫人要是想熏香,我倒是知道几味香料对夫人的头痛有好助,可以常薰。”
廖夫人惊讶的道:“你也懂香?”
“也不是多懂,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在夫人面前搬门弄斧了。”叶茜笑着说,常在宫中侍侯的医妇肯定都懂些,主要是侍奉女眷,什么病,什么体质不合适用什么香,肯定要了解些,不然万一跟药犯冲了,岂不是很麻烦。
“你行事稳妥,要不是有十分把握,你也不会说出来。”廖夫人笑着说,又对婆子道:“听她吩咐。”
叶茜报了一串香料名称,这个方子她上辈子研究了好些年,给女眷们安神是最有用的,尤其是像宋太后和廖夫人这种常头痛的,平常多闻闻,虽然说治不了根,但至少能缓解症状。想她上辈子都能出入宫廷给太后治病,治下一片家业,要是没几手她也混不上去。
婆子听话去办,曾初识也离开床边,叶茜上前没先动手按摩,而是先诊脉,上回是在骆家,廖夫人的症状也不算严重,便直接动手了。现在自己家里,肯定要先看看脉相再下手,估计还得开方子。
看廖夫人疼的厉害,叶茜没急着开方子,先是动手按摩。几下之后廖夫人就觉得舒心许多,叶茜一套功夫使完,廖夫人长长的舒口气,道:“亏得有你,不然真要疼死我了。”
叶茜似乎也是舒了口气的模样,笑着道:“能为夫人解忧,我也十分高兴。不过夫人如此头晕,该配些丸药来吃。”
廖夫人听得摆手道:“你就别提吃药了,我几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总是不见效。”
叶茜笑着道:“我看夫人脉相是思虑过度引起,身体并无妨碍。吃汤药虽然也有效,却不如平常多保养,食疗丸药比汤药应该管用些。尤其是晚上入眠些,薰些清香以助安眠,现在天气热了,中午时分小睡两刻钟更好呢。”
“你小小年龄,竟然懂的如此之多。”曾初识突然开口了,上下打量着叶茜。
不是他信不过叶茜,而是叶茜的年龄太小,大夫这个行业靠的则是经验,越是年长的大夫越吃香,像叶茜十五岁不到,哪怕从娘肚子里开始学,只怕也学不到什么。
叶茜道:“我外祖父乃是世代医家,我外祖母,姨妈都是专攻妇科,我母亲过世的早,姨妈便抱我过来养活,又担心我将来生活无所依靠,便自小教我医术,本来想传我一本手艺防身,不至于生计坚难。这几年在国公府里生活,生活优越,家境也日渐宽余,将来虽不用我走医挣钱,但我想着姨妈教我都是妇科之用,若是自己会了,家中女眷生病岂不是更方便。尤其是按摩手艺,我也是我女儿家的一点心思,此时能侍奉夫人,正是学有所用。”
这套说词她早就想好了,其实贵妇之中稍懂医术的也不在少数,有些妇科毛病,真心不好请男大夫过来看。至于如此好的按摩手艺,那是为了讨好婆婆以及家中女性长辈,讨婆家欢心的手段,任谁也不会怀疑。
廖夫人听得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倒是思虑的很周全。”女子有一技在身,总比空白抓瞎强的多。
叶茜低头笑道:“其实也是因为我出身旁支,比不得国公府的小姐,便想着有一技在身。”
“如此想很应该。”廖夫人点头说着,道:“你既说丸药,可有配方?”
叶茜则显得有些犹豫,道:“我只是翻医书时看到过一些古方,自己又想了一下,加加减减之后,倒是有方子。不过是我自己思虑来的,夫人要用,还是要请大夫们看过。”
“你先写下来,我自会找御医来看。”廖夫人说着。
婆子拿来笔墨纸砚,叶茜刷刷几笔写下来,这丸药方子也是多年研究出来的,要说立杆见影有效果也不会,但常吃的话也有好处,再次道:“请夫人一定要请人看过再使用。”
“我晓的。”廖夫人笑着说,往嘴里吃的东西不是小事,叶茜当然不会害她,就听叶茜自己也弄错。
婆子接了方子去了。
叶茜借机道:“要说医术,我自小跟姨妈学医,这些都是姨妈教的。”
廖夫人听得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叶茜道:“你这是要推荐你姨妈了?”
叶茜并不否认这一点,吕姨妈的医术确实够进宫诊症的水平,只是无人引茬。医妇想进宫,必须先在贵妇之中有名气,没有人脉关系,一般平民真是想都不用想。廖夫人与她是利益关系绝对一致,她荐的人可用,与廖夫人也是好事,笑着道:“不瞒夫人,我姨妈确实很有水平,夫人若不信,大可以一试。”
“我肯定会试的。”廖夫人笑着说,看看叶茜,却是转头对曾初识道:“昭哥的眼光很好,我没说错吧。”
曾初识点头,本门手艺当然好,但最重要的还并不是手艺,谈吐,气质,对答,举止,各方得体,这是最难得的。看向叶茜道:“宋太后常为头痛折磨,你可有意进宫?”
叶茜心中并不意外,脸上却显得十分惊讶,神情显得十分犹豫,吞吞吐吐的道:“我知道宫中常招医妇侍奉,只是我……我习得这门手艺只是想为夫人解忧,并无他想。”
她上辈是招赘,自己得挣钱养家,职业定位就是医妇。做为医妇最大的荣耀就是能进宫,她自然要进去。但这辈子她的情况改变了,叶宗山有了儿子,她也跟孟昭定了亲事。完全不需要她抛头露面去干这个营生,医妇说的好听是大夫,说的难听也就是被人使唤的,就像她给廖夫人按摩,不会有人觉得她的行为丢脸,那是因为廖夫人是她婆婆,媳妇侍侯婆婆理所当然。
但若是她再挂牌成为医妇,身份马上就要转变了,就是侍侯宋太后的医妇,仍然显得低人一等。让她进宫没什么,但不能以医妇的身份,可以拿医术为技术,但绝不能顶着医妇的名头。以叶家姑娘,或者廖夫人儿媳妇的身份进去侍奉太后,这都是美名。
廖夫人看一眼曾初识,又是笑又是嗔道:“话都说不清楚,我的儿媳妇岂能去做医妇。就是进宫肯定是我带着她进去,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意呢。”
那天叶茜露了这一手之后,她心里就有主意,只是叶茜年龄太小,手艺到底怎么样还得再试。等她考查完了,确实手艺纯熟,她肯定要带着叶茜去宋太后跟前刷存在感。这样的技术流资源不用,实在太浪费。
曾初识笑着看向廖夫人,道:“都听你的。”
旁边坐着的叶茜突然间很想回避,这粉红泡泡真心太强大,扑面而来的。不过曾初识……确实很有男子气慨,跟廖夫人一起还真是相配的很。
叶茜既然来了,廖夫人肯定不会马上让她走,让厨房收拾席面,留叶茜吃午饭,也顺道与叶茜细聊一番。算是刷刷婆媳的亲密值,话说的多了,叶茜对廖夫人的好感值也刷刷的升起,廖夫人给她的压迫感也减了许多。
丫头婆子摆桌,廖夫人向来随意,三人同桌吃饭,刚要入座,就听丫头进门传话道:“大爷回来了……”